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彩虹剑》第73/162页



余树奇自然知道张向祥已经将门堵死,但也不急于出去。他本有黑夜视物之能,这时凝聚目力,向四周一扫,只见壁如悬磬,除了靠壁设有一张方桌之外,并无他物,好好一个阿姨一进屋子就平白失踪,这事岂不古怪?

他略一思索,便知室内定是另有地道,否则张向祥也不会像幽灵一般在外间说话。

伹那地道是一条?两条?抑是无数条?怎样能够找到进口?这事确是大费疑猜。由得余树奇急得要冒出火来,而眼前事实如此,又不得不仔细寻思。

余树奇虽能提气凌空伫立,到底也太过费劲,而且不能持久,可是又不敢重力着地,眼见靠壁那张方桌平平无奇,不如暂且歇息,也好找出一条思路。

那知这室内除了悬空伫立,确是处处危机,余树奇提气飘身,往桌面上一座,桌子登时沉下寸许。这时他虽惊觉有异,但那桌子往下略沉,却又平稳起来,他原想再度跃起,见是如此,又何必着急?索性挪一挪身子,盘膝端坐。

就在这一瞬间,忽闻“当”一声锣响,接着就有一阵风力由四处袭到。

余树奇闻声起立,目光一扫,却见四壁迅速向里面推移过来,不由得暗叫一声:

“不好!”急大喝一声,纵身离桌,扑奔一面墙壁,一剑劈去。

敢情他还想仗着金精剑的锋利,在壁上开个洞口,以便逃生,不料那墙壁不但是生铁铸就,而且厚得出奇,这一剑劈去,整个剑身没进墙中,竟是无法穿透。

余树奇一剑不逞,转向另一面墙壁又是一剑。他身法如风,眨眼间四壁带屋顶都各劈了一剑,却是处处相同,不能穿透,最后这一剑因为四壁已合,劲道不能尽施,只能劈进尺许,待拔得宝剑出来,四壁已紧靠桌沿,连宝剑也伸不出去了。

这时由得他有浑身至艺,也无用武之地,想起没有找到一个敌人交手,就被困在这“铁井”里面,阿姨这时所受的不知是否与自己相同,又不知方土哲将以何等方法来折磨自己,真个是懊恼万分。

忽然,他又暗自好笑道:“怕你怎的,只要你开门进来擒我,我就冷不防给你一剑!”

他想到还有这一线生机,不由得又是大喜,索性一声不响,练起平若传授的内功。

约有半盏茶时,忽闻张向祥的口音道:

“那小子莫非吓死了,这久不听到声响?”立即有个女人的声音道:

“向祥别看轻了那小杂种了,若不是用这铁鹅笼的方法,只怕他仗着一枝金精剑比那老淫贱还要难缠,那老淫贱爱居水洞,已请她由水里去,这小杂种火爆性子,就请他火里去罢!”

余树奇听出那女人正是毒手麻姑方芙,正想辱骂她一顿,却又想到辱骂无用,张向祥认为自己已晕,说不定再过片刻,他便会来擒人,所以又容忍下来。

及至听出平若是被水淹,未必即死,正在暗喜,又听方芙说要用火来烧死自己,不禁又惊又怒,大骂一声:

“老淫贼!待一会小爷出去,就一点一点割你!”

方芙在外间笑道:

“向祥你说是不,这小杂种那会吓死,他正在里面发狠哩!还不快点动手?”

张向祥接着就冷笑道:

“小子!你吃过烤鹅掌吧?烤鹅的时候,先将鹅放在铁板上面,再给它烧火,待它自己乱蹦乱跳,那样一来,鹅血全集到脚上,吃起来特别肥美。小子这时别急,最好你先脱掉衣服和鞋袜,待我把你烤熟之后,吃起来要省一点事!”

余树奇尽在辱骂不休,那听得进半句?

伹他正在辱骂方芙和张向祥的时候,忽感到桌子又向下一沉,立即有沙沙的声音在壁外响起。

余树奇以为来了救星,忽又感到下面“看”一声响,沙沙的声音也就立即终止,这才明白被敌人将自己吊下深窟,而“看”的一声,定是被架在火炉上。

这时,余树奇又惊又怒又急,但他也知光是着急并无用处,既然曾经两度由水里出得迷云谷,安知火里不能遁走?

但他也明白火性和水性绝不相同,人可以在水底潜行;一日半日,就不能在火里熬上一时半刻。然而要烧红这样厚的一个铁笼,须要多大的火炉,和多少柴炭?

他也曾想到敌人可能会利用地中火,若果碧芙山庄真有地中火,则小命儿就得归天;若果以炉火来烧,总有假办法可想——

不问它是地火还是炭火,总得离开这个铁笼才会有命。因此,他打算要在死里求生,定须冷静下来,才可找到一条生路。

他静思片刻,忽然灵机一动,心里暗喜,伹这铁笼也已比早时燥热得多。

余树奇用手向四望一摸,发觉越靠下面就越烫手、心知对头却在底下生火,当下微微一笑,将金精剑弯成了弓形,向壁间一刮,居然刮了一块厚约半尺、长为四五尺,宽有二尺的生铁下来。

这就是他方才所以暗喜的缘因,这时一见此计果然得售,几乎要笑出声来,却在暗骂自己一声:

“傻瓜!方才要是用这法子,何致担惊受怕,敢情这时已把那淫贱杀了哩!”

他自觉得大有生机,忙将刨下那块大铁板搬往身后,立刻再刨一块,渐渐,刨出来的铁板占了他原来的位置,而他却向铁墙里面钻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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