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迷津》第157/158页



  我说:“海哥,用得着这么担心吗?外国的不一定就厉害嘛。上次在皇母山,那个布里德尔不就是AFS-TWO的吗,不也让咱们收拾了……。”

  “咳咳!”夏文海使劲咳了两声,还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一怔,在这儿用得着防谁?小野不已经挂了吗?

  这时陈远纲说:“可惜啊,这小子死得早了。我敢肯定,关于这地宫,他知道的比咱们多得多。”

  郑楚生对陶子业说:“你不是能测出沙子下面的活动吗?怎么这个你没测出来?这儿地上这么多洞,万幸咱们一早没踩上。”他说着眼睛又转向陈妍,接着道:“幸亏刚才是那小日本儿陷进去了,要是换了别人,嘿嘿,我可饶不了你!”他说到“别人”时眼里盯着陈妍,却看到陈妍一脸沉思,不由一愣。他本来以为陈妍害怕,想用这事儿开句玩笑,和陈妍起起腻,不料陈妍竟是这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丝毫没有半分惧色。

  “现在怎么办?没有出路了啊。”温八说道。

  “我看不会。”陈远纲说着指了指“大伞”上挂着的人,“既然有人过来过,应该还有路。我们一路上没发现任何有人经过的痕迹,这个人应该不是和我们从同一条路径来到这里的。”

  我问:“那么这里究竟还有什么路径?总不会是这个吧。”说着我指了指地上“吞噬”小野的圆洞。

  “再不就是这些?”郑楚生又能指着石壁上的大大小小的石孔。

  陈远纲笑了笑,“大家不要急嘛。上面的人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这下可提醒了我。我忙走到“伞”下,仰头向上望去。可是上面的“伞”没有伞面,只有伞骨,中央天顶的火器光线很强,射得我睁不开眼。

  我低下头,揉着眼往一旁走开,过了好一会儿,视力才恢复正常。我抬起头,半睁着眼,咦?!怎么有条画龙!再往回一看,原来我闭着眼一移动,走到了“大伞”的别一侧,这一侧的洞壁上画了一条怪龙。

  龙是趴伏姿态的,头向上仰,似乎在看什么。我也往上看去,原来龙前还画了一个巨型人像。刚才我们进入这个超大的石洞时,这画像恰好被“大伞”给挡住了。

  我立刻召呼大家一起来看。只见这画中人高十余米,秃顶,卷须,像个僧人。但是他身着旅人常穿的无襟葛衣(有点像无帽的雨衣),外搭斜毡,下身是兜裤,牛筋絣腿,八搭麻鞋,整个人更像是行脚商贩,并不像个出家人。不过他的动作却很不同寻常,一手平摊,掌心向上,另一手向前伸出,掌心向下悬于怪龙头顶。而怪龙俯首贴耳,状貌甚恭且惧。

  再说这条怪龙,之所以说它“怪”,并不是因为它的长相有多离奇怪异,而是它的外貌特征不具有中国神话中龙的传统特征。比如说驼首,鹿角,蛇身,鱼腹,雀尾,鸟足等等。当然,这些龙的特征是人赋予的,大约于宋代形成统一的标准和认识。在宋以前,龙的形象变化是非常大的。现在如果非得说眼前这幅画中的动物是龙的话,那么勉强应该算是属于汉前后的,介于无形龙与有形龙之间吧。

  关于龙形,除了走兽形与蛇形的区分外,还有无形与有形之分。举个例子,像身长千里,睁眼为昼,闭眼为夜的烛龙这样没有任何实际原型的就属于无形龙,而状貌近似鳄、蜥蜴的走兽龙,其原型来源于现实中的生物,就属于有形龙。当然,有时这两种界线不这么明确,现在我们眼前的这条“怪龙”就是一例。

  “这是个啥?”郑楚生也拿不准了,“说龙不像龙,说鼋不佝鼋。要硬说像个什么东西吧……,也就像只蜃吧。”

  像只蜃?我仔细一琢磨,还真是。画中这条龙,头部肥大,颈部不明显。也没有较突出的吻部,无须无鼻,而且口的长度很大,几乎横贯整个脸部。这条龙的通体遍布鳞甲,但是不是常见的鱼鳞状的,大都呈狭长的刃形,而且每一片的边缘似乎都较粗糙。龙的两额角上并没有明显的角,只有两个圆钝粗短的突起物,与其说是角,不如说是异状骨形成的凸起外观(当然,这就符合了部分学者的龙角即生殖器象征的论点)。从这些特征来看,确实与蜃十分相近。

  不过这条龙也有着与蜃迥然不同的特征。比如说牙齿,从它半张的大口中可以看到,它有排列整齐的锐齿和对称突出的大齿。另外,还有一条长舌。这些都是我们见过的蜃所没有的。还有,这条龙有两只凸起的眼睛,在沙漠里吞掉我们的悍马H3的那只似乎是没有眼睛的。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条龙有四只脚!虽然脚的形状更接近于蹼。

  “这也许画的是一圣人仙人之类,收服怪物的景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画在这里。”陶子业分析道。

  “既然画在这里,就更有可能画得是蜃了。”陈远纲说,“至于形象嘛,有艺术加工在里边儿,有夸张有渲染,也有想像嘛。”

  “那画里的这个人是谁?”温八问道,“非汉非胡的,看不出是什么来头。”

  陈远纲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但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人的身后有一道阴影?”

  我们听了又仔细看了看,这画中人的身后果然是有一道阴影,不过不是画中人投下的,因为这道阴影不是平投在地上,而是自画中人的脚下直直而上,一直延伸到画中人的头顶以上更高处,而就是因为它是垂直的,所以我们刚才都以为是洞壁上的一道天然形成的棱槽之类的呢。

  我看着一直向上延伸,直至插入洞顶的黑暗中的阴影,实在说不出是什么。只好再请教陈大教授了。我问:“陈教授,你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吧?”

  陈远纲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眼前?我本能地四下一张望,如果说有接近的,那就是……“大伞”!

  “陈教授,你是说画中画的是这‘伞’!”我说。

  陈远纲说:“对。不过这还解释不了画中人是谁。只能说明画中人来到过这‘大伞’之下,而画的作者描绘的就是画中人在‘大伞’下的作为。”

  画的作者?对啊!找找作者的名字,对研究可是大有帮助的。可是我认真搜寻了数遍,也没有发现作者的落款。

  陈远纲走近到画前,仰首凝视,沉思片刻,自语道:“铁划银钩千锤炼,丹青一笔凭自在。唉,识字容易识画难啊!”他回过头来,对我们说:“凡字画不见落款,见字可猜作者,因为字体是一个人千锤百炼一笔一笔练就的,名家大师的字更好认。而画则不同,不易猜度,一个老师教十个学生,可能教出十种画风,而且还没有一种是和老师一致的。所以看画识人是很难的。”

  “唉唉,打住打住!”郑楚生的脑袋又大了,“我说陈老师啊,您就别开补习班了。您直说吧,这画画的人是谁!”

  “喂,怎么和陈教授说话的!”夏文海训斥道。

  陈远纲是“模范教师”,绝不会随便和学生置气。他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你们来看。这线条,这轮廓,远疏近紧,张弛自如,色彩堆彻远近对比鲜明,阳向强烈而阴向晦弱,富有极强的立体感。这是典型的西洋画法,与传统国法差异明显。”

  “你是说这是外国人画的?还是西洋人?”郑楚生说。

  “不不,当然不是。”陈远纲摆手道,“这颜料用的是朱砂、石青、太白这样的矿物颜料,而西洋画颜料一般是透明的植物油调和颜料,两者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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