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白月光》第91/119页


  太后的声音一直是温和慈祥的,此刻也没什么不同,可罗宛就是觉得害怕,仿佛是本能的畏惧。
  她勉强笑道:“……略知一二。”
  李太后淡淡一笑:“花期有时尽,女人如花,总有成残花与败柳的一日……”她拨弄着手中念珠,停顿片刻,语气更平淡:“这话,哀家听着怎么不大舒坦呢。”
  罗宛脸色灰败,双手微微发颤:“宛儿愚钝,听……听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李太后点头,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是啊,你也是宛儿。”
  她笑了笑,眼里有些怜悯,更多的却是厌恶:“彭嬷嬷。”
  彭嬷嬷领命,上前一步,盯着罗宛冷冷道:“罗姑娘,您这一句借花喻人,这尽了花期的女人,不知暗指的是太后娘娘,还是别宫的太妃太嫔们?”
  罗宛心头一颤,慌忙跪下:“没有,我绝没有――”原想说没这个意思,但这就意味着认下了这句话,于是只能急切道:“我绝没有说过这句话,请太后明鉴!”
  一直跪着的翠红突然道:“罗姑娘,您分明说过的,怎好在太后面前说谎呢?”
  罗宛转头瞪着她,神色竟显出几分狰狞:“是你血口喷人,好端端,为何污蔑我?难道是受你主子指使的吗?”
  她掉下泪来,膝行上前,在太后跟前磕头,哭道:“太后娘娘,江姑娘一直瞧我不顺眼,刚进宫的第一天,就在众人面前奚落我,所有人都看见了,如今又造谣污蔑,我……我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我是清白的!”
  翠红急道:“您亲口说过的话,您都不认了吗?”
  罗宛伏在地上,低声啜泣:“我说过的自会认,可我没说过,却被你泼了一身脏水,你太狠毒!太后娘娘――”她抬起头,满脸泪痕:“这小丫头好歹毒的心肠,背后定然有阴谋,求太后为我作主,叫人好好拷问她一番。”
  刚说完,有人冷笑了声,道:“这丫头不用拷问,您的丫鬟倒是全招了。”
  罗宛猛地回头,看见王充进来,向太后行礼,而他身后跟着的……是自己的婢女。
  云锦形容憔悴,脸上瞧不出受过折磨,只一双眼睛惊惧万状,慌慌张张的。
  王充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转向正前方座上的人:“昨晚皇上惊闻宫中有人胆敢对太后不敬,又唯恐会惊扰太后,便命奴才悄悄探查一番,云锦亲口所言,罗姑娘的确言辞僭越,有失身份。”
  罗宛脑子里嗡的一声,只觉得天地都塌了下来,早就忘记了身处何地,扑上去揪住云锦的领子:“你分明知道我是对谁说的,我何曾对太后不敬?我平日里也没亏待了你,你就是这般报答我的?!”
  云锦一张脸毫无血色,干裂的唇蠕动了下:“姑娘,奴婢、奴婢害怕――”
  罗宛冷笑,恨毒了眼前这人,挥手便是一巴掌上去,指甲划破侍女娇嫩的脸:“害怕你就出卖了我?贱人!”
  彭嬷嬷斥道:“住手!”
  李太后看着眼前这一幕,依稀觉得熟悉,心中厌恶之感更甚,叹道:“原本说错一句话,你若知错,便也罢了。但你这样的行为举止,不宜留在宫中。”
  她转过头:“王公公。”
  王充道:“奴才在。”
  李太后疲倦道:“叫人即刻带她出宫,让其他人都看着,以后万不可犯这等错误。”
  *
  说是带出宫,其实是太监和侍卫押着出宫的。
  一路上,围观的人众多,许多还是认识的,罗宛羞愤欲死,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这般任人笑话,以后可怎么见人。
  喜冬和宝儿站在路边,见人走了过去,喜冬小声道:“听说是翠红在后院哭,叫彭嬷嬷听见了,才让太后知道的。”
  她看看傻头傻脑的宝儿,叹气:“你瞧瞧五小姐的丫鬟,你瞧瞧你!”
  宝儿哼了声:“你又好到哪里去啦!”
