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将军误终身》第31/71页


此刻我不是一介弱小的女流,而是他们多年紧张如弦的戎马生涯的宣泄出口,人和兽有时候的分别真的就在一念之差。
我被他们扑倒在湿冷的稻草垫子之上,他们几个人分头按住我的手脚,有人开始喘着粗气,说着难听的粗话撕扯我的棉衣,剧烈的挣扎和厮打耗尽了我的力气,我仰躺在冰冷的垫子上,停止了挣扎,泪水在我的双鬓泉涌般的滑落。
离开焉耆之前的那夜,就在这间斗室,那个有着雪花般清澈味道的男子一遍又一遍要着我,不知足靥,那夜的迷醉与疼痛已经深入骨髓,再无可替代。
“赫连云笙,为何是你……”他包含痛意的一声声呻唤仿佛还在耳畔,在这间小小斗室中缓缓缭绕,袅袅不散。
秦默……
闭着双眸,我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泪水打湿了我两侧的鬓发,衣襟已经被大大的扯开,仅剩了件薄如蝉翼的小衣,纤毫毕现,一览无余。
借着微弱的光线,眼前的景致让那几个人微微停顿一下,喘息的声音更加沉重起来,而那一声秦默,更是让几个人面面相觑,微微一怔。
“她刚刚说什么?”有人懵懵懂懂的问道,看似一头雾水。
“她好像在叫咱家秦默将军的名字。”另一个声音有几分犹疑的回答。
“秦将军现下并不在焉耆,别说是秦将军,就是天王老子此刻也救不得她!送上门来的美人儿若不歆享是会折寿的,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老子几年未尝过女人的滋味了,这女人花朵一般,就是现在死了也值!”一个粗鲁的声音瓮声瓮气的说。
然后就是这个沉重的身躯扑到了我的身上,一手揉搓着我的身体,一手拽过我的头发,热烘烘的嘴就来吻我的唇,我猛地偏过头去,他肮脏的嘴吻上了我的脖颈……
我忍着烦恶欲呕的酸水,恶心的感觉让皮肤都激起了粟粒儿,半天没有挣扎,看我似乎已经放弃抵抗,变得驯服,他们慢慢放开了按着我的手脚,贪婪的在我的身上上下其手。
借着这个机会,我深深吸了口气,轻轻蜷起了腿,手指够到了羊皮小靴,闪电般从那皮靴的暗格中抽出了藏着锋利匕首,幽暗的空间,寒光一闪,*辣的血雾已经喷洒开来!
我的匕首割破了他的咽喉,那沉重的头颅垂在我的颈间,粗粝的胡须扎得我细嫩的脖颈肌肤生疼,我狠狠推开他庞大的身躯,轻轻说了一句,“那你就去死吧。”
几个衣衫不整的亲兵已经惊叫起来,他们进得囚室来没有带着武器,半褪的衣衫又绊手绊脚,他们惊叫呼号着在狭小的空间内翻滚跌爬,淋漓尽致地演绎着人生的乐极生悲,大起大落。
削铁如泥的利刃在手,满心的刻骨仇恨和憎恶,我的下手丝毫不容情,脖颈,心房,胸腹……刀刀致命,血雨在那一方囚室中尽情淋漓泼洒,厮打中,既杀伤了仇敌,也弄伤了自己,一时间囚室中的呼喝惨呼声音频频不绝。
开始的时候,守候在外面的亲兵还在哄堂大笑,淫/声浪语的调侃着。
“怎么,朱三儿,那小娘很难缠啊!也不用那么大声音吵嚷,魂儿都飞到天外去了吧?”
“快点儿啊,你们几个今儿可是走了狗屎运,弄那么大的声响,想让我们哥儿几个急死不是?”
“怎样,小美人的脾气真是暴烈如火,真不愧是顾南风的女人,还是有两把刷子,你们到底能不能行,驯不服的话还是换人好了!”
