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红杏爬墙去》第74/161页


  “何以见得?”苏思曼停住步子,有些惊诧地看着渊四娘。
  “没听刚刚那人说姓高的正跟手下人开会么?”
  “开会也不代表什么啊,可能只是常规会议什么的。”苏思曼不服气地争辩。
  “常规会议要开那么久么?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对劲,一定有事。”渊四娘语气很笃定。
  苏思曼默然,渊四娘是老江湖了,有些事自然比她看得准些。说不定真出事了,屏宴城一别已逾三月,三月中会生出什么变故来也不意外。她心里不禁一紧,高大哥还好么,小强还好么?
  茶已凉,碧衫子丫鬟适时地重又沏了壶茶来。
  正当她要走时,被苏思曼叫住了:“你等一下!”
  “姑娘有何吩咐?”丫鬟顿住身形,恭敬有礼。
  “我想向你打听个人,叫丁小强,是你们帮主新近收的徒弟,他今日在这里么?”
  “丁小强?”丫鬟讶异地扬眉飞快看了苏思曼一眼,复又低下头去,“不知道。帮主昨日回来时是孤身一人,并未带旁的人啊。”
  “什么?他昨日才回来的?”苏思曼大吃一惊,脸色也不由自主变了变。按说早该到了的,中间定然出了岔子。小强去哪儿了?竟没跟他一道回来?!
  “嗯。”丫鬟点了点头,轻轻拢了拢自己衣袖,似乎有些不自在。
  “他们这会议要开到什么时候?”
  “这个可不好说,奴婢不敢胡言乱语。”
  “那他们在哪儿呢?是在这里么?”苏思曼有些急起来了,心中涌上来许多疑团,千头万绪理不清。
  丫鬟伸手往窗户边一指:“就在湖中央的大船上。”
  “哦哦,知道了。”苏思曼瞥了一眼仍在湖中央纹丝不动的船,有些垂头丧气。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么?”
  “暂时没有了。”
  “那奴婢先行告退。有事唤奴婢便可。”
  “嗯。”
  苏思曼心头云升雾起,先前的兴奋之情一扫而空,颓然坐进椅子里。半晌,她振了振精神,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渊四娘。
  “不用看我,我也不清楚。”渊四娘挑了挑眉,有些无奈,不过还是很坚定,“看样子咱们来的不是时候,不过,既然来了,该问的还是要问清。”
  “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还记不记得过年前你到过高大哥在屏宴城的家,那时候他就已经动身来雁城了,我们今日才到,自然是因为一路上耽搁太多,可他怎么也才到呢……”
  “许是路上也出了些意外。”
  “我当然知道肯定是出了意外,就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嘛。”苏思曼泄气地嚷道,十分不满。
  “那是他们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也不关心。我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向那几个被囚的废物打听我儿子的下落,旁的事我不瞎操心。”渊四娘神情冷淡,目光阴寒。
  苏思曼撇了撇嘴,却也没再言语。
  碧玺不知道其中原委,见主子情绪低落,本想开导安慰,却也不知该从何处切入,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终是什么也没说,静静立在苏思曼身旁。
  屋子里十分安静,除了偶然有风掀动珠帘引起的清越之声,再无其他声响。就在时光悄寂流淌,几近令人遗忘之际,一阵细碎的步子显得格外清晰。
  “公子,就在这里。”
  “好了,如月,你下去吧。”
  苏思曼吃惊地看向门边,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第二十六章 初见端倪
  正当苏思曼疑惑之际,白衣胜雪的皇甫崇步履轻捷地出现在门口。
  “崇哥哥,真是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苏思曼大喜,起身迎上来。
  皇甫崇冲她笑了笑,还未答话,一眼瞥见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品茶的渊四娘,俊颜不由一寒,复又将关切的目光投到了苏思曼身上:“小曼,她有没有伤害你?”边说着话目光带了些敌意地又瞟了渊四娘一眼。
  “没有,我挺好的。你的伤好了么?”
  “嗯,区区小伤,奈何不得我。”皇甫崇抚了抚上次被暗器打中的手臂,示意无碍,同苏思曼说话的当儿,屋里的情形已尽数落入他眼底,看到碧玺时,不由愣了愣。
  “这是我丫头碧玺。”苏思曼向碧玺招招手,介绍道,“碧玺,这位是百药堂的少主皇甫公子。”
  “见过皇甫公子。”碧玺屈膝毕恭毕敬行了个礼。
  皇甫崇也少不得客套地说了几句台面话。
  寒暄一番之后,苏思曼便问起自己关注之事:“崇哥哥,你可见着高大哥了么?”
