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禁果》第32/45页
汪子涵和洪晨对面坐着,一直盯着洪晨看,洪晨心里莫名其妙,尴尬的对他笑了笑,刻意的不与汪子涵的视线接触。汪子涵笑着说:“洪晨,我们以前见过的,你可能不记得了。”不光洪晨,所有人都很惊讶。汪子涵说他六年前,有次回北京看朋友,在开车路过复兴门时,看见洪晨站在路边,他把车停在了他身边,没想到洪晨竟然开门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头也不抬的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催他快点开车,说要迟到了。他也不吭声,开着车。后来洪晨偏头看了看他,微微惊讶了一下后,很镇定的对他说‘对不起,我上错了车,请在前面路口停车,让我下去。’大家都忙问洪晨是不是真的,洪晨想起来了,尴尬的点点头。
林雅欣和程俊异口同声的对汪子涵说:“你一定是开的黑色奔驰!”洪晨闻言,一脸黯然。
汪子涵见气氛一下子变的尴尬,便借口去洗手间,他一走,洪晨忙问林雅欣:“你是不是跟他说我什么了?他干嘛老盯着我看?”
“欣欣想把汪子涵介绍给你,”王磊说:“他可是特意从遥远的澳大利亚飞过来看你的。”
洪晨瞪了林雅欣一眼:“你发什么神经?亏你想得出来!“
“他不好吗?硕士学历,六星级酒店行政主管。父母管理三家洗车行,两家餐厅。而且他父母为人随和,思想开通。还有个优点,这在大多数人眼里算是最最重要的,虽然你不看重,但我还是要说,他真的真的是``````”林雅欣话未说完,程俊插嘴说:“大大的有钱。”王磊也补充道:“他长得也挺帅,一米八二的个头,体型健壮、兴趣广泛、爱好艺术、生活浪漫有情趣。”
洪晨忍俊不禁:“你怎么知道?你应该也是头回见他吧?这媒人的话就是信不得。”
散席后,由于第二天都得上班,便没有安排娱乐活动,林雅欣把汪子涵往洪晨面前一推,“交给你了。”便拉着王磊两人笑不可支的钻进出租车,只抛下一串呛人的尾气。
汪子涵牛高马大的站在洪晨跟前,耸耸肩。洪晨讪笑的说:“您住哪家酒店?我送您回去,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我的时差还没倒过来。”汪子涵顽皮的眨了眨眼睛,用食指挠挠下巴,“你叫我子涵吧,听着亲切,也不要‘您’来称呼我,我见你没这样称呼雅欣他们,我们南方人本来就‘你’ 来‘你’去的。”
“他们喜欢乱开玩笑,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洪晨笑得有点狼狈。
“我已经往心里去了。我们很有缘,不是吗?”汪子涵用充满温情的炙热目光看着洪晨,“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希望你会留我。”“汪……汪先生,您真是误会了,”洪晨尴尬的说:“您……您确实很优秀,可我不想再重蹈覆辙,男人之间的爱情太脆弱太轻不起考验,很抱歉。”
洪晨把汪子涵送到酒店门口,自己也下了车,但是婉言谢绝了汪子涵请他去房间坐坐的邀请,挥手与他告别。虽然时间不早了,但他并不急于回家,今晚,在这个与往常并无什么不同的夜晚,他感觉到深深的孤寂,他不愿回去,孤零零的对着空气对着那台永远不会在乎他的感受自说自话,自娱自乐的电视机,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孤单,麻木了,现在有只手探进他的体内,撩拨着他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释放出他对爱情,对关怀,对温存的渴望。漫步在深夜街头,看着万家灯火,亲密偎依的情侣,此时的他多希望有双温柔的手让他握着。他问自己我的人生还会是什么样的呢?风起了,他竖起衣领,双手插兜,浅吟低唱:“只有在夜深,我和你才能,敞开灵魂,去释放天真````”他只唱了一句,不经意的回了下头,发觉汪子涵竟在身后。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汪子涵微笑的说:“夜深了。”洪晨尴尬的笑笑,正想说点什么,他的手机响了,铃声音乐是《追》。是主任打来的,要他速去他家。洪晨只得向汪子涵道歉,在他准备上出租车时,汪子涵喊道:“洪晨!”洪晨探出半个身子看着他,“我乞求星辰,月儿来作证,用尽一生也愿意去等。总会有一天 ,把心愿完成,带着你飞奔找永恒。”汪子涵轻轻唱道。司机有点不耐烦了,问:“走吗?”洪晨略一迟疑,有点恍惚的看着汪子涵,欲言又止,他很惶惑,很矛盾,想接受他,可是害怕又是一场噩梦。他怔怔地对汪子涵点了下头,缩回身子,关上车门。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夜里,林雅欣汪子涵来到洪晨的住处,洪晨刚洗完澡,听见是林雅欣的声音,就直接穿着睡袍去开门。
