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颜》第54/125页


冷杰退后两步,不再言语,更不做阻拦,雪儿既然如此说,必有她的用意。
一路行来,南宫清远始终与雪儿并肩而行,不前也不后,那距离保持的很是恰到好处。
“女人心海底针,而今,我才真正领悟这句话啊!雪儿啊,你,唉!”无奈的轻叹,夹杂着心醉与痛楚,就连冷杰都感觉的真切,不屑鄙视的看着身前之人。
“文王莫非是想跟雪儿算旧账,算我毁了你的院子?毁了你的亭子?可是,文王应该清楚,我跟师傅都很穷的,根本就还不起呢,回了就毁了,死物而已,文王无需感伤什么!”雪儿语气很是平淡的回道。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明知我要说的是什么,我,哈,其实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若我当时不听信那些谗言,就不会是这般局面。”见雪儿微举目来看,南宫清远接言道,“自先生离开不久,就谗言四起,说先生别有用心,说先生另有所图,我当时心乱的很,不想自己为朝廷求得的高德大能之人,竟然这般对我,这让我情何以堪,故此,那几日对雪儿态度如此恶劣,可是,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我会偷偷的站在雪儿院中,久久凝望,想去解释,却退缩了,心想待先生之事弄个水落石出后,再与雪儿解释清楚,不想,天意弄人啊,竟然气走了雪儿,更让雪儿如此愤恨的险些毁了王府,毁府事小,伤心为大啊!事后,我才查清,原来这一切都是左相命人有意放出假消息,为的是怕先生之才抢了他的风头,左相本就爱权,越老就越死把手中大权不放,我几次劝说,他上年纪了应该放放手了,一来,自己可以享享清福;二来,也多为朝廷提拔些年轻俊才。哈,可谁曾想,我每提此事,必会惹来外公大怒,甚至对我粗言相对。如此相爷,在得知我为朝廷请来了贤德大能,不免让他有了危机感,更使计污蔑了先生,更害苦了我啊!本想解释清楚地,既然先生已回,而雪儿又,哈,算了,清者自清,解释也没什么必要了,失去了,还能再回来吗?”幽沉的声音自南宫清远嘴中娓娓道来,尤其最后一句更是一句更是双眸溢真情的看向雪儿。
银铃般的笑声自雪儿嘴中传也,那灵动的人儿,好似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文王真是个有趣的人呢,转了如此大的一圈,好啊,等见到了师傅我会将文王的话带到的。文王不要于执迷往昔那些似真似假的事了,做人不但要学会知足,更要真,文王该回去了,余下的地方,冷杰自会为我引路的!”
“雪儿还在怨恨我对吗?”南宫清远语气再次波动,近似急切的追问着,那眼中的真诚非但未让雪儿感动,相反,让雪儿恨不得挥掌打过去。
强忍耐心,雪儿很是郑重的说道,“文王会跟一个路人生气吗?”
“雪儿!”南宫清远一幅无法接受的表情,惊呼着。
“我累了,文王请便吧!对了,就算文王的外公再如何的不是,他的死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文王就不要再对一个死去的人说三道四了,那是不敬!冷杰,我倦了,我要回养心殿睡会儿!”
冷杰点头,侧过身,待雪儿行在前时,冷杰又看了看南宫清远,满目厌恶不屑的转身而去。
她怎么可以如此漠视他,怎么可以!形同路人,竟然形同路人,这不但说明,她不恨他,更说明,他在她心里已无丝毫印记,彻彻底底的没有了。该死,该死,他南宫清远不凡一身,哪儿一点比不上那个冷冰冰的南宫俊逸。他的温柔,他的高雅,他的亲和,他的一切一切,南宫俊逸哪儿有半分悲惨,有的是至高无上的帝权,有的是百官与万民的跪拜,更有仙子般的她陪其左右。深宫中不但没有让其悲惨的死去,反而让他活得越来越坚强,越来越无他南宫法掌控,直到如今,这天下、女人全在他的手中。心不服,心不甘,他南宫清远就不信扭转不了乾坤,他不信翻不过天来。
狠狠甩袖,决绝而去,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不但要夺回本就属于他的皇位,更要那个绝色如仙的她,皇位、女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月明星稀,暗夜已至,鼓乐声息,百官散尽,闹腾了一天的金殿终得安宁,庄严威武再次降临。
文王府书房中,刘谦自进的书房,就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却不敢轻言,因为,自迈出宫门那一刻,他的主子便满脸的阴沉,好似有涛天的怒火将其包裹着。
“什么事?”南宫清远突然的问话,惊醒了刘谦。
略有闪神,不过转瞬,随即恭敬回道,“奴才,奴才有一事好奇,却不知?”
