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于眠》第75/77页


  秦深呼吸重了些。
  “什么骚话!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和谐的东西?”
  有时脸皮薄得厉害,话没出口前就脸红了:“不是说骚话,就是在你耳边说悄悄话的声音。说骚话,也算……”
  秦深默默躺平,等着高清体验。
  有时又挪了挪,在他肩膀上挑了个舒服的位置,侧躺着,轻轻摩挲他的耳轮,声音温柔。
  “我大学的时候进了话剧社,演过几场英文话剧,上台之前台词背几十遍,直到现在还记得。”
  “嗯?”
  秦深侧了半身,搂着人靠近自己的身体,离得太近了,仿佛连她腹中孩子轻轻蹬腿,他都能清晰感受。
  “i knew to my sorrow, often and often, if not always, that i loved her against reason, against promise, against peace, against hope, against happiness, against all discouragement that could once for ”
  我爱她是违背常理、是妨碍前程、是失去自制、是破灭希望、是断送幸福、是注定要尝尽一切的沮丧和失望的。可是一旦爱上了她,就再也不能不爱她。
  狄更斯晚年作品,《远大前程》,百老汇怀旧歌舞剧的经典曲目。
  情话入耳,这一瞬间秦深想着,耳朵真是人体最精妙的器官,单是听她说话,就能带起全身反应。
  贴在他胸口的手换了个位置,慢慢向下,随后是漫长而温柔的触摸。


第63章 番外四
  从第三十六周开始, 离预产期还有三周,有时就早早做好准备了。
  玄关处放着个半米高的待产包,里边装着衣服鞋袜、卫生用品、身份证医保卡银行卡准生证,还有产检过程中的每一份诊断本, 包括最近两次的b超, 全都装在里边, 打算什么时候肚子发动, 提上东西就直奔医院。
  秦深夜里都不敢睡太死,闹钟定了一排, 一个钟头醒一回,伸手摸摸有时肚子。胎动越来越频繁,他把掌心贴在有时肚皮上都觉得战战兢兢的。
  熬了一礼拜, 整个人瘦了一圈。
  彼时小区里的幼儿园停课了, 因为有一个班上好几个孩子感染了手足口, 盛夏正是高发季节。这些孩子都在小区里住着, 有时紧张得连下楼散步都不敢了,吃喝更是异常的小心, 每天蔬菜水果都是孙尧从家乐福买了送来, 小区超市是压根不敢去了。
  秦深索性在妇幼医院对面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户型,精装修, 带了简单几样东西就搬过去了, 拿来当待产房。
  生秦月半的那天, 有时觉得自己没了半条命。开三指足足用了两天, 最后还是打了催产, 最后生下一个小胖墩――七斤六两,儿子。
  她面无血色气息奄奄,还得被人搀着下地走路,何妈妈心疼得流了一汪眼泪,恨恨地指着外孙:“小名就叫秦胖墩!”
  丈母娘发话,秦深不敢往枪口上撞,隔了两天,才在孩儿他|妈|的同意下,给儿子换了个好听点的小名,把“胖”字拆开,秦月半。
  *
  从儿子抱回家的第一天起,秦深就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一篇日记配个小视频,再配一张全家照片,放在一个文件夹里。攒够七天放进一周文件夹,攒够四周放进当月文件夹里,一天不落。有时光是看着那么一长溜文件夹都眼花。
  第三十五天,秦月半会笑了,只要有人逗,就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秦深循循善诱:“叫爸爸。”
  刚满月的小孩听不懂,也不搭理他,秦深能自言自语半钟头。隔了会儿,躺下亲亲老婆:“我觉得咱儿子脑门像我,眉毛像我,眼睛像我,鼻子嘴巴也像我。”
  何有时还沉浸在不能开空调的苦闷中,闻言还有点小委屈,哼哼了一句:“就没有像我的么?”
  “有的。”
  “哭的时候。”为了给她现场演示一遍,秦深抽走小家伙的奶瓶,“对对对,就这个泫然欲泣的样子,特别像你。”
  “瞎说,我什么时候哭过?”
