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粉黛大战后宫:菀宫春》第22/30页



  不敢抬头,怕望见他面上幸福的表情,我不由得又向后退了一小步,感叹时光飞逝,怎如今时光却像是凝固了一般,我那么想要飞也似的逃离开这里。然而兴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按说我不过是个正五品贵人,但郡王妃在给皇后以及几个妃嫔奉茶后,竟直直向我走来。

  面上看来这无疑是肯定了我在后宫中的地位,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然而聪慧如宁若,我却不敢只是这么去揣测。接过茶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笑着对她说了些吉祥话,明明笑得那么好,心却一寸一寸麻木起来,什么时候赫连菀郁变作了这个样子。郡王妃向我行礼时,景祥也朝这边望了过来,那一如既往冰冷的眼神里似乎掠过些什么,但只短短的一瞬,我捕捉不到。




人生若只如初见 贰(3)




  近些日子来,皇上时常会去梦东园中小坐,每每聊起儿时的趣事,我总是羞红了脸,原来那时的我在他们心中无疑就是个女魔头。温煦的午后,我便沉醉在了那样纯甜的记忆里,没有伤没有痛。兴许是因为皇帝连日来的垂爱,甚至连内务府的公公们都开始对我们客气起来,原先但凡碧儿去要些什么,他们总是推三阻四的,昨日却主动送来几株海棠,真是世事无常。

  原本凄清的梦东园,也因有了小蛮的加入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确切地说是园子里常被她们弄得鸡飞狗跳的,碧儿与小蛮性子相近,她们本就是一国的,两个丫头虽然调皮,但手脚利落,即便是茗曦也是无可奈何,对着两个小捣蛋大呼“祖宗”!

  秋意正浓,园子里兴许正是因为有了她们,才变得有如春日般温暖,即使每一个守盼的夜也不再那样寂冷。窗外暖暖的阳光懒懒地洒在园子里,两个丫头蹲在一旁在给内务府新送来的海棠浇水,那一个个娇羞的花骨朵,如今已绽放成一片片绚烂的紫在枝头。

  “好小蛮你居然偷袭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这两个丫头总是闲不住的,原本好好的在浇水,如今却演变成一场水仗,她们的笑映在了晶莹的水珠上,但同时透过那水帘,我却也瞥见了茗曦悄然从侧门走了出去。最近她总是很忙碌,虽然平日里她依旧是一副恭敬严谨的样子,但眼眸中偶然闪过的迷茫却是怎么也遮掩不过去的。

  “大胆!我看你们这些丫头个个都是嫌命长了。”安顺尖细的声音响起在园子,我忙探头去看,这一看我却乐了,安顺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活脱脱一个落汤鸡,莫怪乎他连说话的音调都拔高了几度。伴随着安顺气急败坏的责骂,身后同时响起一串浑厚的笑声。小蛮和碧儿被安顺一通训斥,早已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看得出来她们对这个安公公多少是有些畏惧的。听说安顺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也是耍了许多手段的,其中也不乏些阴毒的招术,想必这些她们都是有所耳闻的吧,但直到望见安顺身后那个笑得像个孩子般的男人,她们才面无血色地跪了下去:“皇……皇上,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样没规矩,主子都是怎么教的!”虽然语气严厉,但眼角分明是带着笑意的,“朕就罚你们再给朕做一次醪糟桂花圆子,自从上回在梦东园里吃了一次,朕可一直是念念不忘啊。”景桓想起前些日子在我这吃过的小吃。

  “皇上若是挂念这醪糟圆子,臣妾每日命人送了去便是,也不必惊动了圣驾亲自往我这里跑了。”我也迎了出去,眼前这个男人便是我的夫君,大胤的王。

  “郁儿非要揭穿了朕吗,醪糟圆子虽是甜美,却又怎及得上我郁儿的笑那般醉人呢!今日天气不错,郁儿想不想出去走走,听小顺子说近日花园里的菊花开得不错。”他搀了我往外走,事实上他又哪容我来得及说个“不”字呢,安顺见了我也是恭恭敬敬地施礼,常听人说那些个品阶较低的妃嫔,在路上见了安顺都还要微一欠身,虽说传言毕竟有些夸张,但也足见安顺在皇上面前的地位,那他又为何对我如此恭敬。加之前几次的接触,我知道那份恭敬并不仅仅是因为今日皇帝在场。

  如果我有一双眼睛,能够看到未来,那么当景桓携我步出梦东园时,我定会佯装跌倒,用尽所有办法不去春芳亭,不遇到那个人,因为背叛与猜忌是那样令人心寒与恐惧的东西。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叁(1)




