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心很累》第37/88页


  阿娘和姨母俩人当年入京之后落魄潦倒,不得不借住在沈家,后来阿娘名动长安之后,沈家也跟着沾了不少光,但哪怕如此,阿娘也没有拒绝违背誓约,执意嫁给了沈至修,谁料到会落到那么一个凄惨的下场。
  小郑氏宽慰地拉住她的手,一笑道:“是这个理。”
  第二日早上,沈嘉鱼就被婢女拽起来洗漱装扮,琢玉拿出宫里送来的宫装舞裙瞧了瞧:“这衣裙可得保管好,不光今日要穿,花诞节那日也要穿,要是有什么闪失宫里责问下来,咱们谁也担待不起。”这裙子又不能直接穿身上,还得拿到姑苏园才能换上,如此更添了一重麻烦。
  沈嘉鱼听完觉着有理,叫来两个玉来吩咐了几句,等准备齐全了,这才坐上马车去姑苏园。
  姑苏园是秦王新建成的别院,秦王世子特地邀请众人前去参观,反正这回花诞舞也只是排演,皇上便把排演花诞舞的地方定在姑苏园里。
  沈嘉鱼没想到一下车就见到了最近一直避着的晏归澜,她怔了下,招呼道:“世子。”
  晏归澜微微眯起眼,见她这样神色也淡了下来,不咸不淡地道:“恭贺表妹成为花朝节领舞,祝表妹一舞过后名动天下。”
  沈嘉鱼给他这样弄的心里也有些膈应,撇了撇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我也恭贺世子定下世子夫人人选,祝世子永浴爱河,和夫人白首偕老。”
  晏归澜蹙了蹙眉,还没来得及说话,皇上已经在水榭里唤他了,他深深瞧了眼沈嘉鱼,这才拧身往水榭走。
  排演的时候快到了,她的宫装舞裙还没换上,沈嘉鱼也来不及想别的事,抱着裙子直奔换衣裳的偏厅。偏厅建的颇是偏僻,她找错了几处才找到地方,里面其他人已经到齐了,正在隔间里紧张地换着衣服,有几个已经换完去了花厅。李惜缘本来在摆弄流苏,见着她忙挥了挥手:“你怎么才来?正等着你呢!”
  沈嘉鱼抱着装舞裙的木盒子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回话,有人便阴阳怪气地扔来了句:“沈三娘子是圣上钦点的领舞,自然跟咱们这些伴舞的不一样,便是来晚些也没什么,无人会怪罪的。”原来庶族女子做个伴舞便顶天了,沈嘉鱼一跃成为最受瞩目的领舞,她们心里自然有怨气。
  卢湄打圆场道:“无论是伴舞还是领舞,都是为了宫里的花朝节能办好,也是为了皇上和太后的颜面,说这些又是何必呢?”
  沈嘉鱼冲那女子翻了个白眼,她现在也没有斗嘴的时间,放好宫装舞裙正要换,李惜缘忽然白了脸,捂着肚子轻轻哎呦了声。
  不光是她,她旁边一位女郎也白了脸,捂着小腹干呕不止,吓得女孩们手忙脚乱地都站起身来,连声问道:“她们俩怎么了?可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圣上方才赏了一碟月桂酥过来,她们是不是贪吃这个吃坏的?”
  沈嘉鱼是领舞,倘她们出了什么事儿,受责问还是她这个领舞的,更重要的是她和李惜缘还是死党,绝不能放任不管,她忙把两人扶起来,不耐皱眉道:“与其议论她们出了什么事,不如先把她们送到太医处。”
  众女郎大概是怕担责,齐齐后退了一步,方才那挤兑沈嘉鱼的大着胆子问道:“要是送她们俩去看太医,等会儿的花诞舞阵就得少两个人,圣上若是问起咱们该怎么办?不如你们先忍忍,等排演完了再去看太医?”
  这话何其没人性!沈嘉鱼简直想抽她,她见这两人脸色不大好,没空废话:“花诞舞自有替舞,除了领舞,就是再少两个也不碍事。我送两人去寻太医,你们先走,等会我追上你们。”
  她扶着两人出了偏厅,屋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终于有人出了声:“咱们就这样走…不好吧?”
