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第76/120页


  皇后不过是个名分,有来自然也会有去的,而燕文寒秋是个皇帝,可他也是个男人,是一个人,是人就都有人性的劣根性和弊端
  如果他喜欢我,会在他的心里给我留下一个女人的位置;
  如果他敬重我,或许在他心里留给我的不再只是一个单纯的男女关系,而是知己、是伙伴,这比起一个女人的重要相差太多,也稳定了太多。
  于此,我就不能再去做一些小女子心胸里的爱很情仇的判断,我要站在跟他想同的位置,忧国,忧民,理智的处理好所有的事务,帮助他,支持他,同时也获得他的信任和尊重,为自己和儿子挣得一个牢不可撼的位置……
  李德胜去了不久就折了回来,江太医也跟了过来
  “珍嫔的身体究竟如何了?今天见太医没来通报,本宫心里始终悬着个石头呢……”
  江太医拜礼之后,缓缓道来“上次的着凉本没多大的危害,不过因为珍嫔娘娘心胸郁结,闷闷不乐,久闷成淤,病拖了许久至今也不见好,而现在又衍生出咳病,甚是棘手啊……”
  果然,当初菊姑就说珍珠同母亲后来的遭遇和境况简直如出一辙,现下看来可真是相差无几,不过是母亲生活在了冷宫,而珍珠依旧在自己的宫殿里罢了……
  “太医就按照自己的方子和方法来,用药还是其他什么的,有需要了尽管跟本宫说,情理之中的都会通融的……”
  江太医点了点头“怕是珍嫔的病不由身生而由心生,心结不解,这病就难办了……”
  我没有说话,我自然是清楚珍珠到底为了何事而闷闷不乐,可我又能如何?难道劝燕文寒秋去临幸珍珠?这岂不是太过荒唐了,又凭什么我去做这种事?
  “那就有劳江太医走一趟了,此事甚为严重还是跟皇上招呼下好,免得到时候出了差池也不好交代,凡事都是做的滴水不漏才好……”
  江太医知道我的意思,连连应是“那微臣这就去跟皇上报备此事……”
  “恩,也好……”
  看着江太医出了门口,我才算是一口气轻轻的吐了出来,爱情真有这么大的力量竟能让一个人连性命都不顾的再所不辞?
  可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呢?难道这样颓败下去那个人就懂了?爱情就久远了?还是前尘后世都能一一的 渡过去?
  如若什么都不能,连一个眼色都不曾得到,连一丝温度都不愿给予,那这种执拗的坚持是不是荒唐的可恨呢?
  珍珠愚蠢的让人恻隐,让人的心跟着微微做疼却丝毫没有怜惜之情,不是弱者都会得到同情,尤其这种自暴自弃的人,得到更多的只是一种责备的叹息……
  晚膳的时候燕文寒秋才过来,我正在喂 烨儿吃饭,就只有一些小米粥和鸡蛋,他进来的时候孩子看见是他亲的很,忙伸着两只小胳膊让他抱……
  男人带孩子给人的感觉是笨拙,当手忙脚乱的时候还滑稽可笑的很,不出一会,烨儿终于忍受不住自己父亲七手八脚的“爱护”开始朝我伸胳膊,那样子像是刚被恶意蹂躏过的小猫,一张小脸皱的像个包子……
  “你吃过了?”燕文寒秋捏着烨儿的小手,一下没一下的逗弄他
  “没有,先喂孩子吃,他吃完了也差不多你过来,你若不过来我就让菊姑备膳了 ……”
  “还好没有晚太多,不然,这么准时的你定是不会多等些时间的……”他抬眼看我
  “你若是想过来用膳尽管让周全来通报一下,多晚我都会等着的……”
  他的脸扯了抹笑容 “还是做了母亲的好,做了母亲就多分人情味,看着也舒服……”
  我把鸡蛋黄捏碎了然后放一些类似酱油样的料汤,舀一点放进烨儿的口中,在舀了少许的米粥汤送入“皇上可见到江太医了?”
