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放纵的青春》第43/60页



归地出去觅食,叼来的东西都给大鹏吃了,挺费心把这只大鹏的伤养好,可大鹏伤好了,也就该飞走了,麻雀很舍不得大鹏,大鹏也挺舍不得这麻雀的,可说来说去,它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鸟――”
蔡茁听了,年轻的心里很有感触,思索了一会儿望舒的话道:“你的意思是,大鹏嫌弃麻雀吗?”
望舒想到许承宗说的那句“别人想多了”,他或许不是有意的,或许只是为了脱身,可那时候的伤害影响她到现在,深植在心里的自卑就此挥之不去。每次想到许承宗,难免想起那伤心的一幕。
或许因为穷,她本来就很自卑吧,跟许承宗的话没什么关系。
“嫌弃不嫌弃,又有什么重要?”望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不嫌弃的话,你就可以跟大鹏在一起… … ”
“不可能的,我自己都不会愿意,更别提他了。”
“你不愿意?”蔡茁奇怪了。
望舒脸上似乎很平静,可仔细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心里并不开心、,她看着两个玩得兴高采烈的侄儿道:“麻雀虽然不起眼,也是一只养家的雀,只要不跟大鹏在一起,她还是挺了不起的。我想我们虽然穷,但也有穷人的自尊,没必要整天跟有钱人在一起,时时在对比中想到自己又穷又低微的出身。”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蔡茁心直口快地问。
“我没法让自己变得有钱,也没法让自己在看不起我的有钱人面前装得开心,这就是生活中的现实,这不是我想得多还是想得少就能主观改变的。”
“那你说――”蔡茁有点儿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接着道,“你说――舍不得大鹏,然后说大鹏也挺舍不得麻雀的么?那就是你俩――你俩… … ”
“人都有一时糊涂的时候,再怎么舍不得,也不算什么。”望舒看了一眼蔡茁,微微笑着说。
蔡茁从她先前的谈话和此时的笑容里,看到一个跟平时只知读书赚钱完全不一样的叶望舒,不慌不忙的神情态度,世故从容的举止言谈,这些都显示出一个有着诚实的人生态度的人,心地是多么的坦荡!
她心中对望舒大为折服,真心地说:“望舒,我觉得你不是麻雀。”
“是么?”望舒清秀的脸仍然笑着,眼睛看着那只从杆子上飞走的麻雀问她道,“怎么不是麻雀了?”
“我们前阵子不是看了电影《麻雀变凤凰》吗?凤凰也曾有过不起眼的时候呢!你需要有个能看见你的优秀之处的男人,在他眼里,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别人再好,他也看不上眼。”
望舒听了,目光从那只飞远的麻雀身上收回,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因为这一年半没有干粗活,她手掌心的硬茧已经慢慢褪了,手心很顺滑,想到当初许承宗在乡下的时候,曾经用他有力的大手握着自己的手,掌上的热力传到她身上,似乎有电流通过手与手的接触传过来――
那样的场景太久了,久到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那只是电影罢了。”
“如果我是男人就好了,我一定会喜欢你。”蔡茁笑着看望舒,把望舒也逗笑了,蔡茁还不忘加了一句,“将来不管你变得多老,我也只爱你一个,不会像我爸一样,一把年纪找小三。”
“可惜你是女的,而且还比我小八岁。”望舒笑着说。
“只要真心喜欢,八岁不算是差距。”蔡茁开着玩笑,然后正经地加了一句,“我说真话,望舒,你确实好。”
望舒感激蔡茁的一片好意,往事已矣,多思不过是庸人自扰,遂起身不谈这个话题了,“天不早了,该回去了。”她招呼两个小孩子。
不想小燕小宝都没玩够,她跟蔡茁只好又在公园里等了一个小时,等到小孩子玩腻了终于可以离开时,已经将近下午五点了。
望舒带着两个孩子走出公园大门,蔡茁落后,去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四瓶果汁,拎着出来的时候,她看见刘国志站在公园大门口正跟望舒说话。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人怔在原地,盯着刘国志乌黑的额发,忘了走过去。
刘国志扭过头看见了她,跟望舒一起走过来,对她笑说:“忙了整整一天,现在才能走开。”
蔡茁看着他的笑容,感到自己的脸颊有些热,忙低下头,把手里的果汁递给小燕小宝和望舒道:“给你们买的,玩了一下午,渴了吧?”
望舒接过来,把自己的递给刘国志,笑道:“你拿着这瓶,我再去买吧。”
刘国志当然不会要,推辞道:“不用,我不渴。”
望舒也没坚持,她听自己大哥提起过,刘国志最近开始当独立建筑商,不再像以前一样依附于别的包工头做人家挑剩下的工程了,像这样周六都工作,显然是忙新工程去了。
“姑姑,我们回家吧,我困了。”小宝中午没睡午觉,又在游乐场疯玩了一个下午,这时候支持不住了。
望舒哦了一声,看了刘国志一眼,想着他大老远地赶来了,连游乐场的大门都没进,岂不是白跑一趟?她正有点儿为难,听见蔡茁轻声对自己道:“望舒,我回宿舍也没事,可以多玩一会儿。”
望舒惊讶地看着蔡茁,蔡茁不好意思看望舒,只把手里的果汁拧开,自己咬着吸管,再也不做声。
“那――那我们走了。”望舒拉着两个小孩,看看刘国志,再看看蔡茁,然后带着孩子向公车站走过去,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等到刘国志跟蔡茁消失在游乐场里,小燕才跟姑姑笑嘻嘻地说:“姑,小茁看上刘国志了。”
“你又看出来了?”望舒对早熟的侄女常常冒出来的惊人话语已经见怪不怪了,孩子不可能一直是孩子,现在自己要做的事是把早熟的她往好的方向引导。
“这还不容易,小茁脸都红了。”小燕拉着姑姑的手,笑着说,“姑姑,你啥时候也找个男朋友啊?”
