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103/175页


“那吴秀峰耳朵特聋,人家都称他‘吴聋子’,所以我们爷俩始终无法好好交流.”
龙泉松接口说道:
“那人不错!别看他生活条件不老太好的,可是人的品性非常耿直.有一次,我在这南面小岛土山上的亭子里,遇到吴秀峰他一个姓刘的徒弟,因平时在公园里打头碰脸的总见面,提闲话提起了他师父‘吴聋子’和‘吴聋子’的身世,这姓刘的他很善谈,就跟我说道:一次,我与王景祥、王喜臣、刘兴华等四位师兄弟请师父吴秀峰吃饭,吃到半截,王景祥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钱,向吴秀峰递过去道,‘我们哥儿四个凑了两千块钱,给您’两千块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顶得上普通工人四年的工资,那会儿羊肉才几毛钱一斤,说实话,换了我,这钱兴许就接下来了,遗憾,吴秀峰不是我,他当时不知是否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反正他两眼一瞪发了怒,他拿过钱‘啪’地扔到地上说,‘我的东西不是卖钱的!’可见他这个人的性子多直了!
谈到他身世,――那八极拳法始于师父‘吴聋子’的家乡,沧县孟村镇(今孟村回族自治县).据师父‘吴聋子’讲,清雍正间年,一个自称叫‘癞癖僧’的云游和尚,来到沧州孟村,见他15岁的祖爷吴钟练拳甚为刻苦,遂加以指教。吴钟见这和尚身手不凡,乃是一位武林高手,遂拜其为师留居在家中,向他学艺三年.‘癞癖僧’在孟村的这三年里,他传授给吴钟各种拳法与大枪术,并赠吴钟拳械秘诀一卷而去,不之所终.五年后,吴钟离家出访嵩山少林寺,那时,少林寺方丈为防备来访的人过多,于山门内设有木人、木马、木猴等诸多暗器,并晓谕天下,为的是使来访者知难而退.多有来访进寺者被其伤害,而吴钟竟三进三出少林寺,更无一支暗器着身,遂名扬江北半壁天下。此事传入清廷宫中,被当时崇尚武术的恂勤郡王爱新觉罗•允琪知晓,遂派大内侍卫召吴钟进京。吴钟进京后,王爷允琪与他在后花园较技,各持木枪,枪头绑以白粉口袋,约定以粉迹定胜负.二人较量三十回合后,吴钟拿木枪挑中王爷允琪于眉间,粉痕清晰,而王爷允琪竟未察觉,王爷大加赞赏吴钟的武艺高强.故留吴钟于王府内为护院都总管侍卫.从此‘吴神枪’便享誉京城,有‘从南京到北京,大枪厉害数吴钟’之谚。
十年后,王爷殁,吴钟自京回沧州孟村.吴钟之侄吴辉庭曾为太学生,文武兼备,经征得吴钟的同意,便将原无甚名称的吴氏拳法命名为‘开门八极拳’,并著拳谱传世.
吴钟无子,中年方得一女,名叫吴荣,自小好习文弄武,快到30岁了,才嫁于海丰县的戴君为妻.戴君本是习练长拳者。十年后,吴戴氏遵娘家‘开门’之精神,将长拳的太宗拳、太祖拳、飞虎拳、桃花散等拳术与八极拳法相融合,再经提炼修改,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格.她借回娘家之机,便把此拳传回孟村。此后,求习八极拳者日增。
乾隆四十年左右,吴钟及族弟吴钟毓开门授艺,求艺者达数十人。一直传到师父吴秀峰的父亲吴会清那一代.师父的大号叫吴秀峰,小字叫吴海,乃吴会清之长子,他自幼随父习武,18岁始在沧州宋庄子和姜官屯村设场授徒。1929年出游山东枣庄等地访师寻友,曾在江西苏区任过红军的武术教练,1933年才来天津授徒.
师父最反对门户之见,他广征博采,吸诸家拳术之长,创编了八极小架、八极拳‘六不输’、六肘头、四郎宽拳、六行合术、‘十六大步’、二十四连手、十二抱形、扶手对打等套路,1953、56两年,他两次参加全国比赛,获表演一等奖和七项第一,受到时任国家体委主任的贺龙元帅的赞誉,并受到刘少奇、周恩来等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
八极拳经师父吴秀峰这么一揉.搓一加工后,除了马、弓、虚、盘四种基本步形外,尚有闯步、拖拉步、盘提步、跟提步等。其手型,除掌、拳、勾、外,还创编了槌、瓦、斧、杆、刺、叉、锛、镰等,并且要体现出来云、罗、提、按、刁、扣、缠、粘八大手型之抖、缩、愣、含、惊、崩、撑、挺、竖、横等十项劲力的运用,以气催力,发劲刚猛,爆烈骤变。进击中以节短而夺人取胜。”
孙书广听了龙泉松这一大套对吴秀峰的情况介绍以后,便想了想,说道:
“龙老弟,看来这吴秀峰并非是只会练个‘三脚毛’的练家子、武术匠,也非是指着武术混饭吃的江湖艺人,而是在武术界里已创下一门一派的武术宗师、武术大家,嗯!――我得当另眼相看,今后与他多亲多近,学点儿东西!”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龙泉松非常赞许地说道.





