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白月光》第100/119页


  李太后淡声道:“那就抬过来,宫里出了下毒害人的事,定要查个清楚。”
  刘实领命:“是,奴才这就去。”
  李太后的目光再次落在沉默的少年身上,问道:“他腿上的伤,怎么回事?”
  雁儿惊慌抬头,恳切道:“太后明鉴,奴婢以身家性命发誓,绝没有动过他,这石头是他自己的,他一看见奴婢进来,害怕事情败露,就先伤了自己的腿,陷害奴婢!”
  喜冬跪在她身边,平静道:“太后娘娘,当时奴婢等人在外面,亲眼看见她一冲进来就和小容子纠缠起来,有福他们都可以作证。”
  雁儿急道:“奴婢冤枉――”
  李太后叹了一声,又觉得说不清的厌倦和心烦:“行了,你们各执一词,争辩不出个结果,都安静会儿。”
  两名侍女一齐噤声。
  李太后又看向容定,见他只是咬牙忍住疼痛,脸色虽苍白,却不显慌乱,更不曾替自己申辩一句,不禁问道:“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
  江晚晴难得睡得沉,梦中却被惊醒,迷迷糊糊的起来,由着宝儿替她洗漱穿衣。
  宝儿神色慌张,低声道:“姑娘,方才喜冬姐给红珠使了眼色,叫她带话过来,请您立刻过去后院瞧瞧,太后娘娘和彭嬷嬷都在,大事不好了!”
  江晚晴意兴阑珊:“什么大事?”
  宝儿心急如焚:“是您那位表妹,那个孟姑娘,她生病了,身边的坏丫鬟却诬陷是您动的手脚――”
  江晚晴一听,这下子清醒了,心中一喜,暗想终于啊,否极泰来,这个机会,她等的好苦!
  于是,她侧眸看了一眼宝儿,惭愧地长叹了声,沉重点头:“其实她说的不错,正是我下的手,就是我。”
  宝儿呆住,几乎失声叫出来,忙用手捂住嘴,声音颤抖:“是您指使小容子在水里下毒的?!”
  江晚晴一愣:“什么?”
  宝儿睁大了眼睛,颤声道:“那丫鬟说,小容子毒死了池塘里的鱼,有心害她家姑娘,是……是您叫小容子这么干的?”
  容定?
  江晚晴胸口才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灭了,蔫蔫道:“不,不是我……”
  宝儿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姑娘以后万万不可这么吓奴婢,奴婢这心方才都要跳出来了,咱们快过去吧!”


第55章
  江晚晴到的时候,恰好看见几名太监抬着一顶小轿子进来,停下后,有一名宫女上前撩起轿帘,扶着一位窈窕的青衣少女出来。
  正是好久不见的表小姐孟珍儿。
  比起刚进宫时,孟珍儿形容憔悴,消瘦的厉害,令人心生不忍,走起路来,更是三步一停,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
  孟珍儿看见她,勉强挤出一点笑,气若游丝:“珍儿见过……宛儿姑娘。”
  江晚晴微微点头,冲着搀扶她的宫女道:“小心着些。”
  两人进去,只见小小的一间屋子,已经站满了人。
  江雪晴也在场,原本站的离彭嬷嬷很近,此时看到姐姐,便静悄悄地走过去,站到江晚晴身后。
  容定一条长腿半残不残的横在地上,容色苍白如雪,独自一人靠在角落里,游离于暗流汹涌的氛围之外。
  他低着头,手执一方纯白色的,素净得连一丝杂色也无的帕子,极有耐心地、用力地擦拭另一只手的手背。
  手背上没有污渍,也没受伤。
  江晚晴看他一眼,心中为这大好的机会惋惜,原本可以作一番文章,现在牵扯到他,只能浪费了,又不知他受伤轻重,担心他膝盖怎么了,一时沉默无言。
  她有意等孟珍儿,走的慢,两人同时拜倒,道:“参见太后娘娘。”
  李太后抬手,柔声道:“刘实,给两位姑娘赐座。”
  江晚晴和孟珍儿坐下了,这一出戏正式开唱。
  李太后看向角落中的少年,见他外表狼狈,内里却自有一股清贵高华的态度,不知为何,比起其他宫人,更高看了他几分,开口:“方才听你说,这件事,你没什么想为自己申辩的。”
  孟珍儿一听,暗自窃喜,心想难不成歪打正着,这小太监心怀鬼胎,如今心虚的很,全认下了?