望舒轻轻摇头道:“不知道。”
“你还想着刚才看见的那个… … ”
“姐,你别胡说了!”小宝突然怒了,哧溜溜喝光手里的果汁,对小燕瞪着眼睛道,“你作业还没做,看你明天上学怎么办!”
“我回家就做,来得及。”小燕瞪了一眼弟弟,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姑姑,不说话了。
望舒带着两个小孩坐在公车站里,没再说话,眼睛望着游乐场门前宽敞的公路和远处的房子,想着心里的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小燕大声道:“姑姑,快看,许承宗的车!”
她猛地抬起头,不由自主地朝着小燕的手指方向望过去,见车来车往的马路上,红绿灯前面果然停着几辆黑色的轿车,看了一会儿,望舒低声道:“你怎么知道?”
“一共六辆车啊,两个银色的,一个灰的,三个黑的,从南山那边的公路下来的,不是他是谁?”
说话间绿灯亮了,停着的车启动,很快就消失在拐弯处,小燕抬起眼看姑姑,见姑姑秀气的眉毛蹙着、好看的眼镜有点朦胧,目光在公路拐弯的地方停着不动,小燕莫名地有些伤感,遗憾地对着姑姑说:“可惜啊姑姑,咱们没车,不然追过去多好!”
“追不上的。”她听见姑姑轻轻地说道。
“怎么追不上?”小燕迷惑地问。
“因为姑姑不想追呢,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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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重逢
入秋之后,北方的树木开始慢慢落叶,在路的两侧慢慢堆积。一双黑色高档女式皮靴踩在落叶上,发出嚓嚓的响声,皮靴的主人穿着薄羊绒红色短大衣,黑色开司米裙子,身后跟着抱着孩子的保姆,向着大厦的顶层疾步而去,她们出了电梯,推开许承宗办公室的门,不顾外面起身拦阻的秘书,一直闯到里间办公室。
许承宗看着推门闯进来的王南,对原本站在一旁的启骏示意,启骏扶了扶眼镜,点头出去了。
沙发上坐着的王东见了妹妹,不由得奇道:“你怎么来了?”
“大哥,你在正好,我想问问承宗阿健怎么了?”她看着许承宗,美丽雅致的脸很生气,“对自己人动手,是承宗你干的事么?”
许承宗看了小南一眼,把目光转到王东身上,王东会意,对妹妹道:“小南,你不该问这种话。”
“我就是要问。承宗,姑姑现在昏迷着,不然我就去问姑姑,是姑姑把地产给阿健的,你不该不问问姑姑就撤了阿健!”
王东还想说妹妹,许承宗已经道:“小南,你一口一个姑姑,整个富丽已经被我妈送给我了,你不知道么?”
“就算是这样,阿健也是你的表哥,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呢?何况这么多年都只有阿健陪在姑姑身边,你不念亲情,也该想想这些年阿健替你尽的孝道吧?”
许承宗本来静静的脸听了这话,掠过一抹掩不住的愤怒,他看着面前美丽的小南,这个自己年少时候的恋人,在监狱的那些年,越是孤单,就越是想念她,无数绝望寂寞的日子里,只有她美丽的脸在梦里跟自己相伴。
只有出来之后,才对她彻底死了心,也才明白她后来的许多年再也没有去看过自己的原因,想来自己不得父亲欢心,被父亲关在牢里不见天日,她跟程二在一起,一边享受着富丽集团给她和程二带来的荣华富贵,一边生怕惹许世轩不高兴,就躲得自己远远的。
人在落魄的时候,才能更看清一个人的本质吧?
就如一个不管多么冠冕堂皇的人,在生死枚关的危急关头,总会露出邪恶的本性一样。
他脊梁上当年受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的心思像是突然之间转到一年半前有十二天相处缘分的叶望舒身上,想到她干净柔和的眼睛,想到她那纤细挺直的腰身,带着一种骨子里的坚强与独立,生活再苦也压不倒她,想到那些跟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心中暗道:“那是一个无论所爱的男人发达还是落魄、成功还是失败,都会永远陪在身边的女人,勇敢、自尊、善解人意,拥有我心仪的所有美好品质!”
想到那些品质,就难免想到自己精明强干的母亲,想到父亲的那个优雅完美的情人和那个几乎毁了自己一生的夜晚,
眼睛不自觉地在面前的小南身上审度着:精心呵护的脸,画着精致的妆,无懈可击的衣着搭配,奢华尊贵的首饰配饰……
十六岁时花一样自然绽放的娇艳,一点儿痕迹都找不到了,眼前女人的美丽,带着浓浓的物质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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