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为正室》第142/153页


  贺兰氏无奈笑着点了她,“你啊,也就是个窝里横。昨天既然晓得跟恒哥儿置气,怎地不把事情做得绝些?谁家的妾是那样偷偷摸摸抬进来的?你只管把门儿给关了,叫你婆婆来说了道理,看他傅家的敢说一声不?这一回教他们欺负到你头上来,下回可替他们壮了胆子了!”
  贺兰氏越说,徐明薇头越往地里低去,只有乖乖听了训的份儿,连声大气都不敢出了。
  贺兰氏见了便心疼,往日在家也是千宠万宠只捧在手心上的,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同她说了。如今却是没的法子,嫁到了别家做人儿媳妇,自己要是不狠心教好了,只怕往后还有吃亏的日子。
  “我听老赖家的说,恒哥儿已经有两个月没进你屋子了?前头一个半月是坐着月子,不来见还情有可原。可照你们往日的腻歪,你做人妻子的,也就不多问问丈夫今天歇在哪儿了?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吃这同一锅饭,睡着一张床的夫妻俩,倒比陌路的都不如。你还觉着委屈,只怕恒哥儿比你还委屈,也怨不得人转身就纳个妾回来。”
  谁跟他睡一张床,他睡的床可多了。但徐明薇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对着她娘贺兰氏是一句多话都不敢说。越听到后头,却越是忍不住,撒娇道,“娘,您怎么还向着他说话。”
  贺兰氏又戳了她一脑门子,骂道,“我这都是为了谁?也就你个没心肝的看不清楚。谁叫你掏心窝子地对他好了,光是面上文章难道还不会做?打发个丫头问一声姑爷到哪儿了,可吃了饭,还要出门不,能掉了一块肉?你当不管不问就是你厉害了,可要知道这夫妻两个,有来才有的往。你一句话都不问人家,人家是傻啊还是骨头轻贱啊,非得拿热脸来贴了你的冷屁股?你和恒哥儿都还年轻,性子也都犟,这会儿要是把路给走绝了,情也斩断了,恒哥儿以后连你的房门都不进了,你拿什么去生儿子?要冷他要嫌他,也等你有了儿子傍身!”
  徐明薇哪里不明白这些道理,只不过始终低不下头来走那一步罢了。她到底还是没有适应成功的,骨子里头还是前世那个自尊大过一切的“她”。为了一个男人摇尾乞怜,打死她也做不到罢了。更何况,她还不爱他!
  贺兰氏见她眉眼间还是一点豫色都没有,晓得自己一番话都是白说了,也只能叹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娘也不逼你,日子要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他欺你辱你,你便大着胆子同他和离,娘养你一辈子。”
  徐明薇眼里顿时泪光闪闪,扑过身去,又是一阵抱头痛哭。


第二卷 第237章 纵使举案齐眉
  送走了贺兰氏,午后小陶又来了一回,替房师傅送了乐谱来,却是她新作的一首曲子,还未取名。说是让徐明薇得空了便试弹一下,也好帮着想个合适的曲名。
  她红肿着眼儿,前头哭过一场的痕迹还未全消了,这会儿也只能躲在轻纱帐后头同小陶说了话,问道,“先生身体可好些了,吃着的药丸还有不?”
  小陶听出她声音有些低哑,想到昨夜听到的动静,心里也是一声叹息,笑着答道,“奶奶有心。先生只苦夏胸口烦闷,平日吃着的丸子是还有的,不足了奴便来讨要,误不了的。若是奶奶这儿没别的事儿要交代的,奴便回去了。得了名儿,奶奶只管叫婉容姐姐,亦或是碧桃妹妹来说一声便好。”
  徐明薇应承下来,便让碧桃送了她出去,一时看向手里的古筝谱子,只觉得沉甸甸的。似是人人都怕她想不开,又小心翼翼地迂回着来开解劝导了她。徐明薇有些哭笑不得,心底却是暖暖的,晓得自己身后还有人站着默默陪伴了她,倒像是迷雾中扬帆前行,不远处总有灯塔相伴似的。
  拿冰敷过一回眼睛,看着镜里的模样也能见人了,徐明薇便叫婉容她们在院子里架了琴,净过手,对着房师傅给的谱子信手弹来。清冷琴音声声,渐渐的,连着院子里在洒扫的婆子们都停住了脚步,侧耳听来,面上皆是怔怔的模样。
  一个说道,“忽地想起刚嫁那一年了。”
  一个说道,“倒想起了我的老娘。”
  婉容在一旁听见了,心里糊涂,自己听了却是想起了刚进明月居那一年。她那赌鬼老爹难得舍得花钱,带她去街角大娘面摊上吃了一碗卧了蛋的面条。那年似乎她才七岁吧,老爹光脚踩着长凳,一口闷着水烟儿,一边含糊不清地念叨,“你这丫头能去了七姑娘的屋子,可是你老子拼了命抢了来的。进去了往后有你的享福日子,手里有了花用,可别忘了抖些与你老子使使……”
  一曲终了,满院子静得落针能闻,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婉柔趁着没人注意,转身悄悄抹了眼泪。婉容看她一眼,撇过头去只装作了没看见,开口问道,“奴听奶奶这曲子弹着,似有精进,便是房先生给的谱子吧,奶奶可有好名字了?”