说着说着,他们也感觉到了声音不对,听得出一声声致命的惨叫之后,这几个人才仿佛如梦初醒,意识到出了状况,拔出兵刃,破门而入。
我狠狠咬着唇,任樱唇残破,在这整个过程中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像一只嗜血的母狼,唯有眼睛闪着熠熠的寒芒,拼尽我的这一条命,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有人挥舞着兵器,有人咒骂着倒下,有人逃出去报讯,我只是背对着墙壁,紧紧握着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如同一个浑身浴血的战士,和敌人拼耗着自己的每一分力气,不死不休。
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别的女孩在花朵一般的年纪,有父母的疼爱,有夫君的宠溺,未来还有儿女绕欢膝下,而我的生活中除却别离,死亡,就是弥漫在这满屋子里的血腥气味……
这一战,我的泪雨纷飞,和着衣冠禽兽们的鲜血纷纷飘落。
增援的士兵越来越多,房门忽然洞开,被人踢得粉碎,他那洁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正把匕首送进我面前一个亲兵的胸膛。
他的死状狰狞,兀自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手抚上他的脸,冷冷把他晃动的身体从我的面前推到,他高大的身躯倒下之后,展若寒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
他没有看那横七竖八的遍地尸骸,没有看那淋漓的鲜血,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目光从上到下,我惨白的脸,零落的衣衫,漫身的血污……
猛地一挥掌,他打飞了身边已经冲到近前的亲兵,头也不回,怒喝了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借着门口光线,我看清了他的神情,我没有看错,他的眼睛中全是压抑不住的浓浓痛色,为谁痛?他也晓得疼痛?
我冷冷一笑,溢出的泪花儿冲淡了脸颊上的血色,流淌成了两条小小的沟渠,“展若寒,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走到今天应该结束了,我还有你一笔帐和你清算!”
若是他方才直接杀了我,替他的玉蔻复仇,我也不会这般的恨他……
“说来听听。”他的鼻音有些重,声音在狭小的囚室中嗡嗡回响。
“我不识字,曾经我会写的汉字只有三个,展若寒,即便是现在我会的也不多,但是用来杀人也尽够用了!”他的目光全然不解,我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眸底都是看穿一切的戏谑笑意。
我蹲下身来,蘸着地上的血迹,借着微弱的光线在囚室的地面上一笔一划的写道:婢子代嫁李代桃僵,青阳郡主花落展府。
字迹歪歪扭扭,却是清晰可辨,写完后我抬起头看他,他那惊诧如同见了鬼的脸色让我的心情更加的笃定。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压低了声音,连脸上的神情更加冷戾。
“在迷月渡,闲来无事,我向旁人学会了这几个汉字,”我直起身来,剧斗过后的汗滴顺着鬓发一路流淌着,打得衣衫尽湿。
“临行前,我写了几封信放在可靠的人手里,内容都是这两句话,不过用红蜡封了,别人再看不到,我叮嘱过我的人,十日之内没有我要的讯息,就这几封信将分别寄给大唐的义阳王李琮,御史太夫邱延寿,云麾将军府夫人邱蔚,于阗藩王公孙胜手中,最后一封将直接有人由大理寺卿呈交当今圣上!”
他的身体僵直,良久无语,眸光阴冷,细瞳冷凝成一线,他用脚缓缓将地上的血字一个个拭去,细心而专注,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原来你什么都知晓,好,赫连云笙,我看看你的筹码,你到底要什么?要我放你自由?”
“是顾南风的平安,换你一家老幼的性命,”我盯着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不管你能做什么,十日之内我要顾南风安全回到迷月渡,见不到他的人影,我的人就会将信送出。”
他沉吟着,黑眼睛中在暗处忽闪着,看得出一时之间心思电转,“我要怎样才能相信你的话?”
