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台行》第20/395页


“难怪方才绮兰殿里见你入殿之时步伐格外轻盈,似能乘风飞去。”姬深若有所思,转而笑道,“水已凉了,你为何还不出来?”
牧碧微见他这么说了却站着不动,似打算在旁看着自己出浴,怔了一怔,方喏喏道:“陛下……”
“朕转过身去。”姬深见她羞怯,玩味一笑,说着当真背过了身,只是他依旧站在了浴盆之旁,牧碧微的亵衣所放之处为着避免被水溅.湿,离浴盆自有一段距离,她又不敢抗旨,只得以最快的速度从水中起了身,几乎是奔到衣架上取了亵衣,不及擦拭身体就抖开,才披上,姬深仿佛有所知,已经转过了头。
牧碧微因在水中泡了些时候,本就白腻娇嫩的肌肤如今呈现出淡淡的玫瑰之色,因未曾擦拭便披衣上身,原本雪白的亵衣被沾.湿了几片,顿时变做了晶莹,她匆忙之间掩了衣襟,又是羞急又是惶恐,正要继续去抓外衣,腰上忽然一紧,却是姬深不管她肌肤之上兀自带着水珠,从后将她抱住,下颔顺势偎在了她肩窝处,低声笑道:“卿何以畏我?”
“妾身……妾身只是有些紧张。”牧碧微无暇留意他自称的变化,强自镇定,口中不认道,然而这么说时,她手里却死死抓着外衣不放,姬深看的分明,低低笑了笑,侧首在她颈上一吻,伸指抚过她手背,叹息般道:“这会还惦记它做什么?”
素缎霜色外袍翩然落地,牧碧微但觉自己整个人一轻,被姬深抱起,毫不迟疑的向绣屏后走去……她且怕且羞,脑中却恍然大悟:难道这里竟是用来……未及思索毕,身上一重,却是姬深含笑俯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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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碧微醒来之时但觉浑身酸痛,姬深从后拥着她似仍旧入睡,她张眼看了看四周,已非浴房的屏风后锦榻上,却是换到了内室之中,四下里垂着珍珠烟罗帐,帐外帷幕重重,透出些许微光,似已夜深,帐中一缕婆罗香清冷。
她心中暗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惆怅还是怨怼,因觉身上不适,试着动了一动,腰上忽然一紧,接着便听姬深在身后出声问道:“可是饿了?”他声音喑沉,带着一丝愉悦之情。
牧碧微被他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尚未用过晚膳,便觉得姬深收回了揽着自己的手臂,她回头一看,却见他已坐了起来,笑着道:“朕也误了膳时,着他们再摆一份进来罢。”
“是。”牧碧微初经人事,然如今姬深有命,她也不敢拖延,只得强自支持着起身,才坐起,姬深忽然伸手,从她发间拈下了什么,牧碧微抬眼一看,却是一颗梅蕾,色泽兀自艳丽,这会帐中昏暗,然牧碧微一身肌肤胜雪,肤光生耀,衬托着这颗梅蕾更显诱人,姬深不由呼吸微微一窒,反手搂住牧碧微吻了又吻,方含笑道:“叫人进来伺候下梳洗。”
叠翠与挽衣是早就在外面等待的,牧碧微披着外袍挑开帷幕先迅速扫了眼已经没了一块碎瓷的地上,这才唤了一声,她们立刻拿了东西应声而入,牧碧微冷眼瞥了眼叠翠,却见她低眉顺眼,眼睛倒的确还有些发红,但看神态已无什么异常,她思忖着姬深方才来时是直接去了浴房,多半是那会趁机收拾了那只美人瓠的,而叠翠未必有时间或胆子告状,便若无其事的接过了姬深的衣袍,转过身来服侍姬深,不过她在家中从未做过此事,不免有些手笨,见姬深并未在意,只是含笑目注自己,这才暗松了口气,腼腆道:“奴婢手太笨了。”
“朕倒觉得卿系带时神情专注,别有风情。”姬深趁势握住了她的手,微笑着道。
这会恰好叠翠与挽衣端着水盆出去,阮文仪见状却走了进来,先笑着对牧碧微道了恭喜――牧碧微闻言羞怯的转过了头,似不胜尴尬,这才行了个常礼,请示道:“陛下与青衣是在这里用膳,还是去外间?”