“哇!这么性感啊!”林雅欣大笑不止。洪晨笑着说:“我姓洪,怎么就一个人?王……”蹲在林雅欣身后的汪子涵猛的站起来,吓了洪晨一跳。
“怎么样?这可是突击检查,一个单身男人的家能这么整洁,了不起吧?洪晨很闷骚的,你看花瓶里还插着百合花,等爱的男人呐。”林雅欣笑嘻嘻的对汪子涵说。
洪晨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里面装着香蕉和洗净了的葡萄和水蜜桃,又盛了两碟干果,偏头客气的问汪子涵:“喝什么?有速溶咖啡和茉莉花茶。”
林雅欣坐了会儿,就找借口溜了。
“能靠近点吗?”汪子涵看着与他隔了两个位子的洪晨。“不能。”洪晨低头笑道,脸红了。“那我坐过来。”汪子涵起身挨洪晨坐下,松了松领带,牵了牵衣领,微微红着脸道:“他们说你很害羞,被动,追你一定得胆大心细脸皮厚。”
“他们胡说八道。”洪晨耳根子都泛红了,他扭头对汪子涵皱了皱眉头。汪子涵温柔的看着他,动情的说:“你真可爱,很难想象你是个律师。”听他这话,洪晨猛然想起今天是一个高中语文老师的生日。忙起身对汪子涵说:“你坐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洪晨在卧室打完电话出来,见汪子涵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违规词)上,没满屋子乱转,也没擅自乱翻茶几下的书本杂志,不禁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抽烟吗?”洪晨见汪子涵起身向他走来,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情,他心里一阵紧张。“我想抱抱你。”汪子涵轻轻的拥住了他。
许久不曾被人拥抱过了,可洪晨却感受不到温暖的安全感。在陌生的怀抱里,他充满了戒备,双手轻轻抵在汪子涵的腰间,他怀疑这段感情的真实性和牢固性,他对未来感到彷徨和迷惘。
“你戒心很强。”汪子涵捉着洪晨冰凉的双手按在自己胸口上,怜爱的看着他,“你很忧郁,你不应该压抑自己,应该学会倾诉和释怀。”他的手掌温热宽厚,洪晨慌乱的情绪渐渐平稳,他抬头看了汪子涵一眼,痛苦的说:“我其实很了解我自己,可我改变不了我自己,我的朋友很少,但彼此绝对有情有义。”他觉得身心俱疲,轻轻的靠着汪子涵,“你我都还不了解,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对你印象很好,可是……我也知道林雅欣一定是很慎重的考虑过,才把你介绍给我,可是友情和爱情不一样,有的人适合做好朋友却不是好情人,你又住在国外,我是个慢热的人,我希望象所有情侣那样有个恋爱过程,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我们……太仓促了,如果你要的是效率,我配合不了你。”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汪子涵试探的问道:“不然怎么会三年多时间,你没有接受过别人?请不要介意我这样无礼的问你。”
“第一,我从没想过会再爱一个男人;”洪晨苦苦一笑:“第二,我没有时间和精力,这三年多的日子里,我打两份工,早出晚归,还得准备考试,我脑子里只想着快些拿到自学本科文凭,快些考到律师证,我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也没有勇气去考虑感情生活。”