  徐明薇一个怔楞,教她拉回神来,沉默了一会儿,才淡声道,“就叫思华年吧。”
  婉容嘴里默默嚼了这三个字,莫名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强打了精神做了笑脸,说道,“怕久了奴也忘了,不如就这会儿将奶奶的话带了过去?”
  徐明薇似累极了,微微点了点头,自己手下又拨了零落几个音。弹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起手去了玳瑁指甲,只叫碧桃跟着。背了手闲散而去,漫无目的地四处走着,竟到了花园里头。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园子里一个人也无,草木也晒得惫懒无力,唯有空蝉嘶鸣着,还在无止境地叫嚣罢了。
  碧桃也是习惯了她这四处乱走的毛病,见她还要往湖边去了,抬头看看高挂的艳阳,提醒道,“奶奶,这地界还有些遮阴的,湖边只有光秃秃的时候,只怕晒得更猛哩。”
  徐明薇回头看一眼她,扯了个笑脸,“无妨,叫太阳晒一会儿,出些汗也是好的。前头便是亭子,坐了也能歇脚。”
  碧桃听她这样说,只好跟着去了。远远的竟听见些丝竹声儿,还有男男女女的调笑声。徐明薇心里一奇,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没歇了午觉的。两人渐渐走近,朝湖心亭上一望,只见那亭子四周都用挡光的湘竹帘子挂了,往来还有川流的奴仆们抱了冰桶进出,才晓得家中有人在亭子里办了席面,倒是选的一处好地方。
  “既然有人抢了先,那就回吧。”徐明薇正和碧桃说道,亭心那处却起了声儿,回头一看,竟是有人掀了帘子,笑着招呼了她去。
  “嫂嫂,怎地来都来了,也不来喝杯酒热闹热闹?”
  那声音隔得远,徐明薇只听着耳熟,一时没认出她是谁来。但人家招呼了,不说一声掉头便走,也不是个道理。她只好上前,等看清楚了,倒宁愿自己没经过湖边一遭。
  “宁慧姐姐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怎地都没人说起一声?”
  她一双眼睛扫过全场,杨家的,木家的,秦家的,俱都在列。再看主座上坐了的人,也正冷着眼儿看着她,臂弯上俯着个妇人打扮的,徐明薇一时还没认出她是谁来。但看到她面上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和嘴角那一抹要笑不笑的讥讽,电光火石间倒和昨夜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薛氏挂上了勾。
  傅宁慧这才看了一眼傅恒,一边抱住了她的手臂要把她往亭子里头推,一边笑道,“哥哥定是昨夜做新郎做得快活过了头,竟连咱们要来庆贺的事情都不跟大嫂说一声,该罚,该罚!”
  徐明薇心底一声冷哼,也懒得跟她打这些个夹枪带棒的机锋。虽说是个出了闺阁的,这样当着外男调笑自己哥哥的房里事,也是她脸皮厚。徐明薇要叫她难看也容易,做出一副好大嫂的模样当着众人面儿,故意提点一番就行。


第二卷 第238章 纵使举案齐眉
  但徐明薇真心连多看一眼这些男男女女都懒,只用了几分巧劲儿脱开她的牵制。傅宁慧不死心地还要上前来带,被秦简瑞轻声喝住,解围道,“阿慧,外头太阳大,你才病好,别又晒坏了,快些进来。”
  傅宁慧看看他,又看看徐明薇,忽地似知道了什么隐秘一般,神秘地朝徐明薇眨眨眼,到底是听话地又在秦简瑞边上坐下了。
  傅恒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目光却贪恋地往徐明薇身上瞧去,只一眼,便将她身形牢牢刻进了眼里。昨天那匆匆一瞥,竟没发现,原来她痩了这么多。这些日子,她是不是也有几分想念自己?
  心里止不住的后悔。早知道数日的坚持敌不过一眼,他也就不会一时冲动,买了薛氏进门。其实当时在二门上听到婉容说徐明薇给自己炖了鸡汤,傅恒已经有些动摇,却仍然跟中了降头似的,还是将那顶花轿抬进了她的院子。神差鬼使。说的大概就是昨日的他吧?
