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漫太古》第84/168页
舒令仪不答,举着封剑盒威胁道:“知道厉害就好,还不快把储物袋还我!”
陆辞芳却是态度大变,满脸嘲讽道:“溟剑宗又怎样,这又不是在东海,我们散修盟的人才不怕!你若是其他门派的弟子,说不定还有的商量,若是溟剑宗的,这灵石我要定了!有本事就来拿!”
舒令仪气得牙根痒痒,接连扔出好几张符?,炸的周围满地烟尘,“姓陆的,你好歹也是金丹修为,又是散修盟的人,竟然还干抢人灵石的勾当,你要不要脸!”
“事急从权,溟剑宗的灵石,不抢白不抢!”陆辞芳见怎么都甩不开她,四处张望了一下,飞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舒令仪追了进去,大骂陆辞芳眼瞎,“你看我这样像剑修吗?抢人钱财,还找诸般借口,厚颜无耻!”
陆辞芳听的一愣,回头看了她一眼,脚下不由得放慢,待要问个清楚,这时变故突生。迎面一道符?朝他飞来,化作一片透明的幕布,那幕布似乎会流动,横在半空,刚好挡住他的去路。陆辞芳见状脸色大变,身形一扭,往右边疾速飞去。没跑两步,右边又飞来一道符?,将他硬生生拦了回去。那符?化作的透明幕布上散发出幽幽青气,只要靠近,神魂便如针刺一般疼痛不已,陆辞芳差点撞上去,当即疼的打了个哆嗦,知道厉害,连忙后退。
他这一退,舒令仪便追了上来。陆辞芳冲她大叫:“有埋伏,快走!”
舒令仪浑然不觉,以为他在骗自己,根本就不信,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他,哼道:“休想骗我,可算抓到你了,储物袋呢?”
陆辞芳急的拖着她就往天上飞。这时一道人影从高处落下,轻轻一挥,甩出手里的盾牌法器,那盾牌顿时如泰山压顶一般罩下来,直有排山倒海之势。舒令仪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两人没命般往前跑。陆辞芳边跑边说:“你还抓着我干嘛,想要被一网打尽吗?”
舒令仪质问:“为什么会有埋伏,是不是你捣的鬼?”这时也顾不得要储物袋了,心里直骂晦气,扔下陆辞芳,掉头就往相反方向跑。只是这时已经迟了,一个身穿玄色道袍的年轻人站在远处,手中符?飞出来,化成透明幕布拦住了她。舒令仪待要换个方向跑,很快又是一道透明幕布横亘在中间。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向都有符?化作的透明幕布,那幕布很快连接在一起,形成一座密不透风的透明围墙,似乎要将人困在里面不得动弹。
这围墙竟是用符?结成的法阵,幕后之人显然是个深谙阵法之道的高手。
那透明围墙越缩越紧,头顶又有手持盾牌之人守着,两人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舒令仪丢了储物袋不说,偏又碰上这么一出飞来横祸,简直倒了血霉,气闷不已,骂道:“姓陆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辞芳眼看逃跑无望,不再作无谓的困兽之斗,叹了口气,扬声道:“此阵法高明之极,看来是秦观主亲临了。小子虽然年轻,见过的阵法却也不少,倒是没有见过这般以符?结阵的,还请观主赐教。”
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此阵名为九曲诛魂阵,本不是用来困人,而是专门诛灭神魂,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便会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
陆辞芳并未被这话吓住,而是拱了拱手,用玩世不恭的口吻说:“那还真要多谢秦观主不杀之恩了。”
秦韦廷冷哼一声,从树丛后走出来。他看起来五六十岁,身材健壮,双目神光如电,鹰钩鼻,薄嘴唇,面相看起来有些冷酷,身后跟着四个年轻弟子,都是一色的玄色道袍。
陆辞芳举起双手,表示束手就擒。两个弟子上前,用捆仙绳将陆辞芳和舒令仪捆的结结实实。舒令仪叫道:“唉唉唉,你们捆我干嘛,我跟他可不是一伙的!”又骂陆辞芳:“姓陆的,你个害人精,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我可不想牵扯进去。算我倒霉,那储物袋我不要了,就当是丢了,你让他们放开我!”
