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73/210页



  “啊,谢谢……我又不常喝酒,怎么会知道。咦,宴席还没有结束呢,你拉我去哪里啊?就算要先离场,总要告诉叔叔一声啊,我还没和叔叔打招呼呢!”轻便的薄尼大衣一穿上身,我立刻感觉到了暖意,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见沃尔特拉着我正在往宴会场外走,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奇怪地问他,一边开始到处寻找着叔叔的身影

  “不用担心,刚才我已经和他说过了,我来找你之前就和他在一起。走吧。”他搂着我的肩膀,快步地朝大门口走去。“你最近和叔叔的关系怎么这么奇怪,总是凑在一起,到底在搞什么呀?”我奇怪地看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从上次他们俩谈话之后,叔叔和沃尔特好像有很多事情要说似的,我都被他们搞糊涂了。

  他不语,只是拉着我往外走,抬头正在二楼花园的角落处看见正在独酌的叔叔,于是连忙喊了他一声,并向他挥手道别,叔叔向我端起了手中的酒杯,然后脸上露出笑容,很平静地看着我被沃尔特拉着走出了伯爵府。


  坐上车,我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道:“去哪里啊?为什么提前退场啊,今天晚宴上多热闹啊,你不多呆一会吗?丽佐不在,我也好多陪陪叔叔呢!”

  “去我那里,这里太吵,人太多,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今天有些话想和你说。”他发动了汽车,将车开出了停车场。见他表情很严肃,我也没有多问,安静地坐在车上。因为本来他住的那幢小楼离叔叔家就不远,车子开了十多分钟就到了,走进小楼,来到小书房里,他示意我坐下,然后为我泡了杯咖啡,在我面前坐下,久久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房间里除了落地大钟的钟摆发出“嗒嗒”地走时声外,安静地只能听到我们俩的呼吸声。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是什么话,快说啊!”橘色的小夜灯柔和的光芒映照在我们的脸上,终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的我打破了沉默,出言不解地问道。

  沃尔特又是默然了一会道:“昨天我去军部签到的时候,得到上面的命令,要我明天就回部队……”“什么?明天?那么快?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闻言,一下子激动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将他的话打断了,声线因为紧张也不由得高了好几度,“知道去哪里吗?还是苏联吗?你身体这才刚好多久啊,就要调你回去吗?”我走到沃尔特面前快速地一连串地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也觉得很突然,本来以为要等到四月以后才会来调令的,可没想到昨天一去就通知了。今天丽佐要举行婚礼,如果昨天就告诉你,你今天的心情肯定会不好,所以我就想等婚礼结束后再告诉你的。至于具体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还是在苏联,等我先回营里报到之后给你写信告诉你吧。”他耐心地向我解释着。

  “太突然了,让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今天我们还那么快乐地参加丽佐的婚礼,还遇到赫曼,看到他们终于能走到一起,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可明天竟然又要把你送走了……真的是世事难料啊!”我自言自语地说着,黯然地颓然坐倒在沙发上,兀自发起呆来。


  进入1942年的春天后,苏联战场上的局势又开始向着希特勒方向逆转,原本依靠漫天风雪而取得阶段性胜利的苏军在冬雪逐渐融化后,又失去了起特有天气条件下作战的优越性,很多地方再一次被德军攻占,德军在春季发起的凌厉攻势将不少在冬季里被苏军夺回的阵地重新占据,报纸上曾经还连篇累牍地大肆报道希特勒对今年进攻莫斯科必胜的信念。现在这个时候也许正是大举用兵的最佳时机,因此沃尔特现在被重新召回,一定也是要去参加下一拨更激烈地战斗的吧。


  沃尔特见苏云楞楞地看着地板发呆的样子,心有不忍,于是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我也知道太突然,也许你接受不了,可我也没有办法啊!这就是军人的宿命。”说完,他吻了吻她乌黑的头发,为了安慰眼前替自己担忧的爱人,强打精神轻笑道:“幸好我上次拉你去拍了照,有它陪我,应该日子不会太难过吧。放心吧,你是我的幸运女神,我一定还会活着回来的。况且,那里还有爷爷,我们都不会有事的。不要太担心了!”


  我茫然地点点头,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乱哄哄地,似乎有很多话要问,要说,一下子又毫无头绪,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只能无助地搂紧他,想到明天分别就要来临,心中不舍与担忧交织着。尽管自从他出院开始,我就有接受他突然被上调回部队的思想准备,但的确没有料到分离会来的这么快!


  突然间,我想到了什么,轻轻推开沃尔特,将自己头颈上的那根露西临终前送给我银质鸡心项链取了下来,将它戴在了他的头颈上。沃尔特带着疑惑的眼神望向我,我抚着项链上斑驳的印痕,微微一笑道:

  “这是露西临终前送给我的,它伴随着她走过三十多年的风雨人生。所以我一直把它当成护身符一样的戴着它。虽然我答应过露西直到我死那天我也不会把它取下来,但是我相信今天我把它戴到了你的头颈上,让它保佑你在战场上给你带来好运,让你能平平安安回来,露西知道了一定也不会怪我的。她是那么爱你,曾经给过你母爱般的温暖,所以现在她也一定会在天堂保佑你的!”