“说!”阴冷的声音,低沉的说道。
“是,自庆典散后,那些出得宫门的大人们,各个嘴中都在惊叹,虽说的悄声、隐晦,可是奴才还是听明白了,主子,那个丑丫头真得如大人们嘴中所说,貌如九天仙女下得凡尘吗!”刘谦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般丑的一个人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怎么可能貌若天仙,这前后难道不是一个人不成?
刘谦的话,引得南宫清远阴冷的大笑,待笑声未停,一块上好的砚台被其狠狠的摔倒了地上,四分五裂,还嫌不够,双臂左右一挥,满桌子笔墨、纸张、书籍被无情的扫落一地,随后是近似吼声一般的答复。
“没错,你听得一点儿都没错,雪儿,今非昔比,好似破茧重生,而是天人下界,美,绝色仙颜!”
“比王爷的妃妾们还要美?”刘谦未见过雪儿真颜,自然无法想象那种极至的美,只能两者相比。
南宫清远不屑的哼道,“后院的那些女人算什么东西,比?她们上哪儿去比,就算把她们绑在一起也不及雪儿分毫,可恶,该死的南宫俊逸,为什么最好的总是他的,为什么!”
疯吼过后,南宫清远稍稍平复,声音低沉的问道,“派去的人可到了潼云关?”
“两日后必到金陵,不出三日必到潼云关!主子,您真要如此做?万一龙悦烈炎势不可挡,主子要如何扭转乾坤,这也是给自己引来大祸害。”
“哼,眼下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宫俊逸舒舒服服的占着属于我的一切。叫玉娇来,今晚本王还要她侍寝!”
刘谦不在多言,恭身退下,往后院而去。
凌乱的书房,那空当当的书桌上,南宫清远手支着头,闭着双眼,终于静了下来。
而得到消息的张玉娇,欣喜得意,急急的赶来,迎接她的无非往日的那种疯狂粗暴的发泄。用尽手段得到专宠,即便知道那高高在上的王,无心无情,她也愿意深陷下去。弄不清是真心爱他,还是为那份人上人的尊荣。
同样的夜,同样的明月高悬俯看着人世间。
被重新布置一新的养心殿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孤寂与清冷,此时正温暖一片,更时有娇莺般动听的笑声隐隐传出。
“还敢给我使坏,看我怎么治你!”南宫俊逸发狠的说道,却引来佳人越发清脆的笑声。
“不敢,不敢了,好痒啊!”
“哼,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也学着点火,竟敢戏弄朕!”南宫俊逸故做威严,可是那黑亮的双眸中,哪有半分厉色,有的只是浓情蜜意。
“民女不敢,请陛下息怒,饶了民女吧!呵呵,是这个么说的吧!”雪儿拿腔使调,有模有样的学道。
“嗯,朕宽厚仁慈,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朕还要看看你今晚表现如何,不得君心的话,哼哼!”
“呵呵呵,板着的脸,难看死了!”雪儿取笑道。
取笑君颜的后果,便是,被那强壮霸道的君压制于身下,即便是乖乖的求饶也已来不及。
“等下,逸,我,有话,说,嗯,逸!”
“何事,如若不重要,看我如何罚你!”饥饿的人被突然打断了食欲,心情自然不畅的很。
一双小手推了推身上那伟岸的身躯,那人倒也明理,翻过身子躺回原处,却将佳人抱起,又紧紧贴附却彻底来了个大翻转。
“逸,我有两件事,不对,应该是三件事要说才是。”雪儿神情娇俏的说道。
“三件,这么多?那好,快说,我也快听!”
不满的瞪了此时急于想入非非的一国之君,雪儿声音轻柔的说道,“第一,你占了你父皇的住处,那他以后要住哪儿呢?其二,就是我的住处,我应该住哪儿?还像在王府那边跟你住一起吗?可是,着这好像不合规矩的,我听说,历代的皇帝都是自己一个人住于养心殿中的,其三,我今天跟南宫清远说话了......”
雪儿痛痛快快的说完,静待佳音,至于最后一件有关南宫清远的事,雪儿本就不会隐瞒分毫,信任,毫无秘密的信任,这便是雪儿所想。
大手把身上的佳人往上又提了提,在那娇艳的红唇上,深深吻过,才幽幽回道,“我母妃的院子,已经修缮妥当,眼下,父皇会先住在那儿,等将来,他认为我真正可以独掌一切时,父皇说,他会搬去别院去,那里是他这辈子最开心最幸福的地方。至于我的宝贝吗,我的话便是一言九鼎,过往国君我不管,甚至是未来国君又如何,我南宫俊逸却要和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我的皇后,一起住在这养心殿中。至于南宫清远吗,雪儿又是如何跟他说的?”
