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白月光》第96/119页



第53章
  从相见起就是一场骗局,所有他自以为的美好,不过是她尽力扮演的一个角色。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
  书中所写的江晚晴的性格,不知不觉融入她的骨血中,以至于她的言行举止越来越自然,有时候,甚至出于本能,再分不清真假。
  但在心底深处,她一直很清醒,也有最后的底线。
  这个古代养尊处优,受尽宠爱同时爱恨不由己的大家闺秀,这个凌昭凌暄两兄弟心中的白月光,不是她。
  她有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她有机会和他们团聚,回到熟悉的世界,过上曾经觉得枯燥无聊,如今日夜思念的生活。
  可坚守的底线一旦崩溃,回家之路终会成为镜花水月,空梦一场。
  她不能放弃。
  江晚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斜飞入鬓的剑眉,他深邃幽黑的眼眸,他挺直的鼻梁和凉薄的唇。
  分明应该是原作中冷漠克制,待所有人都有一份疏离和多疑的帝王,在她面前,却敛尽锋芒,只余温柔。
  假的,都是假的。
  他真的看不出来么?
  江晚晴头晕的厉害,推开他,独自倚靠在床边,泪水茫茫然的从眼眶中坠落,无声无息,连一声啜泣都没有。
  然后,她听见那个男人说:“骗就骗吧。”
  她猛地抬头,又因为这个突然的举动,更加头晕,看向他的视线都是模糊的:“你说什么?”
  凌昭勾唇一笑,目光平静:“人生苦短,骗就骗吧,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再坚持几十年又如何?能骗一辈子,朕就不怪你。”
  江晚晴不确定是不是醉的狠了,出现幻听。
  他到底在说什么?
  每个字都听进去了,结合在一起,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说……他不在乎欺骗,不在乎她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几分真心,就算从来都是逢场作戏,他只要这戏演上一辈子。
  ――他疯了。
  江晚晴无意识的摇头:“胡说,胡说……我一直觉得你不懂我,原来我也不懂你。”头又疼又沉,她只觉得整件事都荒唐,唇角弯了弯:“我们到底怎么谈的恋爱啊……”
  凌昭明知她喝醉了,天底下最无用之事,就是和一个酒后闹性子的醉鬼讲道理,可他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室内这般温暖,几杯温酒下肚,这手却是冰凉的。
  他皱了皱眉,抚去她脸上的泪痕,低沉而缓慢的道:“朕是死过几回的人,当初侥幸捡回一条命的时候,便想,这辈子太短,人命更脆弱,活着就要珍惜眼前所见,手中所有――江山,母后……你。”
  他捧起那双寒凉的小手,鬼使神差的低下头,亲吻她苍白的手背,眉眼之间的温柔,比杯中酒更醉人:“像今天这样,朕处理完前朝之事回来,你备上三两小菜,偶尔小酌一杯,这是朕一生所求。”
  江晚晴想起书中,他的三宫六院和膝下儿女,嘀咕:“你不知道错过了什么……”
  凌昭低笑:“盛世太平,你我夫妻恩爱,其余的,错过也不可惜。”
  江晚晴头疼头晕之后,终于困倦,倚着床侧昏昏欲睡:“我们之中,最后只能有一个人如愿……”
  凌昭抱起她,将她轻轻平放在床上,完全是哄人的语气:“你还有什么愿望?”
  江晚晴眼睛都快合上了,红唇一张一翕:“死,死,死……”
  凌昭无言:“你――”
  他摇摇头,刮了刮她鼻尖,戏谑道:“小酒鬼。朕赦你无罪,你是死不了的,譬如今晚,随你怎么放肆……都是无罪。”
  此时,他的双臂撑在枕边,凌驾于她之上,红烛燃尽大半,这逐渐黯淡而又静谧的光影中,暧昧情愫悄然涌动。
  夜色,烛泪,床榻上躺着他的心上人。
  他的目光胶着在她姣好的容颜上,那嫣红的脸颊,随着呼吸颤动的纤长眼睫,和微微张着的柔软红唇。
  近在咫尺,低头便能采撷。
  于是他缓缓沉下腰,鼻息之间尽是女子甜美的芳香,而就在双唇即将触碰的刹那,他倏地惊醒,利落地翻身下床。
  几乎想立刻吩咐王充,连夜把张远那群人叫进宫。
  周公之礼,夫妻之礼。
  不行……必须先成亲,江晚晴醉了,他当真随心所欲的话,成什么了?
  对,成亲,先成亲。
  凌昭正要起身,江晚晴忽然翻了个身,对着他,手胡乱抓着什么,没抓住,只碰到他的手,就像找到救命稻草,拉住不放。
  他喉结滚动了下:“你……”
  她睡着了。
  凌昭看了她一会儿,闭上眼长叹一声,认命了。
  ――再不成亲,只怕他先被折腾死了。
  *
  慈宁宫,庭院。
  福娃从西殿回去后,容定就一直陪着,直到他就寝。
  出去的时候,夜色沉沉,灯笼洒下昏黄的光,天气凉了下来,夜风一吹,就像能穿透衣袍直击骨髓的寒冷。
  容定不自觉地将手笼入袖中。
  他一向是畏寒的,换了一具躯体,原本不该有这毛病,但还是会下意识的作出这个举动。
  抬起头,寒星点点,缀满夜空。
  今晚凌昭留在西殿用膳,本没什么,可当容定回到房里,目光随意扫了一圈,忽然定在某一处。
  他疾步走到床边,拿起玉瓶,全数倒在手心,数了数……不对。
  缺了两粒。
  这里面的药,他早换过了,他怎可能在自己房里这么显眼的地方,留下和曹公公之死有关的蛛丝马迹,他只是想试探曹公公一死,会否有人再次闯进他房间――如今,药丸的确少了。
  但总是莫名的心慌。
  容定开门出去,正巧碰到打水回房的宝儿。
  他站住,问:“姑娘来过我房里么?”
  宝儿打了个哈欠,视线有点朦胧,听见他的话,脱口道:“咦,你怎么知道?姑娘带我来过呀,拿了两粒治风寒的药。”
  容定脸色煞白,木然看了一眼前方:“今夜,姑娘请皇上来――”
  宝儿嗤了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姑娘说有事求皇上呢,请皇上喝酒,多半是为了雪晴姑娘,但我瞧着,皇上和雪晴姑娘压根看不对眼,姑娘是白费心思撮合了……喂,你上哪儿去?”
  容定没回头,疾步向前。
  宝儿第一次见他走的那么匆忙,摇摇头:“慌慌张张的,八成心里有鬼。”
  王充守在殿外,正一边数星星,一边哼着小曲。

当前:第96/119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