下册.第三卷.纯情美如玉 十七。西沽公园救美
狗狗书籍网 更新时间:2010-12-8 11:11:43 本章字数:5741

十七。西沽公园救美
“现在在南开教馆的田金钟,也甚擅长此道.”
“哦呵!田金钟也算是老练家子了,他本也是孟村人氏,自幼来津,从小拜新城县石玉山学金钢八式和少林拳,后来才拜的吴聋子学八极拳.那天我正碰上他来这里,在他老师面前打了几趟拳,有八极行劈、硬八式、八极六开八招等,端的使得精妙,脆声,看来他对八极拳,确实体会颇深。”
二人又谈了许多当前武林当中的奇闻怪事,当再次谈到龙青锋在武术场中,用“小鬼吹灯”解开了贺甯“刘海砍樵”的尴尬和难看时,俱感叹不已.孙书广见时间已快到晌午时分,自己肚腹早就咕噜咕噜地叫唤,需回家吃饭去了,遂与龙泉松恭手告辞,独自去了.
龙泉松遂在桥边择一大柳树下,将破凉席铺开,从蓝子里取出那暖壶、茶缸、窝头、咸菜等物,就在此野餐充腹.饭后,便在这凉席上一躺,合眼闭目养神,耳边厢响起阵阵蝉唱,那来往的微风,顺河道吹过树下阴凉,顿觉身上有几分清爽,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他竟在此美美地地睡上了一觉.午睡醒来,拿手巾到桥下水边擦了一把脸,赶走困懒之意,就又抄起三股飞叉练了起来.练至天晚,见太阳平西,便将飞叉、蓝子、凉席等物收拾停当,捆扎在自行车上,随之,便将下身所穿青色灯笼长裤褪下,走至湖边,纵身跳下水去,用那小时学的狗刨、蛙泳、仰泳等技,胡乱地在湖中潇洒一番,将一整天出的臭汗洗净涮去,遂爬上桥边岸上.
他正在用毛巾擦拭身上湖水,就见一年轻女子,蓬头垢面,神情沮丧悲哀,独自一人低头从身旁桥上走过,径奔孤岛的顶上木亭走去.眼见得她恍恍惚惚地翻过了高高的土山,不见了那颓丧的身影.
龙泉松见天色渐暗,夜幕马上就要降临,一个年轻女子竟独自一人跑到这少见人影的孤岛背后,干什么来了?何况那孤岛背面三面环水,本是一条绝路,难道她有他不及多想,脑子里突然呈现出那小说、电影里时常出现的英雄救美女的镜头,便自言自语的说道:
“先不管她是为何而来,反正见死不救非大丈夫所为.我赶紧跑去看来,如她不是寻短见的妇女,岂不更好?”
遂胡乱将青色灯笼长裤好歹套在身上,便两脚如飞向那土山顶上跑去.到得山顶之上,他往山背后一看,忽大吃一惊,见那女子竟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湖边爬去.他情急切,便大喝一声:
“站住――!”
那女子吓得一哆嗦,呆在那里.龙泉松趁此时机,忙三步并作两步连滚带爬地向她追去.到得跟前,见她离湖边只差两三米远.便将两手臂一展横拦住她,厉声说道:
“你想要做什么?――想跳水吗?”
“你不要管――我!”那妇女忽地象疯了一样,边喊,边想夺路冲下湖去.
龙泉松哪里容得她,在他面前寻死觅活?遂左遮右挡地拦在她面前与她周旋,不多时,那女子便一屁股坐在了山坡地上,洒大泼似地痛哭了起来.
龙泉松立即喊道:
“别哭了――!哭什么?――叫别人看见,还认为我好象在欺负你似的,有事说事!”
