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福晋斗法》第67/153页


  哈哈哈……豪格笑得很得意,他指指手中的画卷,面带狡色,“我带了个好东西,一定合了十五叔的心意。”
  我平静内敛着颜色,接过画卷,随意的摊开在桌上,瞥的那一眼,像颗小石子掉进水中,顿时在心中荡起涟漪,目不转睛,忍不住伸手抚上画上的人儿,活脱脱的乌仁卓雅。她在时,未留下任何图画,我的拙笔更无法将她展现在纸上,无尽的思念只能埋在心口,这些年她好像走远了,清晰的五官拼凑在一起却模糊的只留下一道身影。凝望着画上的人儿,我爱不释手的抚了一下又一下,满脸的思念。
  这幅画的女人是大学士范文程的妻子,豪格为了讨好我,我二人合谋将那个女人弄进了府中,当看见她第一眼,我就明白她不是乌仁卓雅,只是那眼神太像了,像极了清澈的泉水,我仿佛能听见卓雅娇俏的噘着嘴说想我。
  因为那个女人,我与豪格越走越近,与哥哥的关系变得很不融洽,经常与他争执、唱反调。他为什么不自个儿坐皇帝,加上我手中整只正白旗的力量鼎立协助,那便是我兄弟三人的天下,为什么扶持那个黄毛小儿,我多铎就是不服。
  崇德八年九月的一天,早朝刚过,哥哥将我喊住,他终于开口要我的正白旗,许诺他将来能走多高,他手边的位置就是我的,我答应了。没了卓雅,再高的地位又有何用,既然是哥哥想要的,只要我有,乐于奉上。
  崇德八年十月,我因谋夺大学士范文程妻,而被罚银万两并夺十五牛??,处罚十分严厉。1范文臣虽是汉人,但是却是八哥生前最为看重的文官,他事必问范章京,所以范文程在朝臣中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但是我居然色胆包天,把主意打到范文程的妻子身上,非但有失朝廷体统,对范文程本人也是极大的羞辱,哥哥深知其中厉害,并不能因为我是其胞弟就薄施惩罚,加上还要倚仗范文程的出谋划策,所以将此事交议政王大臣会议处理。
  我知道,哥哥虽然对我极力维护,但是他摄政之初,权力地位并不稳固,还是不得不秉公处置。借这次罪过,罚十五牛??归入哥哥旗下,以扩大他镶白旗领旗势力,同时将他旗下阿济格及其牛??调入我旗下,既保持了两白旗牛??的大致持平,各成整旗规模,终于,正白旗与镶白旗整旗易帜,哥哥成为独领正白的全旗之主。因豪格属哥哥的政敌,我又与他靠近,豪格便因知我谋夺范文程妻而未举发,而一同被惩处,罚银三千两,达到了哥哥打击对立面政敌、儆惩我的目的。
  顺治元年正月,哥哥与济尔哈朗商议罢黜诸王贝勒在六部的官职,禁止外国馈赠清朝诸王贝勒。济尔哈朗谕令诸大臣,凡事先奏请摄政王多尔衮,书写名子时,多尔衮亦先之。哥哥开始专政,成为清朝实际的最高统治者。清朝逐鹿中原、定鼎九州已成水到渠成之势。
  顺治二年四月,我挥师南下,强渡淮河,势如迅雷猛电,只用了十二天时间,就兵临扬州城下。围城七日,数次派人招降明军统帅史可法,均遭拒绝。四月二十五日,下令用红衣大炮攻城,摧毁了城内军民的顽强抵抗,俘获史可法,再次劝降遭拒后,便斩史可法、下屠城令。五月初八日占领镇江,南明的武装力量尽都投靠我清朝,二十三万守卫南京的军队也很快放下武器,没有受到任何阻挡。五月十四日,前锋抵达南京城下;五月十五日,我亲率大军开进南京城,宣告南明弘光小朝廷的覆灭。
  进ru南京的那天,大雨滂沱,南明的大批官僚,冒着跪在道边迎降。次日,我亲自去拜谒了明孝陵(朱元璋墓),对被弘光帝囚禁的所谓崇祯“太子”,奉若上宾。命南明大小官员每日照旧入内办事,一概予以留用。下令建史可法祠,优恤其家属,以示崇敬。下令将八名抢劫百姓的八旗兵斩首。随后,杭州的明潞王、绍兴的明淮王投降七日,摄政王多尔衮以大兵日久劳苦,命多罗贝勒勒克德浑及洪承畴前往替代驻守江南。十月十五日,我班师还京。顺治皇帝亲率诸王贝勒、文武群臣到南郊迎接,并赐金五千两、银五万两,我被加封为和硕德豫亲王,终于恢复了亲王的爵位。
  那拉氏带着女眷在燕京的豫亲王府前候着,我望了望这个我不熟悉的院子燃不起一丝家的温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独自牵着多尼和思琪的手进去。女眷的眼神都落在我身后的那个女人身上,她是我攻下扬州时新纳的侧福晋――刘三秀。当她的那张酷似乌仁卓雅的脸抬起时,惊的佟佳氏、伊尔根氏忍不住虚张着嘴巴,用帕子不停的抹着脸上的冷汗,难道真的是乌仁卓雅?