  另一边,郑莹莹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就又走一个……”偏过头,看向一边的齐婉月,半真半假道:“齐妹妹有太后心疼,哪天我们一个个的都走了,你也是能留下的。”
  齐婉月笑了笑,声音轻轻柔柔:“皇上和太后心疼的都是西殿的妹妹,我算的了什么呢?”
  郑莹莹心中一凛,和齐婉月对视一眼,彼此所想,心照不宣。
  西殿那人是个阻碍。
  可要对付她,决不能如罗宛这么蠢笨,必得让皇上和太后其中一个寒心。
  皇上平日里遥不可及,那么,剩下的,只能是……
  郑莹莹回过头,望着慈宁宫的方向,笑意渐冷。


第51章
  慈宁宫。
  这天众人聚在殿前,等候太后召见之时,大都亲眼看见或听闻了昨天的事,于是话题总绕不开那位像犯人似的离宫的罗宛。
  齐婉月轻轻叹气,摇头道:“罗姐姐也是可怜,这样出去,不仅自己没脸,还连累了罗侍郎。”
  旁边的郑莹莹笑道:“齐妹妹慈悲心肠,倒是有几分像太后娘娘。”
  晋阳郡主听见这话,冷哼一声:“有什么可怜的?自己德行有失,冲撞了太后,如今不过自作自受。”
  郑莹莹神情自若,模棱两可道:“郡主这话说的也不错。”
  只是罗宛说的那句话,到底是冲撞了太后,还是冲撞了别人,这空有身份地位而无脑子的郡主,怕是认不清的。
  她回头,望向西殿。
  同一时间,江雪晴走了过来,眼睛又有些红肿,互相见过礼后,便问:“你们都在说些什么?”
  郑莹莹看见她的眼睛,心中的猜测更是有了七成把握,叹了口气:“自然是罗姑娘的事情,昨天闹了那么一场,江妹妹怎没出来看热闹?”
  江雪晴低着头,眼睑低垂。
  皇上和太后只说罗宛对太后不敬,刻意摘出了江晚晴,那她自然不能莽撞,冒冒失失的去笑话罗宛。
  她慢条斯理地理好袖口,抬起眸子,目中尽是感伤:“罗姐姐和我向来不对付,你们都知道。我若一去,罗姐姐看在眼里,定以为我有幸灾乐祸之心,只怕心里会更加难受。大家相识一场,都是自小认识的姐妹,我怎忍心。”
  齐婉月看着她,柔声道:“你有心了。”
  江雪晴语带同情,缓缓道:“说起来,罗姐姐真是运气不好,从进宫起就没顺过,看来那庙里的大师算错了,她这名字改的不好,不旺她,反而害人。”
  她看了齐婉月一眼,笑容娇憨:“就像齐姐姐,婉字是天生的,你瞧,太后多喜欢你呀。”
  齐婉月抿唇一笑:“江妹妹说笑了。”
  有人顺着江雪晴的话,谈起测字和算命之说。
  齐婉月则悄悄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罗宛的名字改的不好?是指刻意仿效那人,因此害了自己吗?江雪晴最后的那句话,算是警告?
  果然,若想顺利留在宫中,江家两姐妹就是最大的阻碍,必须除掉。
  不多时,彭嬷嬷从殿内出来,传众人进去。
  例行的请安和闲谈后,李太后唯独留下齐婉月一人,待其他人退下了,她招了招手,叫齐婉月坐到身边,和蔼的问:“你这两天在宫里可还住的习惯?”
  齐婉月唇边泛起柔和的笑,温顺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一切都好,照顾我的宫女和嬷嬷们都尽心。”
  李太后点点头:“这就好。”
  齐婉月看了看身后的丫鬟,那丫鬟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荷包。
  李太后疑惑道:“这是……”
  齐婉月从里面拿出一物,轻声低语:“是我家乡香火最旺盛的佛寺求得的平安符,小时候常生病,自佩戴之后,身体便好了许多。”停了停,声音放缓:“听人说,宛儿姑娘体弱,皇上为此甚是担忧,昨夜在西殿留至深夜,我想把这个平安符送给宛儿姑娘,虽不是值钱的东西,但若能保佑姑娘平安顺遂,那就再好不过。”
  李太后看着她,见这姑娘神色坦然,目光清澈,笑了笑:“你有这个心,哀家替宛儿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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