无论她怎么叫嚷辩解,秦韦廷充耳不闻。
陆辞芳唯有抱歉说:“姑娘,你也看见了,我也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对不住了。”
舒令仪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恨的几乎想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顿,很快便有人替她出了这口气。
秦韦廷负手走过来,二话不说,一脚踹在陆辞芳膝盖上。这一脚灌注灵力,踹的极重,陆辞芳登时双膝一弯,整个人直愣愣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却极为硬气,强忍痛楚跪在那里,没有发出惨叫声。
舒令仪看的脸色一白,这一脚只怕腿都要踹断了,转而对他心生同情,也不知他怎么得罪了这秦观主,要以这种方式羞辱他。
秦韦廷掸了掸袍角,施施然说:“还有点北关男儿的样子。陆辞芳,你无父无母,身无长物,整日在市井之间厮混,要不是拜在散修盟门下,就是一街头混混,就你这出身,竟敢逃婚!”
舒令仪听的“逃婚”二字,猛的转过头,一脸好奇看着陆辞芳。
陆辞芳露出一个苦笑,“秦观主,我名声虽然不大好听,却也知道婚姻乃是大事,当慎而重之,您就这样随随便便,不大好吧?”
秦韦廷面无表情说:“你想的太多了。”
陆辞芳哀叹一声,硬着头皮说:“秦观主,我出身低微,为人轻浮,实在是配不上令嫒,还请另选快婿。”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只要锦瑟愿意就行。”
“秦观主,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婚姻一事,总要两厢情愿,您这么一个聪明人,何苦强人所难呢!”
秦韦廷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锦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什么强扭的瓜不甜,哪来这么多废话,我说它甜它就甜,不甜也得甜!”
陆辞芳无语之极,知道对方根本没拿他当回事,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愿不愿意呢,无奈说:“秦观主,我跟锦瑟姑娘认识还不到一个月,这就要成婚,也太急了吧?”
说到这个,秦韦廷脸色大变,气得踢了他一脚,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跟锦瑟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就敢占她便宜,竟然还不想负责,我留你一命,已经是看在锦瑟份上了!”
舒令仪听的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骂了句“负心汉”!
陆辞芳瞪了她一眼,急的连声叫屈,忙道:“秦观主,话可不能乱说,就算我不要脸面,锦瑟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也要脸面的啊,你这话以后叫她在外人面前如何立足!我再风流好色,轻重还是知道的,岂敢占锦瑟姑娘的便宜!”
秦韦廷怀疑地看着他,“那锦瑟为何会说出‘已经是你的人了’这样的话?”
陆辞芳窘迫不已,支支吾吾说:“锦瑟姑娘天真可爱,性情单纯,甚少与外界接触,想是不太清楚男女之事――”
秦韦廷想到女儿自幼丧母,身边又无亲近女性长辈教导,男女之事一知半解也是有的,又踢了他一脚,只是这下力气小了许多,“即便如此,你也没少对锦瑟动手动脚!更可气的是,你要逃婚,逃便是了,何苦要吓锦瑟,吓的她至今卧床不起!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把你碎尸万段!”
陆辞芳有苦说不出,秦锦瑟一天到晚粘着他,他若不把她弄晕,如何逃得出来?
秦韦廷不再看垂头丧气的陆辞芳,吩咐众人:“带上两人,先回长春观。”
这时一个弟子跑来说:“师父,又抓到一个人。”另一个弟子扭着笙歌走上前,禀告说:“师父,就是她,一直躲在树丛里,鬼鬼祟祟的,不知要干什么。”
舒令仪忙说:“这是我丫鬟,不是外人。”
秦韦廷看了她一眼,挥手说:“一起带走,回去再做处置。”
第85章 长春观(上)
沂水浩浩汤汤,奔流不息,将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一分为二。长春观便位于这沂水南面深山之中,背山临水,灵气浓郁,乃是当地有名的洞天福地。秦韦廷一行人赶在天黑前回到长春观,命人将陆辞芳、舒令仪、笙歌三人关了起来,因他走了两天,观中堆积了不少事务,一时没工夫理会他们,忙着处理事情去了。
长春观的弟子将三人关在后院一处空旷的偏房里,身上仍旧绑着捆仙绳,因此不怕他们跑了,院子里另外派了人轮流守着。
舒令仪受此无妄之灾,原本又气又怒,只是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再怎么责骂怨怪都无用,唯有面对现实。心想这秦观主虽然强横霸道,却不像是要对他们痛下杀手的样子,应无性命之忧,只是这陆辞芳为人如此浮浪不堪,纵然死罪可免,只怕活罪亦难逃,不知道这秦观主一怒之下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陆辞芳却是浑然无事般,斜靠着一张瘸了腿的供桌坐着,姿态甚是闲适,叹道:“姑娘,这回真是连累你了。咱俩虽然有些误会,不过经此一事,也算是共过患难了,可谓有缘,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舒令仪想起他是散修盟的人,心中微动,说:“我姓舒,乃南越灵飞派弟子,我们这回可是被你害惨了!”
