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倾国,我倾心(重生)》第6/6页


  杨盼嚅嗫半天:“是……是那个什么西凉右相的儿子——罗逾。”
  沈皇后奇怪地盯着女儿,半日道:“他哪里招你惹你了?”
  杨盼又不能说未来这个罗逾要杀她——说了也没人信——只能期期艾艾的:“看他不顺眼……对了,我还做了个梦,梦见他克我!”
  “克你个大头鬼!”沈皇后斥道,“在神佛脸上涂鸦、在寺庙里头胡说的时候,没见你信这些怪力乱神的。做个梦,还能梦见这个?!该不是……”她把半截子话咽了下去,又剜了女儿一眼,才吩咐道:“到西苑,唤那个罗逾过来。”
  等人去了,沈皇后叫侍女去武库司挑一把上等的雕弓,大约打算为女儿赔不是,又凶巴巴对杨盼说:“等人来了,给我老老实实赔罪认错。不然……”她巴掌一扬,瞥了瞥嬷嬷手中的戒尺,又瞥了瞥胆瓶里的鸡毛掸子,瞥得杨盼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外头通报罗逾求见。宫女把珠帘落下,绡纱屏风张开,引着罗逾在屏风外头施礼。
  沈皇后从里面打量亮堂堂的外面,把他身形看得清楚,和声道:“昨儿广陵公主瞎闹,给你送什么了?”
  罗逾稽首道:“多谢公主厚赐,送的是喜字玉佩,玉质极好,雕工极精,下臣在西凉从未见过这样珍贵的东西,实在不知道怎么感念皇帝陛下、皇后殿下和广陵公主殿下的厚恩!”
  沈皇后瞅瞅站在自己身边的杨盼,她眼睛圆溜溜睁大了,随后上下睫毛又不停眨动。
  沈皇后说:“玉佩?”
  罗逾面不改色心不跳:“应该是上工的黄玉髓,游丝毛雕之纹。”
  沈皇后点点头说:“既然是‘喜’字佩,不妨成双地赐下。我这里还有一具雕弓,大约并没有你们西凉的东西好,只让你玩玩罢。”对身边宫女一使眼色,那宫女绕过屏风,撩开珠帘,把雕弓送了出去。
  沈皇后一直不错眼地盯着,特别是珠帘撩开的瞬间,看得格外仔细。
  杨盼心里不忿,自己都能听见自己把牙齿咬得“吱嘎”响。
  罗逾谢了恩,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沈皇后转脸看着杨盼,似笑不笑地说:“你也退下吧。”
  “不打我了?”
  “哦,皮痒痒了么?”
  “不痒!不痒!”杨盼忙不迭地说,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如逢大赦一样退了出去。
  她心里的疑问盘旋着,不断地用“别犯傻”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嘴快,要把情况捋清楚:他不告状,不难理解;但是这样子近乎刻意地讨好,总归感觉不对劲。
  

  ☆、第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一家的逗逼日常
  晚上,玉烛殿里燃着昏昧的烛光,更漏里的水细细地流在托盘里。宦官和宫女早就远远地避开,皇帝和皇后正在行不可描述之事。
  一阵窸窸窣窣过去,织金绡纱帐终于停止了水波纹一样的摆动,里头逸出“吃吃”的轻笑。
  “我不累,真不累。”皇帝一扫前殿的威严和军伍里的雄风,小混混儿般腻着说话,“不信你等着,半个时辰后我还能再来一回!”
  “滚吧。”皇后柔柔地骂,“我白天操持那么大的太初宫,光吩咐事情都忙得头大,再等一时辰再睡,没几天,马上就显老啦!”
  “老啥呀?”皇帝咂咂呜呜,含混不清地说,不知道同时还在干什么。
  皇后冷笑的声音响起来:“自然比不上李耶若那样年轻貌美的。”
  “比不上李耶若怎么了?”皇帝不服气,“以前难道比得上建德王府的路云仙?比得上那个死鬼王朝的永康公主?——”
  大约是不会说话,越描越黑,他明明还没说完,就被什么打断了,帐子里传来皇帝压制住的呼痛声:“哎哟娘子——手轻点!”
  “原来你早就嫌我丑了!”这声音是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皇帝急急地表白:“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虽然比不上她们几个,我对她们动心了吗?就算再老再丑,我也——”
  不用说,紧跟着是更惨烈的一声:
  “哎哟!娘子,这都掐青了……”
  “咱好好讲,不掐人行不?”