“就在这里好了。”姬深随口道,他心情颇好,携了牧碧微的手在靠窗的榻上坐了,不多时,几个内侍提着食盒进来,顾长福却不在其中,叠翠和挽衣也跟了进来预备伺候,众人一起向姬深行了礼,等姬深免了,阮文仪吩咐搭起榻几,将膳食一一呈上。
当着姬深的面,牧碧微自然是将娇怯怯的气质发挥到了极限,那一举一动都不能胜衣的模样儿看得叠翠在旁心中实在是恨极了。
其实宫里那三十二个有名份的贵人里头也不是没有娇弱型的美人儿,只是姬深宠了娇艳如怒放蔷薇的何氏近一年,乍然看到了与何氏迥然不同的佳人,牧碧微本身的姿色又绝不逊色于何氏,自是怎么看她怎么可怜楚楚,不但未要她伺候自己用膳,反而不时亲自为她布上几箸,牧碧微自是盈盈的谢恩,这顿膳食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末了饶是室中有炭盆,饭菜也凉了,姬深这才叫人撤了下去。
阮文仪见状,小心的问道:“陛下今儿可是歇在此处?”
“都在冀阙宫中,莫非朕一定要回宣室殿才是自己的住处不成?”因他今日在绮兰殿上帮着左右丞相劝谏,姬深对他余怒未消,虽然还是叫他在身边伺候着,但却没少给冷脸。
“是奴婢多嘴了。”阮文仪自姬深幼年便开始服侍他,最清楚他的性情,这会自然得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陪笑道,“只是……甘泉宫的莫作司方才奉太后之命送了碗药来与青衣,这……”
药?
牧碧微脸色顿变!因羞怯与炭火而粉润的面颊上,血色刹那之间褪了个干净!
她的容貌气度本就是弱不禁风那一类的,这么一惊之下更是惹人怜惜极了,被她连惊带怕的一看,姬深立刻怒道:“又是这莫氏!先前也是她挑唆着叫母后一直不肯见贵嫔,如今连一介青衣也容不下了!真当母后护着她,朕就不敢杀了她么!”
牧碧微听出他话中的维护之意,不假思索的抓着他袖子顺着榻边跪了下去,呜咽道:“奴婢入宫本为了赎父兄之过,如今既然是太后赐药,自当跪领,只求陛下念在奴婢父兄多年卫国的份上,饶他们一命罢……”
说到此处她含着泪抬起了头,但见素白的面容上泪珠儿半坠半含,更显得楚楚动人,风姿娇弱,姬深本就在气头上,如今看她这模样更是连连冷笑,俯身亲自拉了她起来,冷笑着道:“朕倒要看看朕亲自封的青衣,谁敢谋害?”
阮文仪原本要解释,却被牧碧微一跪搅乱了,这会方有机会苦笑着道:“回陛下,太后并无他意……只是,宫中自有规矩,宫女与女官承宠后若陛下无意给予位份,当赐避子汤服下,太后送来的也只是避子汤罢了!”
闻听此言牧碧微心中大恨,若是鸩毒,自己这会是新欢,姬深又分明是个好色的,拼上一拼躲过去的机会并不小,可避子汤……她这才恍然左右丞相为何明知道自己即使身为女官,只要得了姬深宠爱,未必愁烦子嗣,这样与直接入宫为妃不过是殊途同归,但那两人做什么还要加那么一条了!
原来这个漏洞,却是要叫太后亲自补上!
