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民国千金》第102/224页


  三人忙起身唤“师母”。
  赵凤芝梳发髻,穿肥大的棉袄棉裤,包裹得非常严实,跟高敏君说得那样,是个旧式女子。
  看起来比秦越大好几岁。
  与杨佩瑶想象中秦越的妻子形象大不一样。
  赵凤芝温和地笑笑,给三人续上茶,对秦越道:“学校的事情重要,不如过完这个星期,你回去上课好了,别耽误学生功课。”
  秦越在椅子上铺张棉垫子,扶她坐下,温声道:“等你出月子再说,他们很懂事,知道用功学习,再说现在有更好的老师代课,不会耽误。”抬起头对邱奎道:“这阵子辛苦你和敏君,要多抓同学们的功课,尤其几个听课吃力的,你们费心多帮扶他们。”又问杨佩瑶,“你也不能懈怠,这学期争取再前进几个名次。”
  杨佩瑶道:“老师放心,我一定尽力。”
  高敏君紧接着开口,“秦老师,这学期我要超过佩瑶,您替我作证,如果做不到我就退出话剧社。”
  杨佩瑶“哧哧”地笑,“你不用退出剧社,你在班里给大家表演几个节目就成。”
  说过一会儿话,天色已全黑。
  三人起身告辞,秦越送他们出门。
  正巧有四个穿裋褐的男人吆五喝六地走过来,领头那位腰里别把砍刀,指着秦越家门问:“这是赵凤芝的家?上个月保护费还没交,利滚利的话已经欠下八块钱了。”
  杨佩瑶蹙紧眉头,正要从书包掏钱,程信风从车里出来,飞起一脚踹向那人胸口,“利滚利,滚个屁!牛二,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那个叫牛二的满脸痛苦地揉着心口窝,却不敢喊疼,忙着招呼,“程哥,程哥,您老怎么到这地界了,咱有话好好说。”
  程信风骂道:“瞪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往后都给我敬着点儿,这家主子要是有个磕着碰着,你们往二爷面前说话去。”
  牛二连声答应,又赔笑,“不敢不敢,程哥,咱们哥儿几个在这附近收保护费收好几年了,怎么又来这一出,您老给个明示。”
  程信风喝一声,“滚!”
  将几人打发走,立刻收敛了刚才的暴戾,恭敬地站在杨佩瑶身后。
  秦越神色复杂地看向杨佩瑶……


第61章 无奈
  秦越神色复杂地看杨佩瑶几眼, 没多说,只叮嘱道:“不早了, 快回吧, 路上当心。”
  邱奎住在附近, 便没上车。
  程信风先把高敏君送回去又送杨佩瑶。
  王大力站在门口已经徘徊了好久, 急急地迎上来,“三小姐今儿回来的晚,太太问过好几回了。”
  杨佩瑶三步两步跑回家,对太太道:“秦老师得了个千金, 请了一个月的假,我跟同学去探望他了。”
  四姨太问道:“他请假, 谁给你们上国语课?”
  “有代课老师, ”杨佩瑶顿一下,“教高二的, 很有学识的老师。”
  太太催促她,“快洗手去, 这就摆饭了。”
  吃完饭,杨佩瑶用挂历纸包好书皮, 先把其它科目作业写完, 接着开始念课文。
  读完两遍,觉得熟练了,便在本子上抄写,抄得手累了,再继续读。
  一直到十一点, 终于把整篇课文背熟并且能默写,这才洗漱睡觉。
  刚睡着就做了个梦,姚学义点名让她到黑板上默写生字,结果提问五个字,她全都写成了简体字。
  姚学义抡起教鞭打她,“你这样的学生有什么脸面在武陵高中待?以后不许在我的课上出现。”
  场景一换,又是在家里。
  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杨致重手握皮带,面目狰狞,“把老子说过的话当成耳旁风了?谁让你跟那个顾息澜勾三搭四的?”
  抬脚踹向她胸口。
  杨佩瑶一个激灵醒来,直觉得浑身冷汗涔涔,内衣背心湿乎乎的。
  心兀自“怦怦”跳得厉害。
  摁亮床头台灯,瞧了眼手表,才刚五点半。
  天仍是黑的,北风吹动竹枝,婆娑作响。
  杨佩瑶披上棉袄,从衣柜里另找一件背心换上,想再睡却睡不着,躺在床上慢慢回想着课文,过到一半,果然卡顿了,又赶紧找出课本继续往下顺。
  顺完课文又翻到课后题,尝试着解答。
  如此折腾一番,窗户渐渐泛起鱼肚白。
  杨佩瑶不再赖床,坐起身穿戴整齐,把课文再抄一遍,收拾好书包,下楼吃饭。
  天气仿似更冷了些。
  从杨家公馆往延吉路走是顺风,杨佩瑶两手抄在衣袖里,像肉球似的,没费什么力气,一路被大风推着就到了电车站。
  顾息澜已经等在那里,在周遭或穿棉袄或裹大衣的人堆里,他一身单薄的墨色西装显得格外显眼。
  瞧见杨佩瑶,他唇角弯了弯,笑容浅淡而温柔,有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杨佩瑶惴惴不安的心瞬间沉静下来,心头丝丝缕缕地蔓出想念的藤萝。
  才只一天不见,原本她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可看到他等着冷风里,看到他浅浅的笑,突然就觉得很想念他。
  顾息澜拉开车门,待她坐好,塞给她一只手炉。
  手炉里燃着炭,摸上去有种舒服的灼烫感。
  杨佩瑶惬意地靠在车座上。
  她昨晚睡得晚,早上醒得早,又刚吃饱饭,困意不自主地泛上来,接二连三打了好几个呵欠。
  顾息澜问:“又没睡好?”
  杨佩瑶懒洋洋地回答:“晚上背书背得晚。”
  顾息澜瞥她一眼,“听说姚学义上课时候针对你,我今天找他谈谈?”
  “不用,”杨佩瑶微阖双眼,低声嘟哝着,“我把课文背熟了,生字也写会了,课后题也预习过,我不信他还能挑出什么毛病?”
  顾息澜笑问:“真背会了?你背一遍我听听。”
  杨佩瑶本来懒得背,想起梦里临时忘字的情形,连忙从头到尾背一遍。
  顾息澜道:“不知道对不对,听着挺通顺。”
  “我都背过不下十次了,还能背错?”杨佩瑶朝他翻白眼,目光落在他握着方向盘修长有力的手指上,闷闷不乐地说:“我昨天还做噩梦了?”
  顾息澜“嗯”一声,意示自己在听。
  “梦见我爹拿皮带抽我,皮带上沾着血,说不许我跟你交往,还踢我胸口……一下子就醒了,再没睡着。”
  顾息澜急打方向盘避开前边行人,在路边停下,侧过头直视着她,“瑶瑶,你想跟我交往吗?”
  杨佩瑶困意顿消,抬眸回视过去。
  他幽深的眼眸闪着光,犹如迷雾中的灯,温暖明亮,吸引着她不自主地想接近,想靠拢,想拥有那小小的光明。
  想起看到他时,那种突如其来的安定的感觉,杨佩瑶听从自己内心的意愿,低声回答:“想”,紧接着重复遍,“我想和你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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