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漫太古》第73/168页
冯时见舒令仪走了,忙让出位置,跟了上去。
夜深时分,舒令仪抱着衣物出来,惊醒了守在门口的陈开,“舒姑娘,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舒令仪瞟了他一眼,“我去沐浴,你也要跟着吗?”
陈开心想,大晚上的,沐什么浴啊,女修真是麻烦,远远见她果然进了沐浴房,没有跟上去,随便找了个地方等着。
颜宗梁接到舒令仪偷偷递来的纸条,约他子初时分在浴池见面,说有要事相商,切勿让人发现。舒令仪来到浴池时,颜宗梁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脸上神情颇不耐烦,开口便问:“舒姑娘,你约我来此,到底有何贵干?”
舒令仪也不废话,一上来就说:“颜道友,我师父回来了,你有性命之忧。”
颜宗梁顿时色变。
舒令仪好整以暇说:“颜道友,想必你也知道,我师父要杀你,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端木信根本护不住你,何况他也不一定愿意护住你,你若死了,说不定他反而要拍手称快,省去一大麻烦。”
颜宗梁听的脸色发白,“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来见我,难道就是为了威吓我吗?”
“端木信这种卑鄙小人,出尔反尔,过河拆桥,毫无信用可言,你就这么相信他吗?你跟他合作,就像令兄所言,无异于与虎谋皮!小心被他利用完杀人灭口,到时想要后悔,恐怕就来不及了!”
舒令仪的话,正好说中颜宗梁的心事。这些天他一直在担心,不知道端木信什么时候变脸,像杀大哥一样把他也给杀了,然后把罪名全推到他身上,过的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此舒令仪一找他,他便背着端木信来了,知道舒令仪代表的是灵飞派,此番前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定了定神,拱手行礼,态度客气许多,“敢问舒姑娘有何见教?”
舒令仪清了清嗓子说:“那天的事,我在外面听的清清楚楚,颜宗行不是你杀的,而是端木信下的毒手,你只是被端木信蒙蔽,一时犯了糊涂而已。”
提到颜宗行的死,颜宗梁是又恨又悔,竟然滚下一行热泪,很快又抹去了,咬牙说:“我从未想过让大哥死,端木信逼人太甚!”
舒令仪见他这样,觉得今天这出反间计大有成功的希望,威逼完了,接着是利诱,说:“我师父说了,你虽然有错,却罪不至死,只要你迷途知返弃暗投明,颜家家主便由你来当,也未尝不可。”
颜宗梁听的两眼放光,激动不已,“顾掌门当真这么说?”
舒令仪拿出一封信笺递给他,“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颜宗梁打开来一看,上面果然有灵飞派的印信,做不得假,不禁怦然心动,与其跟着端木信这个反复之人,灵飞派自然是更可靠一些,何况他还有信物在手,事后容不得顾玄临抵赖,心里早已做出抉择,口里却说:“此事我还要考虑考虑。”
舒令仪嘴角轻轻一扯,“颜道友若是考虑好了,就请直接上山找我师父,越快越好,万一端木信反应过来,颜道友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颜宗梁等舒令仪离开后,根本就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径直离开林溪客栈,出了灵飞城,天还没亮,便跪在灵飞派门口,请求见顾衍。
第72章 反间计(下)
成日关在屋里无所事事,舒令仪一大早就起来了,跟守在门口的陈开冯时闲聊:“你们厨子会不会做饭啊?一天到晚吃的不是灵兽肉炖白菜就是炖鱼,做什么都是一锅乱炖,我们灵飞城特产的银梭鱼怎么能用来炖呢,那得清蒸或是片成鱼脍,好东西都糟蹋了!”
陈开说:“我们厨子是北边人,哪会做你们南越的菜啊,你们灵飞城,什么菜都是小小一碟。那天我们师兄弟几个在外面酒楼吃饭,我仔细数了,十二根青菜摆成一盘,一人一筷子就没了,这要是在苍溟城,还以为有人消遣我们,非得掀了桌子不可。”
就连冯时都说:“一道糕点,端上来只有两个,雕成兔子模样,有眼睛有鼻子的,好看有什么用,塞牙缝都不够。”
舒令仪听的直笑,“那是在外面酒楼,要摆盘嘛,我们家常不会这样,一盘糕点,怎么着四个还是有的,咱们三人,一人一个还有多呢。不说量多量少,单论口感,是我们灵飞城东西好吃还是苍溟城的好吃?”
两人不得不承认:“自然是你们的东西更精致讲究些。”
舒令仪拍了下手,“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怎么还不把这厨子换了?”
