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漫太古》第70/168页
景白沐浴的时候,想到舒令仪刚才就在这里,水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味道,联想到刚才推门时不小心看到的画面,这下不止脸红耳热,浑身上下都红了。
第二天难得出了太阳,天气晴朗,气候温和,舒令仪脸色还有些苍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景白从端木信近侍手里拿回了她的储物袋。舒令仪一骨碌坐起来,“我要查一查,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灵石袋、缚仙网、各种丹药法器都在,唯一少的是封剑盒。正好这时端木信从廊檐下经过,舒令仪冲过去拦住他,“端木信,把封剑盒还给我!”
端木信扫了她一眼,直接越过她走向景白,掏出封剑盒扔给他,“景师弟,本门重宝,怎能落于外人之手。”
景白拱了拱手,“师兄教训的是。”一回手,又把封剑盒递给了舒令仪。
端木信脸色一沉,这简直是明晃晃打他的脸。
舒令仪见他吃瘪,自是心怀大畅,故意当着他的面把封剑盒收起来。景白忽然又说:“不过舒姑娘并不是外人,封剑盒乃是我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端木师兄以后还当客气些才是。”
舒令仪嘴唇微张,一脸震惊看着他――定情信物,她怎么不知道?
昨晚景白这么一闹,但凡是个人都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端木信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这么大大方方毫不避讳承认了,神情复杂看了眼两人,得,这外人以后说不定要变成内人,他还是眼不见为净。
景白语出惊人,自己却跟没事人似的,“院子里有风,你身体还没好,屋里躺着吧。”舒令仪晕晕乎乎跟着他回了房间。
舒令仪出事的消息是蒋翊通知的景白,端木信可以拦住他,却不能不给景白面子,他之所以这么尽心尽力,自然是为了司天晴。看在景白的份上,当司天晴再次上门时,端木信没有阻拦,司天晴顺利见到躺在床上养伤的舒令仪。
舒令仪睡得迷迷糊糊,一睁眼见到司天晴,高兴不已,“师姐,你怎么来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司天晴黯然摇头。端木信和颜宗梁狼狈为奸,倒打一耙诬陷舒令仪杀了颜宗行,哪会轻易放她离开。如今颜宗行的妻儿日日跪在灵飞派山门外,要求灵飞派惩治凶手,还他们一个公道。此事闹的极大,城中不明真相的人都在指责灵飞派包庇凶手,群情汹涌,灵飞派近来可谓是焦头烂额,百口莫辩。
舒令仪听的气愤不已,“端木信这个卑鄙小人,无耻之尤,若不是昭明君及时赶到,我就要被他折磨死了!”
司天晴立即给她搭脉,一阵柔和的木系法术从身上流过,舒令仪立即觉得舒服了许多。司天晴拿出一瓶丹药,“你灵根受损,体虚气弱,这是复元丹,早晚一粒,最近莫要乱用灵力,注意调养。”
舒令仪想起钱佩,当时他被端木信灵剑刺中,受伤不轻,忙问:“师姐,二师兄怎么样了,他的伤重吗?”
“钱师弟没什么大碍,已经回了山上养伤。麻烦的是你,掌门师叔不在,大家一时也没好主意,正想方设法把你从端木信手里救出来,小师妹,你且忍耐几日。”
舒令仪忙说:“不急不急,自从昭明君来了,我在这里好吃好喝,还有人伺候,就连端木信都对我客客气气的,就是不能出门,有点无聊。”
司天晴听的放下心来,“那就好,这次的事,真是要好好多谢昭明君。”
舒令仪想到景白说的定情信物的话,脸色微红,支吾一声混过去,又问:“师父什么时候回来,还在西蜀吗?”
“我爹已经通知了掌门师叔,想必这几天就回来了。”
舒令仪点头,“只要师父回来,看那个端木信还怎么兴风作浪!”
