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钢筋铁骨的美人》第41/135页


  “我怕吵你睡觉。”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去理解欧锦江连夜从北京赶回上海这件事情:“… …哎,我不该吵您… ...我,我是,哎,反正昨天被一个人烦透了,就跟您发脾气了,您是不是还要马上回北京的呀?... ...我开门,您进去休息一下,什么时候走呢?”

  “我不回北京了。”

  “... ...”

  他的眼睛久久停在我的脸上:“今天睫毛刷的不错... ...”他的眼睛又向下滑,我还是那个四肢着地趴着的姿势,他是看见了什么,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嗯不错... …悦悦你文胸新买的吗?那个是蜻蜓吗?”

  我关心的可不是这个:“您快说您

  怎么不回北京了?”

  “也没什么,那个工作组,我辞了。”

  “是,是,因为我?”――那我的责任可就大了... ...

  “跟你有什么关系,”欧先生轻轻一笑,“早就不想干了。开会开个没完,总也讨论不出来一个结果。每天都是跟不同的人,什么级别的官员听废话,说废话,我二十多岁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升官发财的事情,我现在要去争取这个吗?我再说一遍,悦悦你千万不要把这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跟你可没关,我就是不想做了,我受不了了,旁边坐着一个社科院的研究员,根本没有头发的,一根都没有!不知怎么头发的味道特别大,我真想把口香糖一粒一粒黏在他头皮上。但是精力真是充沛得不得了,我想问问他是怎么养生的,到了这个年龄还可以这样,一问八零后来的,三十出头呀… ...”

  刻薄的欧先生把我逗得哈哈大笑。

  他也笑了,慢下来,看着我:“我一把年纪了,我不是小伙子了,我年轻的时候都没有浪费过自己的时间,我现在更不应该... ...我也不想在电话里再被小姑娘吼。”

  我蹲在他旁边,实在是心里有愧,一脸窘迫:“我不是想要吼您,我迷糊了,否则我不敢的... ...我是,我是,我就是... ...”

  他忽然伸手就把我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我们面对着面,鼻子

  尖轻轻相触,他撞了我一下,然后狠狠地亲我,亲了好一会儿,接着替说了我想说的话:“对,我也一样,我也想你。”
  第九章(2)


  欧先生就这样辞掉了国务院金融工作组的工作。他留在了我家里,在我租住的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他有时候去复旦上课,大部分时间留在家中整理房间,做饭,洗衣服,反正我是觉得只要欧先生愿意,他什么都比别人做得好,饭菜做的好吃,我西装被他烫的熨帖无比,他把我的东西都收纳得整齐有序,腾出来的空间增加了好几盆绿植,房东来催租的时候,他拿着咖啡说,你去把空调给我修了,你不修空调我不付房租,房东说空调一直都不太好用的,江小姐知道,欧先生说,哦江小姐知道了?江小姐知道我不知道,现在我住这儿,空调不修好你别想拿房租!… …他耍起泼来,好性感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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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拒绝放贷而情急之下推了我一把的杨总后来成了很了不起的实业家,目前公司市值二十亿美金。我在电视上看到他的专访,他说自己在创业的最初三年在重压之下经历了抑郁,失眠,高血压,心脏病等种种磨折,直到现在想起来还会在深夜里痛哭流涕。他也说在那个对国内新科技产业信任度不大的时期,股市当红,能够拿热钱出来给他投资的人如果不是眼光超前嗅觉极度敏锐比别人多看了好几步,那就是钱多得没处用而又另有所图的傻瓜。

  这一时期的股市还在继续翻红。银行抽离了更多经验丰富的员工去进行相关的

  运作,而对中小企业的放贷审批几乎停止了。

  我还在替杨总找钱。

  一来他的项目在之前一直都是我跟,老板们最后的决定不仅在朝夕之间毁掉了他的希望,也让我大失所望――兢兢业业完成的工作最后成了无用功,成了废纸一堆。我初入这一行不久,还没有变成一个会用巧劲儿,会用自己最少的时间去追寻最大利益可能性的老手,我也不能在在一次的失败之后迅速释怀,我总觉我努力做的事情应该还有转机,我想要再鼓捣鼓捣。二来,我挺喜欢他的主意,新型发动机本身就让人觉得有点上个世纪好莱坞科幻片的感觉,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文化宫里看的电影,投资节能行业本身就是个有眼光有文化的事情,这让我对杨总也不太讨厌得起来,虽然他推了我一把。

  我的同居密友欧先生对我的这些想法并不完全认可。他觉得我太主观太感情用事了。他现在处于一个放假的状态,除了去复旦偶尔上上课,基本上就是闭门谢客不问世事,我给客户打完电话碰了一鼻子灰,回头就会看见他笑嘻嘻地看着我,我知道在他这里我是别想找到帮助的。

  但是我仍然在替杨总的项目找钱。

  … …

  徐冬冬又来了。

  “我有公事跟你谈。”

  “… ...我没有呀。”

  在后面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会检讨自己一件事情:我是做错了什么,或者我说错

  了什么,而给徐冬冬造成了一种暧昧的印象,让这个青春期还没过去的男孩一直觉得我跟他之间会有什么可能性,说的难听一点,让他在我这里会图到什么甜头吗?我不怕把话说得难听一点,我就算跟谁都有余地,跟他都不会有,我让他不许再说我男朋友的坏话了,我让他滚了,我还告诉他有多远走多远了,他看我还有我看他的眼神每次都让我觉得我们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可是十几天过去之后,他又来了。

  这一次他就站在我办公桌跟前。

  我抬起头来,点点头,不由得上下打量他,这脸蛋这身子骨这皮囊给了他多少好处?我们这里是银行呀,门口的姑娘就让他这么进来了?还送来红茶,梅子和奥利奥,那眼里的疼爱是藏不住的,她缺弟弟吗?缺弟弟领走好了,不要让他来闹腾我呀。

  “冬冬呀,”我平静地说,“是回国待着实在没有事情做是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些朋友?打冰球打篮球的我都能给你找到人,你看,我这上班,忙呢,小老百姓要挣工资的,实在是没时间应付你… … ”

  “我知道你忙。你得挣工资。”他一边说,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你不是在给一个公司找投资吗?做节能发动机的,这不是你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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