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帐暖:一夜承欢》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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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帐暖:一夜承欢》 / 作者:单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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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自天下乱而和合,黎谋定后平乱八方立强国,令几家江山俯首称臣,黎国屹立雄霸之巅。君王几朝代换,民况愈下,数百年后,其一国之师于祭天之日痛斥今黎国之主荒淫无道,天怒民怨,大黎气数已尽,言罢,引火自焚于祭天之九尺高台,举国恐慌,民心大乱。黎王怒斥“妖言惑众”,命人将国师骨灰撒到深渊,万世不见天日。距预言短短数月,小国夏起兵,发动周遭国主藩王大举进攻大黎都城,半年后强黎无壮士可上战场,无能人可点兵用将,黎王老泪纵横,率一家老小弃城出逃,于半路被将士当成乱民乱刀砍死,可怜一国之主妻儿老母死无全尸。夏国君上敛其尸,厚葬,唯取了黎王项上人头,悬城门三日,第三日将其首扔入金銮榻,满城浇油,火烧大黎都城。传闻,黎都之火烧了三天三夜,有百姓听见国师生前终言――今黎国之主荒淫无道,天怒民怨,大黎气数已尽,并附加一句,‘唯夏可取而代之。’传闻,火灭之日,一道红光冲天而去,恍惚间看见了女子的形貌,通身似火,炫彩夺目。大黎百姓声泪俱下,道,我大黎百年基业,今日终随这神光散尽!莽夫尚知基业百年,失之痛首,黎之君、臣,何其昏庸,此为二话,夏代有黎,重民生,富商奔走,钱货流通……百姓安享太平盛世,酒楼歌坊四起,期间不乏烟花之地,寻欢佳处,温饱后知冷暖,冷暖后便图享乐,黎人早忘去国仇,如今安乐,哪分什么黎夏。“墨痕,我不要死在你手里”“别跳”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提着剑声色清冷却带了无法隐喻的焦容,那只只抓住了一片残破的衣角的手悬在空中,微微发颤,便如此,目睹她葬身火海。我是妖,可是不曾伤天害理,我是狐,亦不曾习淫邪之术。他说,我是墨痕。他说,九尾狐,便叫未湖好了。他说,未湖,睡觉不能趴着,这是畜牲的习性。他带她离开荒山,教习灵术,游戏凡尘,突有一日却狠心将她囚入灵窟,她贪恋外界的趣味,早不是那只冷冷清清的红狐狸,便拼得九死一生逃出来,昔日待她如花的墨痕,身后跟了战甲着身的神将,红缨枪一划,他说,“九尾狐,人间不是你待的地方”。她幡然醒悟,这位与她同起同吃近百年的人,是天界上神,身负除魔卫道、降妖伏怪的使命。“夫人,该起了,厨房备了膳食,奴婢这就端进来”红鸾伸手去接衣衫,旁边的奴才赶忙代了手,伺候她起身。她又做梦了,梦见黎国城破之日,烈火滚烫,一名通身火红的女子跳下黎宫,还有高空悬留的清冷男子,一红一白,红的没入火海,白的转身消失在澄净的天空。“红鸾夫人,六爷吩咐奴婢,日后奴婢就是夫人的双手……”青宁甚觉多嘴,一时没了话。她伸出的手已缩了回去,十指的筋挑断后,她再不能起居自理了,亦不能百花绕指柔,舞一曲上邪赋。容洛自青楼把她带回来,已过了半年有余,这半年间,他偶尔来了红鸾居过夜,也只是抱她入眠,相顾无言。半月前,红鸾不小心推了太子妃,令大夏第一位即将出世的皇太孙早产,御医诊断出这位小太子因早产先天不足,夏王勃然大怒,将这位六皇子的侍妾打入大牢,她满心惊恐之际,却连丈夫的面都不曾见到。