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落》第3/89页



  芙蓉浦城的街道上,一少年一女子白衣胜雪,比肩而行,引来路人不住侧目。
  我皱了皱眉头,这一路走来麻烦没少找我们,再不想法子可不行:“小子,我们买两顶面纱吧。”
  “我们现在身无分文,估计今夜也只能去郊外露宿打野味,哪里有钱?”
  “师父也真是,不留几个夜明珠我们,要不……”我诡异地笑着凑近他道:“你去打劫?”
  “大娘……”清宁斜着眼睛一脸阴恻地看着我。
  “嘻嘻,开玩笑啦!眉毛展开点,都快拧成小老头了!”我忙道
  闻言他果然展了眉,死要脸!
  我扒拉下他肩上的包袱,拽着他往街边的王记当铺走去,他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我拿出那双白色蝴蝶结小皮鞋,结上有水钻,肯定能当不少钱,往柜台上一放,朝柜台里的老板道:“老板,我要当这双鞋,您给估个价吧。”
  老板两眼一亮,看见我和清宁的脸亦是一呆,回过神来细细观察着这双鞋。
  我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惊异与精光,瞅了半天终是开口道:“姑娘,我也不诓你,你这鞋确是宝物,至今老朽还未见过,一千两如何?”
  我本着在21世纪锻炼出来的讨价还价本事说:“至少三千两!这鞋上的宝钻石是绝无仅有的!”
  “这……”掌柜面露难色:“姑娘且稍等,我去问问我们当家的如何?”
  “好。”
  等了一会儿,那掌柜便乐颠颠地跑了过来:“姑娘好运气,当家的应了。这是当票,姑娘收好。但当家的也说了,当期须缩短,要是一个月内不能还满,这双鞋便归当了。”
  我心想着原来也只是一双百十来块钱的小皮鞋而已,罢了。便应允了拿着当票和银票往怀里一并揣,走了人。出了门看见清宁的脸色有点阴沉,我伸手捏捏他粉粉的脸道:“小子,怎么了?有了钱还不开心?”
  “大娘,那是三千两黄金!”
  “什么?!!!!”我呆住,赶紧掏出银票瞅了瞅――果然是三千两黄金!“哈哈!这下大发啦!!”
  清宁早已对我的奇言怪语见怪不怪,丢下一个白痴的小大人眼神往前走了。
  接受了他这个眼神我倒也清醒了起来,这王记当铺的当家怎么会对我出手如此阔绰?但转念一想,最多也就是那双鞋回不来了,也不愿再多想,跟上清宁的脚步走了。
  我们按银票上的地址去姚记钱庄取了一千两白银,另将黄金兑成厚厚一沓五百两一张的银票,我便拉着清宁上街shopping了。
  清宁说戴面纱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还是顺其自然好了,我便去衣庄给一人买了好几套男装,自己也扮起了男儿。头上两根银色丝带,一根束起头发,一根束住额头挡住了那朵金色栾花。拆下珍珠耳钉收好,还装模作样地买了把折扇,再出店门,已然是一风流倜傥的花花俏公子!我折扇一收斜睇向换了一身墨色男装的清宁道:“如何?”
  清宁撇撇嘴:“半调子太监。”
  “你小子!”
  “你难道不觉得你手中的折扇和腰间的游凤很是不搭吗?终究是扮文还是扮武?”
  “呃?”我愣住,头冒黑线,貌似是的……想来想去还是文人气质比较吸引美女,当下决定弃武从文,把剑一丢给了清宁,清宁身上一下子三把剑了。他哭笑不得地憋着脸道:“师父定被你气活过来!”
  我丢给他一个“你奈我何”的眼神,自顾自地迈起了螃蟹步。
  “小子,我饿了!”我边跟路边美女抛着媚眼儿边说。清宁此刻始终与我保持着两米距离,生怕路人以为我和他是一起的。
  “那就路边吃吧!”
  “不行,我现在是有钱人!要吃就吃最好的!”
  “坐吃山空!”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再赚?”我边说边走近一个羞涩望向我的一粉衣小美女,开始搭讪:“小美人儿,在下清宁,初来乍到,敢问此处最有名的酒楼是哪间儿?”
  美女果然脸更红了,绞着帕子道:“左边街口的福满楼。”
  一旁的清宁早就气得吹胡子瞪眼,嘻嘻,我就要用你的名,怎么着?
  会武之人第六感都特别强,更别说想我和清宁这样的高手了。我拉着清宁边走向福满楼边说:
  “小子,你觉不觉得有两道视线较路边行人有些不同?一直跟着我们,却也无敌意。”
  “早就已觉察到了,若是没感觉错,应就是在那福满楼。”
  我拿折扇一敲他的头:“孺子可教!”
  “我比你早入门!!!!”
  “气什么?好男不跟女斗嘛!”
  “切……”
  我敛了神色说:“师父说了一堆半调子话,别的不谈,我只知几点:一,找大师兄;二,我们必须有立足之处;三,了解师父所说的不安定天下形势。你说是吗?”
