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倾国,我倾心(重生)》第5/6页


  按长幼排,罗逾站在第四个,挺直的身子还带着少年人的清瘦,下颌骨还不似后来那样雕琢般硬朗,他拱手为礼,然后开始自我介绍。
  杨盼心里跟着他一起说:“……微臣罗逾是凉国右相罗以衡第四子,奉国主和父母之命,求学中原文化。”
  一字不差——她上一世爱着他的时候,曾把初见时那些美好的记忆反复地在心里说说说……
  而今,她仍然一点没有遗忘他第一次和自己说话的语言和语气。只是他说完了,她在心里腹诽着:“骗子!”
  罗逾又是弯腰向她拱手,努力地把腰折得低些。
  杨盼充满恶意地看着他卑微的模样,就是不叫他“平身”,颇有些欺负他的快意。
  随后,她冷冷地转过身,从小黄门捧着的匣子里挑了一个小小的,上面的标签上贴着一个“喜”字。
  杨盼面无表情地把匣子递过去:“喏,小小赏赐,不成敬意。”
  送得确实全无敬意,用语都显得倨傲。罗逾毕恭毕敬双手上举,从她手里接过匣子,匣子太小,他的手指不慎就碰到了杨盼的手指。
  杨盼感觉火烧似的,细汗直冒,急忙撒开手,转向下一位。但是话语支吾,前后不搭,还屡屡说错。她心里越急,就越显得笨拙。大家也就越同情地看着她的尴尬。
  杨盼都不记得是怎么把礼物送到十几个少男少女的手中的,只等这一群人恭恭敬敬地向她拜谢了赏赐后,她才匆忙回到凤台之上、珠帘之后,才敢偷偷抚了抚乱跳的胸口。她深恨自己的怯懦和傻气——她什么都知道,可这颗不受管束的、十二岁少女的心脏,依然在手指触碰到他手指的时候,过电似的猛跳了一阵,如在梦里一般。
  “我恨他!我恨他!”杨盼不断告诫着自己。恨恨的目光一瞥下头的罗逾,却突然想起他最后那一个吻,那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报什么样的仇?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大家应该发现了,盼盼小面包仍然是个逗逼。
…………………………………………
阿盼:作者滚粗来!
作者:礼仪!公主要注意礼仪!
阿盼:为嘛我还是逗逼?说好的重生长智慧呢?
作者:智慧不是你想长,想长就能长。多活一辈子,最多长点记性,而你呢……连记性都不怎么长。
阿盼:555,我不要当傻白甜。。。。
作者:那求我……