容洛,红鸾于你竟到了如此无足轻重的地步。五日后大牢传出红鸾夫人手筋尽断的消息,出狱那日,十指指腹还钉着锈钉,那一日,细雨朦胧,飘飘洒洒,容洛就站在雨里,通身朦了一层水雾,从狱卒手里接过了他的妻子。红鸾抬眸,直视他,这一刻,她心里冷却的一角又暖化了去,吐气如兰,轻声道:“我不后悔……”不后悔他背弃了她,不后悔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她问了一句,容洛,你爱上的,是我,还是我的眼睛?这些话被骤然转变的倾盆大雨隐去,红鸾软软地倒在了容洛的怀中,醒来已然身处红鸾居,她听说,容洛打伤了太医,被罚去了禁门府思过,于是红鸾再不敢出门,生怕得罪了谁又累及她的夫。青宁问,“夫人可要出去透透气?海棠花都开了呢”。红鸾摇头。青宁支支吾吾道,“夫人,您……试试说个话”。红鸾张口,嘴巴嗫喏了几下,到底吐不出一个音节。看着她流露出的惊诧,青宁哐当砸了手中的饭食,慌慌张张出门去,稍时跟来了太医,青宁连跪带求请太医看看红鸾夫人的喉管,太医经不住小丫头来回拉扯,便用木片压住了红鸾的舌苔,迎着窗外的阳光,替她检查起了失声的缘由。约莫一盏茶,太医道,“夫人可是吃过什么硬物?”。红鸾思索一番,用笔写下了,吞下过一块玉佩。太医会了意,开了单子嘱咐吃药便离去了。定是玉佩伤着声带了,虽不碍事,好起来没个三两月怕是全不了。青宁照着药方随太医去了御医馆,红鸾单手支起下巴伏在梳妆台上,对着铜镜上那张带了疤的脸,忽略那道横在眉角的刀伤,她也是个极美丽的女子,至少半年前看见容洛时,台下的他,眼里也有惊艳。半年前,醉香楼红牌――未湖,是卖艺不卖身的女子,一曲上邪琵琶赋被一干风流才俊惊如天人,有官家子弟千金买一夜.她抱琵琶而立神色微寒不予理会,被骂了几句假清高臭婊子后,她露了不耐的神色,子弟恼羞成怒,动起了粗,未湖在大庭广众之下险些遭了强,她竭力反抗,自毁容貌,那一刻,未湖倔强张扬而带一丝野性的眸子烙在了意欲旁观看戏的六皇子眼里。一片唏嘘声中,容洛锦衣华服,手执画墨折扇,拦下那贵公子,道一句――今日她便是本皇子红鸾居的主人。从此,醉香楼再无一身红衣起舞蹁跹的未湖姑娘。她嫁给容洛已经半年多了,时间于她,一直是不知不觉。红鸾望着镜子中那一双张扬的眸子,道,“未湖姐姐,对不起,替我受刑伤了你的真元”。红鸾的眸子里映出一团火红,逐渐汇聚成狐狸的形状,火狐狸蜷缩地像只温顺的小猫,这就是未湖,真正的九尾狐!



02

她能听见红鸾的心声,也知道红鸾爱容洛有多深,近半年待在王府的时间,红鸾出来的时间极少,她的灵魂本在那场烈火中就该燃为灰烬,是未湖潜在了她的体内,护住了她的心脉。未湖缩着身子,舌尖略过血红的樱唇,“不要乱吞玉器,我的消化能力很强”,不知何时,镜桌的脂粉奁盖上多了一个物件.这块玉佩也许对她很重要,但是于未湖,毫不相干,红鸾将它吞入腹中,未湖没有直接消化它只是红鸾的意识在作祟,那块玉佩在牢里时本该被抢走的,是她拼死抢回来吞下去,为的只是留住仅剩的可以留住的念想。红鸾看见了那块半月前吞下的玉佩,珍宝般将玉收入袖中,呆坐着便是一阵惆怅。红鸾说:“未湖姐姐,我很累”,她早该死的,勉强活下来也不过是拖着身体受罪,看着自己一日一日衰弱下去。未湖无言,只是闭上了眼睛。见未湖这般神态,红鸾急忙道,“你放心,我答应将身体借给你十六年,便不会在此之前丢了性命。未湖仍旧闭着眼,“你是否一直不明白,容洛带你回府却从未碰过你”。“爷他公务繁忙……”这个理由,红鸾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哪怕再忙,也不会留她几个月不闻不问,甚至都无闲暇行夫妻之礼。“太子妃冷屏与容洛本是要成亲的,在接你入红鸾居的前一日是他她们二人的大喜之日”未湖淡淡说道。