《相思漫太古》第125/168页
蒋翊已经在顶楼最大的一间包房等她。蒋翊见她来了,亲昵地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亲,问她想吃什么。司天晴却不像平日那么温柔和顺,在他作乱的手上重重打了一下,一脸不烦恼说:“少动手动脚!”
蒋翊见她神情不对劲,忙问:“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司天晴生气地瞪着他,忽然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蒋翊被打懵了,见她不像是情人间闹着玩,小心翼翼说:“都是我不好,你要是心里不高兴,尽管拿我出气便是,仔细伤着自己,岂不是叫人心疼?”
司天晴见他对着自己如此低声下气赔小心,又内疚起来,红着眼睛说:“我最近身体很不对劲,常常恶心欲吐,灵息混乱,我偷偷看过医师了,确认是有了,现在该怎么办?”
蒋翊被司天晴怀孕的消息惊得一时回不过神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司天晴哭道:“都是你不好,再过段时间,叫我如何见人?听那医师说,趁现在月份小,可以服用丹药拿掉,可是我又怕痛,呜呜呜,都怪你——”
蒋翊听她说要拿掉孩子,顿时色变,疾言厉色说:“绝对不行,你切莫擅作主张!”
司天晴气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做下如此丑事,有何颜面生下他——”
蒋翊正色道:“你我两情相悦,一切顺其自然,如何就是丑事了?连没有开启灵智的妖兽都知道,繁衍子嗣乃是种族天性,生而为人,难道要违背天性,反其道而行之吗?”
司天晴本也不想拿掉孩子,见他极力制止,显然对这个孩子极为重视,也就不提了,只问他现在怎么办才好。
蒋翊动作轻柔地擦去她的眼泪,安慰道:“你莫急,现在有了身孕,更要保持心情愉快、吃好睡好才是,咱们先吃点东西。”舀了一碗灵鸽燕窝汤,拿着勺子一直递到她嘴边。
他如此温存小意,司天晴心情好了许多,白了他一眼,“我手又没残。”接过来自己喝。
蒋翊见她将一碗汤都喝了,这才说:“你先回去,回头我备好聘礼就上灵飞派提亲,哪怕司长老把我打出来,我也绝不放弃,必不叫你受委屈。”
司天晴放下心来。
蒋翊说了许多话安慰她,吃完饭将她一路送出灵飞城,还要送她回灵飞派时,司天晴没好气说:“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受伤了,你这样紧张干嘛,我好得很,不用你送。”
蒋翊只得叮嘱说:“那你路上小心,慢慢御剑飞行,到了记得给我发个传讯符。”
“知道了。”司天晴嫌他啰嗦,兀自去了。
回到灵飞派,司天晴先去度支堂交了差,又跟大家闲话一回。灵飞派弟子聚在一起,不免说起溟剑宗围攻无双城一事,各自唏嘘不已,不过这等大事跟灵飞派又没干系,下面这些小弟子不过是议论几句,发几句感慨罢了,很快众人便散了,司天晴这才回了梧桐苑。
天色已晚,司天晴刚进院子,便有侍女过来请她,说夫人找她有事。她转头去了颜佑真住的主院。颜佑真在书房见的她。司天晴刚关上门,颜佑真便喝道:“你给我跪下!”
司天晴不知所以,唯有默默跪下。
颜佑真冷声道:“今天你去灵飞城办事,见了谁?”
司天晴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知道东窗事发了。
原来司天晴进芙蓉楼时,颜佑真已经发现她了,想着她大概是去吃饭,并没有叫她,而是在对面茶楼坐镇,盯着街面上的动静。司天晴和蒋翊一起出来,两人举止十分亲密,蒋翊环住她的腰,走路时一直小心翼翼护着她,颜佑真见了不由得火冒三丈,细想司天晴这些日子的异常,怪不得她总是找借口下山,看来都是见蒋翊去了!
颜佑真骂道:“你糊涂啊,你怎么还跟他纠缠不清!”
司天晴低着头任由她骂。
颜佑真说:“溟剑宗跟灵飞派势同水火,你跟他能有什么好结果?”要她跟蒋翊断了,以后再也不许见面。
司天晴噙着泪摇头,哽咽道:“娘,已经迟了。”双手抚上肚子。
颜佑真见了,闭了闭眼睛,恨恨骂道:“你这个冤孽!”
第135章 父女决裂(上)
司宪得知司天晴私下一直跟蒋翊偷偷来往,甚至珠胎暗结,又气又怒,把蒋翊痛骂一顿,当即要去找他算账。
颜佑真拦住他,说:“事已至此,找他有什么用,你这样大张旗鼓的,传扬开来,还不是叫人看笑话。现在的问题是晴儿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孽障,自小聪明懂事识大体,谁知在这上头犯了糊涂!”
