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公主劫》第56/71页


  策马飞奔入皇城,再没有曾经的恭谨,今时今日的淳于月,身心都遭烈火摧折而重生,再不要战战兢兢、瞻前顾后,要保想保的人,要在乱世里寻生机,首先就要能狠,就是因为对香雪的事当断不断,当狠不狠,才连累了云风,自以为是的仁慈却得到了最残忍的结果,她再不要重蹈覆辙!
  此时的淳于月,如浴火的凤凰,闪耀夺目却锐利难挡,有着杀神弑佛的气魄,浑身都透着让人胆寒的萧杀之气,所过之处,犹如狂风掠过,众生退避。
  到得宫门,林闽早已在此守候,淳于月跃下马来,将手中马鞭随意扔给宫门守卫,径直入了宫门,脚步不息的问:皇上在何处?
  林闽好似第一次认识淳于月般,她身上透着浓重的陌生气息,让他有些回不过神了,紧跟着脚步奔走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慌忙作答:皇上自被罚跪之后,身体一直被病痛折磨,至今仍很虚弱,在紫阳殿休养!
  淳于月听了脚步不息的直奔紫阳殿,林闽见她一路风尘仆仆,想要劝她先休息梳洗后再去拜见,话未出口却知多余,她那急稳的脚步,丝毫不显疲累,只得安静的跟着,还未到紫阳殿,就看到了一个娇俏的身影从横刺里出来,手臂还挽着一个人。
  淳于月禁不住怔住脚步,审视着那大秀亲密的两人,说是秀,主要是淳于灵,宁少卿神情默默,看着淳于月的眼中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淳于灵见两人这样视若无人的对视,心里有些不悦,面上却越发柔情蜜意,半真半假的对行礼问安,话里多是挑衅:皇姐不是永不回淳于了么?怎么现在又回来了?是皇恩转逝后,自觉尤国没了立足之地,丧魂落魄的缩回来了?
  淳于月的视线从宁少卿身上移走,扫过她那笑意融融的脸,眼中带着一丝令鬼魂也会恐惧的冷残,让淳于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起来,直到那笑意彻底消失,才淡然道:我可亲口告诉过你不回淳于?
  淳于灵被她的气势所迫,整个人都显得不自然起来,眼前不再是云淡风轻、万事不计较的那个四皇姐了,此时站在她面前的犹如妖邪魔女的化身,浑身都散发着让人战栗的冰冷气息,她的心也禁不住颤抖起来,却又不甘心示弱,回手将宁少卿的手臂揽住,头亲密的靠过去,娇声浅笑:皇姐回来了也好,正可以替我和少卿做证婚人呢,父皇已经给我们赐了婚,说起来还得多亏皇姐成全,若不是皇姐阻我成为南宫逸的妃子,只怕现在生死都难定呢,想想都有些后怕!
  她明里道谢,实则提醒淳于月,是她咎由自取才让自己得到了宁少卿,淳于月恍惚记起她曾经的威胁,脸上也浮现出似真情又似假意的笑:是么?这就是你发誓要从我手里抢夺的东西?那么,皇姐在此恭喜你了!
  淳于月话音落定,淡漠的扫了一眼宁少卿,再次朝紫阳殿起步,她的不悲不喜让淳于灵很是挫败,她原以为淳于月被迫与宁少卿分开,心里一定痛苦万分,现在又被自己抢了宁少卿,就算不悲伤啼哭,也会落寞哀伤,可是此时,她在她眼里未看到丝毫的情绪变化,这不能不让她大感失望。
  而宁少卿的情绪也很是耐人寻味,看上去似悲似喜,又好似什么情绪也无,时隔几年,人的变化果然巨大,早已没了初见的单纯与激情,都能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掩藏很深,让你无法猜测。
  但是淳于灵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她那无法控制的喜怒哀乐展露出来,越发让她在这两人面前显得稚嫩可笑,她心里不忿淳于月的傲慢姿态,抢步拦住她的去路,脸上显出几分得意,几分不可一世:父皇身体不适,国事都交由骆丞相打理,后宫诸事由皇后娘娘掌管,而朝廷内外之间的联系,须得经过我这个皇太女,你要见父皇,也须得我同意!
  淳于月鄙薄一笑,声音轻慢:皇太女?谁封的?你自己么?
  淳于灵一时语塞,这个称呼的确没有得到正式封赐,不过是朝廷内外一些想巴结讨好她的人暗中叫的,她一时得意竟说漏了嘴,淳于月懒得理会她,再往前迈步,她急忙抬手阻拦:不管如何,皇姐,这后宫除了皇后娘娘就数我为尊,你最好对我客气点,现在的你淳于可没有当年的威风,别忘了,你已经没有南宫逸撑腰了!