是啊,他爱的是冷屏太子妃,只是爱而不得,才纳了红鸾,也许,她只是容洛报复冷屏的背叛的工具。红鸾的心隐隐作痛,这些她怎会不知道,府内的奴婢小厮在背地里议论被她撞见过几次,都说红鸾夫人是钻了六爷悲痛失意的空子,更有甚之,说她钻了冷屏的空子。冷屏在大婚当日干呕不止,查出了喜脉,三个多月的喜脉,夏王朝风俗不算保守,婚前有孕虽有失体面,也不是什么大罪,换个吉时成亲也无伤大雅,只是此时六皇子却大发雷霆,当众掀了桌子,质问冷屏,孩子是谁的。冷屏虚弱地靠在床上,咬着牙别开头。六皇子这一闹,便闹出了大事,皇家未过门的儿媳妇,怀了野种,皇家颜面何存,百官俯首,求主上赐死这样有失妇德的女子。最后竟牵扯出冷屏与太子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生,孩子便是二人行欢种下的果,太子不忍心看自己心爱的女子被满朝文武逼得无路可走,背上骂名,便不顾兄弟情义,求娶冷屏。冷屏苦求六皇子原谅,她与太子是真心相爱,求他成全。六皇子只说了一句,“既心系他人又为何答应下嫁于我”冷屏跪倒在六皇子跟前,太子在旁边拉着她,百般心疼,她答:“屏儿蒙六爷救下性命,自小在六爷府上以小姐的身份居处,屏儿不敢也不能有负六爷”。六皇子大笑几声,甩袖离去。不能有负,却怀了他人的孩子,教他容洛情何以堪!未湖睁开眼睛,看红鸾暗自神伤,开口道“你可知红鸾二字的意思?”红鸾不解,红鸾便是六爷赐的名罢了。“红鸾帐暖,夜夜拥眠,这便是他想要的”这一番话惊得红鸾呆愣了足足半刻钟方想起去问,“姐姐何出此言?”未湖笑得别有深意,却不再将心中的意思传达给红鸾,她们二人心意相通,未湖能窥见红鸾心中所想,红鸾也能得知她的心思,只是未湖到底是妖,即便虚弱也足够她隐藏自己的心绪,她有意隐藏,红鸾再如何将心神通融也感知不到未湖的心意了。未湖是极少笑的,或说,自从墨痕背弃了她,她便没有开心过,今日却因为说到容洛的爱而不自禁地弯了嘴角,藏回红鸾的眼眸子内后,她皱了皱心眉,十五年,她对墨痕的恨或许消磨了不少,竟能笑得如此自如。未湖并没有读心术,只是那日太子妃借红鸾的手摔了胎儿,她就看出了什么,细想下去,太子妃这么算计红鸾,无非是嫉妒,太子妃若是不爱容洛,哪来的嫉妒,若是爱他,怎么会怀着太子的孩子在与心爱之人大婚的日子如此伤他,原因只有一个,容洛和太子妃冷屏是联手演戏,对付太子,皇位,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至于容洛要给冷屏的是什么,怕也只有海誓山盟与后位了。冷屏大抵是一心爱着容洛,容洛却不见得,他她们二人达不成的共识,便是红鸾,容洛要安抚冷屏就不能对红鸾好。容洛不碰红鸾,多半是这个原因。容洛的心底有一个红鸾,可是,江山美人,孰轻孰重?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未湖蜷成一团,她在红鸾的身体里住了十几年了,起初她是很微弱的存在,随着时间过去,未湖的元气在慢慢恢复,红鸾的灵魂却变得越来越脆弱。如今,她已身心俱疲,还能撑多长时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容洛,你怕,她却等不了……这一月,又是二十七,月初上,未湖遣走了青宁,进了内室,拨开重重纱幔,站定在四方浴池边,本想脱了衣物再下水,无奈手已经形同虚设,只好衣衫连人一起沐浴,水是青宁走之前放好的,水温适宜,泡久了便觉得冷,已经是寒冬,即便是室内,也带了寒气,一分分冷下来的水更是寒气逼人。红鸾在未湖的体内,见她受冻却无可奈何,她相信,相信未湖做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件事,从她们两人共同生活在那具身体里,从未湖为她做的第一件事开始,她就知道,未湖姐姐是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夜有些沉了,他还没来,今日是二十七,以往留夜的不是都在这一日?平时她不奢求他来,可是,一月一次的今日,怎会也不来了?红鸾说:“姐姐,你何苦呢”