  沃尔特摸了摸犹带着苏云体温的项链,内心暖意洋洋,似乎又一次感觉到露西那双总是温暖的手,看到了她和慈祥笑着的面容,他执起苏云戴着戒指的左手,深情地吻着,“谢谢,云!”
  
  望着他英挺的面容,丽佐上次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不知怎么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顿时我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起来,眼神也开始闪躲,讪笑着抽出了他握着的手,感觉浑身不自在。沃尔特见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奇怪地问道:“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连连后退,摆着手急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不舒服……”边说边退的我,一直退到了身后大书柜前,发现身后再也没有退路了,我才无奈地立定下来,咬着唇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沃尔特。

  “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么看我,云,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这个样子让我明天怎么能安心上战场啊?!”他有些发急地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双臂,紧张的问道。

  “我,我,我在想是不是要按照丽佐说的做……不是不是,我是不想你去找妓女解决的……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站在他的面前,他离我是那么近,我都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被他那双最让我沉迷的灰绿色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觉得心跳得飞快,自己脑子都不能正常的思考,支支吾吾地胡乱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他似乎从我那些混乱的词语中听出了一些端倪,神情立刻变得高深了起来,挑了挑眉毛,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我半抱半夹地带到沙发前,双手在我肩上一按,让我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则坐在我的对面,“好吧,告诉我,丽佐和你说了些什么,让你居然在我面前也语无伦次了起来,我想听听那是些什么话?”

  我低下头,捧着红通通的脸,用蚊子般的声音将丽佐当初说的那些话断断续续地都说了出来,然后怯怯地问了一句:“她说的都是真的吗?男人都是这样的吗?那你是不是……”后面的话我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能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等待他的回答。

  沃尔特听完后低声暗自咒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道:“云,不可否认,她说的话大部分都是事实,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象她说的那样。……呃,男人的生理构造的确会让我们有时候会因外界的某些刺激有生理上的需要,但那是可以通过很多方式排解的,并不一定非要找妓女来解决的。”他说着,清了清嗓子,对解释这些比较私密的事情显然也很尴尬。

  “有些什么方式呢?可丽佐说你们当兵的,在战场上憋久了,只要看见女人就会很……”我好奇地问道,又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说完立刻低下了头。

  “那个该死的女人,真想掐死她!”沃尔特咬牙切齿地又咒了一句,然后迟疑了片刻后,咳了一声道:“恩,……其实丽佐说的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要轻易地信了她。德国部队的每个驻地都是有军妓的,如果真有需要想解决的话,可以去那里。只不过我不喜欢那种毫无感情的肉欲交易,我从来不去。至于方法有很多,象找人打个架,或是出去跑个步什么的都能排解这些生理需要的,所以……云,不要听丽佐的胡说八道。”

  我歪着头,看着沃尔特,眨了眨眼睛,努力地消化沃尔特说的这些话,沃尔特很认真地说道:“云,以前的我,一直都对女人不感兴趣,看到那些赤身裸体投怀送抱的女人只会感到恶心。认识你之后,我承认,那些沉睡已久的欲望似乎都苏醒了过来,我想要你,很想。但是我越是爱你,越是想好好地珍惜你,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如果你没有准备好的话,我可以等!”

  他的话让我内心感到一股暖流流过,我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惭愧,他是这么的为我着想,可我却还在那里似懂非懂,疑神疑鬼。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有些过意不去地说道:“沃里,对不起,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情很迟钝,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听丽佐那么信誓旦旦的话,就有些没主意了。我为我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你那么为我着想,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努力习惯,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真的,你信我啊!”

  沃尔特听着我的话,不由得低笑起来,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道:“傻瓜,为什么要道歉呢?我又没有生气,瞧你说的话,什么‘努力学习,努力习惯’,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这些东西是不需要学就会的,人的本能嘛!”说完,他坐到了我的身边,拨开垂在我眼睛上的发丝,仔细地打量着我道:“让我好好看看你,明天就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啊!让我记住你的每一个神情,让它们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目不转睛地也凝望着他,是啊,明天开始我也看不到这副英俊的容颜,这双迷人而明亮的眼睛了,何日再见还是个未知数啊!


  我细细地抚着他脸颊上的每一处肌肤,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那道已经痊愈的伤疤在他的颧骨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我探身过去,眼睛里跳动着对他无言的担忧。当我轻轻地吻上那道疤痕,很明显地我感到了他身体猛地一震;而当沃尔特将我的两只手都握在掌心的时候,当他温柔地用拇指摩擦着我的手背时,我只觉得一丝轻颤顺着手臂和脊椎向上蔓延,他用一个手指托起我的下巴,我不可自抑地张开了有些颤抖的双唇。

  望着他,在他眼底深处看到了他隐忍克制的欲望,心底泛起阵阵温柔,多好的男人啊,于是我颤抖着闭上了双眼,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双唇,当他火热的唇准确地落在我的唇上时,我感到他用手掌托住了我的后背,用力地将我贴近他的身体,于是,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原则都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他的呼吸烤热了我,他抚摸我的每一寸肌肤都让我感觉象是燃烧起了狂野的烈火,“人的本能”,也许他刚才说的话是对的,的确这是人的本能,只要遵循着人的本能,一切似乎就会水到渠成了,被他紧紧地搂在怀中,我昏沉沉地抓紧他胸前的衬衣,沉浸在他制造出来的一波波席卷而来的情欲热浪中,一时间似乎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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