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床弄青梅》第29/78页
自小到大,她就听见无数人夸赞她的容貌;外表只是虚物,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可是今晚,她第一次为这副容貌欢喜;因为只有如此美丽,才能配得上她的泽宇哥哥。
尤泽宇再进来的时候已是大醉,李初项和刘成暄一人架了一只胳膊。李初项笑道:“棠姐姐,我娘让我和二弟偷偷地把大哥送进来,我爹和刘叔在外面帮着挡酒呢。”
“快把大哥扶到床上躺下。”宇文棠一边说着,一边去倒茶水。
两人把尤泽宇扶到床上躺下之后便窃笑着关上门出去了。对于洞房之事,小孩子自是不懂,但总抱着莫名的好奇。
“泽宇哥哥,”宇文棠把尤泽宇的头抬起来一起,把茶盏送到他口边,“先喝口水。”
尤泽宇咽下一些,继续倒头昏睡。宇文棠看着他醉得通红的脸,连忙喊人:“翠珍,快拿热水来。”
宇文棠的陪嫁丫鬟有六个,翠珍是她用得最放心的一个。一直站在门外候命的翠珍听见小姐声音焦急,也不敢耽搁,连忙跑去厨房端来一盆热水。宇文棠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道:“好了,你下去吧,让厨房煮碗醒酒茶来。”
宇文棠打湿毛巾,替尤泽宇擦脸。唉!泽宇哥哥哪里会喝酒,干嘛要给他灌酒呢?她只顾着担心尤泽宇的身体,忘记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新郎被灌酒是必然的。
“嗯。”尤泽宇哼了一声,挥手握住宇文棠的手。稍微一用力,宇文棠便倒在他怀中。
贴着男子温热的胸膛,宇文棠脸红了。出嫁之前,母妃曾给她讲过洞房之事,可如今亲自经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泽宇哥哥。”宇文棠试着挣脱尤泽宇的手,但是没有成功。她靠在他的心口,手里拿着热毛巾,不知道该怎么办。
尤泽宇突然翻身,宇文棠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对上那双凤眸。因为醉酒的缘故,显得有些迷蒙,在烛光照映下红纱帐里却是流光溢彩。
“泽宇哥哥,”宇文棠心跳如擂鼓,“你,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尤泽宇摇头,停顿了一下,又道:“没有很醉,我是故意装的。”
知道自己没有很醉,那应该还算是清醒的吧。
“棠儿,”尤泽宇轻轻喊着,头慢慢往下低去。
宇文棠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已经成亲,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除开自己心理上的恐惧,便没有什么阻碍。尤泽宇的吻很温柔,和他的性子一样。宇文棠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
“少夫人,”翠珍在外面敲门,“醒酒茶来了。”
宇文棠一惊,连忙推开尤泽宇,调平气息去开门。尤泽宇把醒酒茶喝下,休息了一阵清醒很多。
“棠儿,”尤泽宇拉着宇文棠坐到床边。
想起之前两人亲昵的行为,宇文棠有些害羞,低着头不敢看他,把玩着红嫁衣的袖子,“泽宇哥哥,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
尤泽宇点头,“记得。”
“因为忙着……成亲的事情,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呢。”
“棠儿。”尤泽宇握紧她的手,“你嫁给我,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其实宇文棠准备了礼物,她没想到尤泽宇会说出这句话,不由得抬头去看他。
床头的红烛正燃得旺,火苗忽忽地向上窜动。女子的容颜,在此刻,有一种动人心魄的诱惑的美。
尤泽宇和宇文棠的原型:
A男出自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省重点中学的优秀教师
A女出自商贾之家,父亲是商人,母亲是家庭主妇
两人是初中到大学的同学,大二确定恋爱关系,去年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写个洞房的,但是单身狗+渣文笔+严政策,想想还是算了……
☆、报考书院
三日后归宁,尤泽宇携了礼品带着宇文棠回西王府。格灵把几家人都接来,在府中热热闹闹地设下宴席。
因为两人都觉得初言是媒人,所以还特地给初言备下一份厚礼。初言接过红礼盒,抬头问道:“大哥哥,这里面是不是那本我向你要过好几次的书?”