03

两人共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是谁何苦呢。
未湖将她封进去,挡了寒气,“时候到了我会叫你”,两个人冻着不如一个人挨冻。
门被推开,冷风呼啦一声灌进来,进来的人见四处不见人,便喊了,“红鸾夫人,六爷今儿不来了,叫奴婢过来通报一声,让您早点歇下不必等了”。
喊了两遍不见应,那小奴婢提着裙边小步往里走,本以为这位备受冷落的夫人不在房中,却见纱幔内的烛火亮着,叫了两声红鸾夫人,还是不见声响,便走了进去。
红鸾正斜靠在池边的沿台,身子还浸在水里。
乍得看见人,奴婢惊了一惊,总叫不见声响还以为四下无人,这夫人也太不知好歹,她虽然是身份卑微的奴才,却也是前些天跟着芷柔夫人进门的丫鬟,现在她家夫人正得恩宠,这边的夫人还拿她置闲气。
如此一想,奴婢说话也不客气了起来,“道是在房中,奴婢说大晚上不在还是遭了意外呢”
红鸾眼都不见抬一下,微眯着落在池水面上,旁人看似一阵享受。
“六爷连续几日在芷柔夫人处过夜,今夜也是如此,不过一个二十七,月月都有,夫人闹的什么气,半句话也不说”,若是能说,脾气向来温和的红鸾怎会故作傲娇,她说不了话,而未湖,不喜说话。
芷柔夫人?可是前几日他从围城猎场带回来的女子?全府上下就她不知道那个女子已被他纳为了夫人。
对上还是不言不语的红鸾,奴婢五指渐握成拳,“真是不识趣,我家夫人虽不是什么相爷将军千金,却也是官家小姐,不说容貌,光是身份,爷也不会冷落了她,况且是君上赐婚,比你受宠是自然,真要争风吃醋,你讨不了甜头!”。
都说狗仗人势,丫鬟也敢对主子指手画脚,红鸾在六王府的地位并非低贱,而是不受宠,一名不受宠的妃子,坐着大夫人的位置,出身还是青楼,说是别人瞧不起,或许更多的是嫉妒,多少丫鬟出身都比她高,她凭什么霸占着大夫人的位置。
“谁讨不了甜头”身后蓦然一句不愠不怒的问话。
红鸾抬头,正对上站在门边的容洛,隔了纱幔,她还能看清他今日穿的是黑色锦绸缎子,配了暗红色金丝边腰带。
这个熟悉的身影,令水池中静坐着一直没有半分表情的女子露了笑意,到底是来了。
奴婢一阵慌乱,俯身跪下,“爷,您怎么过来了?”
容洛淡漠的目光扫过层层纱幔的内室,淡淡收了视线,拿起檀木四方福桌上倒置的空瓷杯,放在手中掂了掂,“是本王问你还是你来审讯本王?”。
奴婢连连摇头,“芷柔夫人吩咐奴婢嘱咐大夫人早些休息,奴婢不是有心冒犯大夫人,爷,请爷责罚”。
说了半天,倒是新来的芷柔夫人给了这丫头那么大权力,让她敢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了,这么一颗玲珑的心思灵巧的嘴巴,竟打着六爷的旗号来与红鸾说教,许是把这六皇子也当成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男人了,所以断定了今夜他会留在她的主子房中过夜。
容洛随手丢下手中的杯子,登时清脆的声响回荡在了历来寂静无人的红鸾居,瓷白色的杯子碎裂开来,狼狈地落在紫红木地板上,开口仍旧是不愠不怒的语气“她容貌不如别人讨不了甜头,轮到你讨甜头,好一个目无主仆的奴才”。
未湖平静地目睹容洛命人用碎杯划花了那名婢女的脸,那张算不上美却清秀的脸,此后终生丑陋不堪,对于女子来说,有容如此,生无可恋。
容洛的心,素来是狠的,能把深爱着他的女子都送到别人身边用作棋子的男人,还能有什么仁慈可讲。
他对红鸾也狠,比如那一双手……他是当今的六皇子,皇帝的儿子,若是肯求,怎会保不住她的一双手,她是他的妻子啊!
