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剑》第266/3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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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指责说,皇上欺骗百姓,不免类似桀纣昏君;有的直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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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任用肆无忌惮之人,去干没有天理王法之事;有的责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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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毫无信用。臣子居然胆敢这样公然上奏痛骂皇帝,不是
一两个不怕死的忠臣骂,而是大家都骂,那也是空前绝后、令
人难以想象的事。然而言者谆谆,听者藐藐,神宗对这些批
评全不理睬。正史上的记载,往往说“疏入,上怒,留中不
报”。留中,就是不批复。或许他懒得连罚人也不想罚了,因
为罚人也总得下一道圣旨才行。但直到他死,拚命搜括的作

风丝毫不改。同时为了对满清用兵,又一再增加田赋。皇帝
搜括所得都存于私人库房(内库),政府的公家库房(外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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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总是不够,结果是内库太实,外库太虚。
在这样穷凶极恶的压榨下,百姓的生活当然是痛苦达于
极点。
神宗除了专心搜括之外,对其他政务始终是绝对的置之


度外。万历四十三年十一月,御史翟凤的奏章中说:皇上
不见廷臣,已有二十五年了。
①EdwardGibbon:TheDeclineandFallof
theRomanEmpire,TheHeritagePress,
NewYork.
②这是后世论者的共同意见。《明史·神宗本纪》:“故
论考谓:明之亡实亡于神宗。”赵翼《廿二史劄记·
万历中矿税之害》:“论者谓明之亡,不亡于崇祯而
亡于万历云。”清高宗题明长陵神功圣德碑:“明之
亡非亡于流寇,而亡于神宗之荒唐,及天启时阉宦
之专横,大臣志在禄位金钱,百官专务钻营阿谀。及
思宗即位,逆阉虽诛,而天下之势,已如河决不可
复塞,鱼烂不可复收矣。而又苛察太甚,人怀自免
之心。小民疾苦而无告,故相聚为盗,闯贼乘之,而
明社遂屋。呜呼!有天下者,可不知所戒惧哉?”
③十六世纪后期来到中国游历的欧洲人,如G.
Pereira,G.daGruz,M.deRade等人著书盛
赞中国。他们拿中国的道路、城市、土地、卫生、贫

民生活等和欧洲比较,认为中国好得多。见A.P.
Newton,ed.,TravelandTravellersofthe
MiddleAges;C.R.Boxer,SouthChina
inthethGentury等书。直到一七九八年,
马尔塞斯在《人口论第一篇》中还说中国是全世界
最富庶的国家。万历年间来到中国的天主教教士利
马窦等人更盛赞中国的文治制度,认为举世出无其
右。参阅L.J.Gallagher,S.J.tr.,Chinain
theSixteenthCentury.
④WolframEberhard:AHistoryofChina,p.

⑤朱东润《张居正大传》:“从明太祖到神宗这一个血
脉里,充满偏执和高傲……到了神宗,又在这高傲
的血液里,增加新的成分。他底母亲是山西一个小
农底女儿。小农有那一股贪利务得的气息,在一升
麦种下土以后,他长日巴巴地在那里计算要长成一
斛、一石、又硬、又好的小麦。成日的精神,集中
在这一点上面。……明朝底皇帝,只有神宗嗜利,出
于天性,也许只可这样地解释。”(三一七页)但说
小农嗜利,似乎不大妥当。小农种麦而盼望收成,既
是自然而合理的期待,又是生活的唯一资料,不能
说是嗜利。
⑥矿税的税率是胡乱指定的,在L.Carrington
Goodrich,AShortHistoryoftheChinese
People中,说万历时的矿税是矿产价值的百分之

四十,即使矿场已经停闭,矿主每年仍须按旧税率
缴税。p..
⑦据张居正奏疏《看详户部进呈揭帖疏》:万历五年,
岁入四百三十五万九千四百余两,岁出三百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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