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红杏爬墙去》第68/161页


  也就是说,皇甫崇是出于某种考虑,才会如此不辞辛苦地帮她和小强。他出于何种目的,苏思曼倒不怎么在意,反正她已经瞧出来了,皇甫崇这人肯定不是坏人。作风正派,为人有礼,家世背景一定很不错,绝对的正人君子。呃,虽然她对他的洁癖有些瞧不上,觉得有些娘娘腔腔,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在她心里的完美形象。
  皇甫崇温文地笑了笑,眼里有些赞赏:“小曼,我发现你真聪明。”
  “那是,我本来就很聪明!”苏思曼倍儿神气地挺了挺胸。
  都说装B被雷劈,苏思曼从来不装B,不装B照样被雷劈(她可不就是被鹤半仙凭空劈了一雷下来才穿越的么……),偶尔装回拽吧,竟然被狗踩。这不,她才挺了挺腰杆儿,冷不防从巷子里窜出来一条灰毛大狗将她扑倒在雪地上,那狗还若无其事地从她身上踩了几脚,这才扬长而去。
  苏思曼觉得自己真心挺冤的。在雪地上跟只翻了个底朝天的乌龟似的挣扎了半天也爬不起来,最后还是皇甫崇搭了把手才将她拉了起来。
  苏思曼悟性还是挺高的,立马悟出了个道理:莫装逼,装逼被雷劈。莫装拽,装拽被狗踩。想臭屁穷得瑟的时候,一定不能在有小巷子的地方,最好是找大片空地,确定不会有猫啊狗啊神马的扑出来。不过她咋就没想到,要是搁视野宽阔的地方,冷不防掉下来一坨鸟屎砸在嘴里怎么办?

  第十七章 稀奇古怪
  这几日苏思曼天天缠着皇甫崇教她这教她那的,她有点贪心不足。可真正练起来才发现,她以前学的那跆拳道就跟玩儿似的,那点底子根本不够用。用皇甫崇的话来说,就凭她那点底子,一个练过功夫的七八岁小孩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撂倒她。所以啊,她要是想学武呢,还得从站马步顶香炉开始。
  这话苏思曼可最不爱听了,她要学速成的!
  学了立马能使得上的,譬如易容啊暗器啊神马的。舞枪使剑之类的事她不感兴趣,而且学习周期也太长,指不定她才学到点皮毛还没弄懂精髓,piu地就被鹤半仙丢回现代去了咋办?她可不想学一半就半途而废。
  对了,还有一样,轻功,这个一定得学。轻功学好了好处多多,而且非常有实用性。譬如逃跑的时候用得着吧,还有啊,她一早就计划好了,等学会了轻功,她要亲自飞檐走壁翻-墙去州府老爷家将她那些被没收了的金子银子统统偷回来。
  白天的时候皇甫崇都在府衙,一般傍晚才回来,叮嘱了苏思曼白天没事干的时候就站马步。
  明天就是除夕了,苏思曼既没上街去办年货,也没去站马步。她早腻歪了,之前站了几天,累得腰酸背疼腿抽筋的,干不了这活计。
  这会子她正坐在火盆边儿上,桌上端了面镜子,倒腾着给自己化妆,她是想试试化妆能不能达到易容的效果。反正上回买的胭脂粉也多的用不完,不用浪费。
  也不知怎么搞的,皇甫崇别的都肯教她,就是死活也不答应教易容术。据说这易容术是他们皇甫家祖传的独门秘术,不得外传。也就是说,非皇甫家族的人是学不了易容术的。
  当时苏思曼就特不服气,气哼哼地嚷嚷:“不可能!师父你骗我!我就认识一个人,他也会易容术!而且他也不是你们皇甫家的人!”
  皇甫崇眉毛皱得能挤死一打蚊子,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我没骗你!师父要是不想教我这个笨徒弟,可以直说,不用编这些理由搪塞我。”苏思曼气鼓鼓地背过身子。她是真气,要是真如皇甫崇所说,易容术是皇甫家的独门秘术,仲晔离怎么会易容术?仲晔离可不姓皇甫!皇甫崇这话里漏洞可太明显了。
  苏思曼倒不是不信皇甫崇的话,在她心里,师父的话,那肯定都没有骗她。她就是有些气,人家仲晔离能学易容术,为何她就不能?师父就是不疼她!明明知道她最想学的就是易容术,偏偏不肯教她,太讨厌了!
