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与皇后》第46/413页


窦宪兴致勃勃地说,“我啊,想改松风楼很久了。要依我的意思,索性把屋子迁到花园里头,靠着山住。若下起雨来,我便躲进山洞里读书,想想都觉得诗韵清绝呢。还可以在里头下棋,落子的丁丁声配着雨声,不知道有多好听。”

履霜被他的话逗笑了,“听这傻话。好好的侯府公子不做,倒爱当个野人。”

窦宪拖长声音叹了声“俗物”,“你只知道朱楼画栋,富丽堂皇,哪里知道清幽的妙处呢?”

履霜斜睨他,“是了,我原是个笨东西,不配说公子的。”

窦宪见她目光流转,又灵动又娇俏,伸手去抱她,“坐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又问,“冷吗?”

履霜漫声道,“我若说冷,你也要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么?”

窦宪听她说“也”,自然是讽笑他昨晚说的“把鞋子给你穿”一事了。笑道,“都说了那是在逗你。”

履霜笑睨他一眼,转过了头。

窦宪见她宜喜宜嗔,心痒难耐地把她拽进了怀里,捧住脸吻了下去。





第21章 避暑4



原以为雨水下了一会儿便会停,不料它竟越来越大,枯树枝燃放的热量又有限,履霜很快便觉得身上发冷,抱住窦宪的胳膊瑟瑟发抖。窦宪忙脱了外衣把她包裹住,又哄道,“等下了山,我去抓只鸽子,热热地烤给你吃。”

履霜往他怀里蜷缩了一下,“可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吧。”

窦宪也觉得苦恼。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说故事给你听。”

履霜推了他一把,“我不听,你就会瞎杜撰。”

“那是我没好好说。”窦宪大言不惭地说,“我三岁读书,四岁能背千字文,五岁做诗做赋。响当当一本活书,随便翻页那种。你想听什么我都能讲。”

履霜笑的直打跌,“那你说个山洞的故事与我听。”

窦宪刚想说“这如何想得到”,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你可知道,三十年前,覆釜山还没被造成行宫时,曾经发生过一件事?”

“...什么事?”

窦宪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因这座山常年被云雾缭绕,顶上长了不少沐天地精华而生的草药。那时这里还没被围成行宫,是以常有附近的村民爬上来,采草药去卖。

“某天,有姓李姓王的邻居两个约着一同进山。可巧,他们采完草药后天降大雨,喏,就和咱们现在一样。两人没奈何,只好结伴进了山洞避雨。不想雨竟越来越大,姓李的觉得冷,起身去山洞内捡柴火。过了一会儿,他抱着柴火回来了,还拿了不少肉干。姓王的见了不免问上几句。阿李答说洞内竟有房有床有锅有碗,许是哪个云游的高人隐士住过。阿王笑说咱们两个的运气倒好。他饿得很了,三口两口地把肉干全吃了。又坐了好一会儿,雨水仍没停,他便提出去洞里看看。阿李答应了,带着他往里头走。

“哪知道进去了,竟发现里头全都是枯树枝,床啊锅的一个都没见着。他刚拉住身边的阿李想骂,忽然听到山洞外有人喊他的名字,赫然也是阿李的声音...”

履霜立刻尖叫了一声,往他怀里躲,不想他竟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那你又猜猜,我是谁呢?”这个声音低沉冷酷,和窦宪平日的音色截然不同。履霜惊恐地抬起头,见他熟悉的面容在昏暗的洞穴内显得那样隐隐绰绰,陌生的仿佛从未见过。脑中想起方才他曾独自进山洞深处拾过柴火...头皮一阵发麻,一边尖叫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跑。

窦宪脸上见她半个身子探出了洞外,都被雨水淋湿了,冷酷可怕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快走几步,上前拦腰抱住履霜,急道,“怎么这样的不经吓。”

履霜感觉到他手臂发凉,和之前的温热判若两人。尖声叫道“鬼!鬼!”手脚胡乱地踢着他。窦宪眼睛上被她挠了一下,几乎瞎了。但也不敢吱声,忍痛抚摸着她的头安抚,“好了好了,真的是我。”见履霜仍然不信,他撸开袖子,引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左臂,“还记得吧,我和你说过,从前我打猎时被狐狸挠了一下。你摸摸那块疤,瞧是不是我。”

履霜往他手臂上摸索了一把,果然有一处凹凸不平的。一颗心渐渐平定了下来,往下狠狠踩了他的脚一下,“让你吓我!”

窦宪吃痛地跳了起来,一连蹦达了好几下。履霜见了转怒为喜,抱着肚子直笑,指着他“哎哟”,“我的天呐,从没见人跳这么高呢!”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窦宪自己作死,又不敢怎么她,讪讪地摸着自己的脚坐到边上去了。

雨势渐小。

雨水滴滴答答地又落了一会儿后,终于停了。

窦宪便带着履霜下山,一边嘱咐她“小心别摔跤”等语。

履霜一边随口应着,一边往山下跑,口里道,“你瞧!那儿有一片杨梅林,咱们去看看吧。”

窦宪兴趣缺缺地说,“杨梅有什么好看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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