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白月光》第30/119页


  卫九一愣:“啊?”
  喜冬认真道:“现在暂时排第二,等有了孩子,你就是第三了。”
  卫九:“……”
  喜冬走远了,他才敢小声发牢骚:“真要命,得亏还没生,以后可得留心,不能生多了,万一生他十个八个的,我在家里还能有地位吗?”
  事情到这里都还好。
  可当他们到了帝都,住进客栈后的第三天,突然有人乱传消息,说皇帝禅位,摄政王登基了,又说先帝和江皇后同日下葬,江皇后追随他而去。
  喜冬快疯了。
  卫九一个不留神,喜冬独自一人跑到王府门前哭闹,没见到摄政王和秦大人,反而挨了一顿打,他正好赶到,散财消灾、息事宁人,才不至于没了妻子。
  回来后,喜冬呆坐到现在,一言不发。
  卫九越来越担心:“冬儿……”
  喜冬终于转向他,目光冷冽如雪:“是真的吗?”
  卫九不语。
  喜冬只觉得呼吸困难,艰涩道:“你跟我说实话,姑娘真的病死了?”
  卫九迟疑再三,重重叹一口气:“是,已经下葬了,和先帝一起。”
  喜冬沉默了很久很久,不顾腿脚上的伤,蓦地站起来,决然道:“王爷好狠的心肠!赌上我这条命,我也要为姑娘讨回一个公道!”
  卫九看见她的神情,心知拦不住,又叹气:“那你也别一个人跑王府去闹,王爷已经是皇上了,怎还会住王府?倒是有个地方,不妨一试。”
  喜冬眼眸一亮,脱口道:“尚书府!”
  *
  江尚书府。
  江雪晴天没亮就起了,先去了陈氏房里,听周妈说陈氏并无大碍,昨夜急痛攻心之下才会昏迷,大夫说休养几天就好了,便安心的回去自己院子。
  姐姐在的时候,一直教导她要孝顺嫡母,这些年来,她也都是这么做的,连同姐姐的份一起,悉心照料陈氏。
  虽说小时候,陈氏待她不上心,这几年倒也越发亲热起来,相处的多了,自然感情渐深。
  回到房里,江雪晴散下一头乌黑青丝,坐在梳妆镜前,由丫鬟翠红重新替她梳辫子。
  翠红道:“姑娘,我昨儿听见了一桩好笑的事。”
  江雪晴散漫道:“说来听听。”
  翠红笑了起来:“就是咱们的表小姐……”她瞄了眼房门,下意识放轻声音:“自打燕王从北边回来当上摄政王,权倾朝野,帝都多少人的心思都活络了,现在他成了皇帝,只怕有些人就快坐不住了。”
  江雪晴拈起一只金步摇,对着头发比了比:“三姑妈和表小姐也在其中?”
  翠红抿唇一笑:“可不是么。从前大姑娘在家的时候,三姑妈就常跟人说,表小姐和大姑娘的眉眼长的七分相似――”
  江雪晴把金步摇‘啪’的拍到桌上,冷笑:“孟珍儿也配和我姐姐相提并论?!她和她那个娘,我最是瞧不上眼,整天把心思转在男人身上的东西,永远不长进,打我二哥的主意不成,现在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翠红吓了一跳:“姑娘息怒,谁不知道这都是三姑妈睁眼说瞎话,整个家里,也就只有您和大姑娘有些相似。”
  江雪晴没被她这两句讨好的话安抚,脸上依旧带着怒气:“好啊她们,老赵前脚来报说姐姐病逝长华宫,和先帝一同葬入皇陵,后脚她们就瞄上了皇上……”
  她冷哼一声,目光落在金步摇镶的一颗玛瑙石上:“总有一天,我饶不得她们。”
  翠红挽起江雪晴柔顺的长发,低声道:“说起这个,从前大姑娘和皇上的情分,咱们都看在眼里,您说……是真的吗?”
  江雪晴淡淡道:“我不信。”
  翠红道:“奴婢想也是,大姑娘菩萨心肠的玉人儿,人见人爱,奴婢也不信皇上会那么绝情。”
  江雪晴看着镜中自己如雪如玉的容颜,拿起一盒新买的胭脂,一点点涂抹起来。
  反正,她就只认一个死理。
  从前只有姐姐对她最好,小时候陈氏不搭理她,父亲没空管教她,只有姐姐把她带在身边,永远那么善良,那么温柔。
  谁对姐姐好,她就对谁好。
  谁欺负姐姐,她迟早十倍欺负回去,欺负不来的,每天早中晚问候一遍他祖宗十八代。
  外面突兀地响起叩门声。
  翠红放下梳子过去开门,过了一小会儿,带了封信回来:“门房送来的,信封上只写了您的名字。”
  江雪晴皱眉:“谁写的信?”
  翠红道:“好像是个男人……要不扔了?被人知道怕是不好。”
  江雪晴想了想,吩咐:“你拆开看一眼。”
  翠红点点头,读了几行字,轻轻‘咦’了声:“姑娘,是喜冬的信。”
  江雪晴倏地站立起来,往外走去:“快带我去见送信的人!”
  *
  长华宫。
  江晚晴起的不算早,今日特意挑了一件贵重的深红色宫装穿上,洗漱完毕走出去,已经有一名太医在偏殿等候。
  太医诊了脉,还是那句老话,忧思过甚,以至于身体虚弱。
  江晚晴叫宝儿送走了太医,平静地对着镜子,理了理发髻。
  她心里知道,她一点都不虚弱。
  从此刻起,她更要坚强,不抛弃,不放弃,迟早杀出一条回家的血路。
  是的,现在远没到绝望的时候,凌昭既然登上帝位,那就证明在他心中,江山社稷,朝堂斗争等等,所占的地位会越来越重,她则是越来越轻。
  直到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和外力相助之下,终于有那么一天,他可以随意的处置了自己,再无半点留恋。
  未来可期。
  宝儿蹲下去,理了理江晚晴繁复的裙摆,不明白她这么兴师动众的,是为了什么,疑惑道:“娘娘,皇上今天会来吗?”
  江晚晴摇头:“不知道。”
  宝儿试探道:“那您――”
  江晚晴看着她:“我要出去,你陪我一起。”
  宝儿虽然一头雾水,依旧应道:“是!”
  正要出门,容定从院子里进来,手里拿着个不知是小盆子还是小碗的东西,里面盛满了水。
  宝儿奇怪道:“小容子,这是什么?”
  容定浅笑:“今日趁着没人,从御花园后头的池子里捞出来的。”他把那东西拿给江晚晴看,声音低沉悦耳:“娘娘,你看――活的锦鲤大仙。”
  江晚晴低头,果然看见一条红色的小鲤鱼,正在里面游来游去,不由一阵气闷:“你带回去放生吧。我已经看穿了,全是浮云……求人不如求己,不努力就没出头之日。”
  宝儿见江晚晴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对着容定吐了吐舌头,作个鬼脸:“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傻瓜。”
  走到角门口,当值的侍卫一看来人,连忙拦住:“江娘娘,您不能擅自――”
  江晚晴冷冷一笑,直视他们:“江娘娘是谁?江皇后已经追随先帝而去,我不过是皇城禁宫里一只无名无姓的孤魂野鬼,哪儿去不得?让开!”
  两名侍卫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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