两人又说了好半天的话,司天晴叮嘱她好好养伤,这才回去。
陪司天晴一块来的是蒋翊,当司天晴和舒令仪在屋里说话时,蒋翊也在和景白闲聊。蒋翊对端木信所作所为不敢苟同,叹道:“端木师兄这么做,只怕会闹出乱子。”景白却不关心端木信想干什么,只说:“舒姑娘没有杀人,端木师兄冤枉了她。”
蒋翊翻了个白眼,废话,有脑子的都知道舒令仪不会是杀人凶手,可惜天下没脑子的人更多,端木信哪是冤枉,而是故意栽赃陷害。
司天晴出来,蒋翊也告辞离开。
送两人出去的溟剑宗弟子回来后不由得感叹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咱们东海双璧是注定要和灵飞双娇纠缠不清了。
众人本是一句戏言,谁知一语成谶。
第69章 上元佳节(上)
闲时易过,倏忽又至上元佳节。舒令仪被擒七八天了,虽说自从景白来了,溟剑宗等人对她可谓是奉若上宾,可是成天困在屋里,不能出去,不免烦闷无聊,尤其是年节期间,外面烟花爆竹声隐隐传来,想到灵飞城此时的热闹,弄的她更是心浮气躁,坐立难安。闲来无事她从厨房找来几只南瓜,掏出里面的瓜瓤,用笔在南瓜身上画好样子,再雕刻成花鸟虫鱼各种形状。
正忙得不亦乐乎,景白走来,“这是在干什么?”
“今天不是上元节嘛,灵飞城自古以来便有踏歌、观灯的习俗,我关在这里不能去看热闹,只好自制花灯过过瘾啦。”舒令仪拿起一只雕成鱼儿状的南瓜,往里面塞了几颗荧光石,南瓜便发出莹莹亮光,“昭明君,这只锦鲤灯送给你,做的有些粗糙,应个景罢了,你可不要嫌弃哦。”
景白拿起那只南瓜灯细看,只见那条锦鲤雕的颇为灵动,翘头摆尾,上面鱼鳞片片分明,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舒令仪说:“都是被二师兄逼的,每年到这个时候,二师兄都要摆摊卖花灯,舍不得花钱雇人,便把我拉去帮忙,不光是做花灯,我还当过人形灯架呢,身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灯,一走动,整条街的人都回头看,二师兄便趁机收钱。”不过她之所以甘愿当灯架,自然是因为钱佩给了她不少好处。
景白想到那情景忍俊不禁,忽然说:“我们去看花灯吧。”
舒令仪手上动作一停,“可是端木信不是不让我出门嘛。”虽然端木信不再折辱她,明里暗里却不知派了多少人盯着她。
“他打不过我。”
舒令仪听的双眼一亮,反应过来景白不是说笑,忙把刻刀一丢,拉起他就往外走,生怕他反悔。
景白失笑,“天色还早,你不梳洗打扮一下再出门?”
舒令仪瞧了瞧自己,“我这样很好,不用再打扮了,快走快走,迟则生变。”
两人一出林溪客栈的大门,守门弟子立即跑来告诉端木信,“端木师叔,昭明君带着舒姑娘走了,我们也不敢拦,他们现在还没走远,您亲自出马的话,还来得及――”
来得及干嘛,难道他拦得住景重光?景白这些天本就看他不顺眼,若是借机把他打一顿,以归元真人护短的性子,端木家都没人替他做主,还要说他技不如人,打也就白打了,想到这里,气的把那弟子骂了一顿,“一惊一乍,成何体统!昭明君是我溟剑宗弟子,你还担心他一去不回?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派人跟着便是!”景白若是一时昏了头,私自放走姓舒的,到时不用他出手,溟剑宗素来赏罚严明,执法堂的人自会处置他!
