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彼端》第12/93页


十几条黑影嗖嗖嗖便包围了宫清逸等三人,各个都握着锋利的长剑,唰唰挽了个剑花,齐齐刺向在给欧阳若镜和宫清逸二人。
千钧一发之际,若镜左前方的六名黑衣男子惨叫倒地,其余几人见事情有变,皆心下一惊,顿时都停了手,暗道今日看来怕是要失手了。为首的黑衣男子微微愣神,须臾,便下了决心要破釜沉舟,猛然一个翻身,凌厉的剑气直逼跌靠着大石的东方易。
东方易见状,似乎也知躲闪不及,闭上眼睛等死。
忽一声闷哼,黑衣男子犹自不信,颓然倒地,睁着眼,死不瞑目。
旁边立着剑尖滴着鲜血、一脸煞气的宫子默。
其余几个杀手一见领头之人已去,对视一眼,头一歪,竟个个服毒自尽。
“好个陌上宫,宫规果然森严。”宫家大少收掌幽幽道。
“怎么说?”陌上宫?从未听过呢。
“陌上宫是江湖上最近崛起的杀手组织,宫主叫东方鸾飞,似乎永远都带着一张地狱阎罗的面具,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儿,只知道此人相当冷酷无情,且凶残无比,若是手下没有完成任务,回去也要接受生不如死的处罚。所以那些杀手宁可自杀,也绝不愿回去受罚。故而江湖上人人称他为陌上阎罗。”宫清逸慢慢踱到重伤的东方易跟前,仅仅只是俯视打量,却也不说话,良久,幽幽迸出一句:“传说,陌上令一出,不死不休。”
东方易浑身一震,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清澈无比:“方才多谢兄台救命之恩,东方易没齿难忘,将来必结草衔环以报答兄台。”
“东方易?……”宫清逸垂眸低低一笑,“月涧山庄庄主,果然相貌堂堂,年纪轻轻,却乐善好施,人称玉面公子的,便是阁下东方易?”
“兄台过奖,正是区区不才在下”话音刚落,便开始急剧的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欧阳若镜经过刚才的调息,不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已感觉大好。紧了紧身上的锦衫,挪至宫清逸身边,只用宫清逸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宫大少,你救救他呗。”
宫大少眸光闪动,笑得很邪气,也很欠揍:“我凭什么要救他?他惹上的是陌上宫,莫非刚才阿镜没有听到?陌上令一出,不死不休,”随手掏出腰间的翠烟笛,悠闲地把玩了起来。
“你不是神医嚒?”欧阳若镜急了,“神医就要有神医的职业操守,救死扶伤才对。”
东方易骤然抬头看向宫清逸。苍白的脸色愈发白的透明。
宫清逸笑的很温柔,欧阳若镜却感到很有危机感,用眼风扫了扫随时都可能丧生的东方易,咬咬牙,央求道:“宫大少,你救救他,他,他刚才还救了我呢。”欧阳若镜不愿说出刚才的渡气插曲,仿佛心底深处很不想宫清逸知晓一般,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哦?他怎么救了你?”
“我,我掉水里了……差点淹死……”
看了看亦如落汤鸡一般的东方易,沉声道:“…………阿镜,我便替你还了这个人情。”随即蹲下,抓起东方易的手腕,粗粗搭了把脉。神色一紧,正色道:“紫罗刹?”
虚弱中的东方易勉强点了点头,略有惊喜道:“你知道?”
“我家公子人称医圣,怎会不知。”宫子默骄傲道。
“医圣,宫清逸?你竟是医圣宫清逸?!”
宫大少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东方易,微微点了个头:“即便我今日救了你,他日你也要忍受每月一次的锥心之痛。”
“东方易明白,这毒已经有大半年了。咳咳”
“东方公子,你到底怎么惹上陌上宫的?”
对于这个白痴性的问题,宫子默选择白眼,宫清逸选择直接给欧阳若镜一个爆栗:“笨蛋!他们是杀手,只管接单杀人。”
若镜童鞋无辜地揉着脑袋瓜子,嚅嗫道:“人家那不是第一次跑江湖嚒,还不熟悉,情有可原,阿嚏!”突如其来的喷嚏将她从众人鄙视的眼光中解救出来,当然,众人其实也就只有宫清逸和宫子默,还有一个病恹恹儿的东方易不算,土豆梁铮很尽责的在看家守窝。
眉头一皱,欧阳若镜突然喃喃自语:“东方鸾飞~~东方易~~~,东方公子,那个什么陌上宫宫主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远房亲戚?都姓东方诶,很少。”
宫清逸动作一滞,快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出来,然,东方易却是注意到了……
“若是有什么关系,只怕也是水火难容的关系,三番四次刺杀与我,一次比一次人多。咳咳,若非我暗卫舍命救我,我,咳咳,我只怕……”东方易再次艰难地咳出一滩血来。
“宫大少,你,你”欧阳若镜乍见东方易的血说吐就吐,说来就来,顿时很手足无措,这可不是演电视,一包鸡血、一堆红颜料就能打发掉,这可是实打实、真正的人血!!
宫大少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淡淡道:“吃下、调息。”
东方易颤抖着接过小红丸,直接塞进嘴里,而后便盘腿开始调息。
“阿镜,我们也该走了。”虽然语气平静无波,可欧阳若镜分明能感觉到这淡漠语气下的隐隐威胁:你要再不走,我便给他一颗毒药,早死早超生。
“哦”二话不说,欧阳若镜捂着胸口跑去潭边,罗衫已经遍寻不着了,只能捡了锦塌回去。
宫大神医人生第一次华丽丽的风中凌乱了:欧阳若镜,你果然强悍了,我宫清逸佩服!!