  皇甫崇点了点头,眉头微微蹙起。
  “我听说他昨日才回来的,小强并未同他一道回雁城,你可知这其中发生了些什么事?”
  “确实如此。小强仍被扣在飞鹰堂。”皇甫崇眉头蹙得更深,面上隐隐有些焦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小强怎会被飞鹰堂的人扣留呢?”苏思曼诧异地睁大了那双秋水剪瞳。
  原来就在高云庆带着丁小强离开屏宴城不久,就在返回雁城的途中遭遇一伙来历不明武艺高强的黑衣人拦截。黑衣人人多势众,高云庆若是孤身一人,无须顾忌小强的话,凭他卓绝的轻功,定能逃脱。可恨就可恨在,他们挟持了小强做人质,高云庆在营救他的时候落入了对方的圈套,被伤得很重,又被迫服用了疏骨散,空有一身武艺使不出。之后师徒二人都被关入了水牢里。也不知过了多少日,高云庆终于被人从水牢里弄出来,出来时他已经腿软得连路都走不了,是被人拖着出来的,据说是有重要人物要见他。
  皇甫崇说到此处时顿了顿,眉头紧蹙,面色青黑,脸现愤然之色。
  “那重要人物是谁啊?”苏思曼迫不及待地问。
  “仲晔离。”
  这三字,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屋里其余三人皆怔住,苏思曼是吃惊,渊四娘是惊喜,碧玺是好奇。
  渊四娘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在哪儿?!”语中急切关怀之情不难揣度。
  皇甫崇眉头结得更深,简直能夹死两打蚊子,厌恶地扭过头。也不知他这厌恶是对仲晔离,还是对渊四娘。
  “怎么会是仲晔离呢?”苏思曼在愕然哑语几秒之后口随心动问了第一个疑问。
  “这个败类出现在那种场合,我倒一点也不意外。”皇甫崇冷冷一笑,不屑地甩了甩袖子。
  “他到底在哪儿?皇甫崇,别废话。”渊四娘用驱蛇棍使劲敲了敲地板,通通作响,脚下地板震得十分厉害。
  皇甫崇岿然不动,面色不改,依旧是一脸不屑。
  “是啊,我也有点好奇仲晔离在哪里?”苏思曼见渊四娘面色不善,皇甫崇若再不闻不理,两下里恐怕又要交上手了。皇甫崇武功虽高,可还不是渊四娘的对手。为了避免出现她所担心的情况,最好还是帮渊四娘问到仲晔离的下落,只要渊四娘得知了他的下落,一准会马上离开此地的。
  “怎么,小曼,你认识他?”皇甫崇显得无比诧异,俊眉挑得极高。
  苏思曼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讪讪地笑了笑,干咳了一声,最后还是老实招认:“认识,他从前还……还帮过我。”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么回答自然说的都是实情,仲晔离那回将她带出宫,也算是帮了她一回,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不遂她意。不过看眼下的情况,皇甫崇显然对仲晔离有很深的成见。想到这两人竟然是兄弟,苏思曼内心里还真有些不能接受,这两兄弟貌似也差距太大了。老实说,在这种时候承认跟他相识,并表示还承过他的情,显然多少会有些伤皇甫崇的感情,不过也实在是没有法子。她想的最多的,还是他不要同渊四娘打起来,以免他吃亏。
  皇甫崇拉了拉嘴角,露了个复杂的笑:“他眼下就在潞州。小强还作为人质被他扣押着。”
  “确定是在潞州,没瞎说?”
  皇甫崇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渊四娘微眯着双眼,锐利的目光如尖刀一般扫过皇甫崇的一张俊颜,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验证这话真实性的端倪。皇甫崇面不改色,依旧脸罩寒霜,全无打诳语心虚之态。她收回目光,抓起杯子灌了口茶,嘭地扔了茶盅,灰影闪处,一阵风似的迅速从门口消失了。
  碧玺脸现惊错,目光久久注视着门口收不回来,脚步也不自觉地迈到了门口,一直目送着渊四娘。半晌才回过神,喃喃自语:“好快的身法!”
  “这恶婆子对仲晔离那么着紧做什么?”皇甫崇满脸疑惑。
  “呃,仲晔离就是她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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