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爱》第7/63页


  回了西安,虞纾茵和苏凉便投入到了工作中去。虞纾茵本以为是个小小的杂志社,却不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设备自然是一样不少的,一般不会出现在办公室的厨房和浴室都出现在了这个杂志社里,并且空间是绝对够用的。
  这倒是让虞纾茵小小地惊讶了一番。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杂志社的装修。一进门,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前台,而是一睹简简单单的墙。墙上没有过多的装饰物,只是贴了马赛克,嫣红的色彩让整个灰暗的空间一瞬间便活了起来。略微发黄的射灯,打在几处,便将隐匿在马赛克中的字母凸显了出来。
  H.D.――灰度。这便是杂志社的名字。虞纾茵笑笑,倒是与灰色为主色调的装修挺融洽的。
  从设计上来讲,一般的设计师很少会在进门处放上一堵墙,还是顶到天花板的墙。可是偏偏,这里便是放了一堵高高的墙,却一点不让人觉得压抑。
  再进去,里面的场景更是让虞纾茵目瞪口呆。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大厅,根本没有任何东西阻挡,一眼便从这头,看尽了所有的景象。每个员工的办公桌都是从地上生出来的,不规则的几何图形,并且无一不是艳丽的色彩。
  “办公室”的分割,便是靠了这些从地上长出来的桌子完成的。大厅的墙壁,统一刷成了灰色,明度不一。偶尔,墙上也会出现一块泼墨似的彩色来,这便是简单的装饰。
  不得不说,这家杂志社的原主人相当有艺术细胞。极有可能,是位室内设计师,或者是建筑师。虞纾茵自己也是学设计的,不由得便想见一见这位“前任。”
  让虞纾茵大跌眼镜的是她的办公室,这简直不能算是办公室,而是老师的讲台。她的办公桌放在大厅最后面,从地面上高出了20公分,任是谁坐在那上面,都会觉得自己是老师,对着下面密密匝匝的学生。
  晚上的洗尘宴,算得上是百无聊赖的。大部分时间里,虞纾茵只是低头吃东西,偶尔也和苏凉说几句话,至于旁的人,基本没接上话的。她也心知肚明,杂志社的元老都看着这个位置,却不想空降了“神兵”,这事摆在谁那,心里都是过不去的。所以,一堆的同事里,基本上没有人给她一个好脸色的。
  虞纾茵也不去在意,她不过是代理主编,总是要回去的,这里怎么闹,只要不出格,她便也懒得去说什么。
  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与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撞了满怀。道了抱歉,那人便阔步离开了。虞纾茵莫名地回头,看着那银灰色的西装,突然觉得心里发冷。这个人,倒是冷漠得不像话,冷得连周遭的温度都随他降下来。
  再回到席间,虞纾茵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她尴尬地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坐在她位置上的人,一身的银灰色西装,端了酒,一个一个地敬酒,一圈下来,终于到了苏凉这里。
  那人给自己满上酒,再把苏凉的酒杯拿到自己的面前,浅浅地倒了一点,推过去,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对苏凉说:“小苏凉,没想到你也干了这行。来,干杯。”
  小苏凉?这是什么样的称谓?虞纾茵觉得有些不三不四了。
  苏凉仰头喝完杯里的酒,皱着眉头拿起了桌上的湿毛巾擦了擦嘴。余光里,他看见虞纾茵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旋即,他起身,让开了位置,对虞纾茵说:“纾茵,你坐这里。”
  所有的人,这才注意到虞纾茵,有意无意的在这个不得不注意到她的时刻。大家亦是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笑话。她有些莫名,即便是她碎了好些人的主编梦,可他们总也不至于对她这样冷若冰窖吧?
  身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此刻回过头去,眉眼一挑,不紧不慢地起身,却并没有还座位的意思。男人侧头问苏凉:“这就是新主编?”
  苏凉点点头,偷偷地注意着虞纾茵,却不见她有任何的动作。
  男人又倒了酒,似笑非笑地对着虞纾茵说:“以后,还请主编大人多多照拂H.D.了。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虞纾茵上前几步,无波无纹地问:“您是?”
  “H.D.的前任。”
  虞纾茵端起酒,满满的一杯,仰头喝尽。“做好自己的分内事,理所应当。”
  这样一句话,惊动了一桌人。大家都看着虞纾茵,似乎是在询问她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她并没有一语双关,她不过是在说自己罢了,是他们想多了而已。
  男人走之后,洗尘宴也就散了。苏凉和虞纾茵一起打车回了家。