那弟子见他这样,以为景白带舒令仪出门一事他另有安排,暗骂自己见事不明,连忙退了下去。
天还未暗,沿街许多人家便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有大户人家更是在门前置有数丈高的灯树,上面装饰有金铃彩缎,微风过处,彩缎飘扬,金铃叮当作响。
街上游客不多,不过许多摊贩早早把摊子支了起来,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舒令仪闻着食物的香味,脚步一拐,钻进旁边一条巷子,来到一家窄小的铺子前,对景白说:“别看这家铺子不起眼,他家的汤粉可是一绝,尤其是这汤,用鸡鸭猪骨以及各种自制秘方调料,文火慢熬而成,汤色清澈如水,喝一口,能让人鲜掉眉毛。不过咱们来得晚了,头汤肯定没有了,下回赶早,带你来吃头汤粉!”
这个时辰,还没到饭点,可是铺子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舒令仪只好坐在外面,说:“他家的浇头做的也比别家的好,尤其是这焖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我每回来都必点,昭明君你想吃什么,尽管点,这个小东道我还是请得起的。”
景白一笑,果然选了几样。
两人吃完,舒令仪付了账。这时一个老农拉着一车鲜花经过,舒令仪忙叫住他,问了价,连声说便宜,买了一大捧鲜花。景白便说:“不是去看灯吗,买花做什么?”
舒令仪嘻嘻笑道:“除了观灯,还有踏歌表演啊,到时你要是喜欢哪位姑娘,可以把手里的鲜花送给她,这也是习俗,谁得到的鲜花最多,谁就是今天的花魁。”说着将鲜花一分为二,“昭明君,给你一半。”
景白不要,他喜欢的姑娘就在眼前,才不要送花给别人,问:“这些花你要给谁?”
“不知道啊,看谁歌儿唱得好就给谁呗。”舒令仪收起鲜花,和景白来到大街上。
此时月亮已经升上来了,高悬空中,却在满街挤挤挨挨重重叠叠的灯火下黯然失色。除了寻常照明用的花灯,还有一种走马灯,嵌入灵石,不但能旋转,还能发出声音,小孩子最是喜欢。在一些大的灯楼前,搭建有高台,以作歌舞之用,其中最大的一座灯楼高达十数丈,点燃时璀璨炫目,亮如白昼,方圆百里都看得见,是灵飞城四大世家合伙设置的。
这座灯楼前围观的人最多,舒令仪和景白赶到时,灯楼前的高台上一男一女正在对歌,男的声音高亢,女的声音清脆,两人一时紧一时慢,配合默契,唱的妙趣横生,引起台下阵阵叫好声。舒令仪听的津津有味,说:“这两人唱的真好。”待他们唱完,上前送了一束花给那男歌者。那男歌者见她美貌,还回送了一个香袋。
景白在一旁看的皱眉。
舒令仪晃着手里的香袋,喜滋滋地说:“那么多人送花,只有我得了香袋。”
景白皱眉说:“给男的送花,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男女都可以。”
“不是说花魁吗,你为什么不送给那个女歌者?”
舒令仪笑,“因为他长得俊啊。”
景白脸色没什么变化,却问:“剩下的那些花呢?”
舒令仪从储物袋里掏出鲜花,打趣:“怎么,你要送给那个女歌者吗?”
景白接过鲜花,“我先拿着吧。”又顺手抽走她手里的香袋,“这个我也替你拿着。”
舒令仪忙说:“不用了,我挂在腰间便是――”
景白不等她说完,一股脑儿把鲜花和香袋扔进了自己储物袋。
舒令仪愣了一下,见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不再坚持,转而说:“昭明君,我们去猜灯谜吧,猜中有奖品哦。”
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挤得水泄不通。景白牢牢攥住她的手,“不要乱跑。”
两人在人群中艰难挪步,景白憋了半天,忽然说:“阿如,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舒令仪这才明白过来他刚才闹的什么别扭,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周围人太多太嘈杂,趴在他耳边说:“那要是昭明君比别人都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