  “人出事可是领舞的责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再说是她让咱们先走的,总不能耽搁排演的时间吧?”
  既然有人这般说了,女郎们也就不再多言,换好宫装便出了偏厅,卢湄眼神闪了闪,眼底有一丝轻嘲,提步也跟着出去了。
  沈嘉鱼觉察到事儿不对,把李惜缘和另一个女郎平安交给负责的侍女便要回去,没想到另一个女郎突然弯腰干呕不止,又吐了她一身秽物,她脸色‘刷’就绿了。
  无奈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她连忙返身跑回换衣裳的偏厅,匆匆拿出自己的宫装舞衣准备换上,前后用了不超过一炷香的功夫。
  这一套衣裙叠起来的时候一切正常,穿到一半她却发觉不对了,衣襟袖子和裙摆处都破了十分明显的口子,领子也被剪裁的极低,穿上就得露出浑圆的胸口,比乐工舞伎的衣服还不如,明显是被人调换了。屋里女郎们换下的衣裳也被侍婢取走,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能传的?
  若是寻常衣裙倒还罢了,但这衣裙是宫里赏下的,她又是花诞舞的领舞,这点要是太后和皇上责怪下来,绝对够她吃不了兜着走的,而且还在所有王孙公卿面前丢人,调换之人心思何其恶毒!
  幸好沈嘉鱼也有准备,她知道宫里赏下的裙子金贵,为了怕哪儿破了烂了,特地让琢玉她们仿了一套,想着今儿反正只是排演,于是带来的就是仿制的,正式的那身还放在家里,打算花朝节那天再穿。现在花诞舞快要开始,她当务之急就是先拖延一阵,好让家里人把自己的衣裳送过来。
  沈嘉鱼瞧了眼地上满是泥尘秽物的自己衣裳,又瞧了眼身上露出大片肌肤的破烂宫装,这两身无论穿哪身出去都是告诉别人宫装出了岔子,她顿时头都大了,她现在该怎么出去传话!天要亡她啊!
  她小心趴在窗口瞧了眼,准备叫个落单的婢女递话给小郑氏,没想到才刚守株待兔了会儿,就见晏归澜和晏星流兄弟俩并肩路过这里。
  老天啊,菩萨啊,三清道尊啊!她从来没有看晏归澜的脸这么顺眼过,她脑子飞快转了转,在偏厅压低声音咳嗽了几声,晏归澜似乎听见了什么,只稍稍侧头,但并未停留,和晏星流一边说话一边离开了。
  沈嘉鱼空欢喜了一场,正急切想其他法子的时候,就见他又回转过来,他推开门进了偏厅,蹙眉问道:“沈嘉鱼?”
  沈嘉鱼心头一喜,觉着大松了口气,但她穿成这样并能见人,只得暗暗跟在他身后:“世子,你,你先别转身,我有话要跟你说。”
  晏归澜显然不打算听她的话,脚步一顿就要转过身,沈嘉鱼忙从后伸出两只手臂锢住他的腰,再次重复:“别转身!”
  这场景太过暧昧,晏归澜却无心感受那温软身子贴在自己身上的美妙感触,拧眉道:“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沈嘉鱼急匆匆道:“我被人算计了,还请世子帮忙传话给我姨母。”
  晏归澜问她:“谁算计的你?”
  提起这个,她自然没了好声气,拼命给晏归澜上眼药:“还不是你那未来的夫人干的,都说娶妻娶贤,世子你也是命苦啊!”在她之前卢湄才是领舞,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倒霉了谁能得到最大好处。
  卢湄想害她被圣上责罚,沦为京中笑柄,她就让卢湄没法安生成亲!
  晏归澜声音微沉:“我不知你说的是谁,但我未来的世子夫人,只有你一个。”


第43章
  沈嘉鱼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喋喋不休地上眼药:“…男人娶个好媳妇真是太重要了,你看我阿爷,怂人一个,娶了我娘之后…嗯,世子你说什么?!”
  晏归澜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垂下长睫凝着她,一字一字地重复:“我说,我未来的世子夫人,只能是你。”
  沈嘉鱼觉着自己可能是出现幻觉了,连眼下最要紧的事儿都忘得一干二净,懵懵地看了他半晌,不可置信地迟疑道:“…世子为什么这样说?是我眼药上的太成功?”