  自松锦之战后多尼和思琪再未离开过我身边,看见他们我就像看见卓雅,思琪的一举一动像极了她额娘。
  “知道么,再过两年就要给多尼订亲了,你说定哪家的格格好,科尔沁的可好?将来我的荣耀都是他的,这一点我从未动摇,我的一切只能属于我们的孩子。”……
  “阿玛可在书房?”
  “阿玛……阿玛,我要见阿玛!”
  “两位小主子容奴才进去通传,王爷的书房不能乱闯。格格……”
  听到多尼和思琪的声音,我忙将紫玉坛子收进内室。等我再回到书房,思琪已经蹦蹦跳跳的跑进来,这孩子一向活泼,被我惯的不像样,在府里骄横的很。
  “阿玛!”
  思琪看见我,撒娇的跳到我身上,我拎住她的两只胳膊将她抱起,宠溺的顶顶她微翘的鼻子,“找阿玛做什么?”
  “府里的哥哥、姐姐思琪都不认识,也没有人跟我玩,没意思。”
  思琪扭动着小身子,伸手拨弄着我身上的玉佩,那块与卓雅一模一样的独玉云缡佩,她那块挂在多尼身上。
  “阿玛……思琪又任性了,您千万不能答应她。”
  我偏着头看多尼,这个儿子不知被卓雅怎么教育的,中规中矩,行事老成,沉稳内敛,在战事上颇有见地,如不是考虑他将来承爵,我会分给他几个牛录。
  “思琪又蒙了什么心思?”我将她放在地上,哪有点格格的模样,想到那几个嫁出去的女儿,个个不是端庄贤淑,偏偏她像个小魔王。
  “阿玛,她们说那个新福晋就是我额娘,我知道她不是?”
  思琪被我桌上的黄金镇纸吸引,爬到太师椅上够,一只脚踩在上面的虎皮褥上,我皱着眉头挥手示意小邓子将她抱下来。思琪被小邓子凌空架着,很不甘心的瞪着腿,眼睛怒视着他,“放本格格下来,要不你去把那个东西拿给我。”
  看着被踩脏的虎皮褥,我心疼的用手拍打上面的泥土,卓雅留下的东西都珍贵无比,忍不住口气重了些,“思琪,不能在阿玛的书房胡闹。”
  “那阿玛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烦阿玛了。”思琪扬着小脸,黑眸闪烁着狡黠的小伎俩。
  “好了,阿玛跟哥哥还有事情要谈,思琪听话去找崔嬷嬷。”
  我急着跟多尼商量别院的事情,园子已经建好,我要将熙苑尽数搬过来,卓雅的东西都留在盛京,我不能把她孤零零的扔下。
  思琪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要新福晋肚子里的娃娃。”
  我被吓了一跳,诧异她怎么也有了身子,苦笑不由的在面上泛开,这几年我又添了多少孩子,每年回府都会看到抱在怀中的孩子,我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孩子,我的孩子只有多尼和思琪。
  “你要那个做什么?”