  清宁没有直接回答,只接话说:“所以酒楼是最好的去处。”
  我莞尔一笑,迈着螃蟹步大摇大摆地走向了福满楼。
  哎,财大果然气粗……
  待得近了福满楼我才明白那两道视线是哪儿来的,二楼窗口一桌,一绯色衣着男子与一青衣男子相对而坐,一人气质温润如玉,一人气质风流倜傥,二人皆带着玩味地望着我俩,那绯衣男的眼神甚至还有看猎物的意思,与其温润的气质很不搭,看得我背后一阵发毛。我传音给清宁两句话“一:我遇上帅哥了;二:这俩帅哥不好对付!”清宁丢给我一个无可救药的眼神。我本着“不打笑脸人”的原则抬头向那二人灿然一笑。二人先是一愣,复又了然的神情,亦笑着回望向我,青衣男子还举了举酒杯。
  我耸耸肩便大踏进了酒楼。
  “掌柜的,可还有上房?”我扇着扇子笑吟吟地靠在柜台上说。
  这掌柜长得肥头大耳,还有些秀顶,看来平日里猪油舔得不少,也没少算计。他将埋在算盘上的头抬了起来,一愣,口中喃道:“奇了怪了,今儿怎么尽遇些这么好看的人儿,这两个竟比楼上两个更晃眼。”
  “掌柜?”
  “啊?哦,有有,天字号还有四五间上房空着呢!”掌柜回过神来忙道。
  “要两间,今儿起入住。”清宁边说边掏出两锭银子:“够吗?”
  掌柜立马两眼放光,忙道:“够!够!当然够了!这都够二位爷住上个把月了,天字号上房二两银子一天!小二,带两位爷上楼!”
  挑了两间靠在一块儿的房,一名暮春一名初夏,还是蛮有意境的。跟掌柜那样儿颇为不搭。收拾妥当我便拽着清宁直下二楼果腹去了。那桌二人竟还在,正笑意盈然地望想我们。我顿了一下,当下拿定主意大剌剌地坐在了绯衣男旁。清宁皱了皱眉,略一迟疑,也坐在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青衣男旁边。
  我一拱双手道:“在下清栾,此乃家弟清宁,二位兄台似是对我们很感兴趣。”
  “清栾兄说笑了,在下古刚,这是朋友白雪碧,我二人见清栾兄弟二人谪仙之姿不免神摇,得罪之处还望海涵。”绯衣温润男不卑不亢地答道,方方正正的一张脸,浓眉大眼,嘴唇偏厚,看起来一副好人样儿。原来他叫古刚,不管是不是真名,这男人最起码大体表面还上是蛮和善的。白雪碧?!!!!!搞什么??我还黑可乐呢!!!我哑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清栾兄笑甚?”。白雪碧开口了,我竟微微愣住――这男人变脸还真快,刚刚还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这会儿竟这般有男人味儿,一双凤目含笑微挑,斜眉入鬓,修长的手指握着青花酒杯,隐隐一身的墨香,皮肤又很白润,举手投足间文气又不失大方。
  “呵呵,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我家乡的一些趣事。”
  “哦?敢问清栾兄家乡何处?”
  这让我怎么回话?我只好瞎掰道:“海的对面,很远很远。”
  “可是蓬莱仙岛?”古刚目光一闪,笑问。
  “家父曾有托在先,不可告之,望谅。”清宁唱了个黑脸,帮我适时解了围,除了他和师父,也的确无他人知晓,说了也不信。
  二人了然一笑,也不再问。古刚大方地让小二添了酒杯碗筷,又补叫了好几样菜请我们,我乐颠颠地风卷残云了起来,清宁时不时地问着他们此处风土人情及天下之事,我竖着耳朵听着,筷子和嘴巴却不曾停下来。古刚说他是北厥国的商人,北厥国位于南翎国北,天下三分,另有一西楚与北厥南翎相邻。那白雪碧话却是很多,扯了不少朝廷趣事、江湖见闻,却对自己的讯息透露甚少,只说打京城来会友,几天前遇到古刚颇为相投引为朋友,便在这芙蓉浦多玩了几天。
  “看清栾兄吃饭,觉得这家常便饭格外的香!”古刚满眼笑意地望向我道。
  “厄……”我呆愣,咽下一口饭道:“饿了……”
  “呵呵……”白雪碧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我这不咽不要紧,一咽竟噎着了:“厄……厄……厄……”苍天啊……我的脸烧了起来,既是被
  噎的,也是被白雪碧给笑的。我朝他瞪了瞪眼睛,这一瞪他笑得倒更欢了。清宁帮我拍着背,古刚递来茶杯,我稍一运气,止了嗝。太丢脸了,不再说话,别过脸去继续埋头吃我的,稍稍收敛了些。清宁又与他们攀谈了起来。
  原来这芙蓉浦竟是个很有名的辅城,所谓辅城就是指紧靠京城的四座城池,芙蓉浦却有与其他三座(耶岭城、晚阳城、寄月城)有所不同:芙蓉浦临湖而存,这湖便是我和清宁下山飞过的镜湖,它也是南翎北上北厥的必经之城,交通发达,又因临湖物产丰富风景秀美,跟我记忆中的“苏杭”很是相像。另外三座辅城中,也只有寄月城因是通往西楚的必经之路,而与芙蓉浦有的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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