“你还恨他吗?”汪子涵又问。“不恨了,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我相信他如果知道我被欺负,被开除,他绝对会跟那些人拼了,因为我相信他爱我,所以我愿意替他承担不幸。”洪晨轻轻摇着头自嘲的一笑:“如果不经这场遭遇,我也不会卯足劲考律师,我是个没有野心的人,不喜欢跟别人争,我原是打算本科毕业后就直接工作,平平淡淡的当个小职员,下了班跟爱人一起买菜回家做饭,每天早晨醒来就能看见躺在身边的爱人……我不是事业型的,是家庭型的。”“我就想找个家庭型的,我在外赚钱打拼,你主内。”洪晨既惊讶又窘迫的笑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汪子涵过于亲热了,狼狈的轻轻挣扎,走开一步,面红耳赤的说:“都怪我不好,因为大家都是同路人,我……我也好久没跟人说心里话了,刚才一时意乱情迷,抱歉,让你误会了。”
“我明白,你是因为对我缺乏了解而心生顾虑,我不是个轻浮的人,我的修养和所受的教育令我懂得自爱和自律,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抵触情绪。”汪子涵苦恼的看着洪晨,“人的性格很奇怪,说难听点是贱,心爱之物如果轻易得手,喜悦会大打折扣,但又怕自己没有能力,或是担心别人也来争,我想把你蛮横的占有,永远据为己有,可是……在你跟前,我缺乏自信,觉得自己很卑微,我也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从来不曾有过。”
“你别这样说。”洪晨讪笑着点了支烟,“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的条件一般。客观上来讲,你比我优秀多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你很真诚,目的也很明确,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不能接受你――因为我父母是绝不能接受我去爱一个男人,我……我也想重新开始,娶妻生子,过着被人祝福,羡慕的幸福生活,而不是偷偷摸摸,遭人白眼和非议的动荡不安的生活。”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办理移民手续,去澳大利亚,我父母会热情的接受你,而且同性恋在澳大利亚是合法的。”
“不要轻易承诺,我会怀疑的。”洪晨摇摇头,把烟摁熄在烟灰缸里,“我父母怎么办?恕我直言,这世上,惟有父母才是真心真意待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为我着想,不离不弃。我不是个洒脱的人,对待感情一旦投入,便是奋不顾身,哪怕伤痕累累,也咬牙死撑。我感觉你是个处事果断,讨厌拖泥带水的人,而且你来之前是因为看过我的照片和听说过我的一些事,林雅欣一定是把我形容成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其实我不是,我占有欲强、疑心重、偏激易怒、性格优柔寡断、悲观……我不适合你,我是说实话,不是为了拒绝而自我贬低,其实昨晚分别后,我回家想了很久,我把你放在了心上,毕竟你条件优秀,而我也真的很寂寞很想有人爱,可是,我怕将来和你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一直渴望能找到对爱情忠贞,喜欢家庭生活的伴侣,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你不女气,坦率而优雅,昨夜见到你,我的魂都掉进你这双漂亮的眼睛里了,真的。”汪子涵从后面搂住洪晨,洪晨不好意思的挣了一下,笑:“你啊,说话油腔滑调的,看人的眼神大胆又直接,说你是情场老手肯定没冤枉你。”
“当然冤枉!”汪子涵在洪晨耳边笑道:“我只大你三岁,哪里谈得上‘老’?昨晚,你怎么能丢下我不管呢?”他 把手探进洪晨衣领里,洪晨吃了一惊,忙扯出他的手,转身摇了下头,说:“别这样,我不喜欢。”他心里对汪子涵好不容易建立的好感、喜悦、温存和憧憬经他这一举动后,荡然无存,他甚至觉得遗憾。
门铃响了,汪子涵又伸手欲搂洪晨,“别管它。”洪晨拂开他的手,正色道:“不行。”他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服后,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