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白月光》第78/119页


  苍天啊,这白月光到底怎么才能变成米饭粒?


第44章
  启祥宫。
  何太妃生得一双巧手,擅于调香。
  曹公公悄悄进来,见她正在挑拣宫女送来的材料,便在旁边等了一会,待宫女听完吩咐退下了,才道:“主子,今夜小容子休息,奴才请他过来吃酒,他答应了,没生疑心。”
  何太妃斜睨他一眼:“真没起疑心?”
  曹公公弯着腰,低声道:“一直和他来往的另有他人,奴才从未出面,况且奴才以前和他也有交情,开口请客,他应该不会多想。”
  何太妃将一双纤纤玉手浸在温水中,唇边勾起一抹讽笑:“当初见他长的好看,声音又好听,以为是个有能耐的,结果呢?蠢钝如猪,胆小如鼠!”
  她冷哼了声,终究怀有几分不甘心:“他若能得江皇后重用,我就能借他的口,以江皇后为刀杀了那人,再不济,退一步,可用他的假太监身份要挟江皇后,只要能有一个机会,我定能把握住……可恨!”
  曹公公叹道:“那时主子说燕王登基,必定接江娘娘出长华宫,奴才心里还怀疑,如今看来,主子当真料事如神。”
  何太妃语气凉薄:“你这牛皮也不怕吹破了,什么料事如神,我那么肯定,是因为当年在宫宴上见过燕王……”说到这里,不禁轻笑一声:“他给先帝和江皇后敬酒的时候,唉,那场面呀,至今记忆犹新。当时燕王的神情,我看见了,就知道他这辈子都放不下他皇嫂。”
  她微有恍然,垂眸凝视自己水葱似的手指,自言自语:“先帝驾崩那一刻,我的脸色又是怎样的?”
  曹公公心中长叹,沉默地侍立在旁。
  何太妃很快醒过来,眼神冰凉,掠过心腹太监的脸:“想的再好,抵不过选错了人。那小太监自打进了长华宫,就心虚的很,面对江皇后不敢多言,呆呆傻傻的,现在得到了江皇后信任,却是畏首畏尾。”
  曹公公皱眉,也是后悔:“是,小容子原本心中有愧,江娘娘又是老好人的性子,他更觉得过意不去,找人教训了他一顿,他反而愈加疏远咱们,更别提替主子办事。”
  何太妃拿起一旁的布,缓缓擦拭双手:“胆小怕事,良知未泯,愚蠢――这三样加在一起,在宫里,就等于半个死人,就算苟活,也是废物一个,浪费口粮。”
  曹公公恭敬道:“主子说的正是。”他的目光冰冷而尖锐,冷笑:“是他自寻死路,怪不得咱们。”
  何太妃淡淡瞄他一眼,道:“他身份低微,可到底是江皇后身边的人,你办事,手脚干净点,千万不能留下把柄。”
  曹公公俯首,低低道:“奴才已经打听过了,他酒量一般,平时却喜欢小酌两杯,今晚上喝多了,回去的路上不小心,失足掉进池塘里溺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能说他命不好。”
  何太妃点头:“能不下毒,最好不用,万一查出来,平添一场风波。”
  曹公公道:“是,奴才知道。”
  *
  慈宁宫,西殿。
  容定进到内殿时,见江晚晴正坐在窗下绣花,可心思显然不放在上面,细细的银针一下子戳到指尖,有鲜红的血珠子沁出来。
  他皱眉,快步上前,拉过女子的手。
  江晚晴回过神,知道他想干什么,忙缩回手,手指含在唇中,一点铁锈般的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
  容定轻叹:“姑娘这些天又在愁什么?”