那女人听了,楞了楞神,便停住了哭声,只是抽泣不止.约莫有十多分钟,那女人的抽泣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龙泉松便问她:
“出什么事啦?这么想不开?寻死觅活的?――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你现在出来,家里能放心?你”
他一连串问了十几声,十几个问题,但她却一字没吐,只是不断的掉眼泪.天黑下来了,龙泉松心里急着回家,便道:
“姑奶奶,我求求你,天黑了,我该回家了,又怕我走了,你还是要寻短见,我不就白救了你一场?可我要是不回家,咱俩现在谁也不认识谁,你还‘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不说话啊?我都没办法劝你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死活与你有何关系?――不用你劝,你走吧!”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那可不行,天这就要黑了,你如要寻死怎么办?――你若跳到水里,四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黑古龙冬的,谁去救你?――死了也是个孤魂野鬼,多可怕呀!――你若不寻死,在这黑灯瞎火的,孤零零一个人你不害怕呀?”龙泉松有意吓她
“我看你还是回家吧!――要不,我送你回家?――你家住的远不远?――啊!真拿你没办法――姑奶奶,我求求你,你可说句话呀?”
“你为什么非要救我?”她又说了一句话.
“不为什么!我就是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痛苦地离开这美好的人世――要不,今天我先送你回家,明天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眼不见心不烦,你看行不?”龙泉松央求她道.
“不行!――要不,你陪我在这儿坐一会儿,等我心里好受了一点儿,你再送我回家好吗?”
那女人心里终于有了欲生的松动.他欣喜若狂,显然,他对她方才连哄带吓乎的劝说奏效了,她对他似乎也有了一丝好感.龙泉松立即爽朗地答道:
“行行,行行!――那你得跟我上前头去,――我自行车与其他的东西,还都在桥那儿呢!我怕丢了,――咱在桥那儿坐会儿着,不也是一样嘛?”
龙泉松边劝着她,边扶她起身,向岛外小桥走去.来到自行车前,见车与车上东西没人动过,心道:“这里是够荒凉的了,夜间竟连个人影都没有?”
俩人推着车子向前门走去,当来到一处长椅时,那女人便停了下来,说道:
“就在这儿坐会儿吧!”
说罢,她先靠长椅边坐了下来.龙泉松随之便在长椅那头坐了下来.又是一沉默,他奈不住性子,便问道:
“姑娘,你还是跟我说说,你为何寻死呢?”
“好好好,好――!我再不提你那烦心的事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哪儿上班,叫什么名子?”
“――你在哪儿上班,叫什么名子?”
“嚯,你倒问起我来了?我,――馄饨!我站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龙泉松的便是!在墨竹铁厂上班,现任小机车司机也――!”龙泉松学着戏剧韵白的样子,咬文嚼字地说道.
“你到挺幽默地啊!?”
“可不,遇到这个年头,人如再不幽默点儿,哼,那就象你一样,就甭活了!――嗳,你呐?你家住哪里,姓字名谁,还没告诉我了呢!”
“我叫欧阳道萍,在纺织局涤衫帔肩厂上班,车工.在丁字沽三号路,红星里”
“哎唷――!你这个姓可奇巧的很啊!――记得有一部武侠小说《七侠五义》,石玉昆写的,其中有一个大侠,叫北侠欧阳春,就是这个姓.还有一部书《三侠剑》,张杰鑫写的,其中也有个姓欧阳的,叫欧阳德,他俩叔叔,一个是大贼魔欧阳天佐,一个是二贼魔欧阳天佑,嚯,武艺高强、神通广大!”龙泉松学着说书人的腔调,侃侃而谈.
“看来你知识面还挺广的呀!”欧阳道萍即象夸奖又似嘲讽地说道.
“那是自然!――你得看你遇到的是谁了,就拿咱来说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通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身在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胸中自有雄兵百万”
“――嘿嘿贫嘴瓜舌!”
“行了,行了,行了!咱可以回去了!”
龙泉松见她不似前番那样沮丧,已露出了笑声,便催促她回家去:
“你不知道,我老娘在家等我吃晚饭,如回去晚了,她老人家不放心,再说,我这英雄救美的事也说不清楚哇!”
“瞎说八道!――好,那你送我回去?”
“嗯,没问题,――走!”
第二天一早,龙泉松去回民点儿吃早点时,由于他心里总担心欧阳道萍的安危,怕她因情绪变化再出点儿什么事,便把一碗锅吧菜狼吞虎咽的倒进了嘴里,回家后提着飞叉,推着自行车从家里出来,风风火火地就奔向了西沽公园.因为,昨天晚上他把她送至红星里她家的门口以后,她对他就说了一句:“明天西沽公园见”,便匆匆匆忙忙地推开院门回到了家中.折腾半天,他从始至终就没向她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所以他至今竟没闹明白,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而寻短见的呢?龙泉松边骑车边想道:“算了吧!她不想告诉你,你也就别问了,今天如再见她,可相机行事,但凡能不问她此事就别问了,别再惹得她心烦意乱!”
他仍从公园后门抄近道来到桃树林子,刚拐到小桥边,就见一女青年站在那里向他打招呼.他一看,眼前竟突然一亮,一个象天仙般美丽的女子出现在面前.“唷――!这是欧阳道萍吗?”他疑惑地脱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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