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漫太古》第53/168页


  顾衍毕竟是舒令仪名正言顺的师父,他既然作了安排,景白亦不好反驳,唯有沉默以对。
  舒令仪和钱佩在那里商量说没想到师父和昭明君都来了,这些街头小食自然拿不出手,不如烤肉,大家又吃又玩又体面。钱佩出去一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半爿灵兽肉,连肉带骨足有一百多斤。舒令仪大赞他有办法,找出铁叉、铁丝网等物,众弟子一起来帮忙,切肉的切肉,腌制的腌制,烧烤的烧烤,一时忙的热火朝天。
  不一会儿,舒令仪端着一盘烤好的肉和一壶酒过来,笑道:“师父,这可是我亲手烤的,酒也是刚温好的,修道之人,偶尔也应该喝喝酒吃吃肉,沾沾人间烟火之气,顺应饮食天性,这也是另一种的道法自然嘛。”
  顾衍骂道:“想喝酒吃肉直说就是,我又没有禁止,哪里来的这么多歪理邪说!”
  舒令仪嬉皮笑脸说:“这不是怕师父不肯赏脸嘛。”
  顾衍见她如此,只得接过来尝了一口。
  舒令仪眼巴巴问:“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你亲手烤的,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我觉得还不错啦,烤焦的都切掉了,油滋滋,香喷喷的。有肉怎能无酒,这是上好梨花白,师父请――”舒令仪执壶倒酒,双手捧杯,笑吟吟看着他。
  顾衍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她时的情景,跟此刻如出一辙,不由得晃了晃神,“令仪――”
  舒令仪应了一声,见他一直沉吟不语,“师父?”
  “昭明君不是普通人,你不要失了分寸。”
  舒令仪有些尴尬,小声说:“师父,你误会了,我对昭明君,跟对大师兄二师兄是一样的……”
  顾衍神情亦有几分不自在,打断她:“好了,你心里有数就行,以后不要凡事都麻烦别人,你要学什么法术,为师自会教你,何须别人越俎代庖。”
  舒令仪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要学焚心术!”
  “焚心术乃是结丹期法术,你现在就算学了,也发挥不出其威力――”
  “师父又哄我了,段师叔可是结丹前就把焚心术练会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打好基础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管,我就要学可以伤人元神的焚心术,师父,师父……”舒令仪磨着他叫个不停,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顾衍一脸无奈,“那就先教你一些粗浅的吧。”
  舒令仪又蹦又跳,兴奋不已,“谢谢师父!”笑着跑开。
  景白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见她跟顾衍说完话,走过来问:“在干什么?”
  舒令仪嘴里哼着小调,手上忙个不停,“我在温酒,昭明君要不要来一杯?”
  景白又问:“刚才玄临君跟你说了什么吗?”
  舒令仪神情微怔,低头不语。
  景白见她如此,猜到一些,意兴阑珊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舒令仪忙把酒壶一扔,“那我送你出去。”
  两人站在门口道别,舒令仪一脸歉意说:“昭明君,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还劳烦你亲自去买酒,也没好好招待你――”
  景白忽然转头,目光炯炯看着她,“你若真要谢我,那就不要和我这么生分。”
  舒令仪一时语塞,“昭明君,我没有和你生分的意思――”
  景白不客气地说:“你现在就在跟我客套。”
  舒令仪默然无语。
  景白还要说什么,发现笙歌远远跟在后面,时不时往这边探头探脑,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笙歌见景白走了,姑娘一个人站在门口发呆,许久不曾移动,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走过去轻轻扯了扯她衣服。
  舒令仪回过神来,“是老板你啊,今晚真是麻烦了。”说着拿出事先说好的灵石递给她。
  笙歌愣了一下才接过来,拱手表示谢意。
  舒令仪又从储物袋里翻出一瓶丹药,“老板,你手都开裂了,这是养肤丹,每天一粒,坚持服用很快就会好,日后莫要这么辛苦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笙歌看着手里的丹药,一时百感交集,眼泪不知不觉滚落。
  舒令仪忙安慰道:“一瓶丹药而已,何至于此,老板做事如此勤勉,以后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心想这老板虽是修士,却修为低下,又是个哑巴,在外面不知受过多少冷眼,吃过多少苦头,以致于一点小事就感动成这样,着实叫人怜惜。
  笙歌胡乱擦了把眼泪,用力点头。


第51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上)
  不知不觉,星月之争八强赛已经落幕,有人欢喜有人愁,晋级下一轮比赛的是端木宁、蒋翊、段魏和蔡溪民;筑基试那边灵飞派全军覆没,筑基四强有三位是溟剑宗弟子,另外一位是散修盟散修。舒令仪得知谭悦音败在溟剑宗手里,大有扬眉吐气之感,连腰杆都挺直了几分,问钱佩:“她不是有东皇钟吗,怎么也会落败?”
