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床弄青梅》第38/78页
初言是逐鹿书院的前辈,平时上课的时候不跟她们在一起。但逐鹿书院每天都会有半个时辰锻炼体能的时间,学生去校场,选自己感兴趣项目。
尤泽澜最近喜欢上舞刀弄剑,便撺掇初言和花漾跟自己一起。她还特地做了三套一模一样的简便的戎装,穿在身上英姿飒爽。
“哎,花漾。”韦瑶瑶拦住刚进校场的花漾,一脸的怪笑,“换衣服了啊?以前不是总批着那块麻布的吗?”
韦瑶瑶身边的几个女孩也都站起来,把花漾围在中间。花漾天生自卑,自是不敢跟她们还嘴,涨红脸小声道:“要上课了,让我过去。”
“上课?”韦瑶瑶大笑,“你这穷酸样,也配在逐鹿书院上课?”说罢,扬起巴掌就向花漾扇去。
“韦瑶瑶!”巴掌没落下去,被尤泽澜挡住了,“你别欺人太甚。”
尤泽澜也是不好惹的性子,韦瑶瑶收回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要你多管闲事?”
尤泽澜上前一步,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韦瑶瑶,我告诉你,整个学院你欺负谁我都不管,可你若敢欺负花漾跟李初言,我就对你不客气。”
韦瑶瑶上下打量尤泽澜一番,嗤笑道:“尤泽澜,我比你先进逐鹿书院,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前辈。这么目无尊长,书都白读了吧。再说了,整个书院的女生都讨厌李初言,你跟她什么关系,要你护着她?”
“她是我妹妹。”
“妹妹?”韦瑶瑶鄙夷地看了尤泽澜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出来,做姐姐的晚进逐鹿书院不说,成绩还那么差。”
如果换作是以前的尤泽澜,此刻肯定是暴跳如雷了。可如今的她,却是莞尔一笑,道:“随你怎么说好了,我不跟别人比,只跟我自己比。成绩差又怎么样?只要我下次考核有进步,哪怕只是倒数第二名,也比你强多了。”
“好,姑娘说得好极了。”
一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尤泽澜回过头一看,居然是张昊天。
张昊天身后还跟着逐鹿书院现任院长,杨老夫子的儿子杨小夫子。因为怕学生混淆,所以院长自称杨小夫子。
他怎么来了?尤泽澜厌恶地看去一眼,真是冤家路窄。
张昊天走近,笑道:“尤姑娘,你说得真是好极了,在下佩服。”
“佩服你个头!”尤泽澜白了他一眼。
“不得无礼。”杨小夫子喝道,“还不快见过平南王世子。”
平南王世子?尤泽澜还在纳闷,但见周围的同学都稀稀落落地行礼,也敷衍地欠身道:“见过世子。”
张昊天俯身,凑近尤泽澜的耳边,笑道:“尤姑娘,我们是旧识,不必多礼。”
谁跟你是旧识?尤泽澜扔下一个白眼,拉过花漾和初言道:“走,我们去那边。”
张昊天转身对杨小夫子拱手行礼道:“杨夫子,我今日只是想在这书院里随便转转,你无须客气。”
杨小夫子会意,笑道:“那请世子自便。”
张昊天追上尤泽澜,赞叹道:“尤姑娘,你今日这身衣服,真是太有女将风范了。”
见尤泽澜不加理会,丝毫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张昊天眼珠一转,又道:“李姑娘相貌出众,气质脱俗,怪不得书院中有那么多男子心生爱慕。花漾姑娘虽然体格纤细,却自有一股坚强之气,正如那寒冬里傲雪独立的腊梅,着实让人敬佩。”
他的话,初言自是没当回事,可花漾却是第一次听人这样夸她,低下头羞涩地一笑。
尤泽澜见势头不对,斜着眼睛道:“我说张昊天,你这么花言巧语地想骗谁呢?你以为我们长安的姑娘是那么好骗的吗?哪凉快哪待着去。”
“哎,尤姑娘,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你怎么能说我是骗人?”
真是烦死了,尤泽澜把手中的剑一扔,恼道:“花漾,初言,我们别练剑了,去那边跑几圈,活动活动筋骨。”
“尤姑娘,尤姑娘。”张昊天紧跟在尤泽澜身边,“你们书院的校场跟我们滇南的可还真不一样,我跟你们一起跑吧,顺便看看到底有哪些地方不同。”
“张昊天。”尤泽澜对着他的耳朵吼道,抬起脚使劲地踩在他的脚上,“我看你还跑不跑?”