清理了室内留下的血迹后,下人退了下去,只剩容洛坐在方桌前品着香茗,他淡淡看向她,“泡了许久,还不起身”。
里面不见答话,容洛再看红鸾时,她已站起来,水及她的腰,一头青丝只在尾梢系了条淡红色的发带铺在身后,湿哒哒地滴水。
容洛似乎是想起她的双手不便,也不再坐着,放下手中的杯子进了去,一靠近浴池,红鸾便粘了过去,头靠在了他的脚边,蹭了蹭,动作像极了温顺受伤的小猫。
容洛蹲下来,水已凉透,他连水温都不用试,一眼看出了她在水里待的时辰定是不短,他拿过了旁边架上的披风,把她从水中捞起来,容洛站起身,忽的一阵眩晕,脚下没个稳,失足落下了池里。
狐狸最精通的便是魅惑之术,勾心摄魂,未湖只是只小妖精,也许法术并不高强,可是对付一个人类还绰绰有余。
未湖贴了上去,头窝在他的颈耳之间,呼吸起伏,香甜诱人。
饶是定力非凡的六皇子也免不了双手紧了紧,他看向她的眼睛,不似半年来他看到的柔弱,而是初见时不经意流露的张扬妖冶,容洛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那双无法动弹的芊芊十指,指腹留着抹不去的钉痕,他问:“疼不疼?”。
她摇头。最疼的时候,是钉子自指甲处钉穿指腹,那时,她在阴暗潮湿的地牢,绑在一张长板凳上,手脚都绑着,那时候她的喉咙还没有发炎溃烂,却是未湖将她护在体内,自己生生受了十个铁钉穿指,再用勾刀挑了腕上的手筋。而他,他在朝堂为皇上分忧,大谈造福天下万民之论。
他说:“该还的总要还,没人能欠一辈子”。
她没有害太子妃,她们无冤无仇,红鸾自始至终没有欠冷屏的,凭什么因为她一句话,容洛就信了她说的,红鸾妹妹不小心……就因为一句话,容洛就要她付出一双手的代价!
她怎能不小心,她自己走路都担心身子太弱会摔着,哪里能有力气推别人,她欠了冷屏一条完好的生命,所以容洛才会求君上废了她的双手。








04

这些,红鸾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手也许可以保住,却因为容洛请旨,才受此酷刑,而未湖知道,她的手,是容洛求旨,十指穿心,筋脉尽毁。听着容洛的话,未湖装做不明其意,再将身子贴近了一分,仿似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她抬眸,深情地看向那个男人,唇红欲滴,忽的舌尖邪魅地舔过唇角,凑近了容洛阴桀的面庞,这个独具诱惑的举动,成功地迷失了眼前的男人。他半搂着她,伸手从后面压下她的头,让她凑近自己,未湖的主动地位化为迎合。容洛是情场老手,此刻,她证实了这一点,她还明白了一点,狐狸,果然天生会勾引人,不用教习,墨痕说她会为祸人间不是没有道理,狐媚之术她可以无师自通,伤天害理也不无可能,毕竟她的道德伦理观念没有底限,墨痕教的再人心向善,她也不是人,正如睡觉,她的出身就是畜生,趴着睡才是本性,即使学会了平躺着入眠,也睡不安稳,这是强迫,不是习性。猛觉舌尖一疼,她回了神,容洛怎么会看不出她走神,他不乐意,他她们二人的空间,她却在想别的,她在想些什么,会露出自嘲可悲的神情?未湖勾住他的脖子,将舌尖送到了他的舌根,碰触着彼此敏感的神经。容洛不再冷静淡然,翻身换了个位置,红鸾被挤在了大理石做的池沿上,他咬着她的唇,模糊不清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以为当日看走了眼,今夜我看到,你的骨子里,到底是张扬的”。这一番话,让绕在彼此口中的狐狸内丹忽地失控,滑入了容洛腹中。火狐狸的内丹,再虚弱也不是人类瞬间可以接受的,容洛的身体,失常地发热,眼睛里燃了一团火,只眨眼功夫,满池冰冷的水回温,且有沸腾的趋势。“去丹田将自己封起来,封到原本放置内丹的位置”那个位置设了最坚固的结界,妖连元神毁了都能重生,靠的就是内丹,任何一只妖,都格外爱惜自己的内丹,安置得也最安全,这个地方,藏身也最安全。