笙歌在一旁用力点头,表示同仇敌忾之意。
陆辞芳忙说:“原来舒姑娘是灵飞派高徒,难怪身手如此了得,我果然猜的没错,你们是从南越来的!”
舒令仪说:“陆道友,你修为不凡,道法高强,想必在北关不是无名之辈,为何要做鸡鸣狗盗抢人灵石之事?”
陆辞芳讪讪一笑,“舒姑娘,我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实在是迫于无奈,还请见谅。这会儿我手脚被绑着,动弹不得,回头就把灵石还你。”
舒令仪冷哼一声,“那你干嘛不抢别人?你就是看我是外人,好欺负,抢了也没处诉冤,这才专门挑我下手!陆道友,你是散修盟的人,那认不认识袁复礼、贺俊鸣啊?”
陆辞芳讶道:“原来舒姑娘是小袁小贺的朋友,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失敬失敬,还请舒姑娘大人有大量,得罪之处,万望海涵,莫要与我一般计较。”
两人拉了这么一层关系,自是前怨皆消,芥蒂尽去,说话间语气亲热不少。舒令仪说:“我这次去北关,正要找袁复礼贺俊鸣他们,陆道友,你自小拜在散修盟门下,那是千机真人的弟子了?”
陆辞芳忙摇头说:“我虽从小在散修盟中长大,年少时也曾有幸得过盟主指点法术,盟主却并没有将我收入门下,因此不敢称是盟主弟子。”顿了顿又叹道:“盟主天纵奇才,其功法自成一派,想是我等资质愚钝,盟主看不入眼。”说着一声叹息,显然对李道乾仰慕之极,对于没有成为他的亲传弟子遗憾不已。
舒令仪问:“千机真人有高徒吗?”这也是令世人不解的地方,名门世家最重要的便是道法传承,薪火相继,可是千机真人似乎并没有广收徒众,将自己一身功法流传下去的意思,从未听过他收谁为徒。
陆辞芳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自我记事以来,盟主便不再收徒,不过听说他以前是有过弟子的。”
舒令仪忙问是谁。
陆辞芳说:“这就不清楚了,那时我还没拜入散修盟呢,陈年旧事,很少有人提起,大概是陨落了吧。”
舒令仪听的若有所思,上下打量陆辞芳,心想如此说来,陆辞芳算是千机真人半个弟子,两人关系一定比旁人亲密,听说千机真人为人孤僻,行事不羁,自己想求他解除灵识中的封印,还须跟陆辞芳打好关系,徐徐图之才是,想到此处说:“陆道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储物袋就不必还了,你留着应急吧,我也不缺这点灵石,之前之所以追着你不放,不过是气不过罢了。”
陆辞芳见她如此大方,也不推辞,笑道:“你也知道我穷的连碗茶都喝不起,身上一块灵石没有,那就不客气了。”
舒令仪不好显得自己太过急切,两人又闲话一回,看着关系拉近许多,这才将自己目的说了出来,“陆道友,我这回来北关,有事想求见千机真人,不知陆道友可否引见?”
陆辞芳盯着她看了一眼,忽然一笑,也不问她有何事,一口答应,“只要能回无双城,一切好说。”
舒令仪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脸上露出喜色,“那就拜托陆道友了。”
说话间天色暗下来,这院子平日没有人住,甚是安静。两个守门弟子,一个吃饭去了,另一个见他去了半天也不回来,一边嘟嘟囔囔埋怨,一边到处找灯烛照明。刚把烛火点亮,忽然一阵疾风破空而来,挂在屋檐下的灯笼忽然灭了。他察觉到灵力波动,忙跳起来,喝问是谁,一道灵光从他背后一闪而过,他连挣扎都来不及,当即眼睛一闭,晕倒在地。
舒令仪听到外面动静,不知发生了什么,从地上一跃而起,因手脚被缚,三两下蹦到门口,站在门缝那里往外看。不妨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她一时闪躲不及,差点被门打到,忙扭身往后一仰,却忘了手脚被捆着,顿时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忽然被人一搂一带,顿时倒在那人怀里。
舒令仪抬头,看到了冲着她微笑的景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