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心很累》第36/88页


  崔明喻微微一笑:“或许吧。”
  两人对视一眼,各怀心思地笑了笑。
  ……
  沈嘉鱼这一声口哨,直接穿透了低吟浅唱的灞河,引得河上和河岸处不少人都看了过来,河上几个正在弹琴弄曲的书生给这一下吓得目瞪口呆。
  晏归澜坐在马车里,表情一下子变的难以形容,这小混蛋当着他的面还敢调戏旁的男人,当他是死人吗?难道外面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比他还好,她放着他在一边不调戏,居然调戏别人男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想了一通什么,沈嘉鱼仗着自己醉酒,不管不顾地要探出身去,正要进行下一步调戏,晏归澜已经握住她的细腰,把她强行按回了车里,重重在她腰上掐了把:“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嘉鱼有些不耐,迷离着双眼推开他的手,嘴上还嘟嘟囔囔:“我这是不能一棵树上吊死…艺高人胆大,我要重新捡起我当年的名声了!”她被他掐的有些痒,不由轻哼了几声。
  还敢捡起当年的名声?她挣扎着要起身,被晏归澜毫不犹豫地镇压下来,她不高兴地道:“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
  晏归澜还没想好怎么罚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只得先捏了捏她泛着浅浅桃粉的香腮:“我是你夫君。”
  沈嘉鱼这回反应倒是利落了,隐约记起眼前人是谁,呸了声:“胡说,我还没成婚,哪里来的夫君?”
  晏归澜取来干净的巾栉帮她擦了擦脸,信口道:“便是没成婚,我也是你的夫君,你已经亲过抱过我了,难道还想另嫁他人?”
  沈嘉鱼撇了撇嘴,眸中仍泛着醉意,伸手去推他的胸膛,不过那点力道在他看来不像是推拒,倒像是挑逗,两只手无意识地在他前胸乱摸,引得他呼吸都有些乱了。
  她见推半天推不开,不高兴地扁了扁嘴:“就算我亲过抱过你,你也不是我夫君,那些都是你迫我的,要按照你的说法,我去大街上随便亲抱别人,他是不是也是我夫君…啊!”
  她才把这番歪理掰扯到一半,臀上就挨了一下,虽然不疼,但酥酥麻麻的感觉十分怪异,引得她不由轻叫了声。她长这么大,就连郑氏都不曾打过她屁股,她羞耻地蜷缩起脚趾,恨不得一脚踢过去。
  晏归澜收回手,表情不善地瞧着她:“究竟谁是你夫君?”
  沈嘉鱼道:“反正不是你…哎呀!”才说完,屁屁上又挨了一下。
  她被拍的面红耳赤,不得不改了口:“你…是你是你成了吧!”
  晏归澜捏着她的下巴:“下回还敢不敢调戏旁人了?”
  沈嘉鱼忍辱负重,颤着嘴唇:“不敢了…”
  晏归澜看起来终于满意了,垂头亲了亲她的眉心:“还算你有几分机灵。”
  沈嘉鱼本来就醉着,这么一闹更觉得乏力,头一歪倒在绒毯上又呼呼大睡起来。
  这小纨绔闹腾完了倒头就睡就惯用伎俩,晏归澜蹙眉瞟了眼她露出的一点粉白肚皮,从马车的檀木柜里取了条毯子给她盖上,他见她醉的不成样子,从这儿到晏府又颇远,他向外吩咐道:“去流霜别院。”
  他又补了句:“跟夫人说,表妹已经在楚家住下了,明日再回府里。”
  沈嘉鱼显然不知道这些,她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第二天中午了,她长睫颤了颤,人还没彻底醒过来,昨天干的丢人事却已经想起了不少,她苦逼着脸睁开眼,一眼就见晏归澜穿了身天青色的燕居常服,多了几分慵懒闲散的风情,就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前看着公文,她吓得忙闭上眼。
  晏归澜跟在她身上装了一双眼睛似的,她才稍稍撩起眼皮,他就偏头看过来:“醒了?”
  沈嘉鱼哪里敢回话,牢牢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他已经走到她床边,唇角挑了挑:“原来还睡着,倒是我瞧错了。”
  沈嘉鱼在心里连连点头,他却突然掀开被子,伸手把这小傻子抱起来:“昨日穿的脏衣裳怎么还没换?左右你还睡着,我帮你换了吧。”
  他说完就觉察到臂弯里的身子颤了下,沈嘉鱼脸色一青,这才不得不睁开眼,毫不留情道:“不用你来换,让我的侍女来!”
  晏归澜讶异:“你不是在睡着,怎么知道我说了什么?”
  沈嘉鱼:“…”
  晏归澜语调有几分危险:“你还记得你昨晚上做了何事?”
