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104/210页
特勒对犹太人的种族屠杀!
我想着这些问题,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星空一夜无眠,刚到波兰的第一天就遭遇了令
我为之震惊和恐惧的纳粹种族屠杀,彻底打消了我原本想游访古迹的心情,想到那些命如纸
薄的犹太人,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一种想法:我是不是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哪怕只是给那些可
怜人一些能够裹腹的食物,一些能够蔽体的衣服,也能就此表示一下我对希特勒这种惨无人
道的种族屠杀的抗议!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想到这里,我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此刻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看着天空中高挂着的淡
淡地月亮,我想到了沃尔特,是的,我要告诉他自己的这个想法,我想要帮助这些可怜的犹
太人,就算是我为他们尽些绵薄之力吧!
bess 2008-07-15 12:51
漫长的回家之路(修改)
从7月中旬来到华沙,从我亲眼目睹党卫军毫无人性的屠杀的那一天起,我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一直生活在一种非常压抑和痛苦的心情中。因为在华沙,几乎不需要刻意的回避,每天都能看见纳粹党卫军的暴行,到处都能看到那些可怜的犹太人在生与死的边缘苦苦挣扎。他们随时随地都会被冷血的党卫军夺去生命,不需要任何理由,不需要任何解释,更不需要背负任何的法律责任,只要党卫军们心意有稍微的不满,几条乃至数十条鲜活的生命就会在纳粹的枪口下瞬间消逝。
如果一个人可以让杀人成为一种习惯,让施暴成为一种荣耀,那么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了。就在华沙的一个普通居民区里,我曾经亲眼见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党卫军军官面无表情的用手枪连续枪杀了一排刚从非管制区做工回来的犹太工人,直到他手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完,他还意犹未尽,重新换上新弹夹后又继续射杀了好几个人才罢手。鲜血慢慢地从那些犹太人的身体里流出来,逐渐蔓延到街道中央,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红色是如此刺目,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都让我会不由自主地悲从中来,想帮助犹太人的心情和愿望也更加的强烈了。尽管我自己的力量非常微小,尽管我不能阻止那些军官无端的杀人,但是我可以偷偷地救助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食不果腹的犹太人,所以我趁暑假没有还结束就选择留在了华沙。
有时我会在市场里买些面包,偷偷地借故靠近犹太人管制区域附近,趁那些守卫不注意的时候,将包好的食物隔着墙朝里面扔进去,随后只要听到墙的那边有脚步声经过将地上的食物捡走后传来的轻轻地感谢声时,我的心就象被暖流浸润了一样。虽然这些犹太人并不知道是谁帮助了他们,但是我却毫不介意。这样做只是想告诉他们,他们并不是被遗忘的人群,他们并没有被上帝抛弃,这个世界上的每个角落还有很多人在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他们!
当我在华沙尽着我能做到的最大努力帮助犹太人的时候,我迟迟没有收到沃尔特的回信,从华沙当地的报纸上我也知道沃尔特此刻正在意大利西西里岛上与盟军奋勇地作战,也许他是无暇顾及回信了吧!一个德国纳粹的国防军身在前线为国效命,但却又参加了地下抵抗组织,为推翻纳粹的统治而尽自己的努力;而他的女朋友身在德国大后方,却也在做着德国纳粹严令禁止的行为,帮助着那些被凌虐的犹太人!有时想想这一切是多么讽刺,又多么无奈啊!
只是万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维也纳突然在8月13日受到了盟军的空袭。当我从小旅馆的收音机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冰凉,连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而后脑海里立刻想到了叔叔、想到了维罗尼卡和施耐德叔叔、想到了翠希和小威尔和正在国立政治学院里学习的约瑟夫,还有好多好多住在维也纳的同学、朋友,甚至养老院的丽莎院长!
他们究竟在这次空袭里有没有受伤,他们是不是都平安无事,这些是我最想知道的,可收音机里的信息却只有只言片语,我一点都不知道究竟这次受到轰炸的区域到底有多大,情况到底有多糟糕,伤亡重不重,这些事情象影子一样紧紧地缠绕在我心头,令我坐立不安!所以心急如焚的我立刻结了帐,跑回房间收拾东西,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和我的亲人、朋友们一起!此刻的我满脑子都是那次科隆轰炸时可怕的回忆,那种如坠阿鼻地狱般痛苦的经历我不希望所有我爱的亲人和朋友也遭遇到!