  “我要看着那个孩子像不像我和哥哥,如果是我额娘,不会生出跟我和哥哥不像的孩子。”思琪理直气壮的嘟着嫣红的小嘴,仿佛很介意刘三秀是她的额娘。
  怎么会像呢,也许会像吧?毕竟她与卓雅真真儿的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她的眼中少了那份神采,摄我魂魄的灵动。我牵动嘴角,流露出一抹近似笑意的表情,掩藏在平静表情下的是令人心生不忍的剧烈痛楚,那股噬心的思念椎心刺骨的痛,闭着眼睛,面色发寒强硬的命令道,“小邓子带格格下去。”
  “又来了。”思琪小声地嘀咕着,她见识过我发怒,怕殃及自个儿很乖巧的跟着小邓子出了书房。
  半响,多尼从丫头手里端来茶盏置在我面前。“阿玛,您又想起额娘了。”
  我点点头,沉寂着面色,直到饮了几口茶水才缓和过来。
  多尼抬头看我,又垂头下去,反复了几次终于面色坚毅,眼神中透着询问,“阿玛,她不是我额娘,您为何为了她不顾伯伯的口谕?”
  我盯着多尼,卓雅去时按照满人虚岁他已五岁,自然记得她的模样,不由得拍了拍多尼肩头,内敛心细如她性子。
  “为何?因为像。”
  “您又会多一个儿子……”多尼睁着凤眼,忽而神情失落的垂下眼帘。
  我伸手打断多尼的话,侧头看了一眼内室的榻上,“阿玛的孩子只有你和思琪。”
  顺治四年,我被进封为辅政叔德豫亲王,赐金千、银万、鞍马二,封册增录功勋。哥哥做到了他的承诺,我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皇叔。而他,多尔衮,这个将中国的领土翻了三倍的摄政王,却坚持着不肯称帝。
  同年,我为多尼挑选了和硕图谢图亲王巴都尔之女作为他的嫡福晋,另一个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格格。
  顺治六年三月十八日,痘症日愈加重,我自知命不久矣,留下遗愿,嫡福晋之子多尼承爵,命侧福晋佟佳氏、伊尔根氏身殉,这是她们偿还谋害卓雅的债。
  我瞪着床榻内侧软枕上的紫玉坛子,嘴边带了一丝笑,卓雅,等我,不论几世轮回我也要找到你。
  < ......

☆、第一章 离别的日子

  继福晋斗法,第一章 离别的日子
  那道刺眼的光芒令穆盈盈忍不住用手遮住眼睛,人就像抽进了那道光中,四肢被束缚无法伸展,头痛欲裂,耳边似乎还有个滴滴作响的机械,鼻孔痒的难受,她伸手试探的拔下来一样东西,不会是鼻子被她拽下来了吧?
  反正都死了,还在意缺个五官么?
  她抬起肿胀的眼皮,心中震惊,意识到自己躺在现代的病房里,身旁的监控发出哒哒声,还有氧气瓶冒出的吐吐声,被她拔掉的氧气管正捏在手里。1
  瞬间脑子短路,真的回来了么?穆盈盈神情呆滞的环顾四周,摸摸胸口并没有什么伤痕,嘴角也没有血迹,是的,回来了,她穆盈盈回来了。
  原来死亡就是返回的方式?
  没有想象中的喜悦,穆盈盈静静地躺在床上,呆滞着,脑中还清晰的记得多铎那张悲痛绝望的脸,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如泉涌般。
  既然回来了,为何还带着记忆?她将心遗失在那个男人身上,可不可以找回来?心都留在那里了,为何要回来?
  突然门把手转动了,进来一个人,望着那个消瘦苍老的身影,穆盈盈眼眶一酸,柔柔的喊了声。
  “妈妈。”
  林娟被吓了一跳,慌忙放下手中的盆,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她的宝贝女儿醒了,终于醒了,八天,穆盈盈昏迷的这八天像八年一样漫长。爱夹答列那天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她老两口几乎要跟着昏过去。
  林娟抓着穆盈盈的手,仔细的看着刚苏醒的女儿,还好,人憔悴了些,看着眼神倒还精神,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我去喊大夫过来再给你检查检查。”林娟松开女儿的手,背过身去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再有个什么真是要了她老两口的命。她快步出了病房,先用手机通知了穆云峰。
  “老穆!盈盈醒了……对……刚醒……”她随后进了值班室找大夫。
  身体健康,没有半丝病症,当天下午穆盈盈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家还是那个熟悉的三口之家,只是思绪不由的凝固住,像现在她手里捧着热腾腾的排骨汤,多尼很喜欢她做的吃食,肯定会高兴的围着她甜甜的喊额娘。
  “盈盈、盈盈……”
  林娟边拍打着女儿的胳膊边接过她手中的碗,这孩子出院后就时常发呆,魂不守舍似的,汤就这么一直拿着也不嫌烫手。
  穆盈盈回过神来抱歉的冲着林娟莞尔一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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