  ☆、第五章

  回到宫城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十六抬的呢子轿,门严严实实地关闭着,从正门的青砖大道上走,平稳得仿佛坐在屋子里一样。
  杨盼支颐乱想,脑子里怎么也没办法把一个十五岁的温和少年和后来那个亲手杀她的冷酷男人联系在一起,不同年龄的两张面孔不断地重合着,连那看似漠然实则多情的眸子都一样。
  “到了。”金萱儿在轿子外说。
  杨盼醒过来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下了轿子,眼前是她所居住的宫苑。她酷爱各种小动物,天上飞的信鸽、百灵,地上爬的花蛇、蜥蜴,草里跳的蟋蟀和蝈蝈,还有一大群的猫猫狗狗,都曾养在她的宫里。
  沈皇后气得都不愿意踏足进来——尤其是某一次不小心居然把套着遮光布罩的蛇笼子当熏笼坐了,并没有被咬也吓得要死之后——放话说“有蛇没她”,要是广陵公主不把蛇虫丢到宫外去,她就把广陵公主丢到广陵的封邑去。
  杨盼舍不得她的蛇和蜥蜴们,也舍不得她的蟋蟀和蝈蝈,哭哭啼啼求情未被批准,又求情到阿父那里。结果,她那个怕老婆的皇帝父亲,只敢偷偷劝道:“乖囡,你不把蛇虫扔掉,我也帮不了你啊。要不,补偿你几条聪明的小狗?”
  现在,明处自然看不见各种蛇虫了,但是猫儿狗儿满地跑,宫里无时无刻不欢腾成一片,猫毛狗毛漫天飞舞,沈皇后还是等闲不肯过来坐,甚至扬言要把这座宫苑起个“猫狗宫”的诨名。
  杨盼看了看题额:“恩福宫”,土得掉渣的名字,砖雕上都是佛家福报的故事,被猫儿的利爪抠得横一道竖一道的。
  她一进去,立刻被猫猫狗狗们围住了,冲她撒娇的、蹭蹭的、摇尾巴的、撅屁股的……各种卖萌讨好。杨盼觉得心情好了很多,摸摸这只,摸摸那只,直到金萱儿说:“公主,洗手用晚膳吧。”
  “先喂我的猫和狗。”杨盼说。
  “晓得的!”金萱儿到了常待的地方,又恢复了那副又是姐姐又是老妈子的形态,撩着眼皮子说,“公主的猫儿狗儿都金贵,早就喂饱了。唯一没有喂饱的,也就剩公主您了。”
  膳桌早就摆好了,一桌子温火膳,做得漂亮而板滞,杨盼看着就没胃口,伏在膳桌边沿不停地叹气:“想吃阿母做的饭……”
  “小祖宗!”金萱儿劝道,“白天不是刚请皇后做了鱼脍汤饼么,还没过瘾?皇后是一国之母,哪能日日在厨下操持?何况这么晚了……”她欲言又止,一脸看不争气孩子的表情看着杨盼。
  杨盼不是十二岁的懵懂孩子了,大婚过一回,啥没经历过?想着“晚上”,当然明白那要做什么,脸不由微微发热,不自觉就想到了白天触到她手指的那个人。心波一漾一漾的,自己都恼恨自己起来:被他杀还不够么?还想他?真是犯贱!
  可越这样越控制不住,想一阵,恨一阵,又对自己恼火一阵,越发看着饭菜没有胃口。突然想起送给他的那只盒子,当时的一腔子恶作剧的勇气,到了这样孤单的晚上,突然就消失了。她看着金萱说:“欸,我藏着那罐獾子油还在吗?”
  “在啊。那能吃?”金萱儿问。
  “笨!”杨盼道,“拿给我,涂手心用。”
  “涂手心?”金萱儿愣了一会儿,突然“噗嗤”一笑,“公主又给那些小蹄子们蒙了吧?真以为獾子油涂手心能搪痛?我的好主子,您还是直白告诉奴婢,又犯了什么坏事会惹怒皇后了?奴婢给您想辙,不敢说担保您不挨戒尺,至少少挨两下啊……”
  杨盼一脸悲愤:还不是为了远离那个人渣?!她就要狠狠地欺负他,折磨他,因为她知道他最畏惧什么!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讨厌那个人,也要让那个人讨厌她、畏惧她,这样,她将来也就再不会嫁给他,而终遭他一剑穿心!
  然而,杨盼看看自己粉嫩嫩的手心,还是有点害怕,咬咬牙说:“不用你管!要挨戒尺,我挺着!我挺得住!”
  金萱儿同情地看着她,半日道:“既然主子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大过,估计手心是没办法救了,不过,要不要先找几条厚裤子穿着?——那倒是能搪痛。”
  杨盼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发怒前想起了,她不是才十二么?
  沈皇后不过一个中户人家的女儿出身,小时候也没有怎么读书识礼,教导儿女时,除了讲些人尽皆知的大道理,便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一条——十二岁的杨盼挨揍,也不算是稀罕事。
  顿时欲哭无泪,羞愤欲绝。
  第二日早间起来,杨盼想了又想,还是在那条凤尾罗裙下面,加了三条厚厚实实的夹裤;一不做二不休,洗完脸吃完早饭之后,把獾子油也厚厚地涂了一手心。
  “有用最好,没用拉倒。”她暗暗想着,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大约是皇后处理好宫内杂务之后的时间里,皇后宫里果然来人传唤杨盼前去。杨盼跟着往显阳殿走,假装闲闲地问:“中使,可知道我阿母找我是什么事?”
  带路那小黄门偏头想了想:“好像是为西苑的客人。”
  杨盼心一跳,步履越发沉重,进了显阳殿,平时大大咧咧的她不由地身子一矮,恭恭敬敬给沈皇后请了个安。
  沈皇后似笑不笑地:“咦,这么乖巧?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杨盼心道:“要打就打,爽利点!说反话折腾我做什么?”
  果然,沈皇后又说:“昨儿个在西苑,瞧你不是挺开心的?”
  在杨盼听来,这话说得古怪,大约下一句就该翻脸斥责自己太不像话,然后戒尺还是掸子,就得看自己的造化了。
  戒尺疼得重些,掸子更丢人点。但想起自己今天穿了三条厚厚的夹裤,杨盼顿时觉得在亲娘面前丢人算不了什么,于是头一扬说:“这么点小事儿,也值得阿母把我叫过来大动干戈么?”
  举止幼稚时,阿母通常会气得一把把她拽过来,上掸子就抽,还怒骂着:“你不是长不大吗?就拿揍小孩的法子教训你!”
  倒是背书不熟,或者待人接物没样子,她会被正儿八经地教训一顿,然后伸手挨戒尺,不许躲不许藏,意思是“行圣教之道”。
  但结果是,沈皇后皱着眉头问:“嗯?阿盼,你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原来并没有闹给皇后知道!
  杨盼呼吸一紧,本能地摇摇头:“当然没有。”
  可惜自己已经把坑挖好了。沈皇后面色冷峻,对身后的嬷嬷吩咐道:“先去把戒尺取来,要是再敢撒谎,也就不用客气了。”
  杨盼盯着嬷嬷手里的紫檀戒尺,手心已经开始绷得紧紧的了,胳膊一阵儿阵儿地抽搐,口不由心地说:“昨儿给西凉来的人送礼物,开了个玩笑。”
  “对谁?”沈皇后问,过了片刻又自己答,“想是耶若?”
  她目光柔和了点,剜了杨盼一眼说:“她就是长得漂亮点,西凉那里虽然有奉美人的阴微意思,到底你阿父又不是夫差,耶若又什么都没做,你恶作剧什么?白叫人看笑话。”
  然后对身边宦官说:“去西苑叫李家娘子过来,我得好好抚慰抚慰她,才十六岁的小姑娘,别给唬坏了。”
  杨盼急急道:“不是……不是李耶若。”
  “那是谁?”

当前:第5/6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