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床弄青梅》第42/78页
作者有话要说:
☆、花落谁家
新年过后,竟然有人到锦绣山庄提亲。对方的人品相貌、家世才学都没话说,连月很是满意。尤泽澜也快十八岁,早该出嫁了。
哪知还没等连月把话说完,尤泽澜就大哭大闹,说什么都不肯嫁,“我在逐鹿书院只读了一年的书,我不嫁人。”
连月劝道:“你若是想读书,可以先把亲定下。我跟你爹商量,把婚期推后。”
“那我也不定亲。”尤泽澜大叫,“我都不认识那个人你就让我嫁,如果人家是瘸子是傻瓜怎么办?”
“你就放心吧。”连月安慰道,“娘亲都打听过了,那个人的确靠谱。”
“不管怎么靠谱,我就是不嫁。”
尤泽澜情绪激动,连月了解自己女儿的性子,知道现在说也不管用,便打算过两日再跟她商量。谁知,当天尤泽澜就收拾包袱,一溜烟跑去李府找初言了。
“反正,”尤泽澜把包袱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说什么我都是不会嫁的,不管我娘怎么说,就算是把那个人说出花来,我、也、不、嫁。”
连月赶到李府,尤离刚给尤泽澜安排好住处。
“嫂嫂,”尤离给连月倒了杯热茶,“你也不是保守之人,怎么这次澜儿的亲事……”
连月叹了口气,道:“儿女的婚事自然是他们自己做主最好。可是,你也知道澜儿,刁蛮任性,日后指不定能嫁到谁家去。现在有那么好一户人家在跟前,澜儿嫁过去至少不会吃亏。”
连月作为母亲,自是全为自己的闺女考虑。尤离也不好插手,只是觉得如果让女儿嫁给她不喜欢的人,母亲的好心也会变成坏心,“澜儿年纪也没有很大,既然她不愿意嫁,嫂嫂何不再等等?”
连月苦笑:“再等就成老姑娘了,现在澜儿在你这,你也想办法帮我劝劝她,让她回心转意才好。对了,言言的亲事呢,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
尤离笑道:“倒是有两户人家来透过信,可她爹一口就给回绝了。那孩子自己不说,我们也不逼她。”
连月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言言莫不是还想着成暄?我看新儿对言言不是挺好的吗。”
尤离道:“言言现在倒是比当初看得开些了。不过,我也不知道。”
“可是,澜姐姐。”初言在尤泽澜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你想嫁一个怎样的人呢?我听二舅母说,那户人家很好。”
“我也不知道我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尤泽澜撑着下巴,想得入神,“可能,等我遇见了我就知道了。”
因为尤泽澜硬是不嫁,再加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把戏,连月也没了办法,只得松口。于是,尤泽澜继续愉快地在书院读书。
这学期第一次休假的时候,宇文新居然没有来接初言。书院里的人都走光了,也没见他来。
尤泽澜站在书院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场地,一脸的不可思议,“真是难以想象,堂哥竟然不来接我们,也不派人来说一声。这下好了,我们怎么回去啊?”
自从尤泽澜跟初言一起回家后,锦绣山庄的马车也省了,连花漾都是搭顺风车:“哎,澜姐,如果我去晚了,李老板会不会扣我的工钱?”
扣工钱?本来就挣不了几个铜板,再扣那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尤泽澜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吧,阿项那人挺好的。”
唉!这么远的路,她们不会要走回去吧?
“澜姐姐,花漾。”初言紧了紧书袋,“我们走。”
尤泽澜和花漾对视一眼,连忙赶上去。怎么觉得,初言好像生气了?
三个人刚走一小段路,就看见西王府的马车。尤泽澜大喊:“谢天谢地!”
宇文新匆匆下马,歉然道:“今日宫里有些事情,所以来晚了,快上马车吧。”
“哎,堂哥。”尤泽澜问道,“有什么事情啊?大事不是由大伯管着的吗?”
“平南王到长安了,我奉皇后之命带平南王之女宁君郡主游览长安城里的名山大川。”
宁君郡主?游览名山大川?
尤泽澜和花漾已经上了马车,初言正准备上去,听到这句话却又从矮凳上退下来,默不作声地继续向前走。
“言言,”宇文新赶上去,“你怎么了?怎么不上马车?”
初言头也不回道:“我才不坐你的马车,我走回去。”
宇文新以为初言是因为他来晚的事情生气,连忙解释:“言言,今日让你等这么久,是我不好。因为宁君郡主在隐山寺一直不肯回来,所以我才来晚,下次我一定不会这样了。”
宁君郡主,宁君郡主,还在说宁君郡主。
“既然这样,你还来接我干什么?你去陪她好了。”
话一出口,宇文新就愣住了,连初言自己也愣了。
她在说什么?是在生气吗?可是她从未因为这样的事情生过气。就算是以前跟刘成暄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是知道刘成暄喜欢黄小花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没有现在这种,闷闷的酸酸的感觉。
“言言……”
“堂哥,李初言,你们在干吗?快点上来,我都要饿死了。”
还好,宇文新的话被尤泽澜打断了,因为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
“我们,我们上马车吧。”初言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平南王来长安了,那张昊天是不是也来了?尤泽澜开口问道:“堂哥,平南王就带了宁君郡主吗?还有没有谁?张昊天有没有来长安?”
宇文新答道:“还有平南王妃,不过张昊天没有来,他留在滇南,管理平南王府。”
原来,他没有来。
宇文新和初言还沉浸在刚才那句话里,尤泽澜忽然想起张昊天送给她的那幅画,花漾还是在担心去晚了会不会被扣工钱。
马儿载着一车各怀心事的人向长安城内驶去。
夜已经很深了,初言书房里的灯还亮着。
尤离路过,看见初言正站在鱼缸前,水中的蓝锦和红锦许是睡着了,一动不动。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叮嘱道:“言言,刚从书院回来,早些睡觉。”
“我会的,娘。”初言应下,“您也早点休息。”
不知是看了多久,直到水中鱼儿开始游动她才醒过神来。该睡觉了,转身,却瞥见院子里那熟悉的身影。
她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在院子里站很久。
打开门,迎着淡淡地月光,她走向他。
“夜深天凉,怎么还不回去?”
宇文新拉住初言的手,“言言,你今天,是不是吃醋了?”
初言几乎没有思考,下意识地反驳:“我才不是吃醋,我只是,只是……”
找不到什么理由可以搪塞过去,自手心传过的温暖让她不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宇文新是鼓起极大的勇气,才敢拉初言的手。他想过初言的反应,她也许会马上就抽出来,也许会生气,还会扇他的耳光……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就安静地站在他面前。
从十五岁那年他看见她开始,那么多年过去,他从那个只懂得嫉妒的少年,变成如今默默地守护在她身边的男子。
他只想好好地守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他曾经想过,或许有一天初言会嫁人;不过只要那个人初言喜欢,他就会祝福。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初言会喜欢他。
但是现在,宇文新握紧女子的手,声音里是不可抑制的欢喜:“言言,你喜欢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初言想反驳,可抬起头对上那双比星星还要闪亮的凤眸,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可能,真的,她是喜欢他的。
“言言,我明日就让我父王来李府提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