  容定不卑不亢,答道:“是。”
  李太后点头,语气平缓,喜怒不明:“那好,哀家问你,一直在池塘喂养鲤鱼的人,是不是你?”
  容定道:“是。”
  李太后又问:“这名叫雁儿的丫鬟前来取水,你看见过她吗?”
  容定道:“不曾。”
  雁儿猛地抬头,叫起来:“你胡说!你明明看见我了,我蹲下来装水,眼睛一抬,就看见你站在旁边,阴森森地盯着我瞧!”
  彭嬷嬷皱了皱眉,厉声喝道:“太后娘娘问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雁儿赶紧住口,怯怯地瑟缩着。
  李太后沉默片刻,问身后的大太监:“刘实,池塘里死了的鲤鱼,你派人去瞧过没有?”
  刘实恭敬道:“去过了,确实有几条死鱼浮起来,但到底怎么死的,还在查。”
  孟珍儿本就憔悴的容颜,更显得惨淡,无辜地睁大眼睛,透明的泪珠子一串串滚落。
  她看了看容定,又看一眼江晚晴,神情委屈而又惊恐,以手掩面,发出低低的呜咽。
  李太后盯着容定,一字字问:“是你在水里下毒的?”
  容定抬眸,白玉般的额头蒙着一层细密的冷汗,狭长的黑眸却平静无澜:“回太后,未曾。”
  孟珍儿更为悲苦,眼泪掉的飞快,一根秀气的手指颤巍巍指向他,哽咽道:“你……你……为什么?”
  雁儿也哭出了声,膝行几步到主子跟前,抱住孟珍儿的腿痛哭流涕:“姑娘自进宫后便孤苦无依,比不得旁人,都怪奴婢,有人存心加害,奴婢却没有多留个心眼,因此害苦了姑娘,满腹委屈也无处申诉……”
  江雪晴慢悠悠道:“表姐别哭了,你自称中了毒,再这么哭下去,发作起来如何了得?太后娘娘慧眼如炬,定不会冤枉了谁……还是,表姐觉得太后娘娘不公正,会偏袒了谁?”
  孟珍儿一双泪眼凄凄惶惶,强撑着站起身,慢慢跪下:“珍儿不敢,珍儿……全凭太后娘娘作主。”
  李太后微微笑了笑:“你身子虚,快起来坐着。哀家呢,作不了谁的主,只是宫里出了事情,总要查个水落石出,皇上国事繁忙,不能叫他在这上面分神。”
  孟珍儿便又坐下,一张小脸梨花带雨,柔柔弱弱的:“……是。”
  江晚晴瞥了容定一眼,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疑虑。
  他说,昨夜他一直在外面,难道他自以为头顶发绿,一气之下把鱼给毒死了,还留下了一池死鱼引人注目?
  这不是作死么。
  她拿不定主意,到底认还是不认呢?
  若真是容定下的毒手,那他肯定逃脱不了干系,她可以顺势一起认下,只怕不是他干的,她认了下来,那就很尴尬了。
  容定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抬眸看过来,正撞上她的目光,于是,他清冷的眼底泛起一丝暖意。
  江晚晴默不作声,孟珍儿认定她心中有鬼,愈加成竹在胸,暗自冷笑――她倒要亲眼瞧一瞧,等真相水落石出,江家两姐妹百口莫辩,会怎么跪地磕头,痛哭求饶。
  李太后蹙了蹙眉,话仍是对着容定说的:“你没下毒,怎么鱼都死了?”
  容定平淡道:“撑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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