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长大,好不好》第35/65页


  在这两种可能性里,沫沫宁愿选择前者,可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她努力去想。
  五天前的早上,她接到医院的电话,说萧诚醒了,想见见她。她匆匆换上衣服,想去医院看他。
  “沫沫,??去哪?”她刚一下楼,被她的爸爸喊住。
  “医院打来电话,说诚醒了,想要见我。”
  “不准去! ”
  沫沫站住,转身看着桌前享受着早餐的“罪魁祸首”,事已至此,她不想再指责他残忍的所作所为,恳切地跟他讲道理:“爸爸,诚是因为我才躺在医院里,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都不行吗?”
  根据以往的经验,“讲道理”十之八九是失败的。
  她以为爸爸会激烈的反对,没想到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吃过早餐,爸爸让司机送??去! ”
  沫沫把后面的长篇大论咽回去,坐在妈妈身边,端起桌前的牛奶杯喝了一口,然后捏起鸡蛋三明治沉默着咬了一口。
  “沫沫,小安给你打电话了吗?”妈妈问她。
  提起安诺寒,沫沫的手僵了一下,麻木地把整个三明治塞在嘴里,堵得说不出话。
  等到三明治全部咽下去,她低下头,额前一缕细碎发丝在脸侧,遮住她黯然伤神的眼。“我的手机坏了,一会儿去买个新的。”
  “沫沫,今天看过萧诚,就跟他彻底了断。”爸爸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下结论。
  所以沫沫认为她可以不必回答。
  ……
  吃过饭,沫沫在司机护送下,来到圣教堂医院。
  按照医院告知的病房号,她很快找到了萧诚所在的重病监护室。
  隔着玻璃窗,她看见几个警察立于床边,萧诚躺在床上,而萧薇坐在他床边,不停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萧诚那张憔悴不堪的脸上已经找不到曾在舞台上吸引无数少女的高贵与骄傲,正如萧薇那张哭花了浓妆的脸上找不到过去脱俗的清雅一样。
  沫沫轻轻推开门,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病房里的两个人,她仍无法去逃避。
  警察看见她走进来,很客气地用英语询问:“请问,你是韩沫小姐吗?”
  “我是。”她点点头,眼光却看着诚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她有点担心,那只手还能不能再弹电吉他。
  “韩小姐,我们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她正不知该说什么。
  “韩小姐。”警察又对她说:“这是一起非常恶性的暴力事件,请你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不关她的事。”萧诚为了替她解围,艰难地开口:“我在酒吧里,得罪了客人,他们才会动手……打我。”
  “可是据当时在酒吧中的客人证实:你和那些人没有发生争执,他们冲进去就开始殴打你。”
  “其他的事,我什么不知道!”萧诚闭上眼睛。“我累了!我需要休息! ”
  警察似乎已经领教过他的沉默,没再追问下去。说了一句:“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便离开了。
  警察走后很久,沫沫才开口问:“你为什么不说?”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问题很违心,声音也因为流露出了感激而发颤。
  萧诚看看坐在他身边低泣的萧薇,又抬眼看着她,金色眼眸充了血,隐隐泛着红色:“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冰冷的声音惊得沫沫退后一步。
  萧诚好像嫌她还不够震惊,又慢慢地说:“韩沫,萧薇是我的姐姐,而你抢走了她最爱的男人。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一直在骗你……”
  “你让我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
  “是的,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也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
  她点点头,转身离开,再没多说任何一句话。
  她并不伤心难过,也没有一点怨恨,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的是非是混乱的,颠倒的。没有一个人是她能看得透的。
  她想不通。
  为什么萧诚不起诉她的爸爸?为什么诚在生死边缘还口口声声说爱她,到了医院又要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她更想不通,是萧诚骗了她,还是她亏欠了他们姐弟……
  她的眼前有一层拨不开的迷雾,迷雾后面掩饰着她看不到的秘密。
  走到电梯门口,电梯打开,闪亮的灯光照清了她眼前的黑暗。
  沫沫忽然转身,跑回到病房门口。
  病房的门半开着,因为她走的时候忘记了合上门。
  病房里,萧薇的哭声充满怨恨:“是安诺寒做的对不对?是他威胁你说刚才的话对不对?”
  萧诚的沉默中,沫沫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第 22 章

  “我知道是他! ”萧薇的脸上都是悲愤:“诚,你不用怕他,我现在就去请律师,我不信这个世界没有法律……”
  “姐……”萧诚拉住盛怒的萧薇。“安诺寒这个人不简单。”
  “就算告不赢,我也不能让他有好日子过。”
  萧诚死死地拉住她的手,因为用力过大,牵动了伤口,痛得他面无血色。萧薇不敢再动,紧张万分地问他有没有事。
  “你知不知道他跟我说什么?”萧诚说。
  沫沫屏住呼吸听他说下去,忽然又有些害怕听见他后面的话。
  “他警告我,要是我说了一句不该说的,他会要你的命! ”萧诚忽然笑了,他的笑比脸色更苍白:“他敢在光天化日找黑社会的人打我,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萧薇的脸色顿时褪下血色,冰凉的手指紧握成拳。
  “他真这么说……”
  她跌坐在床边,脸上不是惊恐,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绝望。
  ……
  这时候,沫沫新买的手机响起,病房里的姐弟二人同时看向她。
  她什么都来不及细想,下意识捂住电话跑向楼梯间,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站稳。
  电话是安诺寒打来的。接通后,电话两边静默一阵,两个人的呼吸那么清晰,又那么遥远。
  无边的沉默让沫沫想起了萧诚毫无血色的脸,想起萧薇憔悴不堪的样子,她并不想去责怪任何人,更不想指责安诺寒,可是她心中的不满,不知怎么就宣泄出来。
  她知道自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她并非存心,她只是在听见安诺寒的呼吸时,失去了该有的理智。尤其听见安诺寒口口声声说萧诚伤害她,沫沫真想大声告诉他:
  除了你没人能伤我的心,伤我最深的人其实是你。
  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让对我那么好?不想娶我,为什么七岁时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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