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第66/120页


  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您聪明,大度,贤惠,除了你,别人什么都不是,谁都入不了皇上的眼,这样您还不满足吗?那究竟到了何种地步您才满足呢?还是您心里还有别人在???
  既然我什么也得不到,只能这么孤苦伶仃的守着这座宫殿怨妇一样的混日子等死,那我还苟且到今天是为何?是为何?”
  她抬起手,匕首对着心窝,眼神漠然“早晚都是死,早死晚死又有何差别,我只想在见到他一次,那么死也无憾了……”
  我觉得痛心,觉得可恶,觉得那么不值得,从头到尾的不值,不可理喻……
  因为一个爱字,所有的人生的意义和美好就可以至此成为死灰了?
  为什么一个人活在世上却是把自己的心自己的命依附在别人身上?他笑,自己就跟着开怀,他皱眉,自己的天空就开始下雨,他走了,全有就都没有了,天崩地裂,无以为生?这到底是谁的人生?生命的意义又何在?
  我从来没有这般恼怒过,就算她佯装我去迷惑燕文寒秋也不曾,可我此时的愤怒却是充满了整个胸腔,连身体都跟着轻微的战抖
  我毫不犹豫的迈步上前,不顾身后菊姑珍珠和刘成的惊叫声
  我走到珍珠面前,直直的看她,一句话没有说,扬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给我的耳光打的一愣,僵住了身体
  我顺势把刀子夺过来,狠狠地扔在地上“珍珠,我从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从今天我彻底的看不起你,真是让我失望……
  今时今日的可怜兮兮自怨自艾又是何必,你当初抉择舍弃我的时候的勇气呢?那个时侯迷骗燕文寒秋的胆量呢?怎么到今天来却是这么个灰头土脸的不堪一看?”
  珍珠不语,默默流泪的看着我
  “如果你还不够清楚,那么就让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你,我从来不会因为你说的这种事情而庆幸,开心或者畅快,如果能选择,我宁愿你依旧是我身边当初的那个温柔细腻的珍珠,而不是这个冰冷的宫殿里的珍嫔
  我不是你,没有男人就要死要活,不过你却丝毫不会让我动一分一毫的恻隐之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这个被你害过的人尚且没有哭闹,你何来的资格?
  如果你从不后悔你的选择,就请你自己自重,不要总是风波不断,搅得别人不安宁,而我再也懒得管你的是是非非了,既然你选择了你自己的靠山,以后就不必再弄得这么丑相,让人看了不堪……”
  “为何,究竟为何如此,为何……”清泪一行复一行落下,带着珍珠凄美而绝望的眼光向我投来……
  “你究竟几时能清醒过来?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皇上的爱是滴水圣恩,是朝不保夕,你听过吗?你信过吗?
  你有你的选择,不惜背叛我让我难堪,我又是如何待你的?至于今天你能走到这一步,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结局,你自己求来的,自己去担着吧……
  敢要就要敢担当,不然太丢脸了,也让我看你不起……”
  珍珠颓然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哭泣着,那声音如丝丝寒意钻进我的记忆中去,曾几何时我在幽暗而潮湿的地下监牢里见到另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那么像,哭声那么像,贯穿了我的脑海……
  我有些剧烈的头疼,几欲站不稳,我看了看地上的珍珠,漠然的转身“巫蛊之乱也好,文贵妃的庇护也好,你闹得也够了,见好就收吧,我不想对你下手,你也最好自为之……”
  我缓缓的离开了那件充满悲伤的房间,找到侍候珍珠的太监宫女们交待“以后这宫里面任何一件利器不准被珍嫔拿到手,好生看管她,另外找太医来瞧病,服侍她按时吃饭吃药……”
  直到走出离珍珠的宫殿很远的地方,我才敢摊开自己的手心,一道鲜红的口子赫然入目,血液汩汩的流出,顺着手心不住的往下滴,蜿蜒成细流……
  “公主,你的手怎么了……如意,你快去邻近的宫殿给公主拿些纱布和清创药来……”如意也给我流血不止的手吓坏了,急急忙忙的跑开
  “公主,把手腕压住,这样血不会流太多……”我木然的点点头“不要担心,刚刚夺刀子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下,你们谁也不准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尤其燕文寒秋……”菊姑和刘成都是点点头……
  简单的包扎之后,我们回了青园……
  此后珍珠那一幕幕凄惨而哀伤的情景不时的出现在我眼前,我虽埋怨过她可也并非真的恨她入骨,我终究还是个念旧的人,要求的不多,只要不给我添麻烦就好
  可事实是珍珠的下场很悲惨,燕文寒秋当日的话果真没有撒谎,他对珍珠始终是半点男女之情也没有……
  难怪那时候他会说那么多奇怪的话,原来是问了珍珠,从珍珠的嘴里得知的……
  燕文寒秋果然是个精明老道之人,想得到我的之前的消息,自然从珍珠那里得到的答案最快最精准,也许当初是让珍珠觉得燕文寒秋还是对她有些许情意的,或许是珍珠觉得既然皇上已经纳了她为嫔就算是没有真爱,也是有夫妻之份的,所以她才会那般全盘托出的吧……未曾想也可能只是被单纯的利用了而已……
  可悲,可悲……
  糊涂,糊涂……
  那个男人的爱无数人几欲留在自己身上,可究竟他的心在何处?又会在某一个人的身上停留多久呢?