当我拎着皮箱,心急火燎地赶往火车站想乘火车立刻返回维也纳时,刚下出租车,还没有进入火车站就被告知由于维也纳的几个大城市的火车站相继受到了盟军的空袭,通往维也纳的铁路线受损严重,因此火车停驶!这个消息让我的心一下子被紧紧地揪了起来,但是回家的念头却变得更浓烈起来,无论如何我也要立刻回到维也纳!
于是,我站在火车站旁边,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焦急的心情,略微思索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决定:如果要尽快的返回维也纳,那么我不如先利用华沙到捷克境内没有受到破坏的铁路线先从捷克过境,然后从捷克边境城市再坐汽车回奥地利去!想到这里,我立刻买了从华沙到布拉格的火车票,就此告别了自己停留了一个月的波兰。
坐在华沙开往布拉格的火车上,我的心感觉象被一根细细地发丝紧紧地悬在半空中,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摔地粉碎!在长达数个小时的旅程中,我不时地看着手表,不时地探头朝窗外张望,每停靠一个站台,我都会不由自主的起身在火车包厢里来回的踱步,内心在焦急地呐喊:“快点开车吧,快点开车吧!”我的邻座见此情景,甚至还以为我是从家里逃出来,要和情人去私奔的,连连安慰我,让我哭笑不得。
当火车终于缓缓驶进布拉格火车站时,已经是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当我看见火车站月台上高挂着的“布拉格”站名牌时,我觉得自己激动地都要热泪盈眶了。于是连忙提起皮箱,和邻座简单的告别之后,随着拥挤的人流下了火车,没出站,立刻又在售票处买了半个小时之后从布拉格开往奥捷的边境城市兹诺伊莫的火车票。
三个小时之后,我拎着皮箱匆匆地从火车站出站,然后在问讯处问到了这个城市的长途汽车站,也顾不上舟车劳顿,我强打起精神立刻又马不停蹄地朝那里赶去。可是赶到那里却沮丧的发现长途汽车站最后一班开往维也纳方向的长途车早已经开走了,而下一班车则必须等到第二天凌晨5点钟!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只有10点多钟,到明天早晨5点钟还有七个多小时,七个多小时,那么漫长,让我此刻用这种焦急的心情如何能安心等到明天早上!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脑子一片混沌,又累又饿的我此刻什么都想不出来了,什么主意都没有了,拎着小皮箱在长途汽车站的大厅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厅里直打转。
可能是我如此怪异地行为太引人注目了,这时,一个原本在大厅门外巡逻的党卫军军官走了过来,他礼貌地向我欠了欠身体,然后向我伸出手道:“小姐,能出示一下您的证件吗?”我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黑色“丧服”的党卫军,在波兰长时间积聚起的那股对纳粹的厌恶和现在心中郁闷烦躁到极点的心情终于交织在一起,令我的脾气即将处在爆发的边缘。
我恶狠狠地看了那个军官一眼,非常不耐烦地掏出所有放在小皮箱里的证件,然后一骨脑地全部交到了他的手上,气呼呼地道:“先生,我没有违反任何第三帝国的法律,这里是所有作为一个外国人在第三帝国所需要的所有证件,如果您看好了,请您立刻还给我,谢谢!”
他一开始显然被我相当不客气的话说的有些发愣,接过那些证件仔细地核对了之后,脸上挂着温和地微笑道:“这是您的证件,请你收好,苏小姐,显然您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谢谢了,不敢劳烦你们党卫军操心,再见!”我一把抓回证件,看也不看他冷冷地回答道,然后拎着小皮箱抬着头,高傲地从他身边经过!哼!笑话,我才不要你们这些冷血地纳粹帮忙,那会降低了我的身份!我暗自咬了咬牙,心里愤愤地想着。
出了汽车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走了几条街,这时饿得有些眼冒金星的我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并不熟悉的捷克小城里迷了路!由于已经是深夜了,街道上也几乎没有什么行人,我想要找人问路也成了一件难事。黑夜里,到处都静悄悄地,只有我的高跟鞋在小城的鹅卵石路上发出“喀喀”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