  “那个……掐腿也行,你高兴就好——别掐脸行不?明儿要临轩听政……”
  ……
  他大概终于产生了急智,在倒抽凉气的间隙里急忙说:“何况,你哪里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圆圆脸,不喜欢永康公主那小婊_子的钉子脸,也不喜欢李耶若的瓜子脸——而且她们都没有小酒窝,就你有!可好看啦!”
  “吧唧”一声,混沌天下归于平静。
  “死相!”
  里头隔了好久才骂道,带着笑音。
  又是窸窸窣窣一会儿,沈皇后又说:“睡吧。给你气得都累了。阿盼的毛病都随你,尽做坏事,还长一张笨嘴!”
  皇帝道:“阿盼哪里笨?就随我,也该聪明绝顶,不该笨啊。你看她做坏事的能耐,啧啧,真不是盖的!”
  “呸!”皇后骂道,“能耐个屁!恶作剧一堆一堆的,跟你十来岁的时候欺负我是一个德行!你那时候就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混混儿,可每次看见我都拉我辫子!”
  “不拉你辫子你会多瞧我两眼?会多掐我两把?”皇帝大约正嬉皮笑脸的。
  “可不是!”沈皇后其词若憾,“你要是恭恭敬敬站我们家门口讨饭,我估计端半碗剩饭倒给你就完了,都不会认识你,更不会嫁给你。哎,你说阿盼这是不是也随你?”
  “随我什么?她也拉人家辫子?”
  沈皇后说:“小囡囡长大了,爱欺负人了,尤其呢,爱欺负小伙子——我瞧过了,那长得是不赖,举止也稳重雅致,而且难得的,还帮那丫头圆谎,是个肯包容的。”
  皇帝打个哈哈:“我可答应了王谧的!”
  皇后叹口气:“强扭的瓜不甜,阿盼对王蔼的态度,你也不是不懂。你指望着十四岁的王蔼出去历练几年,能长本事,能立军功,能像个虎虎生威的真汉子,可是阿盼将来就一定会喜欢这样的?”
  帐子里沉默了一会儿,皇帝说:“没正式指婚,也可以再瞧瞧看。不过,立了军功,像个虎虎生威的真汉子,多有魅力!你看,我不就是?你难道不是臣服在我虎虎生威的‘军棍’之下?”他大约又活泛起来,挺那虎虎生威的“军棍”而上。
  刚平静不久的红绡帐再次风起云涌,波翻浪腾。织金的龙凤在烛光下闪着碎金般粼粼的光,其下江河荡荡,浪涛声声,连着微微的喘息、沉沉的低吟,瞬间把所有的儿女烦恼都抛诸天地之外了。
  他们尽兴,杨盼在宫里却睡不着,翻烧饼似的翻了半夜,值夜小宫女都睡着了,她还能清晰地听见更漏里的水滴声。
  那个盒子肯定没错,此“喜”非彼“喜”,绝不是喜庆盈门的意思,而是暗示里头装着一只喜子——那么大的毛蜘蛛,她亲手放进去的。她爱玩虫子,而罗逾一辈子都怕这些或长毛的、或蠕动的、或面目狰狞的虫子,菜青虫足够他脸色发青,毛蜘蛛能吓他做一夜噩梦,若是蜈蚣、蝎子、蛇之类,只怕当场晕过去也不稀奇。
  昨儿就看出罗逾眼圈发青,估计已经吓得够呛睡不好觉,今儿他却一声不吱,不仅不告状,反而还把马屁拍得山响的。
  还说什么……“喜”字玉佩?!
  “喜”你个大头鬼!杨盼在黑头里牙齿咬得“嘎嘎”响。
  其心可诛!
  第二天早晨起来,杨盼便也顶着一对乌青的眼圈,一脸愤愤的表情,一看就是起床气极大的样子。
  小宫女见了她绕道走,唯有金萱儿敢站过来问:“咦,才辰初,公主不再睡一会儿?”
  “我有事。”吃了□□似的。
  金萱儿不依不饶:“公主有啥事?皇后不是说供公主读书的内学堂,要后儿拜过宗庙,行好大礼才开?”
  “只有读书才算事儿?”杨盼反问,“我自己的事儿就不算事儿?”
  “那公主是什么事儿呢?”金萱儿反问。
  杨盼噎住了,她当然有重要的事,但是金萱儿一看就是皇后那里派来的“奸细”,能叫她知道?
  “好吧没啥事。”只能认怂,“不过,我今天不想睡懒觉,想到西苑走走,行不行?”
  金萱儿老婆子一样唠叨起来:“按说呢,公主愿意黎明即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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