  为什么人总是喜欢明知道千山万水的艰难却是越能激发自己的奋不顾身,难道就不怕受伤不怕对方的不能承担的失望?我们何以要这般浪费自己的年华和勇敢,不觉得可惜?值得吗?
  到底值不值得呢?也许连现在的珍珠自己都说不清楚吧,爱上一个不值得爱的人,追究爱本身值得还是不值得真是个即讽刺又肤浅的问题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说这话的时候往往都是时过境迁之后了,爱过了,没法再把感情收回来,失去了,没办法再从头来过一次,我想现在什么都不必问了,让我们都在深思中沉淀自己的心,也许,不久之后我们就有都能云淡风轻的看待这一切了……
  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呢?没有,即便吞血含泪我也一定能迈过去的,只要迈过去了,终有雨过天晴的一天.我们都是如此的成长,历练,如蜕变的蝴蝶,说不定会有那么一天也会飞过沧海之远 ……
  谁人知己
  我回到青园的时候燕文寒秋刚好也脚钱脚后的跟到,手上包着那个大一块白布自然是逃不过任何人的眼睛
  “你的手怎么了?”他瞧得认真,说着走了过来,抬手把我的手掌反过来覆过去的仔细端看
  “弄琉璃杯的时候把手掌割破了而已,没大碍……”
  “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口涂过药了没有?”他把我的手牵起来左看右看
  我点点头“涂了,没事的……”
  “对了,今天不忙吗?这么早就过来了……”我转移话题的问他
  他扶我坐下“不忙,就只要点将出兵就可以了,没其他的事……”我一顿,不动声色转过来看他“你还要带兵出征?”
  “区区一个西乌小国用不着我带兵出征,何况你就要临盆了,我也不能这个时候离开,我想看看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刚生下来是什么样子……”他说着脸上带了笑,很满足的一种笑容,看得我甚是奇怪……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我?”
  我哭笑不得“小孩子生下来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抽抽巴巴,很像一只粉红色的小猴子……”
  不料他听了我的比喻笑得眼睛都弯了“第一次听到这么比喻婴儿的,不像你的风格……”
  我却没有心思跟他说笑,燕文寒秋刚刚一字一句说他要点将带兵攻打西乌,现下也就才修好一年不到,这么快就兵戎相向了?
  “你能这么决定可谓应该前思后想过许久了吧……”我问
  “嗯,想了很久,不过,要是仔细地说起来应该从我十岁就开始了吧,不过,是我最近才下决定的……”燕文寒秋坐在我身边,语气轻缓而自然“除去了西乌,也少些边境上的夹击之势,更何况……”
  “更何况,要让文魏的作用渐渐缩小范围,你果真派了他去攻西乌?”我问
  “不错,我刚刚就点了他去……”
  我撩眼看他“那原来齐越的地方交给别人来守了?”
  燕文寒秋满脸的算计的神情探过头来“你来猜,我是怎么调兵遣将的,说说看,看你能猜中几分……?”
  我扯了抹不以为然的笑“我哪里能猜得到皇上的想法,何况我对兵家常事并不了解……”
  “那你呢,换了你,此时你会怎么安排?”他又问
  “让我说?”
  “恩,你说……”
  我深吸一口气“一国之大将,兵权在手这么多年,同僚之间的盘根错节自然是少不了的,想夺?那可不简单……又不能强夺,免得狗急了跳墙,得不偿失……”
  燕文寒秋一双桃花眼侧过,笑容始终挂在他的眼角和嘴角之上,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他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抽薪止沸不易行且目标明显,容易被察觉,不如扬汤止沸,看似自然而然,却有理有据,可以平众非议,掩幽幽之口……”
  “你的意思是……”
  “皇上调走文魏去攻西乌,不就是为了让齐越这个最重要的驻守之位空出地方来好安插自己的心腹之将吗?”
  我挑眼看过去,轻问“只是不知道朝中文家这些新老顽固们,您处理的怎么样了?想让他们点头同意似乎难得很啊……”
  燕文寒秋嘴角的笑愈来愈大“奈何一个女子竟生得这么聪明?”
  “皇上,连我这等后宫里没见识的女人都能看出来,那些老狐狸们岂会看不出这步棋的走向?怕是现下也在暗地里仔细研究怎么对付你的这个主意吧……”
  面前的男子一身雪白无尘,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一国之君,更像是个隐世而居的世外高人.显然他很自信,并不担心文家背后的算计“我让文魏走,可没让另一个人走,自然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安抚他们,而我还敢断定这个办法他们一定会答应,我还作了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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