陈开小声说:“这厨子是端木家的亲戚。”
舒令仪撇了撇嘴,“怪不得。我猜今儿朝食肯定又是大肉包子,油乎乎咸乎乎,一个顶饱,真是省事――我宁愿吃味同嚼蜡的辟谷丹,也不要吃这个!”
舒令仪正在抱怨,景白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走来。陈开冯时连忙行礼,“昭明君。”景白点点头,将食盒递给舒令仪。舒令仪忙打开看,有煎饺、烤糍粑、蟹黄小笼包,还有油条豆浆瓦罐汤,摆了满满一大桌,顿时喜笑颜开,“昭明君,你是专门出去给我买的吗?”
景白却说:“早上练剑回来,顺路而已。”
“那就是专门给我买的!你怎么买这么多,我哪吃的了!”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多买了些。”
舒令仪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两尊门神,挑了一大半塞回食盒里,拿给陈开。
陈开接过来,连声谢过她。
舒令仪小声说:“你们俩能不能给个面子,别在门口杵着?”
陈开和冯时有些尴尬,其实他们也愿呆在这儿碍昭明君的眼,忙跑到对面走廊上坐着,远远看着这边。
舒令仪见两人走了,砰的一声把门关了,笑得一脸灿烂,“昭明君,你也没吃吧,要不要尝尝这个烤糍粑,软糯香甜,还是热的呢。”
景白不好口腹之欲,“你吃吧。”
舒令仪把凳子移到他身边,“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啊,那吃小笼包吧,这个皮薄馅多,咸鲜有味,再蘸点醋,可好吃了。”说着夹了一个,放到他嘴边。
景白看了她一眼,只得张嘴吃了。
舒令仪一边吃着朝食一边问:“昭明君,吃完饭等下你要干什么?”
“也没什么要紧事,无非是指点几个小弟子剑法。”
舒令仪眨巴着眼睛看他,“那你能不能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啊?”
景白想着她成天关在屋里,大概是无聊了,说:“你要想出去,我带你出去便是。”
舒令仪摇头,“我不要出去,就要你留下来。”
景白怎么禁得住她这么撒娇,自然是有求必应。舒令仪却又并不缠着他说话聊天,而是自顾自拿出话本,半靠在卧榻上看起来,笑吟吟说:“昭明君,你可以在一旁打坐修炼,我不会妨碍你的。”
景白试了一下,有她在一旁,纵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怎么都静不下心来修炼,干脆放弃,走过去问:“在看什么?这么着迷。”
舒令仪把封面亮给他看,“是关于悬疑断案的故事,我已经看完一本了,你要看吗?”说着拿出储物袋,倒出一大摞话本,“我有好些呢,随便看。”
景白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一看,里面词句□□大胆,插图更是不堪入目,语气都变了,“你就看这个?”
舒令仪凑过去瞥了一眼,脸色一红,忙抢过来藏在背后,“这个我没看,这些都是从二师兄那儿搜刮来的,可不是我买的。”
景白伸手去拿,“没收了。”
舒令仪连连摇头,“不要,我还要还给二师兄呢,少一本,他又要敲我竹杠了。”
景白按住她,“给我,这种□□之书,害人害己――”
舒令仪怎么抢的过他,眼看就要被他拽走,一个翻身,将话本压在身子底下,双手死死护住,侧头冲他得意一笑。那话本正好压在她胸部,景白不好再动手,气的在她身上打了一下,“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淘气个没完!”
舒令仪冲他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我就不信你没看过这些书!”
景白冷哼一声,甩手就走。
舒令仪忙跳下来,“昭明君,你去哪儿?不是说好陪我的吗?”
“陪你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吗?”
舒令仪忙拉住他,“那我不看了,我们说说话吧。”
景白觉得自己不能再跟她呆在一起,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打开门,深深吸了口气,让躁动的心平复下来,“你自己待着吧,我还有点事。”
舒令仪不依不饶跟着他,“你有什么事啊,我陪你吧。”
景白觉得她今天言行举止有些反常,蹙眉看着她,“练了一早上的剑,我还没沐浴呢。”
“那我也去。”
景白吃了一惊。
舒令仪忙说:“我的意思是,你沐浴,我在外面陪着你。”
这种古怪的感觉更强烈了,平时也没见她这么黏着自己啊,景白不由得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舒令仪看了看周围,小声说:“我怕端木信要杀我。”端木信要是发现颜宗梁的事,估计要气疯了,不知道会不会拿她泄愤,为了保命,她只能寸步不离跟着景白了。
景白不解,“好端端的,端木师兄为什么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