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桃木梳》第2/99页



“我负责你四年大学的学费!”他大方地撕下一张支票,潇洒地填上一个数字。

“谢谢您!”她兴奋地接过支票,感激涕零地对他行注目礼。

“条件是……”他气定神闲。“你必须跟我5年时间,除去学费与令堂的医疗费我再额外给你三百万,外加一套市区两百平米的高级住宅!这些会在5年后兑现。”

他架势十足地掏出一纸协议书,对她来讲是卖身契。

她的手握紧,支票被揉成咸菜掷到他的脸上。“去死吧你!”拎起包,她像只骄傲的公鸡,昂首挺胸,十分有尊严地走出咖啡厅的大门,两分钟后,她又走回去。

“考虑清楚了?”他仍是气定神闲。

“记住,你死要死得难看点!”人渣,她只差不顾形象地啐他一口唾沫。

她的尊严仅维持了两天,第三天,母亲病情恶化,她把自己卖给了人渣!

“这是个好价钱,但我希望价钱能更优!”她优雅地坐在阳光下,喝着白开水谈生意。

“五百万,一年一百万!这个价位如何?”他慵懒地坐在背光处,喝着咖啡豪气地应承。

“价钱是不错,但我还想了解福利方面,比如医疗保险,社会保险,养老保险,还有假期,一礼拜我要求双休!每年至少有半个月年假,加班要有加班费!”她掰着玉指,细数各项待遇。

“除了假期的时间外,其他的没问题,每周可以保证你有两天的体息时间,但休息时间不固定,年假也如此!”他细细斟酎后,讨价还价。

她拍桌定案,大笔一挥,在卖身契上面签下“来茴”,从此,她便不能自由来回。

镜子上的水痕滑落,“来”字生出许多枝节,模糊不清,她赤脚走回卧室,坐在描金花纹的妆镜前,清水脸上纯真犹在,水眸已是冰寒冻人,拿起桃木梳,年代已久,黄中发黑,乌旧的颜色十分难看,梳齿残缺犹似垂暮老人的沧桑,梳柄上的字槽里积满黑乎乎的尘垢,纤指抚过那两行小字:“来来茴茴,幸福吉祥!”。

“小茴,桃木避邪,这把桃木梳是妈妈亲手做的,用这把梳子梳头就会幸福吉祥一生!”

“谢谢妈!”女孩儿坐在老式红木框镜子前,跟母亲撒娇。“今天帮我梳三条辫子,晓绿有两条辫子,我要比她多一条,看她还臭美不?”

母亲慈爱地抚着她的头发,细指在乌黑的发丝中灵巧穿梭,不多会儿,女儿被她编上满头的小辫子。

描金花纹的镜子里,女人拈起自己的红色卷发,一缕一缕地交错编织,半晌后,两侧垂着许多的小辫子,后脑的发依然卷卷的,她没法编满头小辫子,仔细审视镜中人,她现在的造型就像某个疯人院的墙塌了,慌慌张张从里面逃出来的……太可笑了,她嗤的一声笑出来,嘴咧开更像了,她捂着住肚子大笑不止,眼泪都笑了出来……

妈妈,你不好起来,即使有桃木梳,我也不会有幸福吉祥了。

落寞与沉寂并驱而至,在房间里姿意地驰骋。她的眼泪簌簌而下,索性伏在梳妆台上嚎啕大哭。



正文 chapter 2

来茴在清晨醒来,入眼即是镂金雕花的奢华,在她看来,却是一屋的荒芜萧瑟,那种墓地长满了衰草的萧索,她赤足跳下床,踩过冰冷的地板,做她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今天是阴雨天,没有阳光。

梳妆台上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一串熟到不能再熟的号码,她滑动手机贴到耳边。

“晚上跟我参加一个宴会,早做准备!”

“好!”

“我不能陪你去选衣服,约程兰陪你!”

“好!”

天空模糊的灰白,倾刻间,像是掀翻了的水桶,暴雨如注,打在娇嫩的木棉花瓣上,灰色雨雾中绞动着嫣红,路面上的坑洼积满了水,车轮辗过,翻腾起巨大的水花,来茴在后座猛地一颠,前排开车的司机立刻赔不是。“对不起,来小姐!”

“没关系!”她坐好,淡淡地回一句。

车驶进一幢花园别墅,欧式的小楼前,一个举着白伞的蓝衣女子上了车。

“要命,这么大的雨还要出门,你为什么不预约上门服务?”程兰是纤弱扶柳型的女子,骨子里却尽是精明干练。她和来茴一样,是别人的情妇;不同的是,来茴是为了钱,程兰则是为了爱。

“预约上门要收服务费!”来茴把滴水的雨伞装进塑胶雨袋。

“服务费?”程兰怪叫。“小姐,周于谦有的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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