二人见东方易犹自调息,便也就不去打扰,径自回了自己的马车。
一到车上,欧阳若镜把还是湿漉漉的锦塌往土豆怀里一塞,自己将车厢门一上栓,换起了衣服。他令堂的,每个人都认出我是女扮男装,我还穿个鬼男装啊?!
欧阳若镜决定,还是穿上粗布裙衫,复杂的头发不会盘,只简单的将头发拢了起来。插了那只羊脂玉梅花簪,耳朵戴上了朱师父送的流星坠。拾掇好后,倒头便想睡,累坏了,胸口还隐隐作痛,宫大少怎就不给我几颗十全大补丸吃吃呢。
正心中暗骂宫大少,忽闻车厢外头传来熟悉的慵懒的声音:“阿镜在做什么?”
欧阳若镜差点笑喷,土豆如今哑巴一个,本就不待见他,还能正眼瞅他嚒?
推开车门,果见土豆侧着脸不时的翻着白眼。宫大少立在一旁,若镜推门时便注意着了,乍见配了耳坠、戴了发簪的欧阳若镜,竟让见惯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雍容华贵之色的宫大少亦有瞬间的惊艳。
欧阳若镜没有错过宫清逸眼中的欣赏,小心脏竟砰砰砰加快了速度,鄙视!若镜童鞋对小心脏不听大脑指挥,自作主张乱动弹深感痛恨。
轻轻跃下马车,对土豆回眸安抚一笑,土豆回笑的很温柔。
宫大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马上换上了一张驴脸,心中莫名其妙地就开始不高兴了,TYYD!毒不瞎他!若镜的笑只能归我!咦?只能,归,我嚒??自己何时开始对这个连城乞丐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刻意去注意她的一颦一笑;到底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连城小乞丐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占了一席小位的呢?!
宫大少很不解,也很不爽,兀自沉思着。
若镜童鞋很心焦,你到底是来给我药丸子的,还是来这里作直立的思想者的?
“宫大神医,找我何事?”弱弱地问,我的大补丸啊~~~




第十四章 大尾巴狼宫清逸
“宫大神医,找我何事?”弱弱地问,我的大补丸啊?~~~
“以后莫要再管他人的闲事,莫要再对他人乱笑。”扔给她一个碧幽幽的小瓷瓶,“一日一丸”
边上的土豆听了,立马反应了过来:咋地了!若若跟我这哥们笑笑就碍你眼了!你个一肚子坏水的破大夫!
见土豆不善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剜来剜去,宫大神医扯了扯新换的竹叶底纹罗衫的袖子,淡淡地飞去一眼,微微动了动唇,土豆立马低头臣服。
那两个字便是‘耳朵’,宫清逸用的是唇语。
我擦!低眉顺眼的土豆内心巨浪翻天:我擦擦擦!竟然想让我变成聋哑人!我擦!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你爱咋地咋地!若若,哥哥我帮不了你了。呜呜~~~~~
管闲事和笑有搭噶嚒?若镜迷惑了。切,管他呢,反正有大补丸给我就好,哈哈哈。
迅速倒了一颗扔嘴里,那药丸子是褐色的,有股子淡淡的清香,甜甜的,入口即化,煞是好吃。这让已经9年没有吃到巧克力的欧阳若镜很是怀念巧克力的味道。唉~~~永别了~~~~我的德芙~~~~永别了~~~~~我的慕思~~~~~~~
别说,宫大神医的药丸子果然不同凡响,胸口的隐痛在弹指间就消失不见了。欧阳若镜兀自舔了舔嘴唇,甜甜地笑了,好吃又有效果,真好!
宫大少爷瞬间被这个勾魂的动作和清雅的甜笑给萌到了。廿二年来除了娘亲死时的愤恨激动,一直以来都是淡淡的平静无波,如今竟会被这乞丐丫头的一个动作一个笑容给勾去一魂两魄,这样不好,很不好。宫大少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一冷,骤然转身离去。留下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惹了他哪里的欧阳若镜。
大黑吃饱喝足休息够,又想去调戏大白,咴咴叫着就要拉马车过去,被土豆抽了一鞭子,无声骂道:你个倒霉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得教训呢?你一个姑娘家家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人家大白一点都不稀罕你,你稀罕鬼去呀!
大黑在土豆的鞭子底下,在大白警惕的眼神里偃旗息鼓,耸了耸鼻子,暗自垂泪:自个儿是匹不被待见的马,一匹不被待见的母马,太伤自尊了。
大白被催着上路了,撒开了蹄子逃离大黑。为了保持距离平衡,若镜不得不跳上马车,土豆一挥鞭子,大黑吃痛,咴咴嘶叫,拼了命的追着大白跑了起来。
一路上除了宫大神医时不时收到几只白鸽子、雪鹞子外,风平浪静,打打尖儿,住住店儿,吵吵嘴儿,时间倒也打发的很快。然每逢收到白鸽子,宫大神医便让宫子默将鸽子或拔毛或炖汤或烧烤,而雪鹞子却是格外怜爱地摸摸脑袋,而后便放生了去。
若镜童鞋每次吃烤鸽子时都很想问宫清逸,那些雪鹞子是不是宫清逸心上人用来“鸿雁”传信的,又怕宫大少爷一个不高兴将自己也弄哑巴了,整成土豆那样(估计土豆都忘了怎么说话了),那就忒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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