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于眠》第74/77页


  秦深看了眼有时账户里的余额,给人家发了个大红包。
  下一条。
  【昨天我麻麻问我说,我平时看的那直播咋不看了,以前她老觉得看直播不正经,看悠悠姐的直播才改变观点的。麻麻失眠也有有点严重,这会儿我们娘俩正坐在一块看以前的录播,凄凄惨惨戚戚……最后祝悠悠姐顺利生下宝宝,早日回归~】
  秦深问:“这个怎么回?”
  这条评论挺走心的,有时坐起身,把他推一边去:“这个我自己回,你起开。”
  屏幕远在五米外,抱着键盘打字还有点不习惯。有时回了老长一段话,等到噼里啪啦打完字了,秦深看着句末那个亲亲的表情,挑眉:“好好休息,么么哒?你为什么回她一个么么哒?”
  何有时眨眨眼:“这就是一个表情呀。”
  “她失眠,跟我媳妇有什么关系?”
  有时忍笑:“人家这是铁粉,她这id我都看着眼熟,发个亲切点的表情也不行?”
  “你有我了。”
  何有时无奈又好笑地把刚发出去的回复复制下来,撤销,重新发了一遍,这回去掉了末尾的么么哒。
  秦深这口醋才咽下去,看到下一条高赞评论,一向疏淡的表情裂了道豁儿。
  【编程狗一只,失眠已经是常态了,一年前被同事安利,开始看你的直播。那时状态很糟,工作不顺,家里更不顺,前途渺茫,只有看你直播的时候能轻松一会。这一年间看过你所有的直播,从当初的夜夜失眠变成了现在的夜夜好眠。后来我脑子一抽,开始给你写信,信寄到你们官方平台,可惜从来没被回复过,大概你也没收到。都说习惯失眠的人心事重,有的时候我就想你会不会也是个孤独的人,所以总在深夜直播?很想知道你现实生活中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想,也许现在的我可以温暖到你。】
  秦深:????????
  呸!!!
  想砸键盘。
  来自铁粉的自我剖白以偌大的黑字在投影屏上显出来,场面真是极为尴尬的。
  有时声儿都弱了两分:“听as|mr的很多都是文艺小青年,喜欢犯矫情,你懂的……”
  “咳,其实我以前几乎不回私信的,私信的人太多了,回不过来,像这种,瞄两眼就过了……”何有时一脸无辜。
  秦深回以凉飕飕一眼,从她手机夺过键盘,噼里啪啦打了“呵呵”俩字,把那人扯进了黑名单。
  “你别一副被绿了的表情好不好?”何有时捂着肚子笑作一团,不敢笑太大声,先前她查过大笑也可能导致流产的,这些日子尤其小心。
  被秦深瞪了一眼,她只能把笑憋回去。
  回复完前二十条高赞评论,秦深啪得合上了笔记本,丢到了一边。果盘里的葡萄都是他一颗一颗剥了皮的,这会儿也不喂这没心没肺的了,全叉自己嘴里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有时在给自己当贴心小棉袄的同时,还当着私信栏里那么多大兄弟的心灵鸡汤。
  这会儿刚刚知道,心里挺苦。
  何有时躺了挺久,秦深腿上又没什么肉,她半边身子睡麻了,好费劲才爬起来。她嘴笨,不会哄人,偶尔惹秦深不高兴了就亲两口,这会儿抱住人脖子,想亲。
  可惜秦深一偏头,这个难得主动的吻落他下巴上。
  有时细声细气:“以后我每条私信都给你看,回不回、该怎么回都听你的好吧?”
  “大总裁?”
  “大|boss?”
  “孩儿他爹?”
  “老公?”
  “亲爱哒?”