  淳于月听她这么一说,将抬起的脚步收了回来,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悠然出口:淳于灵,看来这几年你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你最好记住我今日的话,我能一日让你拥有高高在上的圣女姿态,也能一夕让你堕入地狱永不翻身,你若识相,就乖乖的回去拥着被子做皇太女美梦,别来惹我!
  说完抬手一挥,手从下将淳于灵的手臂劈开,直震得她连连倒退几步,撞在身旁的假山壁上,却感觉不到疼痛,只因被淳于月眼中毫无掩饰的杀气震慑了心神,呆滞着忘记了动弹,宁少卿也没心思去理会她,只看着淳于月远去的身影,这还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女子吗?那个连说话都会小心考量是否会伤害别人的女子好似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冷血无情、霸气飞扬的逆天帝女。

下狠心
  紫阳殿内门窗紧闭、暗影沉沉,淳于月推门而入,那垂悬的层层纱幔被门口灌入的雪风吹起、飘扬缠绕,随着房门关上又渐渐的归复平静,未关紧的纱窗外积雪透入的丝丝白芒被红红炉火熏染,生出几分奇诡的色彩,扑鼻的热情之中夹杂着浓重的药味,偶尔传来一声沉重的咳嗽声,让整个屋子有了幽深之感。
  淳于月在纱幔之外下跪行礼,不温不热的陈述:父皇,儿臣回来了!
  她没有问安,也没有自责,甚至多余的情绪也无,却让淳于仲廷激动得涕泪众横,虚空的伸出手,声音黯哑:月儿,快进来!
  淳于月起身,掀起纱幔进入,在他床榻旁跪下,任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生生悲情:月儿,你终于回来了,父皇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说着,侧坐起来,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下,便用另一只手去擦拭涕泪,淳于月依旧不悲不喜道:是女儿愚昧,一时被情所迷,弃父皇不顾,终是害人害己,还请父皇原谅女儿,再给一次机会,女儿一定匡扶淳于、重振朝纲,定让天下诸国再不敢视我淳于为鱼肉,任其刨割。
  淳于仲廷心头一喜,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月儿可说的是真心话?此后定全心全意为淳于效力,也再不为那南宫逸背弃为父?
  淳于月看着他的悲喜激动,心里一丝一毫动容也无,只说出心里的话:是,若父皇肯让女儿代掌淳于,全权由女儿整顿朝廷内外,女儿定还父皇一个真正的帝王之尊!
  淳于仲廷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手也渐渐缩了回去,眼中明显有着迟疑,将所有的权力交由她,不就是变向的让位了么?他虽然极其想要让淳于脱离尤国的掌控,想要找回曾经霸主国的无上权威,可是他却无法全然信任淳于月,不止因为她是女子,未必能在男人的战场上称王争霸与其它诸国抗衡,更因为一旦放权,那自己这个皇帝。。。。
  淳于月知道他的顾虑,也不催逼,直直的站起来,后退几步,与他的视线平衡,一字一顿道:女儿此次回来,不为权也不为利,只为带领淳于报仇复国,我复国是为淳于众生,亦为淳于这个姓氏,我报仇,是为那些为我而死的亲友,所以,这淳于的江山,我一定要掌管,父皇若答应,我可以亲立字据,一旦报仇复国成功,即刻交回皇权,若父皇不答应,这江山,女儿也一定管定了,纵使被天下人辱骂篡逆谋反,也在所不惜!
  她的气势让他这个掌生杀大权的皇帝也禁不住脊背发冷,他是贪恋美色,骄奢淫逸,却并非没有头脑,如果任淳于如现在这般下去,迟早会被南宫逸安排的人彻底分化吞噬,如果暂时交给她来掌管,凭着她前几年整顿朝纲的魄力和手段,或许真能。。。反正最后,淳于的大权还是会回到自己手中,何不再赌一次。曾经赌一次赢了,相信这一次,也不会输!
  他犹疑着,斟酌着,半晌才叹息道:你让父皇想想,我这身体一时半会也难以处理朝政,与其让朝臣掌管,让你代掌反而更让我放心,只是。。。事关重大,还得听听皇室宗亲的意见!
  淳于月心底冷笑:想用皇室宗亲来为难我么?也好,之所以非要将皇权握在自己手中,就是怕你耳根软亲小人远贤臣,被这些皇室宗亲撺掇着阻我行事,既然怎么着都要面对这些人,我到正好看看,到底谁忠谁奸,又是谁在其中兴风作浪,或许还能揪出些细作。
  淳于仲廷见她良久不答,以为她不乐意,忙补充到:月儿放心,父皇已经许了你,就会在背后支持你,至于征求皇室宗亲意见,也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淳于月安然一笑,下跪应承:是,听父皇安排!