☆、1、15―情字太长,太乱

  有的时候,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但这却不是一见钟情。因为,他们已相识好久,只差一个爱上的渠口。
  苏凉在Word里敲出这样一句话,开始了他最新的小说。这一句话,为了他的爱情。他对虞纾茵,便是用事实诠释了这样一句话。
  像一个上课走神的学生一样,苏凉悄悄地抬起头,目光越过高高堆在面前的书堆,落定在虞纾茵的脸上。
  她的眉头,紧紧地凑在一起,手里攥着一支笔,微微地发颤。
  遇到什么事了吗?苏凉关切地望着,不由地也皱起了眉头。
  来到西安已经三天了,苏凉已经三天没有看见虞纾茵的笑容了,哪怕只是清浅一笑,都没有。杂志社的同事对他们两个都没有好脸色,这于一个团队而言,是致命的。虞纾茵许是在担心这个吧,无论如何,她是主编,她有责任让杂志社长长久久地存活下去,并且每一期的杂志都热卖。
  虞纾茵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苏凉紧张地立刻低下头去,生怕自己小心翼翼的偷看被人察觉。
  拿起手机之后,虞纾茵稍显沉重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这笑,苏凉怎会不识得?每每看见虞纾茵脸上露出这样的笑,他的心,便会钝钝一痛。
  走出办公大厅之后,虞纾茵才按了接听键,华景枫温温的声音从听筒里流出:“出差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本是一句带了关怀的嗔怪,此刻烦躁的虞纾茵听了却是另一番滋味。她挪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华景枫三个字又皱起了眉头,不快地说:“我有义务向你报备行踪吗?”
  电话两端,因为这句话,陷入了一阵沉默。终于,华景枫轻叹了一声,“工作不顺利吗?还是遇到了别的什么麻烦?”
  “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说话没有注意方式,不怪你。”华景枫适当地给了她台阶下,像以往一样,她犯错,毋须道歉。
  华景枫的话,似一股涓涓细流,滋润了虞纾茵烦躁的心灵。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换了一种轻柔的声音问:“你去杂志社找我了,是吗?抱歉,忘记跟你说了。”
  “又道歉作什么?吃饭了吗?”华景枫的话依旧是温柔无限,虞纾茵的心也渐渐地舒缓下来。
  虞纾茵靠在墙上,随意地换了几个姿势,寻找到了舒适点。“还没有下班,你呢?”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清灵的笑声,旋即,温婉的声音通过电话流到虞纾茵的心底里,却让她的心,一瞬间跌进了冰窖。
  她记得,那声音是华景枫的妻子。虽只是匆匆一瞥,却因为他,而牢记。
  “景枫,过来吃饭了。陈姨给你做了香酥鸡腿呢。”
  “哦,好的,马上就来。喂?纾茵,先挂了。”紧接着,便是匆忙收了线。
  虞纾茵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心揪成了一团。她把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低于体温的温度借着头皮,迅速地流窜到她的体内,蔓延至四肢百骸。她从未,这般得冷,这般得绝望。
  这感觉,比四年前分手时来得更无望一些。
  他已是有家室之人了,如今的一切,是她从另一个已经成为准妈妈的女人那里偷来的,偷来的。
  原来,她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般豁达。原来,只有当事情摊到了自己头上,才能真正体味那无可奈何。她也不愿,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只可惜,心,早已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只怪,情字太长,太乱……




☆、1、16―该结婚了

  虞纾茵独身站在阳台上,混迹在夜色里。
  这个她和苏凉临时的家,并不是在高楼里,所以,她看不见远处的霓裳。这是个年代有些久的小区,不管是外墙还是楼道,抑或是装修的风格,四四处处都显了年纪。这楼一共七层,他们住在五楼。
  以往苏凉在的时候,这个时间段,他们正在吃晚饭。落了单,虞纾茵便也懒得做什么吃的,一个人在家吃,总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她倚在栏杆上,想着,这会儿是真的无事可做了。可恨这个房子里连台电视都没有,否则还可以看电视消磨时间。她是个固执的人,工作了之后坚决不用电脑看电视。她说:再大的电脑能大过电视?两个家伙出来的音效是完全不同的。
  忽然之间,电话响了起来,她侧耳听着这音乐,估摸着到底是谁打的电话。应该是妈妈,这个铃声是她给她的家人设置的,这个时间点会给她打电话的,应该是妈妈。
  电话接起来,妈妈照常问她一句:“吃饭了没有?”虞纾茵这会儿思路有些不通畅,没大脑地答了句吃了,过后才想起来,哪里有吃啊!
  爸爸妈妈每个星期都会给她打电话,这是从她上大学开始的,也正是因为这样,虞纾茵总是不会惦记着给他们打,其实电话里也没什么可讲的,无非就是原来那些话,颠三倒四地讲了个遍,有时也会加点别的事进去。
  电话里,妈妈把应该讲的都讲了一遍,最后,只余了沉默。虞纾茵觉得妈妈应该是还有什么话要讲,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场。然后,虞纾茵说:“妈,你还有什么事没讲吧。”
  妈妈也是难得的爽快,应了声是,沉默了一阵之后,就说:“纾茵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村里的青青孩子都已经要上小学了,她可只比你大两岁呢。你什么时候,可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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