  沈嘉鱼每回醉酒都能记住七八成,这回当然也不例外,她想到昨晚上的丢人事,扶着额头才没让自己昏过去:“多谢世子及时拉我回来,不然我们沈家几辈子的脸皮都要给我扒拉干净了。”
  倒还知道丢人…他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既知道丢人,原来你没少干过这些事。”
  沈嘉鱼一边披衣裳一边竭力使语调正常:“就算是纨绔,那也是讲究排场的,我又不是强盗。”她说完环顾了一圈:“这不是我住的院子。”
  晏归澜浅浅伸了个懒腰:“这是我住的别院,昨日你闹腾的太厉害,只能先把你带到这儿来。”
  他身条比例极好做这个动作,也是有别于常人的风雅,沈嘉鱼多瞧了几眼,酸溜溜地想不知道以后哪个世家女子倒霉,摊上这么难搞的夫君,她不着调地琢磨了一时,客气道谢:“有劳世子了,不过一晚未归怕姨母惦记,我还是先回去吧。”
  话是没什么问题,但里面少了几分亲近,晏归澜蹙了蹙眉:“我已托人给姨母带过话,说你昨晚借住在楚家,你在此处用过早饭再回去。”
  沈嘉鱼没抬头,直接答应了:“世子说的很是。”
  她这样老实,倒让他越发觉着别扭,他托起她的下巴,拧眉问道:“你怎么了?”
  沈嘉鱼一脸奇怪,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我没怎么啊,这话该我问世子你,世子你怎么了?”崔明喻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却无意中给她提了醒,就算晏归澜不娶卢湄,也总会娶别的世家女子。
  晏归澜拧了拧眉,淡淡道:“早膳我命人备了你爱吃的菜。”
  沈嘉鱼连忙道谢:“多谢世子了。”
  两人吃完一顿沉闷无比的早饭,这才回了各自的地方,晏归澜一言不发地进了宫,沈嘉鱼回到客院,心里也有些憋闷,正想给自己找点事干,饮玉和琢玉突然兴冲冲跑过来:“您可算回来了。”
  沈嘉鱼按了按额角:“出什么事了?”
  “喜事啊。”饮玉喜不自胜:“您不是花朝节领舞吗?宫里传来口谕,让您过几日进宫练舞,听说这回卢家,李家,崔家的几个女郎也要去练舞,只可惜她们都不是领舞,练的再怎么好,也只能屈居您后面了。”
  沈嘉鱼原来最喜欢出风头的,不过她这些天也长了不少记性,慢慢摇头:“树大招风,未必就是好事。”


第42章
  晏归澜才堪堪出来,就见晏星流往客院走过去,两人恰巧在桥上相遇,无声对视了片刻,晏星流才冷淡出声:“长兄,沈表妹从好友家回来了?”
  他在好友家三个字上加了重音,晏归澜不置可否地一笑:“是啊,回来了。”
  晏星流侧过身要走:“听闻表妹昨日醉的厉害,我这就去探望她。”
  晏归澜道:“既然知道她醉得厉害,你该避嫌才是,她醉了也自有下人照料,与你何干?”
  晏星流转过头,神色冷淡中带了几分嘲弄:“旁的任何人都有资格跟我说避嫌二字,独独长兄没有。”
  晏归澜眼神暗沉地看向他,晏星流继续道:“长兄是宗子,该知道咱们家断没有让宗子取庶族女儿的规矩,家规如山,你既然明知不可能,却还这样对她,难道不是毁了她吗?”
  话说回来,他并非嫡长子,若是他真心想娶一个庶族女子,肯定也会受到阻碍,但阻碍会比身为宗子的晏归澜小很多,只是也意味着永远失去继承家业的资格。
  晏归澜嗤笑了声,负手站在桥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老二,知道你这些年为何屡屡败在我手上吗?”
  晏星流的脸色难堪,他毫不客气地道:“就是你太把所谓的宗法规矩看在眼里了,只要你的能耐配得上你的身份,那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晏星流表情冷厉,晏归澜漠然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了。
  晏星流似乎还想出声,不过强自按捺住了。皇上属意他赴兖州和吐蕃和谈,到时候必然阻力重重,希望那时候他还有心思同时兼顾国事和家事。
  他没料到的是,晏归澜居然真的想娶她,而不是因为那张脸生出的玩弄之心…难道他还是为了报复父亲?
  晏星流面沉如水地站在原处,到底没去沈嘉鱼住的客院,只让人把醒酒养身的药材送了过去。
  ……
  虽然当了花诞节领舞,但沈嘉鱼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头,连小郑氏来问话她都心不在焉的,小郑氏瞧了一时,终忍不住问道:“你和归澜,近来如何了?”
  沈嘉鱼喝了口甜茶:“姨母这话我没听懂,我和他只是寻常表兄妹,能如何啊?”
  结亲最讲究的便是个门当户对,晏归澜不可能降下身份娶庶族女子,再说他的志向也远远不止继承爵位,她更不可能跑去给晏归澜当侍妾,她身上也还有要证明母亲清白的重任,既然各有各的人生,那就桥归桥,两人还是不再来往的好。
  她想透了这个道理,也觉得释然了不少,只盼着晏归澜没事别再来逗她了。
  小郑氏瞧出她这话违心,但外甥女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道:“也是。”她主动转了话头:“近来朝中噩耗连连,宫里颇重视这次花朝节,有意重整士气,明天虽然只是排演练习,但你也得打起精神来领舞,别被人抓住了痛脚。”
  沈嘉鱼道:“母亲当年跳花诞舞,一舞动天下,我就是不能为她争光,也不能给她丢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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