  回想起这桩子糟心事,苏思曼就直叹气,到底是在古代,男尊女卑,很多技艺男人能学,女人就不能学,真可气。不过叹气归叹气,苏思曼往自己脸上涂脂搽粉的手可没停,不大会功夫,一个面容憔悴脸色惨白的中年妇女就出现在镜子里,眼睛黑得像是被什么打肿了似的,比熊猫还熊猫。老实说,这么一化妆,其实也跟易容差不多,要是不卸妆,一会皇甫崇回来指不定都认不出是她。
  瞧了瞧镜子里跟个鬼似的披头散发中年妇女,苏思曼叹了口气,为毛线每次给自己化妆都整得惨不忍睹的,除了毁容,还是毁容。咋就不能化得好看点呢,唉,到底是手艺不精啊。她再瞧瞧自己乱七八糟稻草一般的头发,出宫后就没再好好打理过自己,尤其是卿染也不在身边了,她天天打扮得跟个村姑似的,真难看。原本一头柔顺如瀑的秀发也因保养不善,乱如蒿草。
  她看着自己的头发,脑子里冷不丁冒出个低眉浅笑的人影,仿佛看到他温柔地抻起她的一缕发丝,细细地梳理着。苏思曼使劲晃了晃脑袋,赶跑了那个身影。也不晓得是怎么搞的,越是临近蛊毒发作的时间,她就越是思念梁少钧。但是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他,潜意识里她一直告诉自己,她是应该要恨他的,所以决不能想他。哪怕想念他0.01秒,那都对不住她死去的皇兄,对不住她那被逼宫最后死在自己亲兄弟手里的父皇,也对不住那些枉死的百姓和将士们。虽然她多次告诉过自己,楚国和梁国都已经同她没了关系,她跟梁少钧也再无瓜葛,身为楚红杏的她已在那场大火中毁尸灭迹,身为苏思曼的本尊浴火重生,这世界于她而言,在夹裹着烈焰的柱子砸下来的那一刹那,已经天翻地覆,她和他,早已是万劫不复。
  上回蛊毒发作的时候,她也遏制不住地会思念他,这是为什么?似乎她越是想抹去关于他的记忆,他反而会更加固执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尤其是蛊毒发作的时候,她虚弱地连话都不想说,却还有力气去缅怀他,这也太奇怪了。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脑子里真的有毛病,明明都跟人家没关系了,还牵着挂着干嘛,犯贱呢吧。苏思曼挺鄙视自己的。
  再度使劲晃了晃脑袋,苏思曼起身打算去厨房将中年妇女妆洗掉。
  才起来没走两步,她突然感觉周围气场不对,隐隐笼罩下来一片肃杀阴戾――这不是受皇甫崇熏陶练出来的观啥辨啥,而是女人的直觉。苏思曼脚板底发麻,缓缓转过身子,正眼一瞧,果然发现门口鬼魅一般闪过一个黑影,转眼就到了她跟前。她还没反应过神来,前襟突然被提了起来。
  “说!皇甫崇在哪里?!”
  黑衣人低声喝问,苏思曼直觉迎面逼来的肃杀之气甚浓。苏思曼被提着领子踮着脚尖战战兢兢站着,这人杀气好重!而且,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虽然这女的蒙了面,可苏思曼还是觉得很熟悉,尤其那声音和眼神,她肯定见过的。
  就在苏思曼走神的当儿,黑衣人突然亮出一把匕首压在苏思曼脖子上:“说!他在哪儿?!”
  苏思曼吓得腿一哆嗦,也是这一声儿,将她喝醒了,眼前这人就是那个怪里怪气扔下她和卿染扯单线跑路的蛇姥姥!听她这凶神恶煞的语气,很像是来找她师父寻仇的,她该怎么办?眼下要不要亮出自己的身份?她脑子飞快转着,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蛇姥姥见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将匕首又压下来半寸,刀刃几乎贴着苏思曼颈动脉了,苏思曼这回不敢动弹了,死命摇着手。她都不敢摇头,一来怕不小心碰着那泛着白光的刀刃,二来怕一摇头脸上的白粉全掉下来。蛇姥姥是什么人,她不清楚,可她知道,这人是个不讲信义的,指不定也能干出恩将仇报的事儿,当初约好说要给她医治蛊毒来着,结果却骗了她,还扔下她和卿染跑路。现在又来找她师父的茬儿,坚决不能泄露了自己身份。她可不想当冤大头,蛇姥姥同皇甫崇有什么恩怨,她又不清楚,干脆还是装哑巴得了。反正现在蛇姥姥也认不出她。
  打定了主意的苏思曼一面死命摇着手,一面咿咿呀呀支吾不出个声儿,蛇姥姥知道自己是逮着个哑巴了,只得恨恨地撒了手。
  “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皇甫崇的?”蛇姥姥又问,黑巾下的一双眼寒光湛湛。
  苏思曼低垂着脑袋直摇头。
  “那你认不认识这家的主人高云庆?”