  “恩,见到了……”他并不上心的答
  “该说的不该说的皇上也都清楚着呢,不必我操心了……尽量的相宜吧……”
  燕文寒秋见我这么说,抬了眼看我“做了好事未必有人会懂 ,这个道理你不是也懂得?而这种事情推到我头上来你甘心?”
  我一口口的为着孩子吃饭,不时的帮他擦擦嘴边的残渣,不轻不重的道“那皇上认为这种事轮到我的头上我该怎么做呢?默不作声的装不知道还是假惺惺的劝说你雨露均沾?
  站在我的位置上本就为难,我既不想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做些小肚鸡肠的事,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做出令你讨厌的事,更不能替你做出决定,不直接推到你身上,还能如何?我倒是想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惜,此事难全……”
  “珍珠啊,究竟是只了解你的一分半分,不过她也够幸运,幸好你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然,她定是给算计个尸骨无存……”
  我撩眼看他“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某种程度上说是件再好不过的打算,莫到最后才感叹生不逢时或者当初为何,早些摆正立场,早些还别人升天……”
  他笑笑“我明天抽空走一趟吧,愿不愿意有些话总要说出口的……”
  我不再看他,一心一意的喂孩子吃饭“皇上自己看着办吧……”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你就是如此,明明知道我的心里的念头,却什么事情都还是不轻不重的,看似是对我的一种宽容,实不知却是一种残酷的对峙,摆明你的立场,你的问心无愧,甚至是你的有理有据,你为的是你自己,但你却有最有说服力的理由,让想反驳的人连半点纰漏都找不到,给你拖着往前走……真是本事……”
  至此,我在未过问过珍珠的事情,就在那一次的问题上,我把珍珠这个炙手山芋扔给了燕文寒秋。
  这是他的后宫,后宫里的嫔妃的心结都是由他而起,这非我之力能担,也并非是我分内的职责,我只能物归原主,让纠结的人去找对的那个人纠结,解铃的找系铃的,不正合适?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入夏的时候烨儿已经能穿上和妃做的那件朱红色的袍子了,大小刚好合身,一身温暖的朱红色把烨儿一张白皙的小脸衬得更加粉妆玉砌了,桃花眼微挑 ,眼色清澈,很是漂亮……
  说来烨儿的性格还真的跟燕文寒秋不是很相像,他很静,能坐着的时候丢给他一个小娃娃他能玩上一个下午,不哭不闹,安静的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九个月的他已经可以说一些非常简单的字词了,他学会的第一个词是“母亲”,很难想象我第一次听他开口叫我母亲的时候那种喜悦而骄傲的心情。
  他叫的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乖乖的呆在我身边玩自己的玩具 ,我看书,他在一边玩,累了就自己就爬到我身边躺下来睡觉,蜷缩的像一只安适的猫
  我常常一边抚摸他柔软的头发伴他入睡,一边翻看书籍,这就是大部分时间我们母子两个的相处模式,似乎是天生里带来的默契,互不干扰,各自做各自的事,偶尔需要对方的时候,我们会用最安静的方式告知,然后得到安慰……
  就连燕文寒秋看见这一幕的时候都觉得难以置信,谁能想象到一个才九个多月大的婴儿会有这么安静的性格呢?烨儿乖巧的不像话,有时候就连我都惊诧不已……
  一年前我的分遣洪灾流民的政策经推广后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春分时候,已经按照计划把作物种子按照低价全部卖给了新建六郡的流民手里,有些还是特别补助的,总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下面的人说是已经全部按照时令把种子种下了,我日夜等着从远方每月必有的折子,密切关注着新苗的状况,如果是真的万无一失,那么,这种方法可以大加利用。