  钱佩说:“东皇钟专攻神识,人家溟剑宗弟子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有应对之法。”
  舒令仪这段时间天天借用景白洞府修炼,早出晚归,心无旁骛,灵力大有长进,隐隐约约触摸到那层坚固壁垒,相信只要坚持不懈,迟早会突破筑基,结成金丹。
  钱佩送她到围屏山下,说:“小师妹,今儿我还有事,晚上你就自己回去吧。”
  舒令仪拦住他,“我就奇了怪了,你既不参赛,也不修炼,一天到晚忙的不见人影,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钱佩不肯说,“好好练你的法术去,没事管那么多干嘛。”
  “你不说我就去告诉师父,你根本没拿他的话当回事,阳奉阴违。”
  钱佩听的啧了一声,“你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都要结丹的人了,好意思成天让我早接晚送吗?”
  舒令仪拿出储物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不紧不慢说:“二师兄,如果我的储物袋在回来路上被人抢了,你说这是谁的过错?”大概是赌风兴盛的原因,最近苍溟城偷抢事件愈演愈烈,一开始只是单个行动,近来已经发展成了团伙作案,溟剑宗也有增派弟子巡逻,重点打击了两次,无奈因为星月之争决赛临近,城里涌入的修士实在太多,龙蛇混杂,收效甚微。顾衍为了安全着想,让灵飞派弟子尽量避免单独外出,尤其是舒令仪这种早出晚归行动规律的女修,更容易被有心之人盯上,才会叮嘱钱佩照应她。
  “算我怕了你了。”钱佩示意她附耳过来,小声说:“除了参赛的门派,其他人想进斗法场观看比斗不是要买座位票吗,决赛临近,这座位票可是一票难求――”
  舒令仪明白了,“你在倒卖座位票?二师兄,真有你的,这点蝇头小利都不放过!”
  蝇头小利?钱佩心里笑她不懂行,也不解释,“现在知道我忙什么了吧,想要赚点灵石不容易啊。”
  舒令仪没好气说:“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我可不敢耽误你发财。”
  “要是有什么事,你就给我发传讯符。”钱佩扔下一句话,忙不迭跑了。
  景白洞府位于围屏山顶,舒令仪从玉葫芦上下来,撤去灵力罩,只觉寒风刺骨,抬头看天,乌云低垂,风雨欲来,搓了搓手自言自语:“这鬼天气,不会要下雪吧。”赶紧拿出令牌,打开禁制,躲进洞府里,埋头修炼起来。
  舒令仪只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午后真的飘飘洒洒下起了小雪。南越气候温暖,很少下雪,有些地方的人甚至从未见过雪,这雪一下,灵飞派弟子顿时奔走相告,全都跑出来看雪,叽叽喳喳比较东海的雪和南越的雪有什么不同。南越就算下雪也是入土即化,少有积雪,而苍溟城的这场雪不到半个时辰,天地便白茫茫一片,各处像是披上了一件白色罩衫。
  司天晴站在廊檐下看了半天雪,正要回房,却见一个执事弟子跑来说:“司师叔,外面有人找。”
  司天晴出去一看,却是蒋方同。蒋方同拱手行礼,“司姑娘,我们少主有事,请你去一趟围屏山。”司天晴抬头看天,雪下得正大,不由得问:“现在吗?”
  蒋方同点头,“是,少主说有急事,劳烦司姑娘即刻动身。”
  司天晴想到舒令仪在围屏山修炼,忙问:“是不是小师妹闯了什么祸?”
  蒋方同神情一顿,慢吞吞说:“这就不知道了,司姑娘不妨去看一看。”
  司天晴以为舒令仪又惹下什么麻烦,蒋翊特地派人来通知她,当即说:“好,我这就随你去。”
  两人顶风冒雪御剑飞行,很快赶到围屏山。蒋方同却没有上山,而是带着她绕山脚飞了半圈,来到一片池塘前。那池塘四周都是芦苇,中间一道竹桥如九曲回廊穿芦度苇逶迤而过,竹桥尽头有一座重檐八角亭,傍山临水,上书“养心亭”三字。蒋翊从亭中迎出来,拱手笑道:“如此天气,本不该扰人清净,不过临湖赏花,扫雪烹茶,亦是一大雅事,还请司姑娘原谅则个。”
  司天晴明白过来,回头看蒋方同,埋怨道:“小方同,你怎么不说清楚,还骗我说有急事!”害的她以为小师妹出了什么事,一路心急火燎赶来。
  蒋方同忙躬身请罪。
  蒋翊挥了挥手,让他下去,赔笑说:“这事与方同无关,都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司姑娘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要打要罚,任凭处置。”
  司天晴见蒋方同走了,气道:“你们主仆一个鼻孔出气,这么冷的天,我才懒得陪你发疯。”说着也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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