见姬深听了这话似怒意略平,牧碧微知道不妙,索性也不顾阮文仪等人在还室中,伏进姬深怀里哽咽道:“陛下,却是奴婢胆子小,误会了太后一片好意,还求陛下宽恕!”
“母后为人宽厚,再者这都是阮文仪未能及时说清,与卿何干?”姬深果然是个重色的,搂着她腰不假思索就堵了高太后的问罪,只是牧碧微听他又顺势踩了一脚阮文仪,也不禁暗叹一声。
阮文仪这会可顾不上迁怒牧碧微,苦笑着道:“那么药……”
“端进来吧。”姬深思忖了下,他也想到了左右丞相的缘故才会有高太后亲自命身边作司来送避子汤之事,不过今日才被左右丞相强闯绮兰殿骂了一回昏君,左右丞相走后,聂元生也劝他对牧碧微不必急着提位,更不要因此与高太后闹翻,毕竟他只是睿宗嫡幼子,而出身邺都一等世家望族的高太后素来最偏心他的二哥广陵王,姬深对聂元生的话一向最听得进去,这会想了想,便也渐渐歇了怒气,吩咐道。
阮文仪巴不得他有这么一句,将头靠在姬深怀里的牧碧微却暗暗咬紧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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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汗,第一次写亲热戏,太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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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后位
翌日牧碧微虽然身子极是不适,但到底还是要挣扎着起来服侍姬深穿戴,末了又伺候着他用毕早膳,姬深心情甚好,见她面色不似昨日红润,便含笑道:“你且休息一日,朕先回宣室殿。”
“奴婢既为青衣,自当随侍陛下左右。”牧碧微哪里肯答应?先前徐氏和沈太君商议,把自己送到宫里来,就是为了牧齐与牧碧川,结果她人倒是留下来,侍寝都侍过了,可因为左右丞相的搅扰,父兄仍在牢狱之中,不紧盯着姬深设法却怎么放心!
姬深闻言伸手抚了抚她面颊,怜惜道:“朕瞧你身子甚弱,昨儿又伺候了朕一夜,还是歇一歇罢。”牧碧微立刻飞红上颊,轻嗔道:“陛下……”
“朕晚膳时再过来。”姬深自以为明白了她的心思,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许诺道。
他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看来是要体贴到底了,牧碧微心中郁闷得紧,面上却不能不含羞带怯的送了他出门,回到房中脸色就沉了下来,四人因为姬深的态度这会对她也不敢过于怠慢,尤其叠翠被她收拾时又叫正去禀告事情的挽衣听了些,如今两个宫女对她都有所畏惧,葛诺与吕良也非无眼色之人,自然小心翼翼的惟恐招了她发作。
牧碧微独自阴了半天脸,将顾长福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再三思虑,沉吟着叫过了叠翠:“陛下虽然许了我休憩,但我想我既为青衣,如今又住在了冀阙宫中,总也该拜见下内司诸官罢?左右也不出冀阙,谅也花不了多少功夫。”
叠翠因有昨日的教训,对这个言行不一又心狠手辣的青衣既痛恨又忌惮,这会被她点了名顿时全身一抖,见她是问话这才定了定神,小心道:“内司之首阮大监,素来不离陛下左右,而且青衣已经见过,奴婢以为不必专门去见,至于冯监与方贤人,倒是都住在冀阙宫中,只是两处院子恰好相反,未知青衣想先去哪边?”
牧碧微眯着眼反问道:“你以为呢?”
“奴婢愚钝,还请青衣自行决断。”叠翠迅速道。
她这么说了后却见牧碧微半晌未语,沉默让叠翠心里七上八下,就在她额上快要冒出冷汗时,才听到牧碧微淡淡道:“那么,哪里离风荷院近?”
“是冯监所居的采枫轩,不过这会冯监该在内司处置事务。”叠翠低着头道,“内司在冀阙宫外与后宫相连之处,单独成衙,方贤人也应该在那里。”
“既然如此,你却还要问我先去哪里做什么?”牧碧微啪的一下,将面前一个把玩的玉麒麟拍在几上,冷冷叱道,“是打量着我才进宫什么也不懂,消遣我来的?”