  北邑这么多闲置的偏远土地就可以得到最合理的安排和利用,而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今生少有的开放性实践,我为我的儿子留下了更宝贵的经验……
  而另一处盘泞江的水利似乎也进展的很顺利,后来燕文寒秋曾经跟我提起过漕运的事情,当时我很是重视这一点,因为我非常的清楚,漕运的妙处所在。
  直到现代,各种运输方式的兴起和联合也一直为着促进经济发展做出非常大的贡献,这道理即便是往前推了几千年,几百年也不会有差
  “盘泞江是唯一一条过我北邑国境的大河,无论从上面的高原林地经过,或者是蜿蜒的穿越了整个北邑的国土抑或是最终通向南梁的境内而汇入大海,无论哪个方面来说都是非常值得利用的。
  木材需要可以从上游采伐,如果只有单一的陆路运输怕是会舟车劳顿,劳民伤财,费时费力 ,可如果是半路转为江运就可以省了不少路程不说,劳力也少了不少……
  再者天下大势分久必和和久必分,总要做个长远打算,现下能通商发展促进贸易更是好,他日若是归入我们北邑的版图,这条江运的航线定会更繁荣 ,成为带动两岸文化和经济的重要支柱。
  此外沿岸停靠处也可设一些必要的管卡,这样一来,及规范的航运,国库也会更丰盈一些,所以,这漕运的作用,不可小视,绝对是重中之重的国之大策……”
  燕文寒秋听了我的一番话自然是开心不已,不单单是因为我的出谋划策甚得他心,同他的谋士的意见相同,更重要的是,我提出了合久必分的这一事。
  对于南梁的野心,燕文寒秋从不曾有一丝的隐瞒,这也是我很佩服的地方……
  我是精打细算的人,除非有十之九成以上的把握,不然我绝对不会说出口。
  而他不一样,他有自己的目标然后豪言万丈的把它树立成一个坚韧的目标,无时无刻的不再想方设法的促成它,就算是对于南梁的窥视也毫不避讳我,从来都是直来直去。
  或许是真的并不在意我对南梁的情感,也或许他对我的心思有了更深的了解,总之,他从不问我,也没有承诺过我今后的任何……
  我也亦是不提不念,除了有时候一些来自南梁的消息中企图发现一些子瑛的身影和近况之外,就再无牵挂了。
  其实对于燕文寒秋与南梁的关系来说,我并非是他所感觉的云淡风轻,北邑待了这么几年,两国交战的某些套路我还是清楚的。
  乐子纯把子瑛安排在函谷已经三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再担心着如有一天两个征战的时候,作为南梁的一个重要的关口和战略要地的函谷会经受怎样的洗礼。
  而子瑛呢?这三年来,他已经变成什么模样?依旧如我脑海里那个春风如煦的温良青年?还是同文魏一样,早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呢?
  毫无疑问的,乐子纯打的这个主意果真应效了,如果子瑛在函谷守关一天,我会尽我的可能劝服燕文寒秋放弃对函谷的企图
  可如果真正的到了战火纷飞的那一天我不知道燕文寒秋还会不会对我如常的温柔呵护,尤其当这个原因是子瑛的时候,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复杂……
  西乌的战事被拖了许久,燕文寒秋的指令一道道的下,文魏攻看了周边的小城无数,不得皇令无法返京,只好留在几个俘城里守着。
  程萧还是一直闲置,只是地方由边关搬到了京城而已,他仍旧时不时的被燕文寒秋召进宫来,可我却再少见到他,也一如既往得不喜欢他……
  荷花展颜艳压群芳的时候,燕文寒秋第二次拿到了文秀请兵支援的急报,他愉悦的把信件摊在我案上,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和漫漫艳光
  “竟和我猜测的时间分毫不差,这一次就是个再好不过的时机……”
  我懂得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这个机会果然是好,试问这本就是他自己求来的又怎能不好?只是,文魏的一直留驻反而有点故意而为之的痕迹,而这般的急报怕是他会一起发了几份,他亲族的人应该早已知晓了,因着上次皇上拒绝了派救兵的事情,这次心眼一定长了好几个……”
  燕文寒秋的脸色狡猾,幽幽一笑“程萧的插入是个不必然的必然,文魏的胜利就是加快文家瓦解的催化剂,这才不枉我下了那么的力 ,安排了那么多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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