  江晚晴道:“我总能想出法子来。”
  容定无奈,笑了笑,哄道:“好,我不问。只是,若有一天,姑娘愁白了头发还没想出来,我可以替你出主意。”
  江晚晴点点头,不作声,抬眸,看见他难得穿了件新衣裳,用的还是上好的锦缎,不禁一怔:“你……”
  容定温声道:“我想请姑娘帮个小忙。”
  江晚晴站起身:“你说。”
  容定道:“今晚有人请我吃酒,我酒量不好,几杯下去就人事不知,我记得旧年有西域异国献上的奇珍,一粒丸药下去,能保千杯不醉。”
  江晚晴想了想,答道:“有,长华宫还有一瓶,我叫宝儿拿给你。”
  容定摇头,伸出手:“姑娘可否借长华宫小库房的钥匙,给我一用?”
  江晚晴找出来给他,迟疑片刻,缓缓道:“你若有为难的地方,或者碰上了麻烦,你不妨说出来,我未必帮得上忙,却也可以替你挡一挡。”
  昔日他在位时,得了些有意思的玩意,总喜欢放在她的长华宫,反正她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不会去动。
  因此,长华宫可不止有千杯不醉的奇药,还有更多……
  江晚晴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病了大半辈子,久病成医,一向精通药理甚至于毒术,今日他开这个口,当真只是为了避免醉酒?
  容定眼底浮起一丝笑,声音柔缓:“姑娘担心我?”
  他没等对方回答,语气含着几许戏谑:“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即便同床不能共枕,只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情分。”
  江晚晴撞上他的目光,脸色微红,坐下来:“你又听壁脚了?”
  容定斟了杯茶,放在她手边:“没有,宫中有些流言。”
  江晚晴轻声道:“这次可不是我说的。”
  容定笑了声,颔首:“是我粗心大意了……姑娘。”他敛起笑意,看着她:“你说的那些话,我从来不介意,人死如灯灭,我只在乎活着的事情。”
  江晚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你今天……你真的没事吗?”
  容定侧眸,看一眼放在案上的琴:“很久没听你弹琴了,等我回来,为我抚琴一曲可好?”
  江晚晴听他微微怅然的语气,正色道:“你是真碰上事了,是不是有人对付你?有危险吗?”
  容定抿唇淡笑,依旧云淡风轻,目光温和:“没有,我故意这么说引你猜疑,才好听你关心我两句。”
  江晚晴:“……”
  从长华宫出来,等太阳落山,容定准时赴约。
  曹公公备下了一桌小菜,比不得主子们宫里的山珍海味,但是对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已经过的去了。
  容定面上推辞了句‘曹公公太客气了’,手却已经拿起筷子,夹了菜叶子放进碗里。
  曹公公看的内心不住冷笑,暗想这没脑子的蠢货,当初他瞎了眼,才会选中他去办这么要紧的差事。
  容定轻轻嗅了嗅,扬眉:“曹公公这酒真香。”
  曹公公为他斟上一小杯,满脸堆笑:“何太妃手巧,会调香也会酿酒,这是前两月主子赏给我的,我自己都不舍得喝呢。”
  容定笑道:“那岂不是便宜了我?”
  曹公公奉承道:“皇上和太后对宛儿姑娘呀,那是千百倍的爱护,您以后有的是锦绣前程,这酒不给您喝,还能给谁?”
  容定也不再推拒,放到鼻下闻了闻味道,浅尝一口,随即点头:“当真是好酒。”
  曹公公看着他仰头饮尽,心中又是得意又是鄙夷,提起酒壶,又满上了一杯:“实不相瞒,今日请容公公前来,我有一件小事相求。”
  容定已经有了微醺之意,看向他:“只要我能帮的上忙,您尽管说。”
  曹公公赔笑:“是这样,我有个相识的宫女,人长的秀气,心地也好……唉,就是心地太好了,始终不得主子重用。”
  容定皱眉:“宛儿姑娘身边的人,都是太后亲自选的――”
  曹公公忙道:“您误会了,她……已经过世了。”
  容定饮下第二杯酒,一双细长的凤眸微微泛红,是他一贯醉酒后会起的反应,他又倒了一杯,说话也带着三分酒意:“节、节哀。”
  曹公公叹了口气:“她要是能聪明点,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可惜啊,人各有命,看在同乡旧识的份上,我想替她操办后事,寄点银子给她家人,但最近与人打赌输了好些,容公公若能借我五十两急用……”
  容定一口答应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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