“……”这姑娘的脚力还真大!
张昊天皱着苦相道:“尤姑娘,好歹我也是平南王府的世子,再怎么着你也多少对我客气点吧。”
尤泽澜又抬脚,再次踩到他的脚上,“你骑马乱撞人,我没把你送进官府就已经是很客气了。”
说罢,带着初言和花漾一边去了。
尤泽澜自小古灵精怪,现在长大了也没改变多少。
“澜姐。”花漾提着一个小布袋,和初言跟在尤泽澜身后,“你让我们一起出来干什么啊?还提着一个大袋子。先生让我们背的诗文,我还没有背呢。”
“诗文有时间背。”尤泽澜在草丛中左翻右翻。
“澜姐姐。”初言也开口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找蛐蛐,青蛙啊蟋蟀啊蚯蚓啊,什么都可以。”
“……”
花漾和初言两个人一瞬间就呆住了。
“哎哎,抓到了。”尤泽澜从草叶上抓下一只虫子,递给花漾,“不知道是什么虫子,先把它装进去吧。”
花漾拿着袋子,和初言动作一致地后退,连连摇头。
“你们怎么这么没用?”尤泽澜一把拽过袋子,把虫子放进去,“还准备让你们来帮忙的,真是的。不过是虫子,有什么好怕的?”
尤泽澜抓虫子的活动,初言和花漾没有帮上任何忙。不管她怎么说,两个人都不敢上前一步,于是尤泽澜只好一个人抓各种东西。
教尤泽澜他们作画的先生请了病假,这段时间的作画课尤泽澜是跟初言一起上,当然还有韦瑶瑶。
尤泽澜和初言、花漾三人坐在一起,韦瑶瑶一进画室就朝她们丢了一个白眼。尤泽澜只当没看见,待韦瑶瑶走过后却捂着嘴窃笑。
教作画的柳先生走进学堂,道:“今日我们要学的是水墨画,请同学们先把桌上的纸墨清点好,看看是否有缺漏。”
“啊。”韦瑶瑶一拿起桌上的纸便花容失色,惊吓得从凳子上跌落下来。
“怎么了?”柳先生走过去,扶起韦瑶瑶,关切地问道。
“有,有脏东西。”
那纸下面竟是无数的小虫子,还被人刻意用绳子绑在一起,不断蠕动,又吓人又恶心。柳先生皱眉道:“是谁如此恶作剧?”
同学们都已经围了上去,尤泽澜躲在人群外偷笑,初言和花漾却是面面相觑。
“先生,”韦瑶瑶此时回过神来,“一定是花漾,一定是她。”
学堂的学生纷纷向后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花漾身上。花漾讷讷道:“我,我,我没有。”
“一定是你。”韦瑶瑶冲到花漾面前,指着她的鼻尖道,“我前几日在校场上让你难堪,所以你怀恨在心,就抓虫子来吓我。”
“喂,韦瑶瑶,”尤泽澜拍掉她的手,“你哪只眼睛看到是花漾做的?再说了,你前段时间不是捉蛇扔到初言宿舍吗,这些虫子哪里能吓到你。”
“你……”韦瑶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什么时候抓蛇扔到李初言的宿舍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我……”
“好了,”柳先生喝道,“都不要吵了。”
“先生,”韦瑶瑶道,“能做出这样恶劣的行径,枉为读书者。不管是谁,您一定要查出来,还学生的公道。”
还公道呢?尤泽澜在心里嘀咕,没抓条蚯蚓放到你的饭菜里就不错了。
“这样好了,”柳先生道,“各位同学相互作证,用排除的方法查出始作俑者。”
“好了好了。”尤泽澜叹了一口气,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吗?
“先生不用查了,免得冤枉不相干的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虫子是我放到韦瑶瑶的桌子上的。”
“我就知道是你。”韦瑶瑶咬牙切齿道。
“是我又怎样?”尤泽澜白了韦瑶瑶一眼,又对柳先生行礼道:“先生,古人说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韦瑶瑶又一次气急,“先生,尤泽澜知错不改,您一定要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