皇太女
  萧萧风雨惊魂梦,满腹伤情难说愁。
  明日便是皇室宗亲聚首的日子,自古以来立皇储于国皆是天大之事,何况要立皇太女?
  云风用自己的死打乱尤国追查韩瑞之事的步伐,为柳庄平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她回城之时雷厉风行的收服云风的部将,又着他们依计去收掌其它散乱的兵权,短短几日,在众人还未回神时,便将淳于大部分兵权掌控于手,既有了牵制李良的兵力,又能威吓住朝廷群臣,再加上易祁焕安插的人暗中支持,便能控制整个朝廷。
  现在,淳于浩死了,皇储之位空悬,只要自己被皇室宗亲认可为皇太女,便可名正言顺掌控淳于,接应柳庄平引兵回国,等这些事定,无论面对尤国还是凉国,她都有了谈判的资本,主动权握于自己手中,就是清算血债的时候。
  虽然一切都似在她掌控之中,可是,她的心却高兴不起来,回来不过几日,她都做了些什么?逼迫群臣,威胁父皇,怎么看这些手段都似佞臣贼子才会做的事,而她却毫不犹豫的做了,那日宁少卿眼中返照出的陌生让她无比凄凉,原来自己真的变了,曾经的年少轻狂早已散落进尘埃里,如今的淳于月,真的不再是以人的姿态活着了么?
  林闽远远的看着那个消瘦笔直的身影在那凉亭里站了大半夜,寒风吹拂得她发丝拂动,身姿越发显得单薄,雨雾在凉亭里形成朦胧的屏障,将她拢入其中,整个人变得亦真亦幻,有种快要消失之感。
  他要为她添衣,她却说她需要冷凉的清醒,他说站得太久会累,劝她坐下,她却说:坐着会泄了精神,再没站起来的勇气。
  林闽忍不住落泪,她却淡然问:觉得我可怜么?别把我当人看就好了!
  他怎么可以不把她当人?她活得比谁都认真努力,活得比谁都有良知有精气,如果这还不算人,那些埋没良心、愚昧无知的人,那些顶着人的皮囊行禽兽之事的人,又算什么呢?
  当那密布乌云的天空扒开丝丝缝隙,阳光从内透射而出时,已是风消雨歇、天气转晴的征兆,林闽想要提醒她时辰已经到了,她已转身朝屋里走:梳洗更衣!
  林闽听了吩咐,马上招手翠羽,让她带着人进去服侍,曾经的淳于月随意闲散,不喜端着公主的架子,而现在的淳于月处处都会彰显公主的威严,要号令群臣,如果不能让他们臣服,就得让他们惧怕,这便是她从现在开始要采取的役臣之道。
  再次出来的淳于月,一身锦衣华服,高雅华贵,面目冷凝,眼神锐利,丝丝缕缕的阳光打在身上,犹如云端飞翔的火凤,光芒万丈、逼人魂魄,有着天下唯我的姿态,躬身一旁的林闽,竟有种想要下跪膜拜的恍惚。
  淳于月仰望高空的那道光芒,似要将万丈华光收入眼中,自今日起,她要这淳于浴火重生,若不得重生,就推翻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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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庙内,早已聚齐了皇室宗亲,皇帝携皇后高坐于主位之上,淳于灵,淳于芯安坐两侧,皇室宗亲分坐两旁,淳于月昂首阔步而来,让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视线齐齐投向她。
  他们看惯了淳于月随意淡雅的装束,突然看见浑身闪耀着夺目华光的她,都惊得瞠目结舌,再看曾经温婉安静的笑容被冷漠锐利取代,心里竟齐齐生出一丝惧意来。
  看着这样的女儿,淳于仲廷心里对这次的赌局也产生了犹疑,这样羽翼未丰却已锋芒毕露的淳于月已经让他无端端生出惶恐,等到她羽翼丰满时,自己真的降得住她吗?可是,他现在已经随着淳于国势处在悬崖边上,这根绳纵使有毒也不得不拉住,否则也会粉身碎骨,何况,自己也老了,后继无人,有这么个有经世治国之才的女儿支撑着祖辈的基业,也并非坏事吧。
  打定主意,他也不再迟疑,着人给淳于月在自己身旁加了一个位置,以示自己的立场,下边众人各怀心思,等淳于月安坐后,淳于仲廷才轻咳一声道:在座众人都是皇室宗亲,事先朕也着人跟你们通了气,今日专程在太庙召见你们,就是统一一下诸位的意见,浩儿死后,皇位后继无人,上不能对祖宗基业有所交代,下不能安社稷黎民之心,让朕日日惶恐,故而,朕有意立四女淳于月为皇太女以安家国,各位对此可以畅说意见,但是一旦确定,明日早朝我便发布诏命,之后便不能再有异议。
