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懦弱继母》第60/271页


  于是林简将第一张信纸翻过,继续念起第二页的内容。
  “……我没有先生这样的才华,但幼时有幸遇到一位大家,他曾言……曾言……”
  林简看着下面的内容,突然开始支支吾吾,有些说不下去了。
  “其人言何?”林以皱着眉。
  林以尴尬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这才一字一顿地念道:“他曾言:‘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伦理学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使人善辩。
  “‘凡有所学,皆成性格。’”
  这句经典名言出自英国哲学家培根的《培根随笔》一书,原话中还有“科学使人深刻”这一句,但这个时代还没有科学,曹觅就将这一句略去了。
  她提出这句话,旨在告诉林以,戚瑞最近在学习的数算,并不是什么旁门左道的内容。
  人接触到的每一种知识,最终都会成为塑造己身的养分。
  “数学使人周密……”林以乍听之下,也被这句话的精妙震慑。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笑话,数算这类杂学,如何能与‘史’、‘诗’相提并论,当真荒谬!”
  听到他这句话,林简也赶忙点头附和道:“少爷说得对!恕小人私下说一声,北安王妃一介女流之辈,哪里懂得文人的事。依小人看,这些都是胡诌之言,少爷听听就是了,无需往心里去!”
  林以揉了揉额角:“却不知道她当时遇到的人是谁……能与当时的曹翰林相交,恐怕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冷静了下来,他又喃喃道:“‘凡有所学,皆成性格’?这……这……”
  看到他陷入了思考,林简明智地暂停了念信的行为。
  但林以“这……”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信上还写了什么?”
  林简闻言,翻开最后一页。
  但他刚一看清信纸上的字,面色就变得有些煞白:“呃……少爷,这信……”
  “你尽管念!”林以皱着眉吩咐道。
  林简僵笑着朝他点点头,结结巴巴继续读道:“求学求学,古来有志求学者,无不是于漫漫远路,上下求索。我以为,好学乃求学一道,最重要的良师益友。
  “戚瑞年纪虽小,求学之心已彰,我心甚慰。
  “而……而……”
  林简头上的冷汗不住冒出,下面的话他是怎样都念不下去了。
  林以因为“求学之心”四个字,面容已经变得十分凝重。他见林简紧张的模样,自知下面绝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他干脆不再等待,起身从林简手中夺过书信,自己念道:“而先生身为师者,不以之为豪,却为何要泯灭学生的向学之心?
  “如此,岂非舍本逐末,犯了……犯了为师者的大戒!”
  林简见他面容沉重,深知发了火气,连忙跪下道:“少爷息怒,少爷息怒!”
  念完之后,林以面红耳赤地喘着粗气,显然是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模样。
  林简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关切道:“少爷?”
  林以朝他摆摆手,兀自平息了好一会儿,待到恢复平静,这才将手中已经被捏皱的信纸重新放回案上。
  林简见他安静下来,询问道:“少爷可要回信?小人这就为少爷研磨!”
  林以坐回椅子上,闭目看似沉思,闻言却轻轻摇了摇头。
  片刻后,他道了句:“不用,我先想想,先想想……”
  谁也不知道他这么一想,想出了些什么名堂。
  但曹觅后来没有再收到他关于此事的回信,问过戚瑞,也知道这位林夫子再也没有提起过戚瑞学习数算的事情。
  过了两日,曹觅带着礼物过去探望,见他对着自己时神态自若,并无半分不自在,这才安下了心。
  ――
  解决完林夫子那边的事,曹觅终于可以将全副心神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上。
  戚游走了之后,她原本想着找一天同管家询问一下府中的银两,先从戚游的账上“借出”一部分资金用来周转。
  但她还没来得及行动,管家那边就主动找了过来。
  他过来时,同时带上了整整一千两的金银,对着曹觅道:“王爷临走前特意吩咐过,让老奴给王妃送来。”
  曹觅有些诧异。
  她最近几天正忙着核算,原本只打算向戚游那边借用五百两,没想到他竟主动做了安排,而且一送就是一千两整。
  这个别扭的男人不知为何,明明前两天他还在府中的时候就可以着人送来,她还可以当面感谢他。
  可现在,他人已经往封平去了,曹觅想答谢都找不到人。
  她只能将这份情默默记在心里,等待着以后再找机会报答。
  管家将银两送到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不论怎么说,这笔资金确实解了曹觅的燃眉之急,没有了资金的束缚,曹觅的各项计划如愿顺利展开。
  经过这段时间,容广山庄内供流民们使用的火炕已经全部建好了,这让曹觅松了一口气――即使到冬天,她没办法准备出一千多人的冬衣冬鞋,这些流民留在屋中,也能扛辽州大雪肆虐的寒季了。
  已经能熟练砌炕、修建火龙的匠人们完成了人山庄那边的活计,很快到了康城,在曹觅的吩咐下,在王府和其他几个世家中忙碌起来。
  继秦夫人之后,其他世家也如曹觅预料般得到了消息,很快打着讨好北安王府的主意,上门采购了部分水泥。
  他们采购的量有限,但曹觅也心满意足了――
  毕竟这是如今水泥厂唯一能开张的渠道啊!
  近来,水泥厂生产的水泥要么被自产自销,投入了水泥厂和容广山庄的建设,要么就是无偿供应给了戚游那边。
  看着一袋袋代表着金钱的水泥被戚游的人抗走,曹觅心中也十分肉痛。
  她只得先将水泥放到一边,转而关注起张卯那边的情况。
  张卯,就是一个月前,被她吩咐去研制油墨的匠人。
  水泥被研制出来后,刘格将相应的事务交给曾师傅和一个姓陈的府中匠人,又回到了王府之中。
  曹觅暂时没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又见油墨那边还没有其他进展,便直接让他到张卯那边,主持研制油墨的事宜。
  可即使有了刘格的加入,油墨的研制依旧并不顺利。好在经过这段时间,其他的事情已经上了正轨,曹觅获得了一点喘息的空间。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时间来到了七月中。
  七月二十,是原身的生辰。
  曹觅原本并不想大办,毕竟府中的正主北安王不在,她原本打着低调点弄个家宴的方式,直接凑合糊弄过去就行。
  没想到辽州的几个世家一直盯着这边的情况,秦夫人和司徒夫人更是提前半个月,就喊着要替她张罗。
  曹觅无法,只得叫上了管家和东篱,风风光光弄了一场。
  七月十九那天,丹巴那边依照约定,将离开两个多月的张氏母女送了回来。
  彼时,曹觅正在同东篱核对明日生辰宴的流程,外间一个小厮入内禀告,说起张氏母女回来的事情,曹觅还有些恍惚。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让人先将张氏母女送去了她们原本的那个院子,又送了两个人过去伺候。
  等她忙完了手头的事,终于找了点空隙接见了张氏。
  阔别了两个月,张氏和她的女儿小子规都黑瘦了些许,但精神看着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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