  她声音甜软,每说一句,秦深都肝颤,眼角原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冷意一点点柔和下来。可她难得主动哄人,这股子矫情劲也招人喜欢,秦深私心把福利时间延长了点。
  他绷着脸,垂眸安安静静看着她,鼻梁上架着个防辐射镜片,就能成一幅秀色可餐的画。
  美色当前,有时越发想不出词儿了,拿手指戳戳他胸口:“婚前约法十章你都不记得了?家庭冷暴力形同虐待,我还怀着孩子呢,你都冷着张脸。胎教课上医生不是说了么,孕妇情绪影响胎儿发育,你再冷脸,没准咱孩子生出来就长得不好看。”
  秦深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飘飘的“呵”,此等威胁没法叫他动容。
  他醋得厉害了,不吭声,何有时犹犹豫豫拿出杀手锏:“要不……我把id改成‘已婚勿扰’行了吧?我们平台上有个男主播就是这样子,他女粉丝多,老婆又爱吃醋,就把自己id给改了,还挺好笑的。”
  话音刚落,面前男人倏地眼睛亮了,双手握着她的腰稳稳挪到一边,重新打开电脑,言之凿凿:“成交。”
  何有时:……
  好在秦深没那么绝,没有动她的id――她id“有时说”,那么好听,秦深舍不得改。
  然而聪明的人总能举一反三,秦深不光把她的头像换成了两人的结婚照,还在她的个人简介那栏换成八个字。
  “已婚妇女,家庭和睦。”
  更绝……
  有时到底是app里元老级的主播了,刚改了签名就被人关注到,扭头往贴吧发帖了,被各路主播和路人“哈哈哈哈哈哈哈”群嘲了一通。
  好在经此一遭,私信她的男观众确实少了一大|波,求了个家庭和睦,也算是圆满。
  *
  怀孕以后,有时每天好吃好睡,四个月以后,肚子慢慢鼓起一个微小弧度。
  秦深却没她这么幸运,他开始失眠了。倒是不严重,不像以前那样一宿一宿睡不着,只是觉很浅,半夜有时翻个身的动静都能吵醒他,睁开眼,就再难入睡了。
  他戴上耳机,听有时以前的as|mr录播。却没什么用处,好像是听多了,有了抗体似的。
  他失眠也安安静静,也不翻身,舍不得吵醒她。把他和有时从初遇到现在的每一件事在脑子里过一圈,细枝末节想一遍,就能睡着了。
  睡不好,精神就差,这样子熬了一礼拜,秦深趁着有时回娘家,自己去李简那儿做了个检查,结果不太好。
  李简安慰:“你这都停药快半年了,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别给自己太大心理压力。”
  秦深点点头,没说什么,拿了新药回去。
  他还想瞒着有时,每天趁着她去洗手间的时间吃药。可摊上一个心细的媳妇,连头三天都没瞒过去。
  被逮到的时候,秦深一紧张,药片卡在咽口,没咽下去。
  有时捏着药瓶,眼圈红红地瞪着他:“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要是病情严重了,你是不是还想去年那样骗我说要出国,自己一个人躲到深山旮旯里养病去?”
  秦深立马认怂,哄啊哄,哄啊哄,从白天一直哄到中午。怀孕的女人气性大,用了两包纸巾才止住眼泪,还死活不跟他说话。
  直到秦深精心准备的午饭端上桌,有时才没崩住。吃着饭,边翻他的作息表:“昨天没睡好,前天没睡好,大前天也没睡好?”
  “上周都没睡好。”
  有时悠悠来了句:“该。”
  秦深:“……”
  扎心了。
  媳妇到底还是心疼他的。这天晚上有时没像往常一样早早睡着,穿着件薄薄的睡裙,贴他极近。
  这些日子她可懂事,知道秦深忍得艰难,从不来撩|拨,每回睡觉都离秦深远远的,今晚却这样。秦深揣摩了十秒钟,了然:“四个月了……”
  说完他起身,喝的水、香薰、纸巾通通备好,又躺回来。
  有时一指头戳他脑袋上,表情正经:“as|mr最高级的触发音是什么,你知道么?”
  “嗯?”
  何有时凑他近了些:“是耳骚。”
  “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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