冷冷一笑,虽然身在囚室,仿佛这时的囚徒却不是我,“我不是还在这里吗,我就是你的人质……”

  ☆、第41章 番外一凝眉篇(上)

四月是长安最美的季节,柳绿莺飞,满城的鹅黄浅翠,梨花,杏花,樱花竞相绽放,粉腻如雪,甜香在空气之中流溢着,丝丝缕缕,无处不在。
娘亲生下了第六个妹妹,我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时节里被人牙子领进了将军府,那年不过是十二岁的年纪,还是懵懂无知的乡下女孩子,被将军府的富丽恢弘惊诧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只晓得茫然的东张西顾。
刚刚迈入正院的大门,就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他刚刚好似舞过剑,正把手中的如泓碧水的一柄长剑递给身边的小校,两个大丫头在身边递过丝织的帕子,他边擦拭着汗水,边转过身来,那一瞬,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
当时四爷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是长安城的青年才俊,官拜大唐四品忠武将军,那日的阳光那般明媚耀眼,而他看着我的时候,我却觉得万物好似都失去了颜色,只在心中对自己说,一个男子怎可以美得这样惊心动魄……
“这就是老夫人要买的小丫头?几岁了?看起来瘦小了些啊。”他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我。
“虽小些,却是本分人家的女孩子,比不知底细的干净着呢。”人牙子点头哈腰地又说了些什么我没记住,只记得自己拼命踮起了脚跟,让自己显得个子更高一点。
我的蠢蠢欲动让他莞尔一笑,修长的眉眼略弯,眸光亮晶晶的,鬓边的汗水滑过脸颊,也是亮晶晶的反射着七彩的阳光。
“人倒是蛮机灵的,送过去给老夫人瞧瞧吧。”他回转了身子,在我的面前留下了一个玉树临风般的料峭背影,那日春风旖旎,我却好似闻到雪花般清凉的味道。
我稚子无知的童年在一天不知不觉的终结了,想到这个男子是我的未来的主人,不知为何,似乎连被爹娘卖给人牙子的悲痛都减轻了不少。
老夫人是个寡言少语但是心中很有分寸的女人,似乎性格清和,却在展府有着毋庸置疑的权威,不只是四爷,就连不是她亲生的六小姐都对她极为尊崇。
许是我的性格温柔和顺颇得老夫人欢心,乍一开始老夫人将我留在身边仔细调/教,冷眼旁观了三年,在我十五及笄的年龄将我拨到了四爷的屋中。
还记得那日府中的老人余妈特地为我梳了头,笑眯眯在镜中端详着我,“我早说过,凭着凝眉姑娘这心性品格儿,就是个有福气的,只要在四爷房中不出大错儿,姑娘也就算得熬出头了!”
十五岁的我看着镜子中的已作少女妆扮的自己,明眸皓齿,温婉清秀,不再是垂髫的小丫头,蓦然惊觉光阴如箭,展府三载,自己竟也不知不觉出落成了豆蔻般的美丽少女。
余妈的话,我似懂非懂,当时的我再想不到老夫人是把我派在四爷的房中做了通房丫头。
余妈将我送进四爷的正院的时候,他在廊下看着一本兵书,神情宁静而淡漠,风浮动着他的黑发,一缕青丝轻轻飞扬在他的鬓边,树上各色的花瓣儿随风飘落,零零落落洒在他的肩头,让人很想有种冲动伸手为他拂开去。
“凝眉姑娘已经及笄了,手脚勤快,性格又好,老夫人吩咐,从今儿起凝眉姑娘到正院伺候四爷,给四爷道喜,给凝眉姑娘道喜!”余妈喜滋滋的向四爷说。
他看着我,仿佛愣了愣神,恍惚想起了什么似的,“老夫人对我提过几次了,这段日子忙,也就忘记了,就将她安置在正屋的脚房吧。”
说着,他的目光回到了兵书上面,日光斜斜映射着他的脸,那张雕塑般的面庞镀上了金色的光泽,长长的睫毛随着视线在书本上一行行移动轻轻忽闪着。
他在凝神看书,我却在凝神看他,那天的景致真的好似一幅画,深深印刻在我心中。
在四爷的房中过了几个月,和从前做的活没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从原来的服侍老夫人变成了服侍四爷,每日低眉敛首的恪尽本分,为主子多想着些事情罢了。
只是心中却有一种别样的小小欢喜,因为每日都可以离他那么近,即使在夜阑人静的时候,睡在正屋脚房的我都可以听到一帘之隔的正屋内他清浅沉静的呼吸声。
直到有次余妈和几个老妈子在一处闲聊,看见我经过一把拉住,团团围着,七嘴八舌的打趣,“四爷待姑娘好不好?多久疼姑娘一次?”
愣了半晌,才豁然明白婆子们的意思,那一刻也才真正懂得通房丫头的含义,只记得自己拼命挣脱着出来,红着脸跑开了,一整天心儿都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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