  秦深默默瞅她一眼,表情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有时:“……”
  *
  四个月的时候,秦月半瘦了一些,还是一身的藕节肉,罗圈腿还越来越严重了,拉着小脚轻轻拽一拽都拽不直。
  老父母紧张得不行,专门跟婴幼科的医生视频了下,才知道这是正常的。
  又过俩月,秦月半又学会了拖着肚皮匍匐前进,像条毛毛虫似的在床上蠕动。有时哈哈哈哈了半天,拍了张照片做好表情包,往爷爷奶奶姥爷姥娘的群里发了过去。
  手机一扔,去慰问孩儿他爹:“你歇会,我铺。”
  秦深直起膝盖时,觉得自己腿都是哆嗦的。
  怀孕的时候把家里所有家具都装上了圆角保护套,就以为万无一失了,却忽略了地板的问题。这会儿秦月半有力气了,再过些时就要满地爬了,爹妈这才意识到问题。
  家太大,孩子能爬的几个房间和客厅都铺了拼图地板,留给他充分的探索空间。
  拼图选了很多种风格,都是秦月半钦点的,什么蜡笔小新、变形金刚、哆啦a梦、田园风,各种猎奇风格拼了一屋子,老父母哼哧哼哧蹲在地上铺。
  垫子是加厚的,柔软,且防水,很快被开发出了新功能。
  彼时何有时被压在地板上,从这个视角无论看什么家具都怪异极了,被制着双手,从耳垂红到脖子根:“秦深!你要不要脸!万一弄脏了嘤嘤嘤……”
  “没事,我洗。”
  “那也不行嘤嘤嘤,你弄脏的再让月半爬,你……”
  半个小时后。
  “怎么样?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
  何有时眸子里蕴了湿意,哼哼唧唧应了声。
  这一瞬秦深出神地想着,以前直播间老有观众夸她眼睛漂亮。其实她们都不知道有时的眼睛到底有多美。
  像蜜糖丝儿,漫不经心抛来一眼,就仿佛整个世界都拢在这张蜜网里了,上天入地也逃不出,只能缴械投降了。
  一个小时后,秦深餍足起身,针对亲身体验发表了客户评价:“这个垫子没选好,这什么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的,我瞥了一眼,整个人都不好了。”
  “呵。”有时轻轻踹他小腿上,可惜娇|软无力,倒更像是撩|拨。
  大夏天的,一身汗都落在地毯上,屋里还有奇奇怪怪的味道,简直窘得想死。
  怕媳妇不高兴,第二天,秦深把整个房间的拼图地板都换了――这回换成了蓝白两色,没有图案。
  一周七天,四天走心,三天走肾。
  完美。
  *
  秦月半是两岁零十一个月的时候被放进幼儿园的,现下的幼儿园规章制度严,每年九月前没满三岁的孩子到次年才能上学,小包子虽然三虚岁,却是在九月中旬生的,就被压到第二年了。
  准备好的书包文具全都没能用上的小可怜每天守在幼儿园外边,嫩手扒着电子栅栏,眼巴巴地看着里边比他大一个月的哥哥姐姐。一扭头,趴在有时怀里泫然欲泣。
  “儿子乖,咱明年再来。”
  秦月半抬头怒视爸爸:“骗纸!”
  秦深被他噎了一噎,心说自己怎么就成骗子了,等走回家,回过味来了。
  先前有段时间小屁孩闹得哄不住,他就训人家“再不听话就送你去幼儿园”。小孩却丝毫没被威胁到,还挺高兴的,之后每天在墙上胡乱涂鸦,比以前更折腾,等着被送进去。
  这会儿连“骗纸”都出来了。
  身为爸爸的尊严不能丢,秦深无奈,联系了这片公寓的开发商,开发商联系了小区物业,小区物业联系了幼儿园园长……好一番周折,总算让四十多岁的园长阿姨通融了一下,放秦月半进了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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