尤泽宇笑着点头,“之前你年纪小,给了你也看不懂。如今大哥就送给你,你可要好好琢磨。”
“嗯。”初言高兴地应下,抱着礼盒和刘成暄坐到一边。
“爷爷,”宇文棠端着一碟玫瑰酥和相思卷走到尤宗元跟前,“这是姑姑刚做好的,让我端给您尝尝。”
尤离接着走来,后面的丫鬟把一碟一碟玫瑰酥和相思卷放到众人面前的雕花紫檀条桌上。
连月笑道:“还是尤离的心思巧,做了相思卷还不够,又忙着做玫瑰酥。”
叶环也笑着附和:“棠儿那孩子也机灵,没几天就懂得讨好老人家了。”
“环姨,”宇文棠跺脚,她虽然已快十九岁,但毕竟初为人妇,脸皮薄得很。
“哈哈……”尤宗元大笑,“棠儿不讨好我也喜欢,不过若是早点给我添个重孙,那我就更欢喜了。”
“爹,”尤离见宇文棠已经躁得满脸通红,直往尤泽宇身后躲,连忙阻止道,“泽宇他们成亲才几天,您就这么急。亏得泽宇还是你最喜欢的孙儿,这又朝秦暮楚盼起重孙来。”
朝秦暮楚?这个成语用得……不过,应该也只有离儿敢用出来。李墨辰淡然一笑,端起桌上的茶。
“哈哈……是爹太高兴了,高兴得都糊涂咯。”
初言看见刘成暄用纸包了两块相思卷,便问道:“小哥哥,你把这相思卷包起来做什么?”
刘成暄把纸折好,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上次小花吃了你娘做的相思卷就一直嚷着好吃,结果自己回家做,怎么做味道都不对,所以我带几块回去给她尝尝。”
尤泽宇又在家休息了三日,便回到私塾教书,宇文棠自然是跟着。
“师娘,师娘。”刚下马车,私塾里的孩子就围了过来,“有没有给我们带糖块?”
宇文棠被一声声“师娘”弄傻了眼,以前来私塾的时候他们可都是叫她“棠姐姐”的。孩子们怎么知道她跟泽宇哥哥成亲了?但想想也明白,不说长安城里的百姓都知道,光是有李初项在,就足够让私塾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幸好她早有准备,身后的翠珍递来一个纸包。宇文棠刚打开,就被无数双手抢个干净。孩子们拿着糖块,欢呼雀跃地向学堂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师娘发糖了,师娘发糖了,快去拿啊。“
初言随自己娘亲,不喜欢吃糖,可听见刘成暄说把糖块留着下学后带到码头上给黄小花,她的心里莫名地有些赌气,“小哥哥,我要吃糖。“
刘成暄挠挠头,把刚放好的糖块又拿出来,“妹妹,你不是不吃糖的吗?“
“我就要吃。“
李初项他们很早就进了私塾,到今年年末学业就完结了,所有的孩子都应该考虑要不要继续读书。初言和两个哥哥坐在河边,讨论着这件事情。
“我当然是不再读了。”李初项在草地上打了一个翻叉,“我要跟爹学着去管理酒楼和商铺,空闲的时间自己在家里看书,反正不懂的可以直接去问大哥。”
初言点头,哥哥的这个想法很好,毕竟以后李家都要交到他的手上。转头问刘成暄:“小哥哥,你呢?你要考逐鹿书院吗?”
刘成暄摇头,笑道:“我去码头,以后帮我爹管理渔队。”
那不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吗?
“妹妹,”李初项凑到初言身边,“你成绩那么好,一定要考上逐鹿书院。”
“对。”刘成暄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
初言还没有确定自己考不考逐鹿书院。逐鹿书院里全是博学多才的老师,而且书盈四壁,她是想去考的;可是,两个哥哥居然都不去。
大殷朝风气开放,早就允许女子入学。可是自古以来对女子的偏见,让世人念念不忘“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祖训。有些姑娘在私塾里读一两年,认得几个字便退学了。
如果她继续求学要考逐鹿书院,会不会引来非议呢?在初言苦恼的时候,尤泽宇把她叫到学堂内室。
“先生,叫学生来何事?”
“初言,”尤泽宇笑道,“逐鹿书院自创立以来,女子入学便是少数,能出类拔萃的更是凤毛麟角。你的才学先生是了解的,所以先生希望你能够好好努力,考进逐鹿书院,展现我朝女子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
先生的话激起初言内心的斗志。是啊,女子并不比男子差,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更是大错特错。她读过那么多史书,历史上那些才学横溢的女诗人,那些谋深略远的女将士,不正是历史长河里最明亮璀璨的光束吗?正因为有她们,历史才显得更加厚重。
虽然她没有想过要入朝为官的鸿志,也没有想过穿上铠甲去兵营的胆魄,但至少她可以勇敢地去追求自己心中所想向往的学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