  苏思曼又死命摇头,脑袋低得快要杵到脖子上了――心里发虚啊!这老婆子可真厉害!连这儿住什么人都打听清楚了?有备而来!绝对的!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蛇姥姥冷哼了一声,又狠狠瞪了她一眼,哐地一声将匕首收入了鞘中,苏思曼还没看清她将匕首藏到了哪里,就听窗户噗地一声轻响,蛇姥姥已经穿窗而过,等她追出去看时,早没了影。
  她扶着门直喘气,一手摸着刚刚抵着匕首的脖子,腿直发软。
  好险!这奇葩的世界,太让人崩溃了!她啥事儿也没干,险些不明不白就挨刀,真特么有没有天理了还?太没安全感了!
  苏思曼刚刚受了刺激,好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小曼!”耳中传来皇甫崇熟悉的声音,苏思曼抬起头,正好遇上他关切的目光,“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弄成这样啊?”
  “师父!”苏思曼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扑到他肩上抽抽噎噎哭起来,“师父,我好怕……”
  “别怕,有我在,什么都别怕。”皇甫崇安抚地拍了拍她肩头,柔声安慰道。
  哭了好一会,她终于平静下来。皇甫崇回来了,这下她不怕了,总有个人能保护她了。她以后一定得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这样就不用再无缘无故被人用刀压脖子了吧。
  看她情绪稳定下来了,皇甫崇满面忧色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
  苏思曼点头,瘪着嘴道:“是个养蛇的姥姥,我认识她。她凶神恶煞地闯进来,用匕首架在我脖子上逼问你的下落。”
  “养蛇的姥姥?”皇甫崇一头雾水,脸上有些迷茫。
  “嗯。怎么,你不认识她?她好像跟你还有什么过节,呃,还有,她认识高大哥呢。”苏思曼疑惑地盯着皇甫崇。
  “先不管了,这里待不了了,咱们今晚就走。”皇甫崇道,“小曼,你现在就去收拾收拾,越快越好!”
  苏思曼满腹狐疑,见皇甫崇面色凝重,也不敢怠慢,当即回屋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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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因缘际会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苏思曼整了整肩上挎的包袱,仰头问道。
  “江南。”皇甫崇简短地回答了两个字。
  苏思曼默然,没想到竟是这么巧,皇甫崇也要去江南。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儿总让她觉着云山雾罩的,看不清楚,也捉摸不透。不过离开屏宴城这个是非之地也好,反正她此行的目的也是要去江南的。
  是夜,二人步行三里到了离城门最近的一家客栈,定了两间房。城门已关,而且夜间行路也多有不便,苏思曼对皇甫崇如此安排没什么异议。
  次日一早,苏思曼还在半睡半醒之间,就听有人敲门。起来开门一瞧,却是客栈的小二满脸堆笑站在门口。
  “姑娘,打扰您清梦,实在对不住。今天是除夕,按我们这儿的风俗,早上得吃汤圆,所以我给您送来了。”小二指了指手里托盘上那碗热气腾腾的汤圆,笑容可掬。
  “哦,谢谢啊,端进来吧。”苏思曼随口吩咐,心里暗暗感叹,原来已经是过年了,好快啊。可惜吃完早点还得跟师父赶路去江南,今年这个年注定不能安安稳稳度过了。也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甫崇非得这么急着赶路。唉,他什么也不跟她讲,稀里糊涂的,她隐隐猜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也不晓得皇甫崇是怎么想的,一丁点消息都不向她透露,好歹她也是他徒弟啊。有时候男人的想法真是弄不懂。
  算了,不想这个,苏思曼洗漱了一番,将那碗汤圆吃了,味道挺不错,细腻甜糯,就是她吃的时候已经有点凉。
  出来时正看到已经在楼道里等她的皇甫崇,苏思曼笑着问候了一声:“师父早啊,过年好。”
  皇甫崇微微点头,眉梢微弯:“吃过早饭了吗?”
  “嗯。师父,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动身出发?”
  “我刚刚去弄了两匹马,小曼,会骑马吧?”
  苏思曼脸一红,低头不吱声了。
  见此光景,皇甫崇颇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那我去弄辆马车来,你就在客栈等我。”
  待皇甫崇弄来了马车,两人即刻出发。因昨夜出来时皇甫崇已替苏思曼易容过一回,是以出城时虽盘查得紧,官兵却也认不出她,顺利出了城。
  坐在马车里的苏思曼有些六神无主,蛊毒发作的时间一向很准,今日该是蛊毒发作的日子……她心里压力好大,从前陪伴在身边的都是婢女,可以不避讳什么。这一回,只有师父在身旁,蛊毒发作时弄得浑身是血,多不方便……
  行了一段路,苏思曼开始腹痛如绞,额头上冷汗也开始如孜孜不倦的泉水不断涌出。浑身忽冷忽热,似有万千毒虫在啃噬蠕动,头皮一乍一乍地痛。她不敢出声,哆嗦着手从包袱里取出件衣服团成一团,死死咬在嘴里。用匕首割手腕放血时,不巧马车的车轱辘正从大石上碾过,颠簸了一下,她手里一个不稳,匕首掉到了车厢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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