“没说什么,就问他,会生一个路人的气吗?他是他,我是我,形同陌路,再也没什么瓜葛了?”雪儿坦荡真言道。
俊美的脸,耀眼的笑,痴爱般的凝望,这就是他的雪儿,他至爱的宝贝。
“还有问题?”南宫俊逸再次确定,雪儿嫣然而笑,摇了摇头。
既然佳人无事,那就剩他这一国之君有事,而且还是眼下的大事,龙床上的姿势又变了回来,娇颜红润的雪儿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这是她在宫中的第一夜,皇宫虽大无边,可她却不会孤单,因为有他,更有他们的爱。
轻轻柔柔、热热辣辣、缠缠绵绵、浓情爱浓。密密融合,月夜清明,却恨良宵苦短。
虽为登基忙碌,可朝事却未怠慢分毫,尤其那最揪扯心弦的北部战事。
烈炎与龙悦的攻击时断时续,却没有放弃退回之意。
关里关外,火光将整片夜空映红,叫嚣喊杀之声震得星月隐于薄云之中。飞天索被不断用劲弓射上高耸的城墙,未等城下之人将索拉紧,便被城头将士用快刀斩断,随即那几十斤的大石,那滚烫的热油倾泻而下,又是惨叫连连,却始终阻止不了那疯狂的进攻。
“将军,您要想清楚啊!纵敌入关,这是死罪,是要被万民唾弃的死罪啊!”
“那你想让我如何做啊,这信你也看到了,文王自己疯了,他还想把本将军逼疯。我早说过,左相一党总有走上绝路的一天,未想到这么快,更未想到太上皇会如此开恩。可是,文王的信,唉,为何偏偏这个时候来,他到底想干什么?”镇北大将军赵厚德对着自己的衷心副将王虎大喊道。
“文王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想得大位何必于此,万一烈炎与龙悦真打进了潼云关,那势必会长驱直入不说,将军定会受到重罚,一旦将军受罪,文王手中哪还有军力为自己再打回江山来,糊涂,彻底的糊涂。将军,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不能因为一封信而坏了日后的大事!”王虎忠言逆耳般说道,赵厚德一拳重重的砸到了军案上。
文王这个难题出得太大,让他懂得如何死守,这怎能是说说那般简单,不领军,未见眼前时局,他大可自说自画。不仅这里,再加上金陵,共有几十万双眼睛在盯着他,让他如何做的巧妙。关外的喊杀时,扰了赵厚德的心神,让其越发烦躁起来。
关外,烈炎与龙悦联军大帐中,龙青云对突然来到的军中的灰白杂毛的青袍老头,大声狂吼道,“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说退军就退军!你简直不把朕这个龙悦的国主放在眼里,烈火绝,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念叨的那位了不起的国师啊,一来就大放狂言的让退军,给朕滚出去,朕不想再看到你,扰乱军心,如若在龙悦,朕在就将你拦腰斩断。”
“国师,此言当真?”烈火绝紧锁眉头,收聚眼神,那满脸满眼的阴邪,显而易见,这位烈炎国主也是不悦的很。
“当真,陛下何时见过老夫说过戏言。此次必须退军,他日再谋大计,否则,老夫敢保证,这三十万大军,有去无回!”
“混蛋,你这该死的,烈火绝你都听到了啊,朕的军队未战死,就先让你这个了不起的国师咒死。烈火绝,你今天就给朕一个痛快的话,你到底是战,还是如他所言退军!”龙青云满脸青暗,恨恨的质问道。
退军?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装备精良的十五万大军如今在损失近五万之时,要他退军。那以前的那些奋勇拼杀,其不成了绝对的泡影,想至此,龙青云双眸更加嗜血,那灰白毛国师再多说一句,他便会亲手了断他。不想,烈火绝的答复,险些让狂暴的龙青云当场就犯。
“退!”烈火绝斩钉截铁,更不容反驳的说道,国师满意的点了点头。而龙青云满面肃杀。
“哈哈哈,好,很好,想烈炎一个堂堂的国君竟然如此顺从于没品没衔的国师妖言,烈火绝你真是好样的,你们烈炎真是好样的!”极至的讽刺,让对面的烈火绝阴邪之气更重,手背青筋根根暴跳,青龙云再多一句话,此时,就不是合力攻天翔,会变成大帐中血搏的开始。
“哼,既然你如此坚决,好,朕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人,朕只是后悔陪你玩闹了这许久!咱们走着瞧,哼!”又是一声重哼过后,龙青云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摔于地面,大步决绝而去。
至于,烈炎与龙悦联军,裂!至于日后,是否会再次勾结于一起,那则是后话。
回望那暴怒而走的龙青云,烈火绝阴沉着脸说道,“此路不通,龙青云必会从凤栖下手,胃口大开,容不得我们退缩,朕也该另找捷径了。”
“陛下不必舍近求远!”
“国师何意?”烈火绝拉长了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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