叠翠昨儿被她逼着在碎瓷上跪了半晌,偏生姬深似对这个青衣很上心,她有冤也没地儿说,这会正为自己当初没有设法躲了来伺候牧碧微懊悔得不行,见牧碧微又要翻脸,才包好的膝盖还在痛着,却也吓得赶紧了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只是冯监乃是阮大监的同乡,素来交好,而方贤人……”说到此处她似觉得失口,牧碧微已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淡然道:“方贤人怎么了?”
见叠翠咬着唇不答,牧碧微似笑非笑道:“跪这么快做什么,你昨儿不仔细磕到了膝,这会竟不疼了吗?”
被她这么一问重新又勾起了叠翠的回忆,昨日牧碧微还没承宠呢,才进了这风荷院就敢摔了御赐之物诬陷自己,看今早姬深对她那难分难舍的模样,这会说这看着一团和气又娇怯怯的少女敢亲手打死自己,叠翠一点也不敢怀疑,她权衡再三,觉得到底性命要紧――纵然牧碧微不打死她,昨晚就着灯下仔细挑出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碎瓷的经历她可是不想再来第二次,她好歹也在宫里伺候几年了,那些害人阴人的勾当总也见识过,自己膝上这伤势,牧碧微若是刻意为难,这几日故意叫自己往外跑一跑,痊愈得不好也能够叫自己落下病根的!
心念电转,叠翠到底更体恤些自己的身子,见挽衣与两名内侍都不在,想想自己不过一个普通宫女,就算对着牧碧微守口如瓶,牧碧微如今也已经在冀阙宫里住下来了,自己所知道的,不过是拖上她几日打听的时间罢了,这位青衣表里不一又心狠手辣,听她昨日折磨自己时候所言,在牧家的时候就是在继母手里斗大的,只怪自己之前道她是牧家独女,生母又去得早,那牧齐多在雪蓝关鲜少回邺都,沈太君向来有贤惠的名声,想着牧家人丁这样少,后院定然是清净的,这牧家女郎不过二八年纪,乍进了这深宫,堂堂官家嫡女,连个良人的位份都没弄到,多半是个好欺负的,不想贸然得罪了她,如今瞧这位的手段脾气,若再藏着掖着,怕是性命都难保――别瞧牧碧微才进宫,究竟是新宠。
叠翠思来想去,拿定了决心,也顾不得膝盖针扎般的痛,膝行了两步小声道:“回青衣的话,虽然大监素与作司齐平,但本朝之制承自前魏,内司素以大监为主,阮大监因为要陪伴陛下左右,所以内司之事,一直都指着冯监代为看顾,冯监与阮大监不但是同乡,而且当年还是一起入的宫,从小内侍一步步做到如今的,只是阮大监少年时候生得清秀,做事也稳重,因此被高祖皇帝抬举,令其伺候其时还是永宁王的今上,而冯监素来沉默寡言,且容貌平平,他这个监位,却是陛下登基后,身边的阮公公做了大监,提携来的。”
牧碧微听罢,笑了一笑,俯下了身,亲亲热热的扶住她手臂,嗔道:“叠翠姐姐昨儿才伤了膝,这会怎的还要行如此大礼?我不过区区青衣,又是才进宫,论资历姐姐在我面前可要称一声老人了,如今提点于我,我心里感激还来不及,怎还敢再受姐姐之礼?姐姐快起来坐了,叫挽衣上壶茶来咱们好生说话!”