  正是秋风渐起时,满地飘零百花残,花落断肠啸沧桑,一支雏菊送爽来。这一路行来,御花园内那些无胜娇羞的花儿如今却落了一地,而春芳亭四周的菊花却正开得最盛,景桓携着我朝亭子走去,他的手暖暖的,令我感到被包容被呵护。遥遥望去,却早有佳人为满园菊花所引,亭中只见一衣着素雅的妇人只身端坐。

  “臣妾参见皇上!”见得我们走来,她忙起身相迎,不知怎的在她身上似乎有种与众不同的味道,仿佛万绿丛中一点红那般清丽脱俗,尽管未施脂粉,但更胜却后宫无数。

  “小婉,今日风大你怎么跑了出来呢?昨夜朕还听你有些咳嗽。”见得皇帝去搀她,我便也向她见礼道:“菀郁见过董修媛!”小婉,记忆里似乎也曾有个人这样唤过我,眼前之人正是新近才被晋封的董修媛,据说也是夜夜专宠的主。原来一个男人的心是可以分作许多的,皇后、宸妃甚至是陆昭仪她们只是分得比较多罢了。景桓是从不在梦东园中留宿的,这倒正遂了我的愿,望着亭中两人,我仿佛是多余的一般,没来由地想起初次进宫时,走在甬道上想起的话:吾只愿求得一心人,白头永不离!

  景桓是知道的,我一向喜静也常寡言,因而与董修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原本我还在纳闷像今日这天气,董修媛为何还轻摇一柄扇子,她却转过话锋向我道:“听皇后娘娘说郁贵人绘制的扇面精美无比,且看看我的,兴许画工比不得郁贵人,但臣妾自己觉得倒还不错。”董修媛将扇子呈在桌上,小蛮也新奇地探头来看,突然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失声道:“主子,这两句诗好生眼熟啊。”她自然眼熟,那是我原本替皇后绘制的扇面,而后却没了踪影的那页画纸。她说她眼熟?她怎么可能眼熟,她又几时见到过?

  闻言,景桓不语,这扇子竟平白无故地扯到了我身上,而对于小蛮的失礼,景桓与董修媛又像是刻意忽略了般,这其中一定有文章,我于是先声道:“原本皇后娘娘嘱了菀郁,替她绘个扇面,没曾想刚绘好的画却被风吹走了,而那两句诗也正是菀郁初踏园子时的一时感慨。”

  “昨日梦,与卿相携洛城东,共赏牡丹园。今朝醉,孤自徘徊京尹外,独步樱桃溪。梦,东,园,妙极妙极!”董修媛轻声念着,面上露出一副欣喜之色,我直觉那宛若春风般的笑颜中定是隐藏了些什么。

  “朕的郁儿果然文采出众,莫怪乎朕一见这扇子便有种熟稔的感觉,原来是出自朕的郁儿之手啊。”他虽是笑着的,但他的脸却是渐渐僵了下去,眼神中隐忍着一触即发的震怒,而此时的董修媛还不知察言观色的,一个劲叫嚷着要景桓赏些东西给我,春芳亭中的我如坐针毡。

  “赏,朕一定会重重地赏!”

  ……

  见我面色不好,景桓便让我跪安了,命了安顺送我回园子。安顺苦着脸望向我,低低地叹了声气,我心中一凛。走在身后的小蛮也是轻轻一拉我的衣袖,附耳低声道:“菀主子,不知奴婢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不过奴婢越想越不对劲啊,董修媛扇上那两句诗奴婢知道,皇上是一早便见过的,就在紫宸殿永郡王的折扇上。”

  我倒吸一口凉气,为何皇上今日会执意邀了我去赏花,为何这样的天气董修媛竟还摇着团扇,想到这些我的心便寒颤不住,甚至不愿再去想那两句诗,缘何会出现在景祥与董修媛的扇上。

  秋风瑟瑟,无论你是多么夺目的娇花,无论你拥有怎样的万千宠爱,终究是敌不过时光,这样的季节便注定凋零。身边陪侍的茗曦一如初时那般从容,波澜不惊的神情从未曾改变过,这一整个下午我只静静坐在廊下,望着满园的海棠。

  春芳亭内小蛮唤的“主子”,其实是皇上,她在紫宸殿当了这许久的差,怕是一时也未转过口来,她说她觉着眼熟,那是因为在御前奉茶时恰好见过永郡王的折扇,景桓一早便是见过的,他一早就知道董修媛的阴谋,却还是无动于衷地看着我被刺得遍体鳞伤,又或者他自己正是这场阴谋的策划者。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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