  还是她说他未婚妻,所以他不高兴了,所以赌气说这样我不娶她我娶你的话。
  晏归澜给这小傻子气的眼皮轻颤了颤,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你现在想的就是这个?”
  沈嘉鱼心情太过震惊,一时不知怎么说话才好,脱口喃喃:“可是你我身份不同,你出身世家,我出身庶族,家里又有胡人血脉…”
  “出身不是问题,便是如今皇室还有鲜卑血统…”他慢慢低下头:“关键是,你怎么想?”
  他本来不曾注意别的,如今一瞧才发觉她身上不对,她身上的衣衫散乱,手臂大腿都露出好些雪白的肌肤,尤其是胸前,那衣领像是被谁扯破了似的,一大片柔腻肌肤显现出来,两弯浑圆雪峰勾人至极,尤其是她这样低下身的时候,胸前的起伏便更为撩人了。
  他瞧得这般赏心悦目的美景,眼底掠过一丝别样的光彩,但冷不丁想到方才要不是他及时赶过来,她这样就有可能给被人瞧见,他转眼神色便暗沉下来,眼底一片泠然。
  沈嘉鱼已经无暇顾忌身上极力想遮掩的地方被他瞧了去,她嘴巴微张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晏归澜是个极为迷人的男人,甚至可以说,他的容貌,家世,权利,地位,还有那霸道孤傲的性格,都是天下女子所追求的极致,这样的男人没有哪个女子能拒绝的了,她确实对他有些不一样的情愫,但要让她因为这些嫁给他,总觉着哪里不对。
  不对,应该说她只要想到要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白头偕老,她就觉得头皮发麻,种种不好的记忆漫上心头,身上顿时一个激灵。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是很拿得准晏归澜说的这话。
  她苦着脸半晌,出于对晏归澜负责的态度,她纠结道:“世子,我才十六岁,业朝女子就是二十二三成亲的也不在少数,你,你这样问我,我不能回答你,我要是现在答应了你,转头又看上别的男人该怎么办?”
  晏归澜扬了扬眉毛,伸手揽住她的肩,语调自有一种笃定:“不会的。”
  沈嘉鱼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她自己都没这份自信呢。
  他伸手帮她别开鬓发边儿的一缕青丝,神色从容:“你见识过我,怎么会瞧上其他男人?”
  沈嘉鱼被他强大的自信呛了下,她很想出言反驳,但对上他深邃漂亮的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见她一脸纠结迷茫,手上稍稍加了点力道,摩挲着她白嫩的脖颈,好笑道:“原来你这些日子没理我,就是因为此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从无婚约在身,究竟是谁跟你乱传的闲话?”
  沈嘉鱼含糊道:“别人闲聊的时候我听了几耳朵。”
  他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躲闪:“所以醋了?”
  沈嘉鱼别扭地别过脸:“世子,你能不能别抓着这个问题一问到底了。”
  他偏了偏头,摩挲着她脖颈的手越发恣意,轻含住她的耳珠:“那便问个不一样的,你这几日避我不见,心里可有想我?”
  沈嘉鱼给他摩挲的身子一抖,活生生打了个激灵,这回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上大片已被他瞧见,脸色刹那间变得十分十分精彩,她慌忙双手交叉遮住前胸,又发现双腿还露了一截在外头,弯腰想遮住双腿,双臂却顾不上了。
  她声音微急:“世子,你先转过去!”
  晏归澜含笑不动,悠然问道:“先回答了我的问题再说。这几日可有想我?”
  沈嘉鱼手忙脚乱:“想你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她这般慌手慌脚地乱遮,不但没有起作用,反而更泄出大片春光来,白腻柔滑好似上好的霜糖,瞧一眼就觉着无尽甜蜜。
  晏归澜得了满意答案,见她忙乱的不成样子,终于起了怜悯之心,强忍着心下的异动,慢慢转过头去:“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嘉鱼撇了下嘴:“方才惜缘和另一个女郎肠胃不适,我送她们回来发现宫装被换了,我估摸着是那个跟我抢领舞的卢湄干的,可我暂时出不去,便想着屋外要是哪个侍婢经过,我让她帮我传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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