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长大,好不好》第39/65页


  下面还有一行略小一些的字:已经把遗憾留给过去,别把遗憾带去将来!
  这句话带给沫沫一种极大的震撼,她忙坐直,喊着:“等一下!”
  司机立刻把车停在路边。
  沫沫下了车,撑着伞走进那家店,才知道这是一间特别奇怪的公司,负责运送“写给未来的信”。这是一种非常流行的服务,客人把写好的信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便会把信锁在保险箱里,并按照客人要求的“收信日期和地址”寄给客人要求的“收信人”。
  公司承诺:信一定会按时送到,绝对不会遗失或者贻误,否则承担一切责任。
  收费的标准也很合理,每封信起价二十元,时间每增加一年,需加收保管费十元。
  负责接待沫沫的工作人员是个非常年轻的澳洲女孩儿,游说工作十分专业:“有些话你或许现在不想说,不能说,那么你可以写给未来的他或者她!”
  见沫沫有些动容,她又说:“有些话你或许以后忘了说,那么何不现在写下来,等你忘记的一天,我们会负责帮你转达!”
  “不要给自己留有任何遗憾。”
  ……
  最后一句话,把沫沫蛊惑了。
  她一时冲动,在桌上精美的信纸里选了一张,提笔上写上一段话,想了想揉成一团,扔掉,重新再写。
  丢了无数张信纸,她才写好了最后一封信:
  小安哥哥,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过完了十八岁的生日。
  我长大了,不需要你的照顾和宠爱。
  我很高兴,你可以不必再为了履行诺言娶我。
  我也可以不必再用谎言欺骗你。
  我终于可以告诉你:小安哥哥,我爱你!从很小很小起,我就梦想着在希腊最大的教堂举行婚礼,在雅典娜的祝福下走到你身边……
  你说我是个孩子,不能轻言爱情。其实,爱上一个人和年龄无关,十岁也好,二十岁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爱的人有多大。
  你十岁的时候,我是个婴儿,你当然没法爱我。
  可我十岁的时候,你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所以,我一直在爱着你。
  我直到今天才告诉你,因为我不想你为了对我的承诺,再次错过你爱的女人!
  小安哥哥,别再挂念我,我会不再爱你,我会嫁人,我会幸福,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会快快乐乐的生活!
  答应我,你要好好爱深雅姐姐!
  你眼中永远不会长大的妹妹:韩沫
  最后,沫沫写上当日的日期和时间,合上信,放进信封里,在信封外写了安诺寒的手机号,他家的住址,以及收信日期:
  她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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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静的拳馆里,两个冷峻的男人半裸着上半身站在拳台上,只有此时的他们,才能彰显出年轻时刻在骨血里的野性。
  汗水被清新的空气吹散,在自然光的照射下蒸发。
  “Stop!”安以风跌坐在仰头靠在拳台的围栏上,急速地喘着气,享受着一种体力耗尽的满足感。“不能再打了!这种透支体力的运动已经不适合我们了。有空我们该去学学打高尔夫。”
  “这么快没体力了?!”韩濯晨笑了笑,坐在他身边,五指梳理过黏了汗水的头发,露出他更加深邃无垠的黑眸。
  安以风挑了一下嘴角,坏坏地一笑:“我还要留点体力回家疼我老婆!”
  “你啊!彻底毁在小淳手里了!”
  “每天拥着柔软的身体进入梦乡,梦里没有血腥和厮杀,如果这种生活是毁灭,那么我宁愿被毁灭一万次。”提起司徒淳,他的邪气眼神立刻化成醉人的温柔。
  韩濯晨摇摇头:“恐怕谁都不会想到,这句话会出自你安以风之口。”
  也许吧!安以风没有否认,笑着闭上眼睛。
  香港的生活对他来说仿佛已经是前生的事,如今的他已失去了对权力和金钱的欲望。最多,只想为他的儿子积累一些好东西,让安诺寒可以活得更自由自在,不被任何事束缚。
  想起儿子,安以风不禁看了一眼韩濯晨。他了解韩濯晨,这样一个经历过风浪的男人,已经没办法再去信任其他人。
  所以,韩濯晨一心想把自己的一手建立的事业和他的宝贝女儿交给安诺寒。
  安以风迟疑一下,说:“小安今天打电话给我,说他想留在英国。”
  “嗯。还有呢?”
  “他让我们不要再阻止沫沫和萧诚在一起。”安以风见韩濯晨没有说话,继续说:“晨哥,我们都是过来人,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以前,他以为安诺寒与沫沫是有感情的,只是错误的时间,产生了错误的感觉。他从中推波助澜一下,就可以让两个孩子之间产生火花。
  现在看来,他错了。人连自己的感情都控制不了,如何去控制别人的。
  韩濯晨叹了口气:“我不喜欢萧诚这个人。”
  “当年,我岳父岂止不喜欢我,他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安以风说:“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认了我这个女婿?”
  “风,你认为萧诚能真心对沫沫吗?他是萧薇的弟弟……”
  安以风打断他:“你还是芊芊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韩濯晨沉默了。
  “小安让我告诉你,他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但沫沫十八岁之前,请你别阻止她做她想做的事。他说:有些事就是要自己去看清楚,才能甘心。”
  “嗯。”
  因为爱过不该爱的人,所以韩濯晨和安以风心里比谁都清楚,爱是最盲目的感情!
  就算亲眼看见心爱的人对着自己举起刀,就算被心爱的人铐上手铐带去警察局,他们也无怨无悔。
  “愚蠢”至此,他们还怎么要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有一双透析世事的眼睛!
  他们把沫沫保护的爱好,不让她经历不了一点点风雨,不让她接触一点点丑恶的现实。
  这种真空的生活反而让沫沫太过天真,轻易地相信别人,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像安诺寒一样发自内心地宠着她,爱着她。
  安以风拿过一条毛巾递给韩濯晨,说:“可能等沫沫被萧诚彻底伤过一次,她才能体会到小安有多爱她。”
  “也好,应该让沫沫知道人性有多丑恶,否则她不会真正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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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过去了。
  安诺寒已经一年没回来了,他说想在外面历练一下,在英国找了份工作。安以风当然反对,可惜没有沫沫的配合,他对安诺寒也束手无策。
  这一年里,萧诚接受了长期的物理治疗,伤势已经痊愈,每天都会练习发声,但每每唱到高音部分,发声会不稳。
  沫沫看得出萧诚很痛苦,但他从来没责怪过她,反而总会安慰她说:不能唱歌也没关系,我还可以学创作。音乐不是非要声音才能表达。
  他还问她:“等我毕业,要去维也纳学音乐,你和我一起去吧?”
  每当这个时候,沫沫总会沉默,她不敢做任何承诺,她知道履行不了的承诺有多伤人。
  盛夏时节,花园里的彼岸花又开的妖娆一片。
  沫沫挽起垂过腰际的长发,忙忙碌碌收拾着安诺寒的房间,初绽的雏菊摆在书桌旁,书翻到他看到的那一页,摆放在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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