  却也幸亏他真把花轿抬进了院子,才晓得自己心底对她的那一点点期盼,永远都不会实现罢了。
  他要她的心,徐明薇要的,却不过是个正室的名分,只要没危及到她的位置,他身边有多少个女人围着,她又岂会在乎?傅恒只觉得自己一颗滚烫的心,在冰天雪地里游走,教她碾碎成了冰渣。便是勉强粘凑在一块儿送了她,只怕她也只会嫌弃地看上一眼,扭头走开罢了。
  可叹自己,自负才华,想要的从来都是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如今竟栽在一个视他为草芥的妇人手里,要生不能,要死不得。纵然心中想彻心扉,痛定断情,对方只凉凉的一眼,带着些许漫不经心,便教他再尝一回求之而不得的挣扎自厌之苦。
  傅恒此刻心里焦灼炙热,转过无数念头,在旁人眼里,也不过瞬间光景,仍是那个抱了美妾,带了些敌意与正妻对峙的风流才子罢了。
  杨天元怕徐明薇会闹了起来,到时候大家脸上也不好看,笑着打了圆场道,“燕真说嫂夫人这会儿定是在躲闲,大伙儿才不好扰了您的清净。这次来也是大家临时起意,算是给府上贺个喜。叨扰之处,还望嫂夫人海涵,不与咱们几个粗人计较。”
  徐明薇半转了脸,侧身作了个礼,算是回了他的揖,淡声说道,“你们一番心意,说叨扰却是严重了。雅客不烦主,我这个不速之客,便先退了。”
  秦简瑞看了一眼傅恒,却是催着他出声的意思。傅恒冷冷回看一眼,莫名吃起他的飞醋来。都已经娶了他妹妹,心里竟还惦记着前头的。
  杨天元见徐明薇真要走,连忙起身相留,却被薛氏扯了袖子,懒洋洋笑道,“姐姐这就要走啊,真不留下喝一杯解解乏?却是杨相公带来的陈酿,有冰镇着,正味美来着。”
  徐明薇猛地回转过身来,冷眼看了傅恒,笑道,“前头还没问了你,这都是哪儿买的人?”
  徐明薇一张俏生生的脸儿含了怒意,眸子里燃着热火,却比她平时温吞吞没个脾气的模样来得有人气的多,傅恒一时看得痴了,也忘记了反应。
  徐明薇朝碧桃一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捉住了薛姨娘的后颈子。事出突然,桌上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只眼睁睁地看着碧桃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地就甩了薛氏两个大嘴巴子。杨天元原本也是救得的,但想着一个女子而已,力气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再说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便忍住了没动。不想,两个嘴巴子打完,那薛姨娘竟是满脸高肿,吐出一嘴的血沫子来。
  “这两个巴掌,是叫你好好记着。一,你许是忘记了,昨夜我分明同你说过,要叫我奶奶,我徐家总共七个姐妹,上到王妃,下到学子正妻,我也是排行最小,却没你这样一个的妹妹。”徐明薇这话说得一个脏字不带,却是包含了最恶毒的意味,分明在说薛氏骨子轻贱,要做人妾。
  杨天元听着这话,便忍不住笑了声,也晓得时候不对,连忙憋住了。
  “二,这座上的,除了你,都是相公的至亲挚友,是客。你不过是个奴才,不守着奴才的本分,竟也敢拦着客人,张起自己脸面来了。看来这一遍女戒是抄少了的,不至于教你时刻规矩了自己。到明日午时前,抄个十遍送来我屋里,给了门上的就行了。”
  说完这话,徐明薇看也不看她一眼,朝碧桃说道,“扔个一两银子给她,叫门上的请了大夫,要是养不好破相了,叫人牙子再换个来。”
  碧桃高兴地应了一声,从自己荷包里头解了一枚银子来,扔到桌上听了个响声,拍手笑道,“痛快!”
  徐明薇好笑地看她一眼,忍了责怪,又朝座上众人规规矩矩地做了个礼,笑道,“家里新来的没有规矩,一时倒忍不住处置了,还望各位莫要见笑了。”


第二卷 第239章 纵使举案齐眉
  主仆两个一前一后走得干脆利落,留下身后亭中众人皆是一阵面目青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薛氏是还没恍过神来,就被碧桃揪着打了两个大耳瓜子,这会儿耳朵里头还在嗡嗡作响。脸上疼得厉害,见众人脸色似乎也在隐隐笑着自己,不禁委屈地抱住了傅恒的手臂,半真半假地哭道,“爷,奴一时行错惹了姐姐生气,可姐姐也不该当着您的面儿就打了奴啊,姐姐这眼里可还估计着半分爷?”
  傅恒回头看她,却是满眼冷漠,说道,“才挨的打,又是忘了?你没资格喊她姐姐。”
  薛氏面上便是一滞,只好收了眼泪委屈道,“奴记着了。可是爷,奴家自小也不认得自个字,那十遍女戒奴抄不出来啊,到明日岂不是又要挨了奶奶的罚。爷,您说这可如何是好?”
  薛氏想着昨天夜里他握着自己手写字的温存,有心提起这茬软了傅恒的冷脸,却见他一脸吃了苍蝇的恶心模样,一把就将她推了开,竟是扔下众人大步走了。
  木启舫看看秦简瑞,又看看杨天元,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简瑞无声叹了口气,手上一暖,却是傅宁慧笑着握了他的手。
  “你放心,我会帮你。”
  她声音压得模糊不清,秦简瑞一时没听清,以为她是安慰自己不用替傅恒他们担心,也朝她温润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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