司宪骂道:“都是姓蒋的不安好心,晴儿一个少不更事的女儿家,如何禁得住他的甜言蜜语!也怪我,在晋原城一时心软,没有把这姓蒋的打出门去,才给了他可趁之机,这回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司宪拿着一瓶丹药去找司天晴,要她把孩子拿掉。
司天晴无声流泪,一个劲地摇头。
颜佑真握着她的手劝道:“听爹娘的话,蒋仲宣绝非良人,你还是跟他断了吧。长痛不如短痛,这丹药是你爹特地找人买的,服下后只有一点痛,就当生了一场病,别怕,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司天晴扑在颜佑真怀里,哭得满脸是泪,可怜兮兮看着她:“娘,我不要,我不要!”
颜佑真是女人,知道拿掉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不只是身体上的伤害,心理上更是一种摧残,终究是心疼女儿,抱着她唉声叹气。
司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抱成一团的母女,硬起心肠说:“这个孩子必须拿掉,不然就是害了你一生。”倒出丹药,递给司天晴,逼她服下去。
司天晴怔怔看着那颗丹药,忽然打了个寒颤,啪的一声打掉那颗丹药,并将之踩在脚下,碾成齑粉。
司宪气得脸色铁青,作势要打她。
司天晴也不躲避,木着脸站在那儿让他打。
司宪颓然放下手,冷声道:“从现在起,你哪儿也不许去,一直在屋里待着,什么时候拿掉孩子什么时候出门。”拂袖而去。
颜佑真摸了摸司天晴的头,叹道:“别怪你爹狠心,他都是为你好。以溟剑宗的野心,日后和灵飞派迟早有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到时你夹在中间如何自处?还有蒋翊那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娘在背后道人长短,别说你爹不喜欢他,就是娘对他也生不出好感来,感觉他这个人像是带了个面具,叫人摸不清他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司天晴哽咽道:“他对别人怎样我不知道,对女儿却是真情实意,女儿不傻,能感觉到他是真心喜欢我的,幸运的是我也喜欢他。大家日常闲话,不总是感叹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吗,为何硬要拆散我们呢?”
颜佑真听的直摇头,问她:“那你是要有情郎还是要爹娘?”
司天晴默默流泪,低头不语。
颜佑真拍了拍她说:“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就别出去了,我会对外说你在闭关修炼。”亲手设下法阵,将她关在屋内,以防她偷跑出去见蒋翊。
司天晴麻木地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往下流淌,彻夜未眠,哭得眼睛都肿了。
第二天司宪又来了,这次他准备了好几粒丹药,决定恶人做到底,威逼她说:“你要是不把这个孽种拿掉,以后就别想重见天日!”
司天晴表面温柔似水,内心实则自有主见,听司宪骂肚子里孩子是孽种,不由得激起了反叛之心,咬牙道:“我不,这是我的孩子,我要保护他!”推开司宪,掉头就往门外跑。
司宪气急败坏追上去,见家中下人全都看稀奇似的看着他,这才记起身份,忙缓下脚步,吩咐下人:“拦住小姐,不许她出去!”
司天晴刚跑到大门口,便被颜佑真捉了回来,其实她就算跑出了梧桐苑,也跑不出灵飞派。司天晴闹了这么一场,司家下人全都躲在一旁窃窃私语,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向疼爱女儿的家主夫人竟是要将她关起来。
只要是正常人,都不能忍受失去自由,何况还要失去孩子,司天晴无法,只好买通伺候她的侍女,给蒋翊发了一封传讯符。
蒋翊得知司宪竟然逼司天晴拿掉他的孩子,二话不说单枪匹马闯进了灵飞派,吓得值守山门的小弟子忙不迭跑来禀报顾衍。顾衍拦住蒋翊,见他沉着张脸,似乎来者不善,冷声问:“观尘君,你擅闯灵飞派,所为何事?”
蒋翊对他行了一礼,客客气气说:“顾掌门,你放心,我这次来,不为公事,纯是个人私事,一时情急,还望海涵。”
顾衍亦听说了司天晴被关的事,儿女私情,他不好插手,侧身让到一边。
蒋翊径直来到梧桐苑,求见司宪。司宪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蒋翊,若不是因为他,家里也不会闹成这样,怒道:“他还敢来见我?来人,把他打出去,以后再不许登司家的门!”
蒋翊这次来,根本没想过单凭言语就能打动司宪,也不客气,当即把司家护卫打的落花流水,硬闯进了梧桐苑,抓住一个侍女,问清楚司天晴在哪儿,径直来到房门前,祭出照青剑,硬生生把门口法阵破了。
法阵一破,司天晴推开房门跑出来,一把抱住他,惊喜不已,“仲宣,你来了!”
蒋翊心疼地看着她,“晴儿,你受委屈了!”
司天晴听到他的安慰,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蒋翊拥着她便往外走。
这时司宪和颜佑真赶到。司宪见到蒋翊竟然想带走司天晴,暴跳如雷,“竖子尔敢!”
蒋翊朝两人行了个大礼,“司长老,夫人,在下对令嫒倾心已久,还望成全!”
司宪脱口而出:“休想!”
蒋翊根本不理他的拒绝,看向颜佑真说:“夫人,但凡是个男人,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没了,我先带走晴儿,回头再向二老请罪。”
颜佑真哀叹一声,闹到这个地步,她早就心软妥协了,因此撇过头去,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