  淳于仲廷一句一叹的说完,有些喘气不迭,众人看他身体状况都忧心如焚,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但绝大部分都很反对此提议,更嘱意淳于灵为皇太女,毕竟她的声名最好,又得民心,而淳于月恶名累累,淳于芯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实在无法理解淳于仲廷的选择,所以暗推一人提出更改建议。
  淳于灵听到众人推荐自己,顿时心花怒放,正得意满满,视线接触到淳于月的眼神,身子一个战栗,差点摔掉手中茶杯,慌忙收回视线,安然静坐着假装喝茶,但心里还是暗自窃喜,想着一旦自己做了皇太女,要如何在淳于月面前夺回丢掉气势。

姐妹同心
  淳于芯一直事不关己的悠闲饮茶,刚刚却很巧的看见这一幕,眉目向着淳于灵飞出一丝嘲讽,视线触及同样安然静坐、漠不关心的淳于月,却愣怔了良久,不恐不惧的收回视线,扫了一眼争执不下的众人,这些人中有真心实意为淳于未来忧心而反对淳于月的,也有暗记私仇旧怨卖力反对的,将这神圣庄严的太庙弄成了菜市口。
  淳于芯不屑嗤笑,戏谑开口,声音高得足以压住群议:我说各位宗亲?你们确信推荐的这位圣女公主扛得起一国重任么?
  她的话一出,惊了众人,厅内顿时鸦雀无声,吩咐将视线聚拢过来,淳于月一直冷眼旁观着众人的争论,此时也禁不住看了她一眼,淳于芯却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只淡淡陈述:你们引以为傲的淳于霸主国地位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淳于外有豺狼窥视,内是腐朽散沙,如果不是你们所鄙弃的四公主死死拉拽着,早摔下悬崖灰都不见影了,你们说呢?
  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那放浪姿态让在座老者都脸红羞惭,淳于仲廷也忍不住出言提醒,她却依旧我行我素,最后索性将身姿摆得越发撩人,一双媚眼在众人身上滑溜,继续道:我们就别再自欺欺人了吧,现在只有这个傻子肯站出来收拾残局,也只有她有这份能耐,各位就好好缩在家里享福不好么?至于你们对她的那点私仇旧怨,就等风平浪静后再算不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她冥思苦想了好一阵,才恍然道:攘内先安外,驱赶了豺狼,再关起门来算自家的账,既不丢人,亏赚也在自己家里,总不至于让别人捡了便宜,你说好不好,四皇妹?
  淳于月终于正眼看她,眼中转着无数的意念,见她那妩媚的笑容竟是坦然,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不管有几分真假,终究是赞同的:二皇姐只怕也有很多账想跟我算吧?
  淳于芯毫不掩饰的点头:要算的可多呢,这些年你的人可毁了我不少安逸的日子,不是么?
  淳于月坦然点头,悠然道:二皇姐可要想清楚了,我做了皇太女,你往后的安逸日子会更少,这样也可以么?
  淳于芯娇声一笑,拍手道:四皇妹真是坦白,你放心,过去你欠了我多少,未来你还会欠我都少,皇姐都会记得清清楚楚,我们后边慢慢算。
  淳于月诚然点头:若我真欠了你,一定不拖不欠,等你慢慢算清楚,不过现在。。。
  淳于芯碰的一声拍案道:现在谁敢阻你的路,我淳于芯第一个不放过他!
  淳于芯放浪荒诞不假,可是她这些年拢集的人脉可不容小觑,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商贾世家,与她因为各种交情建立起来的联系,绝对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她支持淳于月,皇室宗亲反对的气势少了一大截。
  还有些反对的心里也在开始各自盘算,正犹疑不决,一直雍容含笑的皇后林凤瑶忽然开口道:各位宗亲,本宫只是内宫中人,本不该干政,只是,国家危难人人有责,不得已也想说一句肺腑之言。
  林凤瑶是先帝正妻,又是当今皇帝的皇后,自她接掌凤印后,广纳贤名,对宗亲家眷又甚是体贴照顾,所以,一开始还对她服侍两代君王有着贞洁方面的非议,经她一笼络,也逐渐接纳,原本支持她的更是大为称颂,此时听她有言,无不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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