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白月光》第77/119页


  程公公不假思索:“先皇后是不用灌药的,她不会缠着先帝……唉,江娘娘是个好人呐,后宫每位主子都不是善茬,就先皇后,那么温温柔柔亲切的一个人,从来不争不抢。”
  凌昭盯着他:“你方才这话,怎能肯定?”
  程公公一手指天:“奴才若有半句作假,就叫五雷轰顶而死!当年,奴才眼睛和耳朵还是好使的,里面发生了什么,全听的一清二楚,没有就是没有。”
  王充瞥了眼凌昭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义父真的听清楚了?”
  程公公急道:“那床没震过,一丝儿响声都没有……就算先帝身子弱,又或是妃嫔主动,也不可能那么安静的!譬如圣祖皇帝,那动静,站院子里就能听清了――”
  凌昭剑眉拧起:“够了,带他下去。”
  王充去了又来,到底心里有些忐忑,抬眸一看,见皇帝正在斟茶,忙道:“皇上,茶都凉了,奴才换一壶来。”
  “不必。”
  王充眼看他悠闲地饮下那杯冷了的茶,不敢多言,垂首立在一边。
  凌昭放下杯盏,道:“去慈宁宫。”
  王充应了声,倒退着出去。
  凌昭又道:“等下。”
  王充停下来,赔笑道:“皇上――”
  凌昭道:“你那义父侍奉圣祖皇帝和先帝有功,赏。”
  王充一喜:“奴才代程公公,谢皇上恩赐!”他喜滋滋地想出去报好消息,又听皇帝接着道:“还有。”
  他回过头,期待地看着主子。
  凌昭黑眸微眯,盯住他:“日后,到了那一天……”
  王充思索了会儿,谄笑着接他话头:“到了皇上和宛儿姑娘好事将成的那天,奴才夜里定尽心伺候!”
  凌昭冷冷道:“――你有多远滚多远。”
  王充:“……”
  *
  慈宁宫,西殿。
  江雪晴进宫在即,江晚晴早上整理了下妆奁,看有什么适合这个小妹妹的,都归到一起,然后又亲自去小厨房,试着做了妹妹爱吃的金丝枣糕,之后尝了一口,不由感慨,这两年手艺生疏了。
  一盘子糕点就放在桌上。
  过了会儿,听人报说皇帝来了。
  江晚晴盖上紫檀木匣子,刚起身,见那人已经摒退左右,走了进来,便道:“参见皇上。”
  凌昭在窗边坐下,眉眼含笑:“来给太后请安,顺道看看你。”他看到桌上放的小点心,问:“御膳房送来的?”
  江晚晴在另一边落座,拈起一块,答道:“小厨房的。”
  凌昭看着她心不在焉地吃了口,突然道:“朕也饿了。”
  江晚晴看了他一眼:“皇上尝尝?”
  凌昭只盯着她手里那块,微笑:“好。”
  僵持了足有好一会,江晚晴叹了口气,将手中那块递过去,他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小口,眼底笑意更深:“味道不错。”
  江晚晴脸上一热,把金丝枣糕放下,别过身:“雪晴爱吃甜的,我多放了糖,你又不喜欢,口是心非。”
  凌昭笑笑:“你做的,那就不一样。”
  江晚晴又沉默了会儿,见他不说话,也不像要走,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扬,慢慢品着他压根吃不惯的点心,心中倍感可疑,试探的问:“皇上今日,心情很好?”
  凌昭无意隐瞒,点了点头。
  江晚晴道:“前朝的事?”
  凌昭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后宫的……你的。”
  江晚晴一怔,蹙眉:“我的?”
  凌昭从袖子中取出那封绝笔信,摊开来,放在桌上。
  江晚晴低头,看到特意圈出的‘旧情难忘’,当即移开目光。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带笑的声音:“不是叫你看那几个字。”
  他停顿一会,凝视她清丽的容颜,忽而叹了声:“……虚长了岁数,有些事却像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江晚晴听他莫名其妙来了这一句,偏过头:“皇上有话直说。”
  凌昭微有无奈,喃喃:“你这叫朕怎么直说……”
  这话问的是他自己,因此,静默片刻,他又是一声叹息:“罢了,总好过请太后开这个口。”
  他起身,越过当中的小矮桌,非要挨着她坐。
  这一点地方,怎能坐下两个人,江晚晴便要起来,位子让给他,可又被他握住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拽,圈进他怀里。
  他薄唇轻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凌暄一生诸多不是,只这一样,朕倒要谢谢他――多亏了他那一身病,你的贞节牌坊是不用挣了。”
  江晚晴不想坐他腿上,可又不敢挣扎太过,生怕他万一又起了反应,这次不冲冷水澡了,换别的方式解决。
  她瞪他一眼,怒道:“先帝是你皇兄,是我亡夫,皇上说这话合适吗?”
  凌昭淡淡道:“朕心里怎么看他的,你清楚。”
  但这不是他此行的重点。
  于是,他话锋一转,附在她耳畔,低声道:“他不曾碰过你,以后你大可不必因为此事,感到无颜面对他人。”
  江晚晴心中一惊,转头看他:“你怎么――”本想问你怎么知道,忙止住,脸色红如天边晚霞:“这话是皇上说得的吗?你……你太过分。”
  凌昭笑了笑,耐着性子道:“总之男女之间,夫妻之间,不是床上各自躺一晚上就失了清白的。”他看她一眼,心里一热,连带着嗓音微哑:“将来,你总会知道。”
  江晚晴窘迫又难堪,气得又去瞪他:“男女之间如何,夫妻之间如何,皇上倒是一清二楚,比我这个过来人还有学问!”
  凌昭一怔,无奈道:“朕没有。”说罢,又觉得好笑,双臂环紧她:“你算哪门子的过来人。”
  江晚晴挣扎两下,还是没挣脱他,撇过头:“皇上这般登徒子的行径,叫我怎么相信你?”
  凌昭只得放手,看着她远远躲到一边,怀里瞬间空落落的,总像少了什么。
  多少个辗转难眠的无人之夜,惦记了这么多年,肖想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到了伸手可及的距离,却是可望不可求,只能望梅止渴。
  他低叹了声:“……真的没有。”
  江晚晴回头看他,眼圈泛红,只不知是气红的,或是心里太委屈:“皇上如今都开堂讲课,当起先生教我夫妻间的私事了,先前又叫陌生人来我耳边念叨种种寡妇再嫁的好处――”
  凌昭苦笑:“那是张远自作主张,今日,朕就是不想再叫旁人来你面前说三道四,才亲自来这一趟。”
  江晚晴绝望地看着他:“……你是真的从来不把我当你嫂嫂。”
  凌昭坦然:“一直都是妻子,从未变过。”
  江晚晴忽然落泪。
  不是气的,也不是委屈。
  而是这一刻,她清晰的认识到,用旧办法是没出路的了,他现在拿的根本不是宫斗文帝王的剧本,而是小言里霸道总裁的剧本。
  再怎么激怒他、气他,没准在他心里,还觉得她与众不同十分特别,和外面那些曲意逢迎做小伏低的女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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