她这翻脸好比翻书的做派让叠翠这会只剩了苦笑――若早知道这看着风一吹就要倒的青衣真正的面目,昨儿打死她也不挑那个头,如今倒让个才进宫的小丫头片子占了先机――就算挽衣伺候得不及自己年长尽心与细致,可昨儿那么一比,她倒是最显得恭顺又听话的了。
这么想着叠翠心里当真是懊恼极了,但这会也不敢流露出来,只得出去寻到了挽衣,命她沏了茶亲自端到了牧碧微跟前,牧碧微却并不喝,而是直截了当的问起了下文:“你且说一说方贤人,论起来如今她才是我的顶头上司呢!”
叠翠心道方贤人若是晓得你的本性,怕是她只会装作压根就没你这个下属!
嘴上却不得不答:“方贤人是个能干的,若不然太后也不会将这上上下下的宫女并女官都交与她管辖,只是贤人年轻,许多时候做事未免显得急了些,因此让陛下看着不喜,先前冀阙宫里的莫作司被陛下送回了甘泉宫,按着太后的意思便是提这方贤人为冀阙的作司,然而陛下却拦了下来。”
牧碧微以手托腮笑眯眯的望着她,叠翠被她笑得发毛,垂手站着道:“奴婢就晓得这些了,陛下好歹赞过一句冯监做事仔细,可方贤人却被陛下斥责过好几回,所以方才青衣问奴婢要拜访这两位,奴婢以为当以冯监为先,况且还有阮大监的面子。”
“我着你过来与我解惑,你倒与我打起了哑谜?”牧碧微淡淡的笑了一笑,见叠翠一抖,这才好整以暇的问,“方贤人什么事情做急了?左右这会无事,你且说两件来听!”
叠翠不敢拒绝,心道方贤人这会人也不在,若不告诉牧碧微,吃苦头的到底还是自己,便小声道:“旁的倒也罢了,只是先前陛下立后之事上面太后曾召了方贤人去甘泉,似乎贤人并没有照陛下的吩咐说,陛下自此对她颇为不满,只是太后却赞贤人为人方正清明,不愧一个贤字,因此虽然升不得作司,到底也是太后赞过的人。”
牧碧微听了若有所思,皱眉道:“我先前在闺阁里的时候倒也听过了两年之前国孝结束,太后亲自下旨采选,正是为了让陛下大婚,以便开枝散叶,你既然也说到了立后,怎的如今中宫依旧无主?”
“青衣有所不知。”叠翠被她迫得说到了现在,索性统统告诉了她,苦笑着道,“青衣是直接到冀阙宫来的,如今是陛下身边女官的身份,后宫的贵人们也不便召了青衣去见,想来青衣是还没见过宫里左昭仪与孙贵嫔罢?”
见牧碧微点了点头,叠翠叹了口气,竟也露出一丝惋惜,“当初懿旨三品以上文武近支适龄嫡女入宫采选,太后便有立后之意,只是太后看中的曲家嫡四女虽然品性淑德、行事沉稳大气,颇具掌中宫之风,但容貌却只是清秀,陛下因此不满,而是想立孙贵嫔为后,却一直未获太后准许,因此曲家嫡女最后只就了左昭仪之位,而孙贵嫔则册了贵嫔,太后不喜孙贵嫔,便说孙贵嫔出身不高,将宫权交给了左昭仪打理,只是陛下对此固然无异议,可左昭仪的华罗殿却是基本没去过的。”
她补充道,“当初陛下为了让孙贵嫔入主桂魄宫,在太后跟前说了孙贵嫔许多好话,只是太后心里还有迟疑,就先召了方贤人过去问话,可方贤人到了太后跟前却直言孙贵嫔可为宠妃,但才干品德都不足以为后,因此孙贵嫔至今都没觐见过太后……”
牧碧微听到了这里不觉皱眉道:“当初的采选,我若非外祖母去世,原也在其中的,三品上的近支嫡女,出身又能低到哪里去?再者,孙贵嫔入宫时难道不曾见过太后?”
“青衣可知道孙贵嫔的出身?”叠翠说到这一句,虽然内室只得她与牧碧微两人,却也刻意压低了嗓子,似乎颇为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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