红鸾本听到未湖的感应,到了时机该她出来了,此刻似是发生了转变,她不敢拖累她,急忙钻入了她的丹田中。未湖抱住了容洛,扑了上去,许是因为内丹的缘故,他听到了她用心神在与他说话。“你是六皇子容洛,我是未湖,你不是妖,记住,你不是妖,不要听它的,不要受它的控制”“容洛,来,把你体内的热气渡给我,我不会伤害你”未湖不再似方才一般用唇舌诱惑他,而是凑近了唇,贴着彼此温热的气息,探寻着那一团热气,轻轻允吸着,她的内丹,先不说容洛一介凡人承不承受得起,一只妖,一只狐狸却不能没了内丹。未湖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推倒在水底,容洛的力气大得惊人,动作因为内丹带来的燥热而变得粗暴又急促。他也倒了下来,压着未湖,搜索着冰凉的物体,无疑未湖身上是四周最清凉的物体。她任他抱着,不停地引导他压制住体内的内丹。最后的清醒定格在容洛说的,“你不是未湖,是我的红鸾,我说是红鸾,你就只能叫红鸾,你是我的”。褪尽了衣物,赤诚相见,容洛的心智即便被强大的内丹压抑着,也不曾忘记男人的本能,他要了她,永夜无声,这一池春水,乱了几人心绪。一个月后,传来六皇子西征的消息,按理说,女子在家是要为出征的丈夫整理盔甲穿戴好,再亲手缝制平安袋挂到里衣的腰间。红鸾送了丈夫出府门,这是第一次,她以妻子的身份站在众人面前。看着容洛离开,她有一种空空的感觉,未湖姐姐,越来越接近十六年之约了,我是不是要死了。继二十七月夜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容洛,他近来忙得不可开交,连每月二十七照例去一次红鸾居的习惯也免去了。容洛去参加皇帝为将士们举行的践行宴,见不到他的时候,红鸾便让自己休息,由未湖代替着,她太耗心神会加速灵魂衰竭,在未湖完全控制住这具身体之前,她不能死,即便是为未湖活着,她也要坚持下去。容洛的军队到戊时才出发,说是吉时,好好的行程非得拖到夜间,行军打仗也的确是个苦差事。本这苦差事是落到太子头上的,只是不知为何太子却推辞不去,带兵出征是苦了点,却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这次若是立了功回朝,便是整个大夏的功臣,莫说皇帝会器重,文武重臣必定也会拥戴有加。太子也不是草包,竟能白白拱手将这功业送给了六皇弟。未湖在院中听风,忽的明了,功业大抵不是相让,是无奈,对太子妃的无奈,她应是使了什么手段,让太子听了她吹的枕头风,这枕头风还恰到好处,让精明如斯的太子也信了,放弃了领兵出征的机会。未湖想,若不是存了害她的心,她会觉得这个太子妃是个聪慧而痴情的女子,为了所爱之人,与别人成亲生子,与别人甜言蜜语。这种感觉,或许只有她自己能尝出其中的苦楚。亥时左右,太子妃竟然移驾来了红鸾居,身边不曾带侍奉的奴婢,一个人前来,脸色有脂粉掩盖不了的苍白,被院中的风一吹,便咳个不停。这个美到骨子里的女子,未湖是第一次见,推着她时,正是红鸾要去四处走走散散心,出来的便是红鸾,等未湖赶出来时,太子妃已被众宫女手忙脚乱地扶回了寝宫,而红鸾,被架去了太子府偏阁的一间柴房,听候发落。未湖将她让进了屋子,叫青宁泡了香茶。“未湖”冷屏先开了口。未湖抬眸,除了红鸾,多久没人叫过未湖二字了。冷屏笑了笑,“我知道你以前的名字,是叫未湖吧,很好听,是你的父王取的吧”,知道她叫未湖的人并不少,或许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青楼有个弹唱双绝的女子未湖,